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蘇可星上了導演組的車。
導演組的車就比跟車的攝影組組的車要輕松許多，不需要全程緊跟。
她猜想導演一開始也是想同他們一起回去的，路上連遇兩個紅綠燈，被遠遠甩在了後面，藝人到民宿的時候他們還在路上。
結果藝人順利入住民宿沒出半小時，導演的電話奪命連環call不斷在車廂裏響起，把蓋着帽子睡覺的蘇可星都給吵醒了，她醒來就聽到導演氣呼呼的招呼翻譯，讓司機繞幾圈再去民宿。
蘇可星默默嘆了口氣，閉上眼，繼續躲在她的帽子裏裝睡。
“他們是不是也無恥了，把我們當什麽？自己帶的行李箱自己不搬，還讓我們搬？！”
“就是，帶那麽多行李，行李都超載了，讓他們工作人員把超載費付了都不願！真是越有錢越……”
“噓。”
“睡着了，沒事。”
“導演怎辦？那麽多行李，誰搬？我們可搬不動。”
“導演，剛攝影組來電話了，說他們不搬行李。”
“錄音組老大也在群裏罵了，說不搬。”
蘇可星掀開眼簾，坐在她前方的導演李琦煩躁的扒了扒頭頂。
他們臺長劉玥曾跟她說過這叫李琦的導演來頭也不小，貌似是帝都某大員的侄子，在N臺主要混個資歷，很快就會調到帝都。
李琦斟酌了一會兒，終于落下兩字——不搬，車內一片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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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聲音就止了，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再裝死就違反常識了。
蘇可星瞥了下嘴，扒下帽檐坐直了身。
李琦：“蘇老師。”
蘇可星：“蘇可星，你可以叫我小蘇，可星，星星都行，就別叫我老師。”
李琦：“那怎麽好意思，您可是……”
李琦适時住了嘴，在蘇可星讓他閉嘴前。
為此，蘇可星不得不特地向他強調：“李導，我是素人，就是來打醬油的，您不需要對我太客氣。”
李導：“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注意。”
蘇可星微笑點頭。
李琦賠笑。
*
蘇可星到霸總預定的酒店時已是晚上八點。
德國的天光還在，所以看起來不覺太晚。
霸總訂的民宿很偏遠，在一條古鎮上，6層樓的建築像是上個時期的産物，沒有電梯，樓梯是那種在法國公寓裏常見的回字型，很陡很高，臺階很多。
她一進大廳就看見二十幾個行李箱堆在沙發區，一個小夥子坐在沙發區玩手機，看到他們迅速收起手機起了身。
“李導。”
“你老大呢？”
“回房間吃飯了。”
“回房間吃飯了？”
李琦驚訝。
小夥子趕緊補充：“攝影老大把機器架好了，說藝人吃飯，不需要這麽多人跟着，就讓我們散了。”
蘇可星聽旁人介紹，才知道他是場務組的。
李琦：“那你老大有沒有說這些行李怎麽處理？”
小夥子看了她一眼：“宸哥說他解決。”
李琦：“北宸？”
小夥子點點頭。
跟拍蘇可星的四名攝影師扛着機器從樓上下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個胖胖的女編導，李琦這才發覺她沒有上樓，跟藝人們彙合。
“他們在602.”
所有工作人員從她身邊散開，負責她個人片段剪輯的女編導站在攝影機後極簡短的為自己做了介紹：“您好可星姐，我是您的跟拍PD，您可以叫我小柳。”
在組裏不論大小都稱哥，姐，老師，算是一種尊稱。
蘇可星：“柳姐，你叫我可星就好。”說完又看向了對着她在拍的四名攝影師：“老師們辛苦了。”
這五位，将在接下來的二十天裏與她形影不離，除了睡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所以得打好關系，不同對嘉賓們的冷淡，蘇可星對五人露出了示好的笑容。
*
按了四五次門鈴，602的房門才被打開。
開門的韓曉敏臉色不太好看，但看見她身後的攝影機，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
韓曉敏：“哎呀你終于來了，麗麗姐可擔心死了，還說你再不回來，就要派車去接你去了。”
蘇可星：派車去接她？她們落地的時候都沒車來接，這會兒都能派司機去接她了？
蘇可星低頭進了門，楊允兒，霸總，鄭麗麗聞聲走到了門口。
楊允兒：“你終于回來了，我們可擔心呢。”
霸總：“對呀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蘇可星：他知道她電話嗎？
蘇可星沖兩人笑了笑。
鄭麗麗拉着她往屋裏進：“餓了吧，快來快來。”
其實蘇可星早在車上啃了一袋面包，一包壓縮餅幹，還順了一瓶節目組自帶的可樂，所以并不餓。
張婧：“洗個手再過來。”
張婧坐在桌邊沖她吼了一聲。
蘇可星并沒覺得她話有什麽，轉身正想往右邊的開放廚房前走，掉臉就撞見楊允兒，霸總，韓曉敏在她身後擠眉弄眼。
