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秋鹿山莊(微修)
第053章 秋鹿山莊(微修)
停下筆的瞬間,葉桑桑腦子裏想過很多東西。她覺得,大抵是所有下棋的人,都以為自己掌控棋局裏的一切。
比如這次的秋鹿山莊邀請,比如鐘彤心這個人在想什麽。
不過不管怎麽樣,她都是要接下這次邀請的,以身入局接受一切,畢竟目的是一樣的。
所以她看向了說話的鐘彤心,眼底帶着恰到好處的屈辱。
一口答應可太奇怪了,所以沉默和屈辱就行。
“她這是不答應?”一旁的女生問鐘彤心,眼底帶着顯而易見的仇視,畢竟她作為大小姐跟班位置,可能會被搶。
鐘彤心神色帶着得意,嘲諷一笑道:“不會,她……會答應的。”
對于她來說,她只需要說出口就行,不需要葉桑桑的同意。
“确實不會拒絕哈哈哈哈,”女生想到什麽,眼底生出惡意地笑道。
葉桑桑拿起筆繼續寫着,絲毫沒有繼續理會的意思。
她心底,只是有些好奇這次秋鹿山莊的行程。
給她一種,鐘彤心确實作死成功的感受。
她或許還覺得,她才是那個掌控一切,利用葉桑桑的強者。
至于對方說的服務鐘家,這也算是事實。因為喬鳳工作的學校有鐘家一部分,林譽工作的醫院是鐘家旗下的私人醫院。
他們都是靠着鐘家生活的。
只是這兩人太過于無能,都沒辦法做到跳槽,只能一直待在這裏,還要貢獻出一個女兒被人踐踏才能往上爬。
對葉桑桑來說,很難評價。
希望現實中知道一切的他們,會感受到毀滅崩潰的感覺吧!
總感覺,林英的報複心起了,弄死了五個人,不會放任幫兇過得順遂如意。
葉桑桑收回思緒,開始思考秋鹿山莊,究竟要怎麽做了。
接下來的兩天都很平靜,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得知是在秋鹿山莊,周家和鐘家的是滿意這趟行程的。
正如鐘彤心說的那樣,她派人去接了葉桑桑,并且給葉桑桑安排了女傭的衣服。
葉桑桑乖順換上了衣服,前往了秋鹿山莊。
秋鹿山莊平常是備有服務人員的,葉桑桑他們一行四人,是屬于只照顧鐘彤心的人。
衣食住行平時用的東西都要帶上,哪怕他們只是趁着節日帶來的假期,只去四天。
對于葉桑桑的存在的意義和鐘彤心的想法,其他幫傭都是知道的。
所以給葉桑桑攤派了不少工作,讓她低三下四服務鐘彤心。
葉桑桑全都照單全收,順便在忙碌中确定了整個秋鹿山莊的大致格局。
這是以一棟棟別墅,圍繞溫泉建成的,山上還有一個小湖,周圍是高爾夫球場,還有各式各樣的建築坐落在周邊,被山林環繞,空氣清新風景宜人。
到了之後,葉桑桑安排了最樸素的衣服,然後跟着鐘彤心不斷行走,不斷被介紹看着對方嫌棄的目光,以她的存在襯托鐘彤心的光彩奪目高貴典雅。
有時候葉桑桑在想,他們真是惡趣味滿滿。
來的人其實不少,大概都是一個社交圈子的人。
葉桑桑的餘光落在角落裏,穿着黑西裝,獨自坐在一旁的周青越。對方手裏放着一個黑色封面的書本,但沒有看,瞳孔裏只有周圍的暮色。
封面帶着一把帶血的匕首,看起來充滿不祥。
鐘彤心應該要去他那兒了。
之前都是附帶的樂趣,現在才是對方帶她來的主要目的。
葉桑桑心裏想着。
果然,下一秒,鐘彤心輕蔑掃了一眼葉桑桑,嗤笑一聲道:“跟着我,我要去看周青越。”
“好,”葉桑桑難得回答帶了幾分其他情緒。
鐘彤心眼神微眯,瞧着葉桑桑,“收起你那肮髒的想法,你和我們站在一起,就是污染空氣。”
葉桑桑垂眸,掩蓋住不耐煩。
有時候太過自信,在她看來就像妄想症發作。
【桑姐:我只是想過去看情況而已。】
【林英這種狠人,才不會喜歡霸淩者,她又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笑死,鐘彤心以為,他們是有多大吸引力啊!和她這種人待在一起,才會懷疑空氣裏全是屁。】
鐘彤心看着葉桑桑的低眉順眼的模樣,迅速朝着周青越走去,葉桑桑在後面慢慢悠悠跟上,手裏拿着對方不想拿着的紅酒杯。
站在旁邊,不得不說,他們真是一對璧人。
這裏有罵人的意思,因為他們真的很配。
鐘彤心半靠在周青越椅子旁,俯身低頭朝着周青越說了什麽,周青越擡頭看了葉桑桑一眼。
黑色眸子裏看不出什麽情緒。
葉桑桑垂眸,感覺挺無聊的。
“我說是吧!青越,林英這種人,身上就帶着寒酸氣,”鐘彤心調笑着。
周青越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幽深了些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道:“有時候,對于我們而言,這樣的人更顯得有趣不是嗎?”
