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戀
30 自戀
第30章自戀
屋裏的沈綿迷迷糊糊，一直沒聽到開門的結果，耐不住，問了句：“陸皎，誰呀？”
“你媽我！”
沒想到，回應她的聲音不是陸皎，而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沈綿的腦子把回答的這三個字反複品味了會兒，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腦子瞬間清醒，從床上彈射了起來。
透過房間門，借着昏暗的光，她看到了自己許久未見的沈女士，正站在玄關處換鞋。
沈綿立刻收起了酒瘋，連滾帶爬過去，下床以後她掃了眼床上——幸好剛剛沒幹什麽過分的事兒，床上還算整潔。
她被暈乎乎的腦袋弄得踉跄了一下，面上還是谄媚說：“沈女士，你怎麽來了？”
“我就不能來？”沈女士皺着眉，無比嫌棄地掃視了一圈，“看看你這房子被你造成什麽樣子了？一股酒味，今晚喝了多少？”
陸皎在一旁，想為沈綿辯解：“沈姐今天是去應酬……”
“這兒還沒你說話的份兒。”沈女士睨了陸皎一眼，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抱臂看着沈綿：“說說吧？”
沈綿落了些冷汗，将晚上的事一五一十說。
“多大點事，能被你辦成這樣？還讓自己處于這麽危險的位置！”沈女士恨鐵不成鋼，說着睨了一旁手足無措的陸皎一眼：“你不是還帶着你這個小女朋友嗎？怎麽不讓她給你擋酒。”
“什麽小女朋友……就單純好朋友。”沈綿打哈哈。
“這話偏偏祁折就算了，還騙我？”沈女士說：“我直接說了，我不同意你和這小姑娘在一起。”
沈綿：“你別當着人家的面說啊……”
“怎麽了？你心疼？”
沈綿抓了抓頭發，“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麽奇怪！我……”
“你什麽你？打電話的時候就每一句好聽的話。”沈女士冷哼一聲，“你說你喜歡女孩，我也接受了，給你找門當戶對的女孩兒，這還不行嗎？回國也是，就為了躲避我給你安排的相親，不顧我的阻撓回國，還被人打得屁滾尿流。你能聽聽話嗎？”
“哪有給兩個女孩說媒的！”沈綿無可奈何，“還有，我是自己想回國發展，和你那個羅琳小姐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我哪兒被人打得屁滾尿流了？這次是我贏了好不好？”
“誰告訴你用自己為餌釣人上鈎是贏了？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不到萬不得已我都不會考慮。”
沈綿：“……強詞奪理。”
沈女士不甘示弱：“歪門邪道！”
沈女士将目光放在陸皎身上：“給你點錢，你走了就別回來了。”
沈綿替陸皎擋了下，“媽！”
“幹什麽！先把人給我送走！我看着惡心。”
拗不過沈女士，沈綿抿着唇，感覺前所未有地委屈，她給陸皎打了錢，拿了一部分必需用品，“你先找個酒店避避風頭，我給你包了，等明天了我就接你回來。”
陸皎抿抿唇，只能點頭，
“辛苦你了，注意安全。”沈綿不動聲色緊了緊握着陸皎的手。
陸皎似乎在安慰沈綿似的回握了一下。
“砰”，房間門被關上，沈綿的視線仍舊落在門上，陸皎的離開讓她不得不正面面對嚴肅的沈女士，沈綿不動聲色嘆了口氣，扭頭看着自己的媽媽。
沈綿不太情願地往沈女士的方向走了走，“媽，你這是幹什麽呢？”
“我說了，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
“陸皎她就是我好朋友……”沈綿嘴硬。
“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誰？早在幾十年前我就見過她！”沈女士眼神中滿是嚴肅認真，讓沈綿忽然意識到，沈女士也許不是她想的那樣，“她家裏情況複雜着呢，能活到現在，還留在你身邊，她心眼比你想的多得多！說白了，你根本就玩不過人家！”
“你怎麽說話呢？她身世慘成那個樣子！在京城茍延殘喘這麽多年……”沈綿聽到沈女士針對陸皎的家世，不由自主想替她說話。
“你看看，你現在已經上了她的鈎了，覺得她是一個家世凄慘的可憐女孩？”沈女士冷哼了一聲，“你現在對她到底什麽想法？”
沈綿放軟了态度：“她就是我的一個棋子……”
沈女士冷笑：“她和你長這麽像，你是喜歡自己，還是喜歡她啊？分得清楚嗎？”
沈綿争執說：“肯定是喜歡她啊！我要是那麽喜歡自己，我天天對着鏡子親嘴不行嗎？”
沈女士換了個話題，借着沈綿剛才的解釋問：“棋子？針對趙家？”
