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筆錄
做筆錄
淩修宇正在詢問的是坐在死者左手邊的一個女孩，坐在死者右手邊的那個男生吓暈過去還沒清醒。
巧合的是，淩修宇今天其實見過這個女孩，是早上陪着那個給明铖送信的老師身邊的女孩。
淩修宇拿出做筆錄的本子，還沒開口，門口便傳來一陣喧鬧聲。
“思榕、思榕……”
女孩愣了一下，朝淩修宇說：“是我姐姐，她應該很擔心我。”
陳思桐跑進來，看見自己妹妹還好好的坐在那裏才松了口氣。
她趕緊跑向淩修宇，路過講臺的時候還瞄了明铖一眼，然後去問自己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淩修宇也在問這個問題。
陳思榕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心裏依舊一片茫然，臉色更加蒼白，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被吓得夠嗆。
陳思榕抓着自己姐姐的手，這才磕磕碰碰把剛才發生過的事複述一遍：“是依彤，依彤她……”
“依彤？”淩修宇眨了眨眼睛。
陳思榕點點頭，又緩了許久：“她的名字叫方依彤，跟我是一個寝室的室友。”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室友死在面前，陳思榕從最初的畏懼轉化成了悲傷，眼淚落下。
陳思榕緩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明明前一秒我們還在讨論明教授剛才說的知識點……下一秒，她就、就突然七竅流血，我根本沒反應過來，我不知道怎麽會……”
事發得毫無征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陳思榕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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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桐趕緊安慰她，哄了好一會兒，才讓妹妹的情緒重新穩定下來。
淩修宇問：“在方依彤倒下之前她有沒有喝水？”
方依彤的水被下了毒，所以在她倒下之前必定有喝過那水。
陳思榕思考了一會兒：“喝了，她跟我說了會話，然後覺得喉嚨就喝了點水……是那水有問題嗎？”
不過瞬間，陳思榕立刻就想明白這其中的邏輯。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交給我們就行。”淩修宇道“方依彤杯子裏是感冒沖劑，這個你清楚嗎？”
陳思榕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了解，她很少去了解室友的杯子都有些什麽。
淩修宇換了種問法：“方依彤平時出門都會帶着她的水杯嗎？”
這個陳思榕倒是知道：“依彤她比較注重養生，不吃垃圾食品，也不愛喝飲料，出門都會拿着她的杯子，就算出去玩也沒有落下過。”
淩修宇表示理解，他讓陳思榕整體講述一下方依彤今天的行程，都去過哪裏做了什麽。
陳思榕思考了一會，今天才開始沒多久，不是什麽難回憶的事。
她和方依彤是搭檔一塊走的夥伴，不過今天早上陳思榕讓自己姐姐給叫走了，所以跟方依彤短暫分開了一會。
姐姐陳思桐要去給明铖送情書，她自己一個人不好意思去，所以拉着陳思榕給自己撞膽。
情書？
淩修宇挑眉，看了一眼站在講臺上發呆的明教授。
陳思榕讓方依彤給自己占了個位置，明教授上課課室位置很容易被搶光，不占不行。
後來發生什麽陳思榕就沒法知道了，她陪自己姐姐送完信回到教室，方依彤已經給她占好位置，那時候還一切如常。
一直到方依彤突然倒下，陳思榕沒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所以方依彤在寝室到教室的路上遇到過什麽人，發生過什麽事，陳思榕通通不清楚。
淩修宇讓她在筆錄上簽個名字，示意陳思桐可以先把人帶回去。
陳思榕被自己姐姐扶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喊住淩修宇，她說：“你一定可以查清楚真相的對吧？一定要找到害死依彤的真兇。”
淩修宇點點頭：“會的。”
陳思桐安慰着自己妹妹，讓她別太擔心，相信警方很快就能破案，現在最重要的是擺平自己的心态，不要多想。
另一邊顧北辰也在給兩個人做筆錄，那是一對雙胞胎兄妹，名字叫做夏若槿、夏若明。
他們兩個坐在死者的正前方，夏若明還好一些，夏若槿卻是被吓得失聲了好一會，小臉煞白，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夏若明安撫了自己妹妹好一會兒，然後再跟顧北辰講述兩人剛才看到的場景。
他們跟方依彤是不認識的，不是一個班上的人，上大課時很多人都彼此不認識。
方依彤突然倒下的時候夏若槿正好回了頭，她是覺得後座的兩位在說話，影響到自己聽課了，然後就跟七竅流血的方依彤對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夏若槿只覺得有什麽東西直擊天靈蓋，腦海中“啪”的一聲，整個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之後發生的事只剩下一片空白。
夏若明很不放心自己妹妹，希望警方能夠快點解決這邊的事，他得帶自己妹妹去看心理醫生。
