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愛我吧【新增內容】
21 你愛我吧【新增內容】
臺下掌聲無數，陸皎的心髒“砰砰”“砰砰”跳個不停，這場鬧劇算是有了一個收尾，“媽媽”見沒能如願讓陸皎出醜，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給了陸皎一個充滿警告的眼神，而後扭過身，沖臺下的觀衆們露出溫柔得體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一個落落大方的陸夫人，陸皎恍惚之間，還沒能從剛剛盛大的歡慶中緩過神，便被自己的“母親”半推搡着下了臺。
大家視角中，正溫柔地扶着自己孩子下臺的母親彎彎眼睛，冬日可愛地彎腰在陸皎耳旁說着什麽，但也只有年幼的陸皎知道，她笑裏藏刀，警告她：“躲好了”“不許再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否則有你好受的”。
陸皎先前的心跳已經變成了恐懼的鼓點，她小雞啄米般點着頭，一個趔趄下了臺。
一切的一切又恢複如初，臺下的賓客依舊觥籌交錯，臺上的一對夫妻依舊在上演深情戲碼，她小小的身影藏在無數人背後，明明深陷其中，卻似乎脫離在所有人之外，賓客們巨人般高大，臉上笑意奇怪，嘴角都要咧在耳朵上，鮮紅的大口似乎要吞掉在場所有鮮活。
陸皎被這樣可怖的畫面吓住，她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這一切。
“我厲害吧？”
忽然，一個少女歡心驕傲的聲音突破鼎沸嘈雜的人聲，悠悠揚揚飄進了陸皎的耳朵裏。陸皎猛然從巨大的巨人叢林中回神，朝聲音的出處望去。
是剛才那個很厲害的姐姐，正站在一個華貴的女人面前，傲氣地仰起頭，似乎是在邀功。
一時間，陸皎腦海裏所有的想法都消失殆盡，良久以後突兀地冒出了兩個念頭。
她是天使嗎？
她是來救我的。
于是年幼的女孩鼓起勇氣，邁開步伐，穿過層層巨人的隔離，勇敢地朝着向往的地方走去。
已經走到了和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陸皎的唇角不由自主帶了一絲笑，正要說話，她聽到天使一樣的她面前的女人開口說：“你不許和她走得近，綿綿，你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嗎？那樣不堪的一個小孩，從小無父無母，性格也會有很大的欠缺。
“況且，你聰明，你看不出來這場宴會的意義是什麽嗎？你代表了沈家，你的行為會讓大家認為，咱們和他們關系不錯。
“綿綿，你知道嗎？”
陸皎本想擡起的手又默默地放下了。
“那又怎麽樣？”那個女孩忽然說。
陸皎聽到聲音，驀然擡起了眼睛。
“媽媽，我連自己的行為都沒辦法決定嗎？”女孩的聲音依舊嘹亮，“媽媽，她已經很可憐了。”
那個女人蹙緊了眉頭，揚起纖長的手，穩穩地嵌在女孩的肩膀上，像是要吃人的女巫，“沈綿，心軟不是好事。”
陸皎已經忘記自己那個瞬間的想法是什麽了，但這麽多年過去，她依舊記得她勇敢踏出的步伐，伸出的手，被解救的女孩一時間的錯愕和緊接着浮現的笑意和狡黠，以及手心柔軟的觸感，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氣。
那場宴會不知道什麽時候亂成了一團，一個個巨人都恢複了怪物的原型，張着血盆大口互相攻擊，兩個女孩在野獸的叢林裏東躲西藏。
“想什麽呢？”一道聲音忽然打斷了陸皎的思緒，她擡起眼睛，沈綿的樣貌清晰地出現在她面前，隐隐約約和記憶裏的女孩身影重疊。
昏暗的房間，暧昧的氛圍，陸皎仰頭看着沈綿，複雜的被壓抑的情感霎時間浮上來。
被壓抑太久的情感忽然得到宣洩的出口，反噬會比以往強烈無數倍。
陸皎睫毛輕顫，輕柔接過沈綿的手，溫順地低下眼睛，輕輕吻了上去。
沈綿的手指縮了縮，她倒吸了一口氣，放輕了聲音，“怎麽了？”
陸皎擡眼看她，驀然跪坐在了沙發上，她将沈綿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脖頸一側，為了壓抑情感劇烈地喘了幾口氣，努力壓下那種想哭的情緒，但聲音還是不免哽咽，“姐姐，再……離我近一些吧……”
事情到這裏已經變了個樣子，沈綿的目光居高臨下，陸皎被看得心裏輕顫，像是被審判一樣，她由衷希望自己還沒有露出馬腳。
大概是神聽到了她的想法，沈綿沒一會兒便收回了目光，低頭找遙控器，一下子把電視關掉。
電視關掉，燈光少了大部分，氛圍便更加難以捉摸，陸皎依舊抱着沈綿的手，看她坐近，她吻上沈綿的指尖，而後，輕輕含了進去。