鐘彤心臉上帶上了惡劣的笑,“是的,玩弄起來,就像破布娃娃一樣,看着脆弱淩亂,很想毀掉。偶爾玩一玩這樣的小玩具,對于我們來說,無傷大雅。”
她臉上的笑漸漸變成了心滿意足,拿起葉桑桑端着的紅酒,仰頭全部喝下。
帶上葉桑桑根本不是臨時起意,是她故意的。
她知道,周青越之前是關注過她的,她不允許有這樣的存在。
所以她選擇,把葉桑桑弄髒,因為周青越有潔癖,他不喜歡髒的東西。
還有,要她出現在他面前,意識到這人多麽不堪和寒酸,徹底斷掉周青越的想法,轉而注意到她的存在。
周青越這種天之驕子,太高傲自負了,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看上葉桑桑這種低下的人。
只有出身一樣的人,才能和他并肩站立。
目的達成,所以她笑得心滿意足。
葉桑桑依舊沉默,小巧纖瘦的身形在晚風中顯得無比單薄。可這纖瘦的身體裏,跳動着一顆火熱的心,火熱想要溫熱血液的心髒。
沒機會動手的日子,真是無聊。
三個人各懷心思在一處,倒也和諧。
鐘彤心不喜歡葉桑桑,所以再又帶着對方一圈,指揮了一會兒後很快膩了,讓葉桑桑走。
葉桑桑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原本是兩人一間,另一個保姆寧願和同事擠在一起,都不想和她住。
可能是從保镖或者鐘彤心那裏聽說了什麽,有些害怕葉桑桑。
葉桑桑并不介意,她站在窗前,思考在秋鹿山莊給他們什麽驚喜。
思來想去,葉桑桑并沒有很多收獲,只隐隐有了直覺,決定先按兵不動。
因為有些人,可能會迫不及待了……
別墅和各個地方很多監控,沒了之前案子目标的指導後,她需要自己觀察規避監控。
這些該做的觀察,她還是需要做的。
鐘彤心顯然是很喜歡周青越的,中途換了适合活動的衣服後又出去了。直到晚上十一點,鐘彤心回到了別墅,讓所有人都出來。
葉桑桑走了出去,看着躺在沙發上的鐘彤心。
對方整個人毫無形象,嘴裏還嘀嘀咕咕念叨着什麽。
她手裏被塞了一杯水,葉桑桑看了看檸檬水,走過去遞給鐘彤心。
“你得小心傾斜杯子喂給鐘小姐,”一旁女傭俯視着葉桑桑,指揮她的行動。
葉桑桑擡着杯子,朝着對方微張的嘴往裏倒。
很快鐘彤心被溢滿的水嗆得咳嗽兩聲,葉桑桑靜靜坐在她旁邊看着。
她睜開眼看着葉桑桑,眯着眼盯着葉桑桑。
葉桑桑目光幽深中帶着漠然,似乎在細細打量着她,又像是凝視她。
“賤。人!”她下意識怒罵。
葉桑桑望着她,臉色瞬間變得正常,有些疑惑望着她。
鐘彤心捂着頭,晃着腦袋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女傭則是以為葉桑桑一定會聽話,說完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葉桑桑遞水杯給她,鐘彤心想到什麽,眼底閃過警惕的色彩,直接伸手打在葉桑桑手背上,将水杯打飛出去。
水杯落在昂貴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鐘彤心伸出手,狠狠掐住葉桑桑的脖頸,“你別想搶周青越,你永遠都是下等人,別妄想攀登上來。”
她嘴裏念叨着,将葉桑桑按在沙發上,變成雙手掐住葉桑桑。
“你發什麽瘋!”葉桑桑抓着她的手,皺着眉強行分開了對方的手。
對方發瘋用的力氣很大,如果不是她體力有10,被掐得窒息都有可能。
