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
夏若明就這樣毫不猶豫地将自己妹妹供了出去,将她殺了人的事捅給警察。
“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他明明可以什麽都不說……”夏若盡雙眼充滿了眼淚,裏面全都是不甘心和恨“我為他做了這麽多,他為什麽還要幫着別人?”
淩修宇面無表情地給她遞了一包紙巾過去:“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嗎?”
夏若槿接過紙巾,半晌才開口問:“明教授才是那個嫌疑最大的人,你們為什麽不懷疑他懷疑我?”
淩修宇:“這個不重要。”
事實上,警方從來沒有撤銷過對明铖的懷疑,只是沒辦法找到明铖跟這些死者有關系的絕對證據而已,另外,也不是警方懷疑夏若槿,而是明铖設套将人給套了進去。
這麽說起來,在這樁案子裏,警方其實并沒有發揮多大的作用。
所幸夏若槿并沒有繼續追問,她終于還是放棄掙紮,承認了所有自己做過的事:“肖本憶、李瑜和方依彤都是我殺的。”
淩修宇不動聲色:“詳細說說。”
夏若槿吸了口氣:“我的家庭環境很惡劣,從小到大只有我哥一個會在意我,寵愛着我,久而久之,我喜歡上了他。”
淩修宇和邢添辰同時陷入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
夏若槿苦笑:“很難理解對吧?你們甚至還會覺得惡心,認為我的想法跟□□無疑,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我就是喜歡他,除了他誰都不行……”
她曾經以為自己和哥哥會永遠在一起,在他們這樣的家庭中長大,很難再去相信別人,也不會再相信愛情,婚姻不過是一場泯滅人性的交易。
淩修宇覺得她的想法不對,想糾正一下,邢添辰擡手制止他開口,等夏若槿繼續往下說。
夏若槿道:“直到肖本憶出現,我的生活徹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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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夏若明的目光總是落到那個女孩身上,看到那個女孩開心他也會跟着開心,甚至萌生了要追她的念頭。
夏若槿不甘心,明明哥哥是她的,怎麽可以讓別人搶走,她不允許任何人從她身邊将哥哥帶走,夏若明只能是她的哥哥。
于是她産生了要殺死肖本憶的念頭。
肖本憶喜歡明铖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同時大家也清楚明铖不可能會對肖本憶産生不該有的想法,他們從來都沒有相戀的可能性,最開始肖本憶也這麽想。
夏姓兄妹其實跟肖本憶關系都還不錯,夏若槿尤其。
肖本憶本來從來沒想過要表白這件事,是夏若槿一直在身邊鼓動她,叫她相信這個世界有真愛存在,讓她相信只要她能堅持下去,她和明铖就會有機會在一起。
包括後來的表白以及表白地點都是夏若槿幫她定的。
那天晚上,肖本憶獨自一人去了實驗樓,而夏若槿說晚十幾分鐘會去陪她,實際上她也的确去了,只不過走的不是正門。
實驗樓地下有好些荒廢的下水管道,都是以前遺留下來的老東西,警校以前大修過一次,新圖紙上根本沒有這些下水管道的存在,出入口也很隐秘。
夏若槿通過這些下水管道從別處進入實驗樓,找到了焦急等待的肖本憶。
害怕明铖真的會來,夏若槿将肖本憶哄騙到另一個教室,說是在另一邊等着明教授過來,要給他一個驚喜。
肖本憶本就對夏若槿不設防,甚至還有些盲目地信任,跟着夏若槿走向另一間教室,并且後背對着她。
夏若槿眼神一凜,拽着肖本憶的項鏈勒着她的脖子——那條項鏈還是夏若明攢錢買下來送給她的。
夏若槿擡起自己的雙手,上面還印着兩道細細的紅痕,只是先前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這個女孩的手心,所以才會一直沒發現。
“我聽見她在質問我,問我為什麽要殺她,她在我手裏瘋狂掙紮,到後面哭着向我求饒,求求我放過她,但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松手過,慢慢地,她的掙紮弱了下去,直到最後了無聲息。”
肖本憶死了,死在她手裏,再也沒有人會跟她搶哥哥了!