顧北辰自然不會阻攔，讓他們簽下名字之後便讓人走了。
一個教室幾百上千個學生，他們不可能一一問完，只将方依彤四周那一圈的學生問了一遍，然後記個名字就讓人走了。
直到最後教室裏剩下的人不多，講臺上的明铖、白馨雯和講臺下的顧北辰、淩修宇和邢添辰。
顧北辰朝講臺上的明铖笑了笑：“明教授，做個筆錄？”
明铖走下來，在兩人面前坐下，沒等他們開口詢問便道：“我不認識這位出事的同學，早上進學校之後我一直在辦公室待着，你們同事可以為我作證，從辦公室到教室的路上我只遇到過陳老師和她妹妹，沒有下毒的機會。”
顧北辰跟淩修宇對視了一眼，又回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邢醫生，意思明确--心理醫生，趕緊說句話。
邢添辰本來似乎在思考着什麽，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先不說方依彤的事，我比較好奇明教授你昨天為什麽要去肖本憶的命案現場？”
明铖沉默了一會，用昨天敷衍淩修宇的話繼續敷衍邢添辰：“沒有為什麽，就去看看。”
“那你為什麽要去看呢？”邢添辰有些執着于這個問題“而且還要甩掉跟着你的警察？”
明铖蹙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邢添辰又道：“明教授，你沒有傷害自己學生的理由，我相信你也沒殺他們，但是你的行徑總讓我們很疑惑。”
明铖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邢添辰，甚至懷疑這個人不太正常：“你相信我？”
邢添辰微笑着點點頭：“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想起昨天淩修宇昨天發給他的信息，現在又加上邢添辰一句信任，明铖說不好自己心裏是什麽情緒。
他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刑偵隊長，想看看他什麽反應。
事實上顧北辰什麽反應都沒有，他相信自己隊友的判斷，也支持他們的做法。
白馨雯在一邊悄悄拉自家教授的袖子，用眼神詢問現在該怎麽辦。
除了明铖被懷疑之外，白馨雯也同樣享受到同等待遇，只是她的嫌疑比較小，所以沒有看明铖看得那樣緊。
當然了，她會這麽覺得也有一個原因是白馨雯從來沒發現過跟蹤她的刑警，跟明铖不一樣，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教授助理，沒有發現跟蹤自己的警察的能力。
“我去想看看兇手有沒有在現場落下什麽東西。”在三雙目光的注視之下，明铖終于開了口。
顧北辰第一個表示不解：“查案是警察的事，你為什麽要去看現場？”
感覺不是去查案，而是去毀屍滅跡的。
“呵～”明铖輕笑了一聲“我大學時學的就是偵查，理論和實踐都有過，除了沒進警局工作之外，和你們其實差不多了多少。”
“……”
明铖聳了聳肩：“除了名氣高一些之外，我在學校裏也沒得罪過誰，應該也沒有惹事，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往我身上潑髒水。”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看什麽，淩修宇便找到了他，然後他就沒心情繼續在教室裏待下去了。
白馨雯趕緊幫腔：“我可以證明，明教授在偵查方面很有建樹的，先前欷城市局局長還很想挖明教授到警局去工作來着，只是明教授不感興趣……”
顧北辰擺擺手示意白馨雯別再說了：“這些事情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學校裏的命案。”
不重要！
怎麽就不重要了？
白馨雯臉瞬間就垮了，她想要反駁，但明铖看了她一眼，不讓她繼續頂嘴。
“查案是你們警察的事。”明铖将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有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一定配合，如果你們仍然覺得兇手是我，也可以繼續查，我無話可說。”
顧北辰扯了扯嘴角，微笑着說：“一切講究證據。”
是的，一切講究證據，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明铖跟這兩起命案有關系，同樣的，他也沒辦法證明自己跟這兩起命案沒關系。
明铖在筆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帶着白馨雯離開了。
餘下教室的三人對視了一眼，一塊搖搖頭。
邢添辰突然一拍淩修宇的肩膀：“靠你了。”
“？？？”什麽意思？
邢添辰笑着說道：“我覺得你可以繼續接近他，不管他是不是兇手，我覺得他對我們查案肯定有一定的作用。”
淩修宇無奈：“你怎麽會覺得我能夠接近他呢？”
沒看到那人壓根就不待見他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嗎？
邢添辰擡起根手指晃了晃，搖搖頭說：“他不是不待見我們，只是對試圖窺探他的人都充滿警惕，但是我發現……”
說到這裏，邢醫生故意賣了個關子，顧北辰和林修宇趕緊追問他發現了什麽。
邢添辰看着淩修宇：“他在看你的時候，那股警惕和防備性好像小了一點點。”
淩修宇蹙眉--有嗎？他怎麽沒有感覺到！
一邊的顧北辰沉吟片刻，也拍了把他的肩膀，示意他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