第4章 謊言

林澤夫手指一松,手帕跌落地上,他拿起了桌面上放着的一個小刀來,又拿了個蘋果過來,慢慢削皮,外邊大雪紛飛,桌上卻擺了一碟子新鮮飽滿的蘋果,此時此地,這樣的果品,真可謂是千金難買。

而那裝果品的盤子,有青翠明麗的顏色,一看就知價值不菲,是件古董,就這樣随随便便擺在桌子上。

外邊依稀傳來了幾聲慘叫,他就着這慘叫咬了一口手裏蘋果。

他嚼着蘋果,側過頭看她,把剩下的蘋果丢到了果盤裏,冷笑,“你雖然長途奔波,臉上滿是風塵,身上污穢不堪,但脖子卻依舊細膩潔白,普通人家的女兒養不出你這樣的脖子,中山裝是臨時借來的,衣袖長了,自己随便剪了袖子,卻不擅長縫補,針口粗得很,想必以往很少做這些粗活,就像那匪首軍師一樣,再怎麽僞裝,總是帶了過去生活的痕跡,你性情堅韌,做事果決,能看得出那軍師性格偏執妒忌,因為你是個女人!”

安雅瑜只覺得自己仿佛身上的僞裝被一層層地剝下。

男人像是看着那綁在柱子上的辮匪,眼底全是志在必得的冷酷,“你的姓名,安雅瑜,安縣長的長女,前些時侯更和西南都督長子訂婚,說,你為什麽來這裏?”

安雅瑜垂頭看着自己的靴尖,把中山的衣袖冒出的線頭悄悄捏住塞了回去,擡起頭來,看着他,目光平靜,“督軍,我只是路過,看不過眼,這才出手指出辮匪。”

他哈哈笑了兩聲,截斷了她的話,把桌上小刀拿在指尖旋轉,“西南都督雖然路途遙遠,但現在有電報,什麽不能知道?前段日子才發來一段奇聞,說有女子竟敢拒絕都督府長子婚約,甚至在婚期将近時逃走!你說,我不是不該給他們一個面子,把這逃婚新娘重送了回去?”

安雅瑜垂頭,手指緊緊地捏緊了衣角,再擡頭,眼底有一絲肯求,“督軍,我不能和他成婚的,他喜歡的另有他人,既然如此,我何不成全?”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麽做,不久是丢了兩家的面子,也讓女子蒙羞!”男人冷淡看她。

安雅瑜淡淡地說:“我有我的道理,督軍有督軍的考量,我既末犯法,請督軍放我離開!”

男人目光冰冷,“來人啊,先關了起來,給西南都督發封電報!”

安雅瑜愕然擡頭,“你……”

男人早垂下頭拿茶喝了。

“不,你不能如此!”安雅瑜手撫門框。

一名士兵拿了槍托,一擊,就把她的手指擊得從門框處松了,拖着她繼續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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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得十指連心,卻回過頭來,看着他。

忽地,她看到了博古架上的報紙,雖然只留了一角,卻看清了那标着紅圈的标記,她記得那報紙上的內容,眼看要被拖出房了,安雅瑜手掌一翻,拉住了門框,“遠洋輪船上那兩名婦人之死,督軍想不想查明白?

他冷冷一笑,“你怎麽知道那件案子還沒查清?”

安雅瑜輕聲說:“如果查清了,督軍就不會把收集了這麽多張報紙了,那兩名婦人之死已隔多年,但督軍依舊在留心船上動靜,所收集的報紙全是有關這艘船的!那死去的兩名婦人,對督軍來說,意義重大,所以督軍才特意把那報紙擺在顯眼之處,經常翻閱,督軍如果願意幫我,我願為督軍所用,查清那兩名婦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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