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兇犯疑雲（三合一）
第042章 兇犯疑雲（三合一）
葉桑桑的話讓作家的妻子一怔，揚起的手蜷縮了一下，尴尬收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她微微側頭，語氣略帶哀傷道：“他死了，以後也只剩下這些書稿陪着我了，我希望您保存好一些。”
她說完攏了攏睡衣，落寞坐在了書房外客廳的沙發上，垂着頭淚眼蒙眬，顯得十分哀恸。
看起來沒什麽異常。
葉桑桑沒說什麽，用證物袋裝好的，低頭繼續尋找線索。
這個書房很大，大約有二十七八個平方，應該是兩個房間打通。
另一邊有床鋪，散亂堆了很多東西，全是書本，各種各樣的懸疑小說、民間傳說甚至志怪小說。
都有翻開看的痕跡，只是看完後随意扔在一邊，看得出作家的寫作生涯過得十分的随性。
她繼續翻找，最終在角落再度翻找到一張一模一樣寫滿字體的紙張。
然後是第三張。
葉桑桑暫時沒看，直接裝好回去再說。
這時，她注意到，角落一個空着的書架上空隙上，似乎有一個圓形的印記。
她比對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法醫，“老王，這個。”
她指了指。
被叫老王的法醫默契看了看，猜測大概是兇器原本放着的地方，仔細拍了下來。
楊浩風風火火找了很多地方，跑回來臉上帶着幾分失落，走到葉桑桑旁邊，“沒找到符合的東西。”
“正常，我們去客廳，問一問家屬情況吧。”葉桑桑沒有意外，帶着人去了客廳。
女人紅着眼，看到葉桑桑，勉強禮貌招呼道：“你好，你是負責我愛人案子的警官嗎？”
葉桑桑坐在了對方旁邊，楊浩坐到了對面記錄。
她看向女人，“你稱呼我汪岚吧，請問怎麽稱呼。”
“汪警官客氣了，我叫于青青，叫我青青也行，”她靠在沙發扶手上，有些有氣無力道。
葉桑桑下巴輕點，給對方抽了一張紙巾，“可以說一說報案的細節嗎？您是什麽時候發現您愛人死亡的呢？”
于青青接過紙巾，擦了擦再次掉出來的眼淚，整理了心情才開口道：“我今天早上九點起的，洗漱後下來做早餐，做好早餐後我就喊我愛人吃飯。”
說到這裏她補充道：“我們最近是分房睡的，他這個人有點拖延症，之前出版社要的稿子，他一拖再拖，所以這幾天就住在一樓書房趕稿子。”
“他需要安靜，所以在他趕稿子期間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會去他書房催他……要是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我寧可他不寫他那個小說……”
說到這裏，于青青控制不住，眼淚再次決堤而出。
葉桑桑再次扯了紙張給他，“早餐做好後，你去喊他吃早餐，發現他躺在地上，所以報警了嗎？”
“是的，他這個人很不注重健康，趕起稿子來根本不注意吃飯時間。為此我三餐都會定時叫他吃飯，今天和往常一樣，九點半我叫他，發現他沒有回應。我又過了一會兒去叫他，沒動靜才打開門，發現他已經躺在地上……”于青青身形輕顫，帶上了幾分崩潰。
葉桑桑問道：“那晚上你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麽動靜嗎？或者家裏有沒有丢什麽財物。”
“有，書房裏有差不多一萬多塊的現金，還有一塊我愛人的手表不見了，手表是名牌，值不少錢。”于青青道。
葉桑桑想到什麽，問道：“你先生，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于青青迅速搖頭，“沒有，我先生為人和善，慷慨大方，沒有這樣的仇人。”
