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野火

第十二章——野火

那是一個還算幹淨的小巷子裏,五歲的雲知風被外婆牽着手,一步一步的走着。

“雲峰!你能不能要點臉啊?”

淩晗穿着灰色的工服,像個潑婦一樣指着面前的男人謾罵。

“我真是瞎了眼睛才會嫁給你,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幹點活?淩峰?家裏的吃喝拉撒全是我在照顧,你一個大男人除了喝酒還能幹什麽?”淩晗的聲音充斥着雲知風的耳朵裏。

“啪!”雲峰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你個醜婆娘,喊什麽喊?你不就會掙那幾個破錢嗎?你說你,把孩子生下來,你管過嗎?還有,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上周上了哪個狗男人的車!呸!”雲峰醉醺醺的又灌了一口酒。

無數的謾罵聲,在五歲的雲知風面前早已麻痹。

“阿雲,走外婆帶你買糖!”外婆拉着雲知風的手。

雲知風卻站在原地,她一動不動,就那麽靜靜地看着那對撕打謾罵的男女。

“外婆,我可以過去嗎?”雲知風問。

外婆皺眉:“過去幹什麽?走,阿雲,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游樂園玩嗎,外婆帶你去。”

外婆拉扯着雲知風,可雲知風站在原地死死的,任外婆怎麽扯都扯不動。

雲知風松開外婆的手,她走上前,途中雲知風撿起地上散落的酒瓶。

“砰!”

鮮血順着雲峰的頭滴落下來,雲峰松開掐着淩晗脖子的手,頭上的疼痛讓他的醉意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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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五歲的雲知風,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子狠勁。

雲知風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小手,看着手上那破碎的只剩半身的酒瓶子。

雲峰反應過來,一腳向雲知風踹去。

小小的雲知風哪能經得住這麽狠的一腳,雲知風直接撞到後面牆上。

“阿雲!”外婆反應過來,本就一瘸一拐的雙腿,鼓足了勁的朝雲知風跑過來。

雲峰酒精上頭,他直接抓起外婆的領子,往外推了出去。

雲知風看着外婆被摔在地上,她準備吃力爬起來,卻不料,雲峰又是狠狠的踹了一腳。

雲知風視線模糊,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

淩晗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她看着雲峰,又看着地上自己的女兒,她抓起旁邊幹枯的樹枝,朝雲峰沖了上去。

“裴肆野,你知道嗎?那一天,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雲知風的聲音很輕。

“我的母親,那天,差一點就把我的父親當着我的面殺死!”少女的聲音很冰冷。

裴肆野凝重的看着雲知風,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

“裴肆野,知道我今天跟淩晗說了什麽嗎?”

雲知風凝視着天邊的夕陽。

“我說,其實我并不介意,在這個新城市裏讓大家再一次知道我是殺人犯的女兒!”

雲知風嘲諷:“是不是覺得,她走了,是怕我的身世被揭穿,對我很好?呵~”

裴肆野安靜的看着雲知風,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拍了拍雲知風瘦弱的肩膀。

雲知風轉頭盯着裴肆野。

“其實,她是怕,怕自己好不容易逃離到一塊幹淨的土地,不想自己又要陷入那灘爛泥裏!”

——

“終于可以吃飯了!”桑又捶着酸痛的腿。

“就是就是,累死老娘我了!”丁椿也跟着哀嚎。

“又又,晚上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丁椿狂喝着水,喘着氣說着。

“唉,可真是個見色忘友的人啊!”桑又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

“哎呀,好啦好啦,為了你姐妹我的幸福,就只能稍稍委屈一下我們的又又公主了!”丁椿讨好着說。

“行啦,別這樣惡心我,滾滾滾!找你的好男友去!”桑又調侃。

丁椿和桑又在學校門口分了別,桑又自己推着自行車,在學校門口徘徊了很久。

“桑又!”顧宴秋喊到。

“桑又,你怎麽還不回家?”顧宴秋推着自行車走到桑又身旁。

桑又朝顧宴秋身後看了看:“你有沒有見江北席啊?”

顧宴秋抿了抿唇:“桑又,江北席早就回家了,你不知道嗎?”

桑又有些怔愣:“他不是說今天下午學生會的開會嗎……”後面的話桑又沒說,顧宴秋也猜出個一二三。

“桑又,也許他是有什麽急事呢,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家在哪?走啊,我們一起!”顧宴秋安慰。

桑又心裏不是滋味:“慧林園,離這好像有點遠,顧宴秋,不用送我了!”

“嘶,桑又,你說巧不巧,我家也住慧林園!”顧宴秋興奮的說着。

“是嗎,那挺巧的。”桑又心不在焉。

“桑又,別不高興啦,你的臉都快皺成包子了!”

顧宴秋看桑又本來應該燦爛的神色,現在卻像烏雲一般陰郁。

“想吃冰淇淋嗎?走啊,我請你!”

顧宴秋硬拉着桑又,請桑又吃了一個草莓大聖代。

“怎麽樣?心情好點沒?”

桑又看着顧宴秋,顧宴秋歪着頭笑着看着自己。

興許是顧宴秋那清澈開朗的笑容渲染到了自己,桑又笑了一下。

“顧宴秋,謝謝你啊,光這一天,糟心事太多了,但每次都是你逗我開心!”

顧宴秋忍不住揉了揉桑又的腦袋:“桑又,以後多笑笑,別陰沉沉的,不好看!”

桑又笑的更燦爛:“那,聽你的,我以後會多笑笑的!”

桑又和顧宴秋騎着小電驢一起回家。

“顧宴秋,你家在哪棟樓啊?”桑又問。

“28號,你呢?”

“顧宴秋,我懷疑你是不是哪派來的間諜啊?我住你對面那棟,27號!”

顧宴秋輕笑:“桑又,你電影看多了吧?還間諜!不過我怎麽覺得我挺像特工的!”

“不不不,顧宴秋,你真的像間諜,尤其是你下午軍訓練的那個叫什麽來着的動作,真的,賊頭賊腦的!”桑又調侃。

顧宴秋好笑:“桑又,你是第一個這麽形容我的人!”

桑又聽了這句話,細品了品:“不對,怎麽這麽……哈哈哈!”

桑又想到什麽笑起來,顧宴秋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了?桑又?笑什麽?”

“顧宴秋,我現在覺得你現在不像間諜了,你現在像霸道總裁!”

桑又說着,模仿起來:“女人,你是第一個敢這麽跟我說話的,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桑又!”顧宴秋有些惱羞成怒。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逗你了!顧總~”

兩個人一路又說又笑的回到家。

走到小區門口,顧宴秋突然不說話,桑又莫名。

“顧宴秋,幾點了?知道嗎?”一個婦人站在小區門口,嚴肅的問。

“顧宴秋,這是你媽媽嗎?看上去好兇啊!”桑又悄悄的跟顧宴秋說着。

顧宴秋牽強的笑了笑:“桑又,你先回家吧。”

顧宴秋推着車,走上前去。

桑又尴尬的對婦人彎了彎腰說:“阿姨好!阿姨再見!”

說着桑又推着車想趕緊離開這個全身上下都冒着窒息而又壓迫感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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