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多二師兄
好多二師兄
本來只是随口一說, 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楚晏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你确定?”
他轉頭問沈盈:“他也要去,你覺得怎麽樣?”
沈盈很無語,不過她也不介意:“可以呀, 就像你說的,人多力量大呗。”
方三郎這一喊, 找人的隊伍一下子壯大了四個。
沈盈突然想起來:“三郎,你吃飯了沒?”
他們中午這頓火鍋, 基本也吃的差不多了,還剩下點白菜沒有下鍋。
要是方三郎還沒吃飯,還能再就着鍋底給他下點面條。
方三郎從他姐夫家一路跑過來找救兵, 确實也沒顧上吃什麽。
他雖然很想早點找到姐夫, 但饑餓也同樣很難熬。
他低着頭, 有些難為情:“......沒吃。”
“快進來吃點吧。”劉桂蘭伸手,把他拉進了門。
沈盈則去廚房, 把之前晾的幹面條拿出來。
楚晏轉身問:“你也沒吃吧?”
呂文柏搖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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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着, 還要我請你?”
說完,楚晏沒再理他,直接走了。
一行人填飽肚子,沈盈給牲口又加了點吃的, 也不需要套驢車,直接走路去上賢村。
黃土村和上賢村之間,只隔着一個彩鳳坡,不算遠。
只不過翻過彩鳳坡, 還是需要點時間。
一般情況下, 一兩個小時絕對能走到了。
楚晏坐上輪椅, 方三郎自告奮勇上前推着他,拐杖則被綁在輪椅側面。
走在黃土村裏的小路上, 能看見家家戶戶都貼上了春聯。
除了他們,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他們加快速度,翻過長滿松柏的彩鳳坡,來到了上賢村。
楚晏一看到村子,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那張地圖。
他下意識的朝土地廟的方向看過去。
離得有些遠,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角破敗的屋檐。
記得地圖上特意标注,這座土地廟是廢棄的,其實很适合藏人。
“那裏你們有找過嗎?”
楚晏指着遠處的土地廟,轉身問方三郎。
方三郎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要問問我三姐。”
他也是剛得知真相不久,還沒有真的開始找人,就去黃土村搬救兵了。
“你看到什麽了?”沈盈問楚晏:“那裏也是一戶人家?”
楚晏搖搖頭:“那應該是土地廟,待會看看吧。”
他們一路走到張家,現在張家只有方三妞一個人,其他人都出去了。
一番寒暄就不提,幾人快速進入正題。
“盈盈,我爸爸哥姐,還有婆婆他們,都去彩鳳坡上找人了。”
方三妞懷着孕,這兩天東奔西跑的,今天實在是跑不動了,就在家裏休息。
“村裏找過了嗎?”沈盈問。
方三妞點頭:“也找過的,但沒找到。”
“那就再找找。”楚晏道:“我看你們村子挺大的,後面還有那麽一大片樹林,西邊還有池塘,難免有遺漏。”
“那就麻煩你們了。”
“對了,土地廟那裏找過了嗎?”楚晏問。
方三妞搖搖頭:“我婆婆說慶和不可能在那裏,我們就沒有去看。其實我嫁過來的時間短,也從來沒有去過土地廟,我婆婆說那裏已經荒廢了。”
楚晏點頭:“那我們再去看一眼。”
于是,幾人商議一番,決定分開找。
呂文柏和方三郎一起,先去村子後面的樹林,再去池塘。
沈盈楚晏還有劉桂蘭,則在村子周邊尋找。
呂文柏本想着和沈盈一起,然而沒有一個人同意。
他的希望落空,只能跟着方三郎走了。
方三郎跟呂文柏當然也認識,方三郎也有滿肚子的疑問想問他,不過都忍住了。
沈盈這邊,第一時間自然是查看那個土地廟。
“那裏居然真的是個土地廟,楚晏你眼神真好。”不過她有些奇怪:“其實我覺得土地廟很好藏人的,怎麽大姨說不可能在那裏呢?”
劉桂蘭道:“誰知道你大姨在想什麽。”
“媽,你要是累了,不要硬撐。”沈盈道:“身體最重要。”
劉桂蘭點頭:“我知道。”
上賢村家家戶戶都養豬,豬圈有些在院子裏,有些幹脆就在大門口。
這一路上,大豬小豬‘哼哼哼’的聲音不斷。
有的豬在他們路過的時候,還用前蹄趴着圈沿,好奇的看着他們。
楚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二師兄,他在其他村子都沒有見過這場面。
比如黃土村那邊,也不是家家戶戶都養豬的。
沈家也只養了兩頭,去年殺了一頭,現在也就剩一頭。
多數人家,就只養一頭老母豬。
老母豬一年下一次崽,再把豬崽賣了攢點錢。
哪像這上賢村,就連空氣中都飄着好大一股豬糞的味道。
“盈盈,這裏怎麽養這麽多豬?”楚晏問。
“他們喜歡做臘肉。”沈盈道:“只有上賢村做出的臘肉才好吃,別的地方沒有做臘肉的習慣,就算做了,也不好吃。”
楚晏明白了:“哦,原來是這樣。”
上賢村的土地廟,是一個規模很大的土地廟。
整個廟看起來得有三間房那麽寬,在廟宇周圍,還用青磚建起了圍牆。
圍牆外面,全都是長得高高的柏樹。
柏樹有很多,把土地廟整個隔開,他們走到近前,就像是走進了樹林裏。
柏樹擋住陽光,感覺這裏比別處更冷。
從圍牆往t裏看,廟的屋檐塌了一腳,房頂上布滿枯萎的雜草。
圍牆中間,是一扇大大的木門。
木門上舊漆斑駁,原先應該是紅色的,現在快要褪成木頭的顏色了。
在木門上,挂着一把刻花老銅鎖,眼看着也是好久沒有開過了。
“這裏不讓進。”沈盈拉了拉銅鎖:“圍牆也好高,表哥應該不在這裏吧?”