葉桑桑示意楊浩收好記錄，站起來看向對方，“節哀順變，我們會盡快抓到兇手的。”
“好，謝謝。”
于青青道。
法醫把屍體收斂帶回局裏，葉桑桑開門走出書房，在別墅的花園裏走了一圈，目光落在牆上的腳印，還有地面草坪的情況。
別墅的牆只有一米五，如果是成年人翻越，不是難事。
觀察完畢，她看向現場其他地方，目光落在相鄰的別墅上。
“走，去隔壁問問情況。”她說道。
楊浩點頭，亦步亦趨跟着葉桑桑去了隔壁。
按了按門鈴，不一會兒一個老太太走了過來，打開了房門，“你們什麽人？”
葉桑桑掏出證件，“警察，隔壁發生了點事，我們來問問情況。”
老太太看着穿着制服的兩人，确定不是騙子後說道：“隔壁那男人死了吧，我今早就看到110和120來了。”
“你有什麽線索嗎？或者說有看到什麽人進入隔壁別墅嗎？”葉桑桑沒有回答，而是問線索。
老太太知道葉桑桑不願意說後神情有些失望，但還是配合她的問話回答道：“沒看到，老太婆睡得早，再說我們中間隔了一條路，聽不見對面的動靜。”
葉桑桑點頭，笑着說道：“那麻煩了，如果有線索，記得及時和我們說，早點抓到人大家才能安心。”
“是了是了，我曉得的。”老太太連連點頭，表示肯定會配合。
葉桑桑回頭朝楊浩示意，兩人再去其他人家問問，然後再去物業問問情況。
就在兩人轉身要走之時，老太太想到什麽，小碎步上前拉住了兩人。
葉桑桑轉身，就看到老太太左右看看，确認周圍沒人看見，才神神秘秘把兩人拉到門後。
進門後，她才一臉八卦，小聲說道，“你們不知道，隔壁兩口子好像關系不好，前兩天我看他倆在二樓陽臺吵架，吵得可兇了，就是我耳朵不好，聽不見他倆吵什麽。”
“兩人吵架？我看兩人感情好像很不錯啊！”葉桑桑适時做出疑惑的表情，引導對方繼續往下說。
老太太撇嘴，一臉不贊同看着葉桑桑道：“你這就錯了，兩人吵着吵着，眼看着要動手呢！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男人沒打下去，離開了房間。”
一旁的楊浩聽到這話，連忙記錄下來。
老太太見狀有些驚慌，“這不會洩露出去吧，到時候被人知道，我怎麽和人做鄰居。”
葉桑桑連忙安撫道：“不會的，我們的筆錄這些不會向外流，到時候如果無用的話，會定期銷毀這些沒用的筆錄，您放心說。”
老太太這才點頭，感嘆道：“其實平時倆夫妻感情還是不錯的，時常晚飯後一起出來散步，遇到我們這些鄰居也會打招呼，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葉桑桑跟着一起贊同，眼看着對方拉着她聊天，趕緊找理由走了。
兩人又造訪了周圍的別墅住戶，都沒發現什麽異常，談及兩人的感情也都是夫妻感情很好。
問完後，兩人走出去找物業。
路上，楊浩帶着不解地問葉桑桑，“岚姐，為什麽你都要問夫妻關系好不好？這很重要嗎？”
他從警校畢業後，直接分配來了刑警隊，腦子裏的知識雖然有，但他根本沒有任何切身體會。
況且衛青青看起來就很愛她的丈夫，她看起來也柔弱，下手的可能性并不高吧！
【是的，衛青青和丈夫感情看起來很好，表現得毫無疑點。】
【是不是雇人下手啊！】
【嘿嘿嘿，我相信桑姐的判斷。】
直播間簡單聊着，大多數沉默看着案件發展。
葉桑桑聽完對方的話，“親密關系，最容易因愛生恨。還有，你應該學習過，大部分兇殺案，嫌疑最大的就是報案人。”
楊浩贊同地點頭，“是，很多時候，兇殺案報案人有很大概率的兇手。”
葉桑桑聽他說完，繼續道：“那你還知不知道，夫妻之間，不管是誰死，最先調查的就是丈夫或者妻子。”
楊浩深吸一口氣，他聽人說起過的，只是一到上場，很多事情就下意識忽略了。