她緩了好久,反應過來自己殺了人之後并沒有害怕,反而覺得興奮。
幸運的是明铖一直都沒有發現,也沒有在教室這邊出現過,這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肖本憶的屍體。
夏若槿将現場整理了一遍,把肖本憶那條項鏈放進自己口袋--那本來就是她哥哥的東西,拿走也是理所當然。
清理完現場所有跟自己有關的痕跡之後,夏若槿将肖本憶搬回原來的教室,讓她安安靜靜躺在那裏,自己則是悄悄離開。
最開始夏若槿并沒有想要栽贓給明铖,明教授畢竟是她的老師,又跟她和夏若明有一定的交情,她不會從一開始就想把他拉下水。
但是後來警察直接把明铖帶走了,話裏話外都是懷疑他是真的嫌疑犯,與此同時,夏若槿心裏的占有欲正在擴大。
她總會想起肖本憶死去那晚發生的事,想要哥哥只屬于自己一個人,想把他身邊所有人都趕走。
哥哥喜歡的人已經死了,但是喜歡哥哥的并沒有。
只要她們還在,就還是有人會跟她搶哥哥,所以她心裏冒出了一個黑暗的想法,就是将那些觊觎她哥哥的人都殺了,然後栽贓給明铖。
反正現在明铖嫌疑最大,只要她再給警方提供一些證據,警方就會毫不猶豫地相信明铖就是那個兇手,所以她從明铖辦公室裏将那支鋼筆給偷了出來,放到李瑜身上。
夏若槿道:“我是夏若明的妹妹,而李瑜和方依彤都是喜歡哥哥的人,只要我約她們,她們會毫不猶豫地跟我見面,想借我的面子和哥哥套近乎,但我怎麽可能會給她們這個機會呢!”
她不僅不會給那些女孩機會,還會徹底抹殺她們的生機。
淩修宇問:“你知道學校哪裏有監控哪裏沒有?”
夏若槿點了點頭:“我在食堂跟方依彤見了一面,我站的那個位置監控拍不到,□□在化學實驗室有,我偷出來了些,聽說那兩天方依彤病了,嗅覺味覺都出了點問題,恰巧那天早上還是明教授的課,我的機會來了,所以我趁她不注意把□□加進她的藥裏。”
方依彤感冒沒好,根本就發現不了自己的藥被加了料,在明铖的課上喝下了加料的沖劑,中毒身亡。
教學樓那邊的監控在維修,夏若槿将李瑜約到那裏的樓道見面,她戴了手套藏着刀,身上帶着明铖的那支鋼筆。
李瑜對她笑了笑,夏若槿回以一笑,然後将刀捅進李瑜的心髒。
夏若槿看到她流了好多血,像一條擱淺的魚,看着自己的目光裏充滿了絕望,那雙眼睛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她死了!
夏若槿內心毫無波瀾,她覺得是遺傳了他們那個惡毒父親的基因的緣故。
她将李瑜弄進其中一間教室的櫃子,還把自己偷出來的鋼筆塞到她身上,緊接着把這裏的血跡全都清理一遍才離開。
夏若槿輕笑:“我知道我已經瘋魔了,有時候甚至會想将我哥哥也殺了,這樣他就永遠只屬于我一個人……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淩修宇和邢添辰相對無言,面對這個年輕女孩對的惡意不知道該說什麽。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淩修宇去開門,發現明铖站在門口。
淩修宇疑惑:“你來做什麽?”
“麻煩讓一讓,我有事。”明铖頗為不耐地撇了淩修宇一眼。
淩修宇擡頭就看見明铖身後的顧北辰,後者朝他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淩修宇終究還是讓開了路,讓明铖走進來。
明铖進來後将審訊室的環境觀察了一遍,他先前進來的時候狀态不太好,都沒有好好留意過這裏到底長什麽樣。
淩修宇很無語:“明教授,你這是在參觀景點呢?”
明铖沒搭理他,把目光剛到夏若槿身上:“你只從我辦公室拿走鋼筆?”
夏若槿歪了歪腦袋,似乎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明铖只好說得更明白些:“拿走鋼筆之後,你又沒有在我辦公室裏多放了什麽東西?”那個發夾,明铖還是很在意。
夏若槿只是搖搖頭:“我只是偷偷拿走了鋼筆,沒做其他多餘的事。”
沒有這個必要,她只是想将夏若明身邊的人除掉,又不希望自己被抓住。
明铖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事不關己的轉身離開。
淩修宇先是愣了一會,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追上去,扒着明铖的肩膀将人拽住抵到一邊的牆上。
明铖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抱起胳膊:“怎麽?淩警官準備暴力執法嗎?”
淩修宇沒理會他的調侃:“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淩修宇卻不願意就這樣放過他:“有人往你辦公室裏放了什麽東西對吧?是什麽?”
明铖忽然低笑了起來,擡頭看向淩修宇,嘴角的笑意緩緩消散:“無可奉告。”
不等淩修宇開口,他又道:“你們手裏的案子已經可以結了,兇手現在就在審訊室裏,其他跟案子無關的事,都是我自己的私事,所以淩警官……你最好不要管。”
“走了,淩警官,希望我們不會再見。”說完,明铖推開淩修宇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淩修宇:“……”
真是惡劣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