楚晏皺着眉,想到了別的:“這土地廟,蓋的也太好了,怎麽說廢棄就廢棄了呢。”
上賢村看着也不是多富裕,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土胚蓋成的房子,籬笆院牆也是随處可見。
能用上青磚的,少之又少。
這土地廟卻能用青磚做院牆,還蓋那麽高、圍那麽遠。
楚晏想了想地圖,這土地廟的大小,恐怕比得上兩個沈家了。
沈家的院子已經夠大,可見這廟裏面有多寬闊。
“是挺奇怪。”劉桂蘭道:“我不常來這裏,還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
“怪不得大姨說表哥不可能在這裏。”沈盈撓撓頭:“要不,我爬進去看看?”
作為三個人裏唯一一個既年輕又腿腳利索的,沈盈覺得來都來了,還是得看一眼。
“不行,這院牆比我還高,咱們還是去找找村裏的村長書記什麽的,問問誰有鑰匙,幫忙把門開開。”
聽到沈盈要爬牆,楚晏第一個不同意。
這也太危險了。
劉桂蘭自然也不認同:“算了吧,咱們去找人開門。”
雖然沈盈大姨說人不在這裏,不過沈盈他們心裏還是有些懷疑。
這裏實在太适合躲藏。
張慶和一個大小夥子,翻個牆輕而易舉。
就算腿受了傷,萬一傷的并不重呢?
三個人在去找人之前,先繞着土地廟轉了一圈。
沒別的,主要是這裏的柏樹很茂盛,比起彩鳳坡上的也差不了多遠,先找找再說。
一邊走,劉桂蘭一邊喊:“慶和,你在這裏不?出來吧,二姨不怪你。”
走了一圈,一無所獲,三人只得離開這裏,往村子裏走。
沈盈打算先去問問方三妞,看她知不知道村委在哪裏。
雖然是大年三十,不過現在是下午,村委應該也是有人的。
楚晏熟知村委的位置,在路過的時候,他故意伸手一指:“盈盈,你看那裏是不?”
如果能直接過去,就不麻煩方三妞了,浪費時間。
“是嗎?”沈盈推着他往裏走:“還真是在這裏!”
只見一扇木門旁,挂着一個匾額,上面寫着‘上賢村村民委員會’。
說實話,上賢村的規劃,着實不能說好,小路七扭八拐的很不好走。
沈盈很意外居然真的找到了:“楚晏,你怎麽看見的?”
“剛才我看到了這上面的瓦片,想着村委應該就是這裏了。”楚晏道:“進去看看吧。”
木門是開着的,裏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裏的麻繩上,晾曬着一件青色布衫。
往裏走,有個屋門開着,裏面有個半白頭發的老人,戴一副眼鏡,佝偻着背,正坐在那裏看報紙。
沈盈走過去,敲了敲門,輕聲道:“爺爺您好,我們有事找您。”
老人轉過身,透過厚厚的老花鏡看過來。
他覺得他們很面生:“你們哪來的,幹啥的?”
“我們是黃土村的,我家表哥是這裏的人,他失蹤了,我們想進土地廟去找,但是那裏上了鎖,不知道鑰匙在......”
“那地方是你想進就進的?”老人打斷她,說話很不客氣:“我們村的人都不會往那裏去,你們憑什麽?”
說完,他慢吞吞的站起身:“你表哥是張慶和吧?我不是說了,已經讓村委的人幫忙找過了,都沒找到啊!今天大年三十,大夥要忙家裏的事,顧不上他了,等明天再說吧。”
他把報紙折起來,手背到身後:“再說那小子,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往土地廟去!你們上別處找吧。”
“可是不看看怎麽知道呢?”楚晏道:“凡事都有萬一。”
“萬一?”
老人越過沈盈,去看楚晏:“是你懂還是我懂?”
楚晏笑了笑:“爺爺,還是您懂。但是張慶和他已經失蹤好幾天了,要是再不好好找找,恐怕兇多吉少啊,他也才二十多歲而已。”
“油嘴滑舌的小子。”老人對着他哼了一聲:“行啊,要去也行,要掏錢。”
“掏錢?”楚晏愣了一下:“為什麽?”
“因為土地廟是不讓開的,村民們都不會同意。”
老人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串鑰匙:“喏,鑰匙就在我這裏。你要是想開,就拿錢,用錢堵住村民們的嘴。”
他擡頭想了想:“村裏一共八百戶人家,你就掏......八十塊錢吧。”
這明顯是在為難人了,從沒聽說過這樣的道理。
沈盈都驚呆了:“算了,不讓開就不開。”
說實話,她表哥就算在那裏,她也覺得他不值這麽多錢。
劉桂蘭也嘆了口氣:“咱們走吧。”
可能一個村有一個村的規矩吧,人家不願意開門,那就不強求了。
沈盈正要推着楚晏離開,楚晏朝她擺擺手:“盈盈,先等一等。”
聽着老人的話,聞着空氣的豬糞味,他突然有了一個不是很成熟的想法。
沈盈彎腰看他:“怎麽了?”
楚晏低聲道:“我……想把這個土地廟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