“調查案子，最忌諱的就是主觀推測，這是大忌，一定要學會客觀看待事實。衛青青有沒有嫌疑，她會不會是兇手，一定要用事實判斷，不要被情緒左右。”
葉桑桑說完，走向別墅區的物業。
他們現在要調別墅區死者家旁邊的監控，盡快确定嫌疑人。
楊浩聽懂了葉桑桑的話，呆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快步追上葉桑桑回道：“岚姐我知道了！”
【桑姐一回生二回熟。】
【是這樣的，就算是現在，有些人也會被單方面的言辭迷惑，直接就相信了對方的話！】
【對，要客觀事實啊！不要對人有濾鏡，或者主觀認為對方是無辜的，有些人可會騙人了。】
面對熱情到有些跳脫的楊浩，葉桑桑沒有理會，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到了物業。
表示要調監控後，物業十分配合。
業主在家死了，如果是外來人作案，那他們物業安保也難辭其咎。他們十分想盡快破案，然後讓這件事盡快壓下去。
物業經理跟着兩人，帶着兩人去監控室，先調昨天晚上八九點到今天早上的監控。
因為是別墅區，即使是零幾年，每一條道路上都安裝了監控。
死者家旁邊前後四個監控，葉桑桑和楊浩每人兩個，開了1.5倍速看。
雖然法醫說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六個小時，但為了避免兇手早就潛伏進來，所以他們加大了觀看範圍。
不得不說，刑警就是苦工作，兩人一看就是三個小時，終于找到一個淩晨一點在別墅區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人轉頭看了死者家好幾眼，會不會就是他。”楊浩道。
葉桑桑滑動鼠标，拉了拉進度條，看到對方消失在老太太和死者別墅中間的小路上。
她繼續往前倒，對方早在晚上十點出現在別墅區外面。
她站起身，拿出U盤拷貝了視頻，去其他地方調監控了。
只要查到這個嫌疑人是誰，那這個案子就有了重大線索，沒準就能破案了。
楊浩也感覺到了這種可能，臉上露出笑容，“希望一切順利。”
葉桑桑沒說話，兩人去停車的地方開車，然後找別墅區外路面可能有監控的地方，記錄下來好去調查監控。
她覺得，對方大概率是有前科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有效的指紋。
法醫那邊肯定會操作的，楊浩去弄來監控後，兩人開始馬不停蹄繼續看監控，中間飯都是同事順便帶回來，他們在電腦前吃的。
“別說，這小子還挺有反偵查意識，知道去廁所換一套衣服，”看到鬼祟人影走進廁所，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出來，楊浩有些無語評價。
主要是這人有點笨，公共廁所晚上才幾個人，就算換了身行頭，他也不是那麽難辨認。
葉桑桑沒開口，繼續看對方在大街上游逛到了晚上九點半，才朝着別墅區的方向去了。
看起來，對方是早就踩好點，所以直接去偷竊的賊。
是發現死者也在房間裏，所以直接下狠手，殺了對方？
【這案子有點簡單，不确定，再看看？】
【這賊莫名有點搞笑，有種有智商，但不多的樣子。】
【難道這案子又是先用來練手的？】
觀衆跟着看監控，也看到了對方的操作，衆說紛纭。
花費了大約四個小時，葉桑桑和楊浩看完了所有監控，兩人從椅子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他們感覺人都要麻木了，查案子真的需要熬時間啊！
葉桑桑起身，回到辦公室坐在電腦前，對方大致可能居住的範圍有了，現在主要是确定對方是誰，然後開啓抓捕。
她想了想，去了法醫中心。