這裏的別墅客廳是有監控的,所以葉桑桑并沒有趁別人不在給她一巴掌,只是分開了對方,覺得鐘彤心确實是醉酒了。
突然站在鐘彤心走過時倒地碎裂,葉桑桑正巧幽幽看着她。
鐘彤心瘋了一樣朝着葉桑桑嘶吼。
葉桑桑盯着她發瘋,察覺到了不對。
【感覺鐘彤心在作死邊緣來回徘徊。】
【她真的覺得別人會到死都不敢反抗?】
【看環境大概是這樣,他們已經習慣了一切以他們為主。】
對方折騰了半個小時,被和另外一個女傭一起攙扶着回房間休息。
路過擺放在客廳瓷瓶時,瓶子突然碎裂開來。
鐘彤心看着,然後看向葉桑桑。
葉桑桑:……
鐘彤心被放上了柔軟的大床,看着她睡去,葉桑桑和另外一個人轉身離開。
在這裏動手太冒險了,葉桑桑得想其他辦法。
房間裏的燈被關,只留下床頭燈。
關上房門後,鐘彤心扶着劇痛的額角,在床上滾了一圈後,渾身充滿了煩躁感。
她好像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而這個黑暗之中,有一個人幽幽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很熟悉這個聲線,可腦子混沌,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是誰。
只聽到對方喊着好黑、好冷、救我、不要這樣的詞語。
她也感覺到了一股冷意襲來,不由得抱緊了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意識到,這個聲音是主人是誰。
她睜開眼睛,低聲喊道:“林英?”
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一聲聲幽怨的回神,還有重複在夢裏出現的語句。
鐘彤心驚叫出聲,然後再次醒來。
她拍着額頭,感受着強烈的虛無感和難受,知道自己剛才是做夢了。
她坐起來。
這時,畫框猛地掉落。
“啊!”她真正尖叫出聲!
聽到她的聲音,保镖立刻沖進房間,打開了燈看着床上的人。
突然的光亮讓鐘彤心下意識閉眼,看着倒在自己床頭的畫框,她眼底出現了一絲狠戾。
葉桑桑!
她要除掉她!
這一瞬間,她腦子裏只剩下了這件事。
兩名保镖被鐘彤心的舉動吓了一跳,然後就看到她迅速下了床,詢問葉桑桑住在什麽地方。
得到結果後,她看向兩人,“你們前些日子埋她的時候,确認她是沒有任何動作的對不對,是埋好了她再走的?”
“是的。”
“我們确認,對方沒有任何動作,我們也埋好了那人。”
保镖們并不知道那只麻袋中的人是誰,只接到鐘彤心的命令後,昧着良心去幫忙埋了那屍體。
本來他們以為這事兒都過去了,沒想到今天她又再度提起來。
鐘彤心聽到兩人确定的話語後,臉上的兇狠愈加濃厚。
她迅速下樓,沖進了葉桑桑的房間,握着她的肩膀搖晃着,臉上的表情極度猙獰。
“你都被埋在土裏了,你怎麽可能爬出來,你應該死了才對,怎麽又出現在人間,你是不是冤魂索命?!”她瞪着葉桑桑,手上的動作很大。
有時候葉桑桑都懷疑,對方為什麽這麽做賊心虛,她不是一直挺理直氣壯的嗎?
還沒等葉桑桑反應過來,房間外沖進來兩名保镖。
他們顯然也聽到了聲音,眼神裏滿是疑惑和震驚。
鐘彤心眼睛裏泛着血絲,指着她,“給她綁了!”
葉桑桑眼底滿是惶恐,驚惶如兔子一樣望着鐘彤心。
鐘彤心望着葉桑桑,湊到她耳邊,用嘶啞陰毒的聲音道:“我要去挖那個坑,既然你沒死成,那就讓我再把你埋一遍!”