見到沈女士态度有所緩和，沈綿連忙點頭。
“你是她的棋子還差不多。”沈女士睨她，“她媽咋死的，你知道嗎？”
沈綿一愣，這好像和陸皎和她說的故事不一樣，“她媽？她不是只有後媽嗎？”
“嗯，因為她親媽，早就被害死了。”
-
陸皎關上沈綿房子厚重的防盜門時，沉悶的響聲讓她的內心也非常沉悶。
她長舒了好幾口氣，才将手從門把手上放下。
她知道，沈綿的母親不喜歡自己，這次算是第一次硬碰硬，原本沈綿對自己的感情還不錯，不知道今天沈女士一番發言以後，沈綿還會怎麽想。
她掃了眼大門，雖然知道和沈綿、沈女士的視線已經被阻隔，但她仍舊感覺自己已經看到了，沈女士如何說服沈綿，如何貶低自己，如何将自己的過往種種拆開到沈綿面前。
而陸皎心裏隐隐有種感覺，沈女士對于她家的事兒，一定知道點什麽。
陸皎收回思緒，朝樓下走，邊走，她邊打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查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電話那頭是一個女聲，“就差臨門一腳。”
“可以收網？”
“不是說了需要臨門一腳？”電話那頭的女聲說：“你那邊可公開的情報給出去多少了？”
“今天宴會，我讓人把王姨的消息傳給沈綿了，加上我以前給她透露的，已經全部透露出去了。”陸皎推開樓道門，外面的漆黑讓她神色更加肅穆，收起了視線，站在一邊休息。
“趙家是京城最大的地頭蛇，咱們有這些東西還不夠，那些人也未必願意替咱們出頭，我們還需要臨門一腳，要足夠有權威，能給證人當定海神針。”
“定海神針……”陸皎不免開始重複這幾個字，反複琢磨。
“你有人選嗎？找到這個人，咱們就可以開始收網。”那人頓了頓，補充：“你那個小女朋友不行。”
“肯定不找她，她就是個沒完全進入社會的大小姐。”陸皎客觀評價：“但是要借她一用。”
“哎呦，這不是你喜歡的天使姐姐了？”電話那邊的人語氣裏充滿調侃，“不管你啊，有人選了和我說，我這兩天也找找，你看看有沒有合适的。”
“行。”陸皎挂斷了電話。
她望向不遠處的天空，漆黑的、所有的星星都被雲朵遮掩起來，但陸皎心裏卻比剛才順暢，前途一片光明。
忽然，她腦子裏閃過一個人選。
陸皎就在樓下，倚靠着牆壁，靜靜望了一段時間的夜空，才慢慢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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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昨天沈女士的指點，和在宴會上拿到的線索，沈綿第二天沒來得及和沈女士說話，就急匆匆走了。
她和祁折現在像是抓住了趙家的一條小尾巴，順着往上摸，最後肯定能連着蘿蔔帶出泥。
但趙家也謹慎，狡兔三窟，雖然算是亡羊補牢。
狡兔三窟也需要時間啊，沈綿就是要把握住這中間的時差，徹底将趙家這只小老鼠抓起來。
沈綿心裏确實沒有自己上套這個概念，她派了人，又跟着調查了一天。
果然，和之前的趙家有關系的人和事，不止那麽一兩件。
在趙家這件事上，沈綿又額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和陸家有關系，她想到昨晚沈女士和她說的話，驀然沉默下來。
陸皎，似乎真的有什麽大事，沒有告訴她。
想到這裏，她驀然放緩了開車的速度，開啓了自動駕駛，她的心思不知道飄到了哪裏，眼前忽然浮現起第一次見到陸皎的時候。
那時候，她剛來到京城，沒有落地的真實感，看到一桌子阿谀奉承的老同學，除了煩躁就是煩躁。
然後陸皎忽然天使一樣出現了。
她怯生生跟在趙田身後，看到她們的眼神像是受驚的小羊，又因為和她有着七分像，趙田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她當時的處境全靠沈綿一句話。
結果沈綿在那個瞬間喜歡上了七分像的自己。
視線裏，車水馬龍的街道從兩側車窗緩緩劃過，一道金燦燦的櫥窗無比耀眼，吸引了沈綿的視線。
沈綿停了車，下來一看，是一家精品店。
看上去不是什麽奢侈品牌，大多是一些可愛的小手工、小擺飾。
面朝外面的櫥窗裏，有一只被白色的花朵簇擁着的小兔子擺件，沈綿莫名覺得像陸皎。
想到陸皎，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勾了起來，緊接着，她走進精品店。
“您好，門口那個白玫瑰兔子，可以拿進來讓我看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