只是很不湊巧，她碰到了汪岚的男友，葉桑桑沒辦法，只能和對方開啓尬聊。
對方是另一個組的組長，長相端正大氣，身材十分不錯，看得出汪岚的品位十分不錯。
只是兩人都很忙，葉桑桑問了問對方很忙嗎？
對面的人回了一句很忙，兩人相對無言，随後各自說了去忙吧，然後轉身離開。
葉桑桑才出去幾步後才松一口氣，還好兩人交往不久，糊弄一下就好了。
她走了進去，詢問起現場的指紋。
法醫表示有，可以進行比對了。
和葉桑桑猜想得差不多，這人是有前科的。
确定了犯罪嫌疑人，那就要準備抓人吧。
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葉桑桑和直播間的觀衆都是這樣想的。
聯系犯罪嫌疑人附近的派出所，花了時間查對方現在居住的地方之後，葉桑桑帶着民警一起上門了。
對方居住的地方相對情況複雜，對方也屬于有點警惕性的人，樓下看見了他們就開始玩命跑路。
只是他跑不過他們三四個警察，加上現在雖然社會治安沒那麽好，但很多普通人十分淳樸，就算不攔住，也會熱心指路。
把人按在地上铐上手铐後，葉桑桑吐槽道：“還挺能跑啊！”
【是的，差點就三千米了。】
【賊體力都這麽好嗎？我看着只是流了一點汗。】
【看起來有點兇，應該就是兇手了吧！】
直播間看着鏡頭不斷升高，不斷追逐的身影和奔跑的聲音，在葉桑桑抓到後也開啓了吐槽。
這個副本在很多觀衆看來相對平常，沒那麽緊張。
楊浩這個人十分歡樂，給他們增添了幾分愉快。
很多人以為觀看的人會減少，實際卻恰恰相反，看的人卻不減反增。
好像因為是葉桑桑，相對日常也會有很多人喜歡。
葉桑桑并不知道這些，她感謝民警同志後和楊浩一起把人帶回了刑偵隊。
為了培養楊浩，葉桑桑把審訊的工作交給了楊浩，還有一個隊裏的退下來的文職老刑警陪着。
她去取了證物，那三張書稿。
或者說，那是三張來信，組合在一起，是一封書信。
不是因為直覺，只是好奇副本名字，覺得會有什麽內容，順便給自己的腦子休息一下。
作為案子的負責人，拿到這些東西非常容易，葉桑桑接過正準備看，楊浩小跑到了證物室。
“岚姐，他招供了，說就是他殺的，”楊浩臉上帶着興奮，眼底泛着驕傲的光。
葉桑桑拿着書信的手一頓，放在了一旁，起身和對方一起去了審訊室。
“就是我殺的，我還殺了一個人，埋我家院子裏了。”
剛推開門，葉桑桑就聽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話。
她頓了頓，這人這麽痛快？
犯罪嫌疑人大約三十五六，單眼皮吊梢眼，身材偏圓潤，皮膚黑黃手上全是老繭。是一個幹重勞力，生活不太順遂的人。
看完後，葉桑桑收斂眼神，将門徹底推開走了進去。
她沒有選擇落座，而是抱臂站在了桌子旁，身體半靠在桌子上。
她看着對方，又看了看楊浩，“也就是說，他殺了兩個人。”
“是，剛才我問他，他本來不承認自己殺了人，我沒繼續問，只專心問他把偷竊的東西都放在了哪裏。我看他說話躲躲閃閃，看起來很不對，就一直追問，他心慌之下，就招供了。”楊浩如同竹筒倒豆子，噼裏啪啦全都說了出來。
葉桑桑聽完點點頭，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你是之前就踩好點，選了死者葉桦的別墅，所以進門偷竊的？”
犯罪嫌疑人沉默着點頭，并不說話回答她。
葉桑桑繼續問道：“你是用什麽東西殺的，幾點做的案子，帶走了什麽財物。”
犯罪嫌疑人繼續沉默，顯然不準備回答葉桑桑的問題。
葉桑桑想了想，看向楊浩，“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去對方家裏，看看是不是有屍體，贓物也看看。”
“好。”楊浩答應下來。