【woc,好瘋魔。】
【鐘彤心腦子沒問題吧?】
【草菅人命了啊!這麽瘋的嗎?鐘彤心瘋得有點奇怪,是喝太多了?】
彈幕被對方的瘋狂震驚,也有人敏銳發現了不對。
葉桑桑瞪大眼睛,被保镖五花大綁,擡上了車。
這裏距離另一邊的別墅區大概兩公裏,保镖開車帶着她去,葉桑桑被另一個保镖看管在後排。
一路上,鐘彤心都在瘋狂叫嚣着,她要去找當初挖下的坑,再次将葉桑桑埋進去。
葉桑桑身旁的保镖低聲在葉桑桑耳邊,聲音極低道:“配合點,我們不會真的弄死你,只是順着大小姐而已。”
衆目睽睽,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的注視下,葉桑桑被帶走然後死了,就算鐘家手眼通天,也逃不過警方的偵查。
保镖也只是一份職業,他們可不想背上殺人的罪名,那可是最少十幾年最高死刑。
埋屍體最多一兩年,鐘家給的錢豐厚,能驅使他們這樣做,而且後續肯定被發現肯定是有補償的。
葉桑桑聞言,目光落在鐘彤心身上。
“你們不覺得,鐘小姐有點不對嗎?這個時候不該是配合鐘小姐,而是送她去醫院。”葉桑桑聲音不輕不重,提醒着配合發瘋的保镖。
她在暗示他們,現在的鐘彤心很瘋,不一定能糊弄過去。
後排的保镖眼神閃動,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荒謬,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給鐘彤心的父親。
葉桑桑偏過頭望着窗外,細雨綿綿落下來。
最近似乎總在下雨,是下雨天和殺人比較配嗎?
保镖的話鐘彤心顯然聽到了,她立刻瞪向開車的保镖,“她林英算什麽東西,你們敢聽她的,我叫你們都滾出鐘家。”
可顯然,後面的保镖是具有一點話語權,不顧阻攔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後面的保镖說完現在的狀況後,聽着電話裏的聲音,不停點頭并表示立刻執行。
鐘彤心氣瘋了,渾身發抖眼神瘋狂,伸出手猛地開始搶起了前排保镖的方向盤。
黑暗的車內環境中,葉桑桑肆無忌憚露出笑容望着。
後面的保镖連忙挂斷電話,開始企圖控制鐘彤心。
可惜在醉酒的瘋子眼中,你越是不允許,她越會瘋魔去搶。
車在下山的山路來回搖擺着,保镖十分想踩下剎車,可鐘彤心半個身子都趴在她身上。他需要看着前方的情況的同時把控方向盤,還要注意不好傷到鐘彤心,簡直就是幾方受阻。
加上細雨綿綿,視線受阻,車子情況瞬間危險起來。
“踩剎車!”後排的保镖大聲說道。
前排的保镖着急忙慌去找剎車踩下去,可慌亂中,他根本沒踩到,反而踩上了油門。
加上鐘彤心搶奪方向盤,車子整個在朝着路邊的飛馳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司機下意識猛打方向盤朝另一個方向,坐在副駕駛的鐘彤心成了撞擊事件最直接的受害者,即将整個貼着石墩撞上去。
就在關鍵時刻,後排的保镖伸出手握住方向盤,加了一把勁将方向盤拽了回來。
車子蹭過石墩,朝着另一個方向開去。
而鐘彤心似乎也意識到了一點危險性,開始慢慢回縮自己的身體,漸漸松開剛才握緊想要搶奪的方向盤。
他們急速轉過來,又轉過去,車子在路上發出“吱吱”的輪胎摩擦聲。
車內瞬間安靜,鐘彤心眼底帶着茫然以及驚恐。
葉桑桑注意到前方微不可察的白光,開口道:“鐘小姐別搶了,快去醫院吧!”
