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管

02 他不管

沈綿沒在國內待過多久，這次回來，算是徹底定居下來。新開的公司發展勢頭不錯，于是沈綿前腳結束了同學聚會，後腳就陷入工作中。

忙起來還好，腦子裏只有項目上亂七八糟的事兒，但只要閑下來，沈綿的腦子裏就全都是陸皎的臉。

晚上加班回到家，她累得沒工夫說話，癱在沙發上休息，閉起眼睛後的每一分鐘，都是陸皎在她面前一颦一笑的模樣。

更有甚者，某次她累得倒頭就睡，夢裏還在反複回憶陸皎愛吃的菜。

終于，在沈綿落地京城的第一個大項目結束後，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怎麽把人約出來，是個問題。

沈綿窩在沙發裏，抱着手機，不知道把微信的通訊錄反複翻了幾遍，最後停留在了趙田的頭像上。

想聯系上陸皎，好像也只有趙田這一條線了。

她白皙的指尖摁在和趙田的聊天框，忽然心裏琢磨了下，給對方發了個酒吧的地址。

晚上八點半，趙田準時出現在沈綿約的包間裏。

“怎麽回事兒啊，沈大小姐忽然叫小的來，有何吩咐？”趙田沉甸甸地往座位上一坐，調侃開口。

沈綿探頭看了看包間門口，在五彩缤紛的燈光下閃爍着目光，她抱着臂，問趙田：“你女朋友沒來？”

“怎麽，你真喜歡那小姑娘啊？”趙田笑了笑，“想交朋友？這還不簡單，我一個電話的事兒。”

“她這麽聽你的話？”

“那可不。”趙田說着就翻起了手機，一邊翻一邊對沈綿說：“她哪兒讨你歡心了？和她那樣的人交朋友沒什麽好處。”

“什麽叫‘她那樣的人’，”沈綿睨他一眼，“她白白淨淨的，不像你們這些有錢的少爺小姐，一個個看着都不正經。我就想和這樣單純的小姑娘交朋友——也能讓我自己年輕一點。要時不時接觸新鮮血液，你懂不懂啊？”

“是是是。”趙田應下，又說：“你可小心點，她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單純小姑娘，她可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好了，電話通了。”

沈綿閉了嘴，小心翼翼地看着趙田和陸皎打電話，果然正如趙田所說，陸皎聽他的話，她沒聽見趙田哪句說得像人話，就這讓人火大的語氣，陸皎都乖乖來了。與此同時，沈綿又想到趙田剛剛說的話，心裏掂量了掂量，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不免想得心裏癢癢。

挂了電話，趙田笑道：“看吧，我說什麽？她聽我的話，就是我把她罵成孫子——哦不，孫女，她也要聽我的話。”

“去你的。”沈綿踹了他一腳，拿過桌子上的酒喝了口，抿抿唇，她說：“等會兒她來了，你就走。”

“得，我算看明白了，什麽‘想陪我喝喝酒’，都是借口。”趙田往後一靠，“沈姐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見我那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吧。”

“你猜對了。”沈綿眉眼一彎，毫不避諱。

蠢直男，就是好糊弄。

沒多久，陸皎就到了，她的身影先是從包間門上的玻璃透出來，然後一推門，整個人都出現在沈綿面前。

她的風格還是和同學聚會那天見到的一樣，白潔、可愛，一身白裙，即使在酒吧混亂的燈光下，依舊襯她像一朵白花。

“啊，沈綿姐姐，好久不見。”陸皎見到沈綿頗有些驚訝，拘謹地打了個招呼。

“行了，別在門口站着了，今天就是沈姐想見你，你好好陪她吧。”趙田識趣地起身，“我走了，你有事兒打電話。”

陸皎應了一聲，趙田和沈綿招呼了一下，從她身側離開了。

“坐吧。喝點什麽？”沈綿問。

“先不了。”陸皎出奇地沒聽話，站在門口的身影孑孓，“姐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聞言，沈綿擡眼看了她一眼。

果然，有些話還是直接說比較好嗎？

沈綿把句子在肚子裏組合了幾遍，還是卸了僞裝，暗示得很明顯：“我喜歡你的臉，陪陪我？”

陸皎站在門口的身影沒動，她沉默了下，問：“趙田知道嗎？”

“他喜歡我，他才不管。”

陸皎的身影依舊沒動。

沈綿喝酒，默不作聲，她非常貼心地給陸皎反應的時間，畢竟上一次她還是個“特別好”的知心大姐姐，這次就成了和同學聚會上那群王八蛋一樣的貨色了。

別說是陸皎了，就是沈綿本人，也需要反應一下自己飛速的人設變化。

“好。”陸皎忽然出聲了，她答應下來，走到了沈綿的身邊，坐下，自覺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沈綿頗有興致地看着陸皎仰頭，一口氣将一整杯酒吞下，而後側臉問她：“能給錢嗎？”

沈綿的眉頭蹙了蹙。

錢當然能給，她最不缺的就是錢，只是這話從陸皎嘴裏說出來，就和同學聚會上，她說和趙田在一起就是為了錢一樣膈應人。

興致沒了大半，沈綿本想翻臉趕走對方，一擡頭，看見陸皎像小鹿一樣可愛的眸子緊緊盯着自己，她又把到嘴邊的髒話咽了下去。

不知道說些什麽，她慶幸自己今天專門帶了錢包，低着頭拿錢的時候，她無比好奇此時此刻陸皎的神情。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心情不免變好，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也充滿了期待，擡眸，她眉眼含情地将錢摔了陸皎一身，見對方這就要低頭去撿，沈綿說：“兩條原則。”

陸皎頓住了。

“第一，不能等着我的面撿錢。”沈綿朝她豎起了一根手指頭，緊接着又伸出了一根，在陸皎面前晃了晃：“第二，不能接吻。”

陸皎的身影晃了晃。

沈綿湊過去，親昵地摸了摸陸皎的柔軟的發頂，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的緊繃。

她話音一轉，語氣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吊兒郎當解釋道：“抱歉，沒這個習慣。”

陸皎抱了過來。

沈綿推開她，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補充一個，第三，也不能抱我。”

陸皎在她懷裏進退兩難，咬着唇擡着濕漉漉的眼睛看她。

沈綿心裏軟軟綿綿。

沒多久，身體也軟軟綿綿。

春風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