帶着法醫，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開了大半個小時的車，到了對方老家。
巨大的平原一望無際，綠色的麥子在風中被壓彎了腰，形成一層層的漣漪，看起來極其治愈和美麗。
如果不是他們是來挖屍體，且屍體帶着極臭的臭味的話，或者這番場景會十分治愈。
而現在，腐臭沖天，方圓四五十米都飄着屍臭的場景，現場所有人都感覺很治郁。
“嘔……”楊浩扶着院子外路邊手掌粗細的樹，吐得昏天黑地。
他吐完後，又強撐着回去，進入院門後更加濃郁的味道沖鼻而來，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又回去吐了起來。
反複三四次，因為真的沒料想到會這麽臭。
他中午吃的飯，算是白瞎了。
而且晚飯也吃不下去了。
葉桑桑戴着口罩，嘆了嘆，讓他押着犯罪嫌疑人去門外，自己拿起了工具幫着一起撬花壇。
先把泥土用鏟子鏟出來，然後再找到對方說的位置，小心翼翼撬開下面的水泥，把屍體刨出來。
或許是受到影視劇的影響，或者覺得水泥這東西堅固又密封，很多兇手殺了人都喜歡把屍體封在水泥裏。
還有一些人，喜歡把屍體埋在地裏。
這個犯罪嫌疑人有創新了，直接把人用水泥封到了花壇地下。
可水泥并不能完全密封，屍體依舊會腐敗發臭，而且因為水泥抑制腐敗菌繁殖，還會将味道散發的時間增長。
是因為他們早晚查到他老家，會聞到與衆不同的味道，所以直接選擇了招供自首？
葉桑桑來不及想太多，和其他同事一起，把裸露出一角的屍體完全挖出來。
看着被擡出來的屍體，衆人都有些難受。
因為屍體已經高度腐爛，黑紅泛着綠色的血肉包裹着白骨，眼球掉落在一旁，長發蓋住了大半張臉，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黑色，只能依稀看到是一條裙子。
加上幾乎已經快實質化的臭味，即使法醫經驗豐富，也會為這樣的味道和味道感到棘手。
她學習過一些相關的知識，這樣的情況，死者死亡最少是三四個月。
這時，贓款和之前盜取的東西被帶了出來，全都裝好。
裹好裹屍袋，法醫帶走了屍體。
楊浩此時也把人帶了進來，葉桑桑問道：“到這個地步了，該說什麽，還是說了吧，大家都節省時間。”
“我就是無意殺死她的，不想去坐牢，就把人帶回來藏花壇下面了。”嫌疑人周亞帶着幾分無辜道。
楊浩氣得夠嗆，無意？人都死了還無意呢！
見他準備說話，葉桑桑制止了對方，問道：“死者是什麽人，什麽時候死的，還有沒有其他受害者。”
周亞搖頭道：“她是我們一起在工地幹活的同事，她外地來本地幹活的，三個月前我和她一起出去吃飯，喝了點酒，她不給我睡，我情緒激動就掐死了……”
說到這裏時，他眼底帶着幾分迷茫。
【好恐怖，所以這就是企圖侵犯未遂，就殺死了對方對吧！】
【這語氣也太平淡了，還口口聲聲說無意。】
【果然，就沒有什麽無辜，死刑吧！】
楊浩這邊聽完更生氣了，直接回頭罵了一句有病，看向葉桑桑。
“殺了她你就把屍體帶回家處理了，為什麽沒在城裏處理。”葉桑桑問道。
周亞面上波瀾不驚，語氣也依舊，如實道：“城裏人多，鄉下我家附近人少，有味道別人也以為是其他味道。”
葉桑桑垂眸，“你殺死別墅那個死者的兇器呢？”
周亞不說話了。
葉桑桑進門又找了找，沒找到兇器，帶着周亞回去了。
院子外面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葉桑桑出去時，他們站得不遠看着，嘴裏嘀嘀咕咕。
“造孽哦，周家這孩子竟然殺了人。”
“從小就不學無術，他媽跑了他爸死了，弟弟也不待見他。”
“死了人的話，會不會死刑啊！”