鐘彤心長期是出于看不慣葉桑桑的情況,聽到這話下意識再次握緊了方向盤。
主駕駛的人下意識開始關注她的動作,任由車子行駛沒有去踩剎車。
等到車內被白光籠罩時,主駕駛的保镖下意識轉動方向盤。
鐘彤心這個副駕駛直接迎面撞上去,劇烈的撞擊讓車迅速變形,彈出來的安全氣囊在劇烈變形的車子內毫無用武之地。
葉桑桑撞在前排的靠背上,瞬間感覺頭暈腦脹。
托這個位置在副駕駛後面,是車內最安全的位置,所以她只感覺渾身疼痛,卻還有行動之力。
她回過神,目光落在前排已經昏迷,頭上身上有大量血跡鐘彤心。
她看着變形的後車座,将自己從裏面拔出來。
纖瘦的身材在這一刻有了一些作用,她從縫隙中艱難将自己弄了出來,并且開始解綁自己身上的尼龍繩。
花費一點時間後,她解開了并不算緊的繩子。
解開後稍微活動了一下,觸摸到手邊保镖的手機,拿起來握在手裏,嘗試着打開車門。
“咔嚓”
好消息是車門打開了。
壞消息是,只有一條縫。
而且她鼻尖還聞到了汽油的味道。
意識到不對,葉桑桑猛烈推動着。
而另一邊的肇事司機也發現了葉桑桑的存在,幫忙向外拉着,終于拉出一處兩個巴掌寬的縫隙。
葉桑桑艱難向外擠着,目光落在年輕的肇事司機臉上,虛弱道:“車有火,油漏出來了,你快走吧。”
肇事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強行拉扯葉桑桑。
葉桑桑只好繼續朝外擠,終于在汽油味更加濃烈的時候,出了那個車。
主駕駛座的司機也醒了,開始朝着外面擠,另一邊的保镖也一樣。
他們力氣是很大的,很艱難擠了出來。
其實同時間,鐘彤心也醒了過來。
只是她是事故中心,憑借着力氣根本出不來,而且渾身還有多處骨折,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氣。
她命令着兩個保镖趕緊救她,臉上帶着痛苦和猙獰。
“你們都不想活了嗎?快點救我!不然我們鐘家會讓你們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她的聲音從色厲內荏到逐漸崩潰,最後變成了哀求。
“求求你們,救救我……啊!有火……救我!”
她為什麽急切,是因為她面前的車頭,開始燃起了火焰。
随着汽油這個助燃物,火開始迅速蔓延。
“啊啊啊啊啊啊!好痛……我……好痛啊……啊啊啊啊……”
在保镖們出來的瞬間,火焰迅速進入了副駕駛室,鐘彤心開始哀嚎出聲。
凄厲的哀嚎充斥整個幽靜的道路,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想到自己出來遲一步也要遭受這樣的場景,保镖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同時也害怕鐘彤心死了他們會承受鐘家的報複。
葉桑桑冷冷地看着她痛苦凄厲地哀嚎,目光和她痛苦怨恨的目光相接觸。
她淡然拿出手機,撥打了交警的電話。
火燒了四分鐘消防車趕來,算是來得非常及時,尤其是這裏是山道,加上是半夜,能四分鐘趕來已經是極限。
可對于烈火中的人來說,這四分鐘漫長如幾輩子那麽遙遠,足夠燒掉她所有人對于生的希望。
葉桑桑站在那裏,默默看着消防員滅火,将對方送上救護車。
天時地利人和,多麽完美的一場案子。
見證者或者受害者都不會以為這是一場故意殺人的案子,因為一切都是死者咎由自取,是她推動這一切發生的。
葉桑桑承認,自己做不了這麽狠毒。
是的,這個案子不是她做的。
她可調動不了送貨的大貨車半夜上山。
本來是不确定是,直到貨車司機專門找到她并救了她,保镖卻沒有哪怕在對方滾出來時搭一把手。
善良的人,哪怕是有危險,也會下意識伸手。
而不是目的性極強,只救她一個人。
當然,這并不是她魅力多大。
葉桑桑和他們站在一旁,心裏思緒飛轉,順便等着警察的到來。
滅火後,他們這些人全都被帶到了公安局。
主要是突發這種事件,要問詢一下是否是巧合,避免故意的可能。
葉桑桑實話實說,說完自己臉上都帶着茫然,不懂為什麽鐘彤心突然作死去搶方向盤。
她的提議是正常的,因為鐘彤心就是一個喝醉酒的瘋子,順着一個瘋子,這是很可笑的。
加上涉及本人安危,反駁提出去醫院十分正常,鐘彤心父親也答應了。
相反慫恿順從,才顯得不合理。
保镖也一臉冤枉,他們做的事也一切正常,如果不是突然出現大貨車他們肯定不會出事。
嚴錫于和張茜來了,因為這個小團體中,鐘彤心出事了。
他們很難不多想。
他們從保镖口中,知道葉桑桑第一次被活埋的事情。
張茜坐到了葉桑桑對面,神色凝重,“你之前為什麽不說這個事,這是他們欺淩你的證據。”
“我怕,爸媽不讓我說。”葉桑桑低着頭,委屈道。
嚴錫于皺着眉頭,“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在哪兒嗎?”
