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回現場
重回現場
晚些時候，明铖忽悠了淩修宇一把，把人給甩掉了。
雖然他不介意有人跟着，但是有時候還是想要有一點自己的空間。
在學校待了這麽久，他早就知道哪裏有監控哪裏沒有，于是避開所有監控走到了實驗樓。
實驗樓門口有個監控避無可避，明铖瞟了一眼那個監控，擡腳走了進去。
肖本憶出事的那個教室已經被警察用警戒線圍了起來，教室內有用粉筆畫下死者的位置。
明铖盯着眼前的警戒線看了兩秒，果斷跨進去。
才準備往裏面走兩步仔細瞧瞧，門口卻傳來一個聲音：“有什麽東西落下了？”
明铖頓住，回頭發現淩修就站在門口看着他。
這下好了！嫌疑更重了。
明铖轉過身抱起胳膊：“你們不是把這裏徹底搜過一遍了嗎？有什麽東西你們能不知道。”
淩修宇也跨過警戒線走進來，盯着明铖的臉看了好一會，似乎是在考究他的話的真實性。
明铖也在跟他對視，黑暗裏兩雙眼睛暗潮洶湧。
淩警官把目光收了回去：“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本來應該一直跟着明铖的，結果這位嫌疑人走進了廁所之後就消失了。
淩修宇在廁所外面等了很久，久到覺得不對勁，然後進去一看--那廁所竟然有小門可以離開，明铖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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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丢了嫌疑人，只好求助隊裏，讓人幫忙調監控。
監控并沒有發現明铖的身影，唯一能确定的是明铖并沒有從學校離開。
于是淩修宇便在學校裏轉悠起來，後來想到案發現場來看看，沒想到正好看到這位嫌疑人出入案發現場。
冤家路窄這個詞用在這兒再合适不過了。
明铖抱着胳膊靠在一邊的牆上，将四周都打量過一遍之後把目光放在眼前這位警官身上：“我在想，受害人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你不知道？”
肖本憶明明就是約明铖到這裏來，而且這人也來了，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說實話，那天警局裏聽審的人，沒一個相信。
明铖自然也看得出他的不信任，聳了聳肩解釋：“實驗樓已經荒廢很久了，據說再過兩年說不定會推翻重建，不管是小情侶約會還是幹嘛，一般都不會到這裏來。”
這裏人少是沒錯，但相對來說也很陰森，學生們對這裏有一種本能的畏懼，就連清潔工也只有在天大亮的時候才會到這裏來。
明铖：“學校那麽大，人少的地方那麽多，約去哪裏見面不比這裏好？”
淩修宇蹙眉：“那你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明铖并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他覺得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重要。
所以他選擇轉移話題：“你們說那姑娘是死于機械性窒息，是被勒死的還是掐死的？”
淩修宇微微眯眼，感覺眼前這人很可疑：“你這樣打探案件信息，很難讓我不懷疑。”
明铖無所謂地道：“難道我不問，身上的嫌疑就會少？反正也是涉案人員，不想試探一下我嗎？”
莫名的還有點道理。
淩修宇感覺自己都已經快要被他給繞進去了。
不過他還是說了：“是被勒死的，兇器沒找到，你有沒有線索要提供？”
“沒有。”明铖很幹脆的回答。
淩修宇睜開眼睛，借着窗邊透進來的月光瞧着他的臉，這人的面部輪廓跟明旭很相似，可以看得出是兄弟倆。
“明旭……”
明铖猛地擡頭，銳利且警惕的目光盯向淩修宇，手也放了下來。
淩修宇沒想到一個名字能惹起他這麽大的反應，有些意外。
“明旭是你哥？”
明铖聲音冷了下來：“你是誰？”
淩修宇：“我跟你哥以前是同學，後來也一起工作過。”
聽完他的解析，明铖擰起的眉頭并沒有松開，淩修宇甚至覺得他比剛才更加警惕。
明铖問：“你要找我麻煩？”
淩修宇沒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指了指這個教室：“招惹上麻煩的人是你自己，跟我有什麽關系？”他就一個查案的。
明铖有些懷疑地瞧着他，确實沒能從他臉上瞧出什麽不對來，不由得疑惑：“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明铖：“我哥的事，你不知道？”
淩修宇蹙眉：“我知道他不在了。”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也對！
要是知道的話，現在對他絕對不會是這種态度。
明铖垮下臉，沒心情再跟這個人共處一室，轉身準備離開這間教室。
淩修宇趕緊拽住他，特意挑右手拽：“怎麽一言不合就翻臉，明教授，你對誰都這麽沒禮貌的嗎？”
明铖眼色一寒：“也不是對誰都這樣，松手。”
意思是看他不順眼，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淩修宇并沒有把手松開，反而握得更緊些：“你晚飯還沒吃吧，正好我也沒有，一起去吃個飯怎麽樣？”