議論紛紛的話，讓周亞動了動嘴唇，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葉桑桑看了看他，直接帶着人上車，開車離開。
回到局裏，同事遞來了資料，是周亞的家庭和工作關系。
葉桑桑看了看，三個月前，對方确實在一家本地的建築公司工作。
讓她詫異的是，對方有一個弟弟，在本地一家不錯的出版社做編輯，是一個十分拿得出手的好工作，只是兄弟倆很久沒有來往了。
楊浩開口道：“我問周亞有沒有他弟弟的聯系方式，他居然說沒有，我看了他的手機，居然真沒有。”
“兄弟關系處到這份上，那也是到盡頭了。”
葉桑桑放下資料，看向楊浩，“你問他是不是他殺的葉桦，他是什麽反應？”
“他沒什麽反應，後來追問他老家院子，他明顯表現非常慌，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東西，最後說了句，人全是他殺的，都是他殺的，就沒了。”
楊浩深吸一口氣，攤了攤手臉上表情全是無奈。
他也沒辦法，對方全承認了，他宣告第一次審問成功，所以迅速找到了葉桑桑。
葉桑桑憐愛地看了楊浩一眼，“你有沒有想過，有些話不能相信。”
“啊？”
楊浩蒙了。
葉桑桑無奈，“查案子先別急，慢慢問嫌疑人，再審視手裏的證據。”
楊浩不懂，只能朝着葉桑桑點頭，去建築公司詢問情況。
葉桑桑上車後陷入了思考，她覺得周亞這個人很不對勁，對方看起來不太像一個正常人，像是有病。但她沒有去查醫院記錄的想法，因為幹體力活并且生活困難的人，是不會去醫院看精神類疾病的，或者說他們只認為是得了什麽癔症，甚至是鬼上身。
要是真有病，他可能不會受到懲罰這件事，葉桑桑沒考慮，因為她覺得還有其他可能。
只是這些都是她的猜測，她只能先去證明自己的猜測，然後再去輔助證據看情況。
“對了，死者身份，建築公司那邊有沒有答案，死了三個月沒人報警嗎？”葉桑桑轉頭問楊浩。
楊浩連忙開口道：“有報失蹤，但後來他們收到信息，死者說回老家了，就沒人理會了。”
兩人去了建築公司走了一趟，對方還算配合，說了大概情況。
經理了解不算多，只知道周亞來幹了一個月，是那種說話少幹活多的人。
“這個人聽他們下面的人說，還挺熱心的，還會幫着幹活，沒想到是這樣的人。”經理有些不可思議道。
葉桑桑颔首，“那死者和周亞，之前走得近嗎？”
經理想了想道：“兩人走得有些近，死者從老家跑出來了的，說是老公打得受不了。你知道的，我們這些地方，臨時夫妻多，就算住一起也不足為奇。”
随後葉桑桑問了問死者失蹤的晚上，是一個人出去還是兩個人一起出去的。
經理之前就被警察問過，表示監控拍到是一個人出去的，随後沒有回來報了失蹤。
了解完情況，兩人回去了，轉而去了周亞的弟弟所在的地方，
周學是大學畢業，雖然不是特別好的大學，但在他們這個城市，這個年代大學生能十分輕易獲得一個高薪高福利的職業。
兩人是便衣，職業的關系，亮出證件後他們很快就讓前臺請出了周學。
對方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長相偏清瘦，穿着淡藍色的襯衫、黑色西裝褲和皮鞋，看起來文質彬彬，十分幹淨清爽。
兩兄弟看起來，除了眉眼有些相似，不管是氣質還是外表都是天壤之別。
【他們居然是兩兄弟嗎？看起來也太不像了。】
【文質彬彬的看起來都心思深沉（不是）。】
【前面的，求求不要主觀判斷了，我們先看事實啊！】
葉桑桑和楊浩被對方領到了會議室，周學有些無奈道：“你們是為周亞的事來的吧，我實在無可奉告，我什麽都不知道。”
葉桑桑挑眉，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我們還什麽都沒說呢。”