沈綿的呼吸瞬間亂了套。
“喂……你……”
目光接觸，沈綿收回了想說的話，扶着陸皎的後腦勺，低頭吻了過來。
事情徹底亂了套，幸好客廳的窗簾已經被拉好，陸皎全身心地接受沈綿的所有，沈綿似乎不知道陸皎忽如其來的情緒從何而來，只當成是聽到自己和母親打電話，受了刺激。
她不知道陸皎此時此刻，情緒滿漲到幾乎要溢出來，她心裏不甘又憤憤地想，她從小無父無母，性格上确實有欠缺。
“姐姐……你愛我吧。”陸皎說出口，就害怕沈綿真的發現點什麽，但……
沈媽媽沒說錯什麽，沒人在她最需要建構三觀的時候教她什麽，所以她就是要不擇手段地得到任何想得到的東西，不管需要花費多少的時間和精力。
比如現在。
她感受沈綿的每一寸，享受狹窄空間裏不斷的潮濕和黏膩，情動時，她眯起眼睛看，面前的天使一樣的女孩正露出和她如出一轍的神情，如她想象中一樣，和她從小到大無數個夢境一樣，和她一直以來想要的一樣。
……阿姨，真是抱歉了。
你女兒她，看上去非常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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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充斥着黏膩的空氣，只有電視還在散發微弱的燈光，電影還靜止在之前暫停的畫面。
陸皎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發絲被汗水打濕，粘黏在額頭和脖頸，她整個人軟綿綿地窩在沈綿的懷裏，微微張着嘴，小口小口地呼吸。
沈綿也感覺疲憊，但卻沒有睡意，她低頭看了陸皎一眼，擡手把她身上的被子蓋好，又把空調的溫度上調了兩度。
做完這些，她的視線又回到了陸皎的臉上。
不對，很不對。
陸皎肯定聽到了她和母親打的電話，本來看電影之前還一切正常的。
她挂斷電話，陸皎的情緒就已經很不對勁了。
為什麽？
沈綿忽然覺得很頭痛。
陸皎的表現明顯不是單純的情人，怕就怕她真的動什麽心思。
如果她真的動了心思……沈綿抿住下唇，視線落在暫停的電視上，思緒放空。
“……姐姐？”
陸皎的聲音從身側響起，拉回了沈綿的思緒，想來是陸皎被電影的聲音吵醒了。
“電影聲音也不大啊。”沈綿動了動，讓陸皎躺得更舒服，伸手捋了捋陸皎的發絲，“怎麽醒了？”
“本來就沒怎麽睡着。”陸皎無意識蹭了蹭沈綿的肚子。
“嗯……”沈綿糾結一會兒，還是問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陸皎本來亮晶晶的眸子驀然暗了下去，她避開沈綿的視線，擡手環抱住沈綿的腰際，不出聲。
“記住我們的合約。”沈綿冷了聲音說：“我不想處理感情問題。”
“沒有。”陸皎的聲音透過被子和沈綿，聽上去悶悶的，“不喜歡。”
沈綿許久不接她的話，陸皎又擡起頭看她，聲音清晰多了，“我不喜歡你。”
沈綿靜靜看着她。
“我不喜歡你……”陸皎繼續說：“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沈綿看着她，感覺陸皎的表情确實挺認真的。
“好。”良久以後，沈綿才出聲接她的話，又摸了摸陸皎的頭發。
有喜歡的人？
沈綿思索起來。
……不就是趙田嗎？
想到趙田那副樣子，沈綿心裏一陣惡心，她看了沈綿一眼，語氣裏頗有些嫌棄：“……你眼光真是不怎麽好。”
陸皎眨了眨眼睛，全當沒聽懂。
沈綿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她這話說的，陸皎喜歡她不行，喜歡別人也不行。
驀然，她又笑了出來。
一夜溫存後，沈綿再次投身在工作上。
一大早，她沒叫醒陸皎，一個人收拾、洗漱，往公司走。
祁折的計劃沒問題，內鬼咬着鈎送上門，目前還沒有打草驚蛇。
沈綿前腳到了公司，聽完祁折的彙報，大致了解了計劃動向，然後毅然決然推門，碩大的會議室，長長的會議桌映入眼簾。
招标二會，馬上開會。
另一邊，睡得頭昏腦漲的陸皎一伸手，摸到床的另一側一片冰冷，她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從床上爬了起來。
打開手機，她看到現在的時間和日期，想來沈綿已經去了公司。
陸皎抓了抓頭發，随即視線被手機屏幕下側的新消息通知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條短信，來信人的電話號陸皎很熟悉，是趙田。
短信的內容只有幾個字：見一面。
陸皎驀然關上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