三人沒想到她突然轉身，愣在了原地。
蘇可星一眼掠過，波瀾不驚的進了廚房，趁洗手的時候，她快速打量了眼霸總訂的套房，一共五扇門，不知有幾間卧室，客廳也不大，放了一張長桌，連歐洲家裝标配的沙發都沒有。
張婧，向北宸沒下桌，還在吃。
桌上放了許多塑料袋，還有兩盒披薩。
開門的韓曉敏，到門口迎她的霸總，楊允兒都回了桌位。
鄭麗麗還站在她身邊：“可星呀，第一天湊乎湊乎，附近餐館都關門了，只有一家超市和披薩店。”
歐洲下班很早，連機場的店都不會超過晚六點。
蘇可星：“我不餓，麗麗姐，我在車上吃過了。”
霸總：“吃過？吃了啥？節目組給你單獨開小竈了？”
蘇可星關掉水龍頭，當做沒聽見。
楊允兒笑霸總：“你就知道開小竈，節目組不給你開，怎麽着？你要掀桌？”
霸總：“我可不敢。”
兩人嘻嘻哈哈的，實則是埋汰她。
張婧看不上兩人，低頭翻了個白眼。
韓曉敏：“吃了什麽呀，可星，是帶你下館子了嗎？”
韓曉敏旁邊是向北宸，鄭麗麗本來想把她安排在她身邊坐下，卻突然繞過韓曉敏，将她安排在她之前坐的位置，向北宸的另一邊，緊靠着坐在桌頭的張婧。
張婧斜了她一眼，目光往桌上剩了幾塊的披薩上擡了擡：“還吃嗎？”譏諷的笑了一聲。
蘇可星面色如常的回道：“不吃了，謝謝。”
蘇可星不覺在怼張婧，但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張婧皮笑肉不笑的的沖她問：“蘇可星，你家裏是做什麽的？應該條件不錯吧。”
有一種老巫婆要喂公主毒蘋果的觀感，當然，她也不是什麽純潔善良的公主。
蘇可星：“還行，夠吃，餓不死。”
張婧氣得低頭噴出兩團熱氣。
楊允兒，韓曉敏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
蘇可星穿了一件外帽長袖T恤，衣服上沒有任何logo。
張婧：“家裏做什麽不方便講？”
張婧的情緒已經上了臉。
鄭麗麗插話：“要不要喝點水？廚房裏有……”
楊允兒：“誰來找你來的？這總能說吧。”
蘇可星：“劉玥。”
楊允兒：“你都這麽連名帶姓叫她的嗎？”
蘇可星脫下雙肩包，從包裏拿出了從導演組那順走的可樂：“不然呢？叫她什麽？”擰瓶蓋的時候抽空瞥了眼斜對面的楊允兒。
蘇可星喝了口可樂，避開衆人意味深長的目光。
張婧：“我們可不敢這麽連名帶姓的叫N臺臺長。”
蘇可星：“所以呀。”
蘇可星轉向說話的張婧，沒有情緒的雙眼在她臉上故意停了許久，直到她看清了她眼裏的警告，才轉向了對面并坐的楊允兒和霸總鄭瀚。
蘇可星嗤鼻一笑：“我來非我願，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走完過場，你們完全不會理我，把我當空氣就好。”
所有人：……
楊允兒笑了一聲：“怎麽可能不管你，吃飯，坐車，住宿不都得在一起。”
蘇可星想想覺得她說的也對：“那只能通力合作，盡量和平相處了。”
張婧：“既然這麽不情願，走人就是，反正你家有錢，賠得起。”
蘇可星：“賠不起。”
所有人：……
後背靠向椅背，蘇可星低下頭，不緊不慢地擰緊了瓶蓋：“1億美金，誰能幫我付？”
霸總：“一，一億美，美金？”
全場嘩然。
張婧：這丫的，是開玩笑的吧。
楊允兒：她違約金也不過1000萬人民幣。
韓曉敏：什麽來頭。
鄭麗麗：……
“我下去搬行李。”
國民弟弟放下叉子，打破寂靜，兀自起了身。
霸總：“要我幫你嗎？”
國民弟弟瞅了眼沒有跟着起身的霸總，腳步連停都沒停，随口回了句：“不用。”
那麽多行李，他一個人搬？
蘇可星掃了一圈坐在桌前不動如山的明星大老爺們，只有麗麗姐追在向北宸的身後。
向北宸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跟麗麗姐低聲說了什麽，她點點頭又回來了。
鄭麗麗：“還吃嗎？不吃收桌子了。”
楊允兒看了眼霸總，霸總接話：“要不先商量下晚上怎麽住吧。”
“先”商量的意思就是——分配好房間，收拾桌子的任務留給後輩。
分配的結果如下：
韓曉敏，楊允兒一屋。
張婧，鄭麗麗一屋。
霸總，向北宸一屋。
蘇可星向節目組借行軍床睡雜物間。
這雖然是她主動提出的，但沒人反對，連在鏡頭前做做樣子都懶得做，一方面是因為蘇可星在桌上的話惹得一些人不滿，另一方面也因為确實沒有多餘的房間和床了。
房間分配結束後，韓曉敏主動承擔了收拾桌子的任務，話說得特別好聽，說是這些小事就交給她們晚輩來做吧，讓她們這群晚輩發揮發揮餘熱，也能多蹭點鏡頭。
晚輩？包括她嗎？
站在她身後的蘇可星一臉問號。
關鍵她說這話的時候，還頻頻往她臉上看。
所以，當前輩們全部回房“休息”，客廳只剩她兩後，蘇可星毫不猶豫的跟她說了再見。
韓曉敏：“可星，那我們……”
蘇可星：“你忙，我下樓看看宸哥。”
韓曉敏僵在原地，破天荒在鏡頭前失去了面部管理的能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背過身，往門口走的蘇可星低頭無聲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