“周亞幾次偷雞摸狗，都是讓我去處理，後來我就把他電話拉黑了，沒想到這次直接上門來了。”他神色帶着幾分不善，不耐道：“這次犯了什麽案子，還是打傷了人？事先說好，我沒錢賠了。”
葉桑桑知道，在對方這裏問不出什麽了，便道：“他殺了人，如果你覺得煩惱，以後大概率不需要你操心了。”
聽到這話，周學愣在了原地，臉上表情迅速變得複雜。
葉桑桑朝楊浩擡了擡下巴，示意直接走人吧。
楊浩接收到信息，站了起來。
這時周學猛地站起來，神情急切道：“是不是弄錯了，他這個人雖然壞，但不至于殺人啊！”
葉桑桑此時已經站起身，聞言轉頭看向他，“這是他自己承認的，強行侵犯不成，将對方掐死。”
周學卻猛地站起身，快速搖頭，“不，不可能，他陽痿，不可能這麽做。”
葉桑桑目光死死鎖定周學，眼中極快閃過一抹異色。
她看向對方，“其實也不一定呢，或許正是因為不舉，所以才會實施一些行為呢？”
“他是個好人……”
“偷雞摸狗的好人？”
“他只是有些壞習慣，他真的不會傷人！他其實很膽小，平常連只雞都不敢殺！連只雞都不敢殺的人，怎麽可能去殺人！”周學語速極快朝着葉桑桑辯駁道。
葉桑桑望着他，“看起來，你很了解你哥哥，不如這樣，你去公安局，我們仔細聊一聊。”
周學低下頭，熟練回辦公室向主編請假了。
看着離開會議室去請假的周學，楊浩好奇地問道：“岚姐，看起來，這個周亞的風評還不錯？不管是經理還是周學，都很向着他。”
“回去再說吧。”
葉桑桑道。
周學回了附近的家一趟後，跟着他們到了公安局。
看得出，即使兄弟倆不聯系，感情還是有些的，至少沒到看對方死都無動于衷的程度。
葉桑桑仔細詢問了周亞的情況，周學這次沒有不耐煩。
或者說之前的不耐煩，是他已經做好處理對方偷雞摸狗造成的不耐煩。他本質上就是那種雖然不斷抱怨，但最後還是會捏着鼻子去處理的那種人。
俗稱嘴硬心軟。
葉桑桑問完後，對方給出了這幾年陸陸續續去各個醫院檢查的單據。
這是對方中途回家拿的，足足有四家醫院的診斷。
全都證明了周亞有障礙，而且是完全無法勃起的障礙。
“我哥他真的不會殺人，他雖然偶爾脾氣很怪，孤僻很難相處，但他很少對人動手，偶爾還會幫助別人。”他再次解釋，“他雖然偷雞摸狗，但這更像是一種習慣。”
【看起來，這又不像是兇手了。】
【啊！可是藏屍是鐵證如山啊！而且殺人的事是他自己承認的。】
【這案子，怎麽也有種難搞的感覺啊！不是都快結案了嗎？】
直播間的人看着葉桑桑手上的實質性證據，覺得審訊室的周亞，和周學以及經理口中的周亞，簡直就是兩個人。
葉桑桑把診斷收好，讓周亞在詢問室待着，她再度去了審訊室。
周亞依舊坐在審訊椅上，葉桑桑嘗試性問道：“我是誰。”
“你是警察啊？”周亞有些奇怪回答。
葉桑桑想了想，決定換一個問法，她道：“你殺死葉桦時，用的左手還是右手掐他。”
一旁楊浩立刻想要開口，糾正葉桑桑葉桦是被人砸死的。
葉桑桑回頭給了楊浩一個眼神。
楊浩立刻閉嘴。
周亞腦子仔細想了想，“雙手。”
楊浩微微張大嘴巴，竟然不是周亞動的手。
葉桑桑站着，繼續問了一些問題。
比如殺死追求者時，大概是什麽時間，他掐了多久，用的什麽工具把人帶回老家。
等等。
周亞回答還算順利，偶爾會有卡殼，但還是能證明，死者确實是他埋的。
過了一會兒，葉桑桑轉身出了門。
楊浩跟着一起走了出去，追問道：“岚姐，你問這些，有什麽用處嗎？還有葉桦不是他殺的，還能是誰殺的。”
葉桑桑回頭，“去聯系，給他做一個精神鑒定。”
“啊？”
楊浩被這個展開弄懵了。
葉桑桑解釋道：“他大概是精神障礙中的感知覺障礙或者是精神分裂，産生了幻覺。”
“殺人的，可能不是他，他只是一個替罪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