明铖不覺得他們有什麽必要一起吃飯，且不說他們倆并不熟悉，淩修宇是警察，而他則是這群警察眼睛裏的嫌疑人，這合适嗎？
不過最後明铖還是跟淩修宇去了餐廳，沒辦法，他沒那個能耐掙脫這人的束縛，也不好真的在案發現場打起來。
淩修宇拿起菜單點了一圈，還分神問明铖想吃點什麽。
明教授壓根就不想搭理他，拿着手機開始備課，盡量忽略坐在自己對面這人。
“飯總歸是要吃的，不然容易得胃病。”淩修宇又加了兩個菜才把菜單交給服務員。
“……”
明铖擡起頭：“你到底要幹嘛？”他不相信這人只是單純的把他拽出來吃飯，鐵定另有所圖。
淩修宇沉默了許久，然後開口道：“明旭他……怎麽回事？”
果然是跟他哥有關系！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明铖心裏冷笑，面上卻不顯：“車禍，難道你沒有查過？”
“查過一點。”淩修宇嘆了口氣“我那段時間很忙，知道明旭出事時已經過去了半年，也沒地可查，直到最近才回來欷城，所以有很多東西我暫時還查不到。”
明铖微微眯眼，看到淩修宇眼睛裏閃過絲絲縷縷難過，他身上的刺也收了起來，跟他有什麽關系，他不過是自己哥哥的一位故人。
平複內心洶湧的情緒，明铖重新開口：“沒有什麽好查的，就在市郊的十字路口，一輛大貨車失控，沒能躲過去，事後才知道是貨車司機的仇家故意使壞，給貨車動了手腳。”
已經過去了五年，除了自己，該查辦的人已經查辦完，該結案的也早就已經結案。
反正事故調查報告上已經寫明了一切。
淩修宇頓住，接着深深嘆了口氣：“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是我們這一批人裏面最出色的那一個，可惜了。”
好是明铖現在還活着，估計都已經做到隊長的位置了。
明铖依舊沉默。
淩修宇看了看他，又道：“大學的時候我們還是一個宿舍的來着，明铖那時候是我們的宿舍長，他經常帶着我們五個人出去玩兒。”
聽到這裏，明铖的眼神終于閃爍了一下，好像終于對他的話提起了一些興趣。
淩修宇便就着這個話題往下聊。
一直到菜都上完，淩修宇才停下來，發現明铖正聽得入神。
“明旭的确是長了一副幽默風趣的性格。”跟眼前的明铖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淩修宇沒把心裏這個想法說出來，只道“差點忘了，畢竟是你哥，你應該比我要更了解他。”
“……”
淩修宇開始給自己添菜，明铖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口：“我并不了解他。”
“嗯？”
明铖拿過一邊的筷子開始動筷，到底還是沒有吃晚飯，這會兒也該餓了。
“我回家的次數不多，小時候跟他親一點，上高中之後其實就沒再關注對方的生活。”
最起碼淩修宇說的那些，明旭從來沒有跟他聊起過，原來他哥在學校裏是那樣的畫風。
“這樣啊！”
這并不奇怪，很多人長大之後都有自己的隐私，很多事也不會再跟自己的家人說，甚至感情還會越來越淡。
食不言寝不語，兩人開始動筷之後就沒再說話。
飯後，明铖瞧了瞧對面準備買單的人：“我要走了，你還要繼續跟蹤我嗎？”
這話說得！
旁邊準備給他們結賬的服務員都多看了他們幾眼。
淩修宇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故意當着服務員說這樣的話。
“別着急，我送你。”
“不需要。”明教授幹脆利索拒絕了“我自己有車，就不麻煩你了。”
“麻煩”這兩個字被明铖咬得挺重，說完他就準備回家去了，明天還有課要上，不想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
此時淩修宇已經買完單，三步作兩追了上去：“既然都已經這麽熟了，不如加個好友？”
“……”誰跟他熟？
明铖看着怼到面前的手機，并不是很想加。
淩修宇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你看你吃了我的飯，還聽我說了這麽久故事，好歹也有點表示啊。”
明铖感覺自己被道德綁架了：“飯是我要你請的？話是我要你說的？”
淩修宇笑着看他。
很不幸，明教授被綁架成功了。
回到家裏，看到通訊錄裏多出來的一個聯系人，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在幹嘛。
索性不再多想，他把手機丢到一邊，去浴室給手腕上的傷換了一條繃帶。
傷口有些滲血，但是沒有先前看起來那麽嚴重了，先前一道傷少說也要好幾月才能好起來，這次是意外。
洗漱完出來，微聊多了兩條信息，是淩修宇問他要不要一起查一下肖本憶這個案子。
明铖覺得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嫌疑人。
那邊或許就守在手機邊上，很快就回了信息：知道，所以你可以查出真相證明自己的清白。
“……”
明铖給他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剛按下發送鍵，那邊也來了信息：我知道你有尋找真相的能力，也相信你并不願意見到悲劇發生，所以要不要一起把兇手揪出來？
明铖看見那條信息後定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