“就在我們下山那條路的中間,距離進去路口四五百米的林子裏,應該還有綁住我口袋之類的。”她老老實實陳述位置。
張茜嘆息一聲,“白天你帶我們去一趟,現在你再說說今天晚上全部細節,一點也不要遺漏。”
葉桑桑乖巧點頭,順便将對方出于惡意邀請她去秋鹿山莊的事情說了。
這是有監控的,學校的監控高清且有聲音。
其他的細節她全部說了,出車子的全過程也全都陳述清楚。
中途故意磕巴了幾下。
因為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女孩,現在她應該是處于驚吓中才對。
張茜和嚴錫于聽得眉頭緊皺,因為一切即瘋狂又合理。
甚至如果不是鐘彤心作死,今天的車禍根本不會發生。
看起來,這就是一場做賊心虛,沒想到真得了報應的故事。
最後問詢結束出去時,趕來的鐘家夫妻,怒吼着兩個保镖,揚言要送他們去坐牢。
保镖一言不發,可顯然心底是不服氣的。
葉桑桑被張茜護着出去的,對方甚至是她女兒手下的受害者,他們只能敢怒不敢言。
讓葉桑桑唯一意外的是,被火燒了那麽久,鐘彤心居然沒死,只是全身燒傷高達90%。
這是林譽的消息。
不過這不代表她不會死,因為根據兩人的消息,對方被燒傷特別嚴重,血肉都被燒掉很多,基本确定後續會發生感染,根本無法搶救,只是吊着一口氣沒死而已。
唯一讓葉桑桑意外的是,對方居然地提出見她一面。
所以剛回到家,她就被帶到了醫院。
對于這些人來說,她去不去的意見并不重要。
病房內全部人被清空,葉桑桑站到了鐘彤心身邊。
現在的鐘彤心極其可怖,她躺在價值不菲的燒傷床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依稀能看到黑紅的血肉,房間裏彌漫着焦肉和消毒水的味道。
她身上插滿維持生命的管子,只需要拔掉就會在幾分鐘內死亡。
“我家……我做……鬼……不……會……放過……你……”鐘彤心只能勉強發出一兩個音節,看到葉桑桑,她的眼睛裏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她覺得,一切都源于葉桑桑這個從地底爬回來的人的詛咒。
現在她要死了,她想要告訴葉桑桑她絕不會好過。
或者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她如果能變成鬼,也要弄死葉桑桑。
葉桑桑皺眉看着她,“你是人都埋不死我,做鬼就可以了嗎?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是做人的時候比較強一點。”
【哈哈哈哈,好真實。】
【變鬼,等于變強?】
【好毒,我好喜歡。】
她看到了一旁不顯眼的錄音設備,但她還是說了,沒人會對仇人多仁善,除非不是人。
說點不那麽狠的狠話,對于那些人來說無所謂。
鐘彤心遍布燒傷的臉上充滿的猙獰。
葉桑桑上前,湊到她耳邊,語氣極輕說了幾句話,
“滴……滴……滴滴……”
監護機器報警的聲音傳來,護士連忙沖進房間。
葉桑桑後退幾步,看着鐘彤心眼神裏的不可置信和痛苦。
可惜她已經是強弩之末,說不出葉桑桑告訴她的話,逐漸在搶救中咽氣。
鐘家父母并沒有進來,只站在門外看着葉桑桑。
葉桑桑的目光落在他們身後的周青越身上,眼中帶上了以往的驚惶,手指微微收緊,表達出緊張和激動。
這是對方想看到的。
而在她眼裏,周青越并不為死了一個青梅竹馬而難過,他默默站着,看着葉桑桑的眼神裏一如往昔冷淡和高高在上。
葉桑桑轉身離開,因為剩下的事情,并不需要她插手。
對方的死,她不需要負責。
和目标任務提供的資料上一樣,鐘彤心會顯示死于意外。
一場鐘彤心醉酒,想害人,結果被林英引誘墜崖的戲碼。
林英和葉桑桑車禍裏表現一樣,以受害者的身份,推動鐘彤心發生意外,實現完美作案,讓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咎由自取。
林英和葉桑桑,都只是案件發生時,順水推舟的推動者。
或者可以說是工具人。
周青越,才是引導這一切發生的隐形推手。
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啊。
運籌帷幄,掌控全局,讓林英這顆棋子深陷其中,被對方不斷推動者實施這一切。
接下來,就是林英進入看守所,然後走出來将對方幹掉的劇情。
這裏的前半截,是作為掌控者的周青越,要開始結束自己的游戲。而後半截,是林英脫離對方的游戲,進行了反殺。
現在,葉桑桑要等,等對方正式開啓這場大戲。
她相信,不會很久。
她也準備好了接受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