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第12章
男人微微蹙眉,語氣平淡,站在人群外遠遠地看着姜花,不了解他的人,還以為他在生氣。
李清然先是一愣,随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對徐騁懷出現在這裏很是意外,緊接着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往人堆裏擠了擠,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姜花了解徐騁懷,他就是純粹問一個問題。
只是沒想到,時機會這般巧合,姜花的眼底漾出一抹笑意,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揚起聲音。
“你來得正好,李清然同志好像對你有些誤會,不如你給她解釋解釋?”
李清然臉色頓變。
偏偏姜花還在煽風點火,“要是你不解釋清楚,恐怕在座所有人都會認為你就是李清然同志說的那樣。”
徐騁懷面無表情時,還是挺能唬人的,那淡漠的目光掃過來,李清然心下一緊,咽了咽口水沒敢說話。
而售貨員站在櫃臺後面,面色極為蒼白。
最後還是追着徐騁懷趕來的馬遠航,打破眼前這窒息的一幕,他對自己媳婦極為了解,一看便知又是李清然找事,連忙上前打圓場。
“哎呀,姜花同志,你在這裏啊,老徐可找了一路。”說着又上前去拉李清然,“你怎麽也在,兒子正到處找你呢,趕緊回去。”
李清然求之不得,順着他的力道往外走。
馬遠航用帶歉意的眼神望向徐騁懷,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騁懷沒有說話,目光重新落到姜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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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花朝他微微一笑,因為他的關系,李清然不敢把布料拿走,她也不去看售貨員什麽表情,掏錢,抱起布料離開。
徐騁懷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大院。
衆人紛紛慶幸平時跟姜花沒有來往,他們還未來得及跟她拉開關系,不過那些自從陳主任出事後,主動遠離陳大娘的人,此時一個個都心裏打鼓。
既然徐騁懷都回來了,離陳主任回來還會遠嗎?
一時間,陳家大門被敲響的頻率比以前還高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
她抱着t布料與徐騁懷一同回到家,匆匆關上院門。
兩個孩子不在家,許是見到徐騁懷回來,為了報前幾日遭受的小孩子間的流言,跑出去找小夥伴們澄清。
姜花放下手裏的布料,随即視線掃向徐騁懷,又是微微一頓,好像除了消瘦一些,就沒有別的變化。
她猶豫了下,頗為別扭地問道:“你沒事吧?”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她和雲開不愧是母子。
只是即便是關心的話,在徐騁懷眼中,她依然是那麽冷酷,放在從前,她早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要上前來檢查他的身體狀況,絮絮叨叨詢問情況,那濃濃的關心由裏及外散發,讓人無法忽視。
哪像現在,無法忽視的是那冰冷的無情。
但是徐騁懷向來不懂表達自己,他動了動是身側的手指,斂下眼底的情緒,語氣聽不出起伏,“只是簡單問了幾句話。”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問題。
姜花聞言頓時放下心,沒問題就好,否則她還得照顧他。
真是想都別想,上輩子她那麽辛苦那麽累,這輩子總該換過來了,輪到她享受享受。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又順手放了一杯到他跟前,斟酌了下打聽問道:“都調查清楚了?”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陳主任有沒有被放出來,只是感覺目的性太強,而且有上輩子的經歷,她心底直覺陳主任還在被調查中。
徐騁懷卻是看出他所想,頓了下說道:“要等調查結果,陳主任暫時還不能回家。”
姜花擡眼望他,下意識皺起眉頭,第一反應是,難道一些重要到能改變未來的事情,只能按既定的軌跡走?
畢竟陳主任不是普通人,上輩子他要是沒死,說不定可以讓科學的發展變快,或者對正在研究的項目有新的發現,新的突破。
姜花沒有再繼續說這個事,而是說起了李清然的異常。
徐騁懷聞言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姜花一看他這個态度就來氣,沒忍住吐槽說道:“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這件事,讓你注意着點,你是怎麽說的來着,知道了,結果呢?還不是被帶走了?”
徐騁懷:……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姜花無意瞥見,表情一頓,心裏一陣緊張,她攪了下手指,悄悄深呼一口氣,兀自努力讓自己鎮定。
很快恢複,她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別看,我仔細想過,不能過夢裏的生活,所以我要改變了!”
有夢做鋪墊,她做什麽都是合理,反正徐騁懷沒有證據。
徐騁懷也确實沒有懷疑,只是微微蹙眉,“我說知道了,是想讓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并沒有忽略你說的問題。”
即便語氣有些猶豫,不過也算是對他之前的行為與言語做出解釋。
真是破天荒!
姜花上輩子加上這輩子,皆是第一次聽見,臉上不可抑制露出驚訝的神色。
同時心情很是複雜,如此情緒只出現片刻,随即被她抛到腦後,重生後,她變化最大的一點就是絕不內耗,影響心情的事情不看不想不管不顧。
她問道:“既然你沒有忽略,怎麽還會被帶走問話?”
姜花說完又是一愣,好像又有點不同,畢竟上輩子她和兩個孩子也沒能幸免,這輩子一直到現在,都還沒人上門。
因為時間記得不太真切,原本她以為時間沒到,眼下看來,恐怕是徐騁懷在其中做了手腳,早就将自己摘了出去。
徐騁懷确實動了手腳,他低聲說道:“我的工作性質注定了很多事情沒法細說。”
姜花聞言一愣。
類似的話,她上輩子也聽過,只是每次她都覺得徐騁懷瞧不起她,以為她什麽都不懂,不想也不願跟她溝通交流。
然而或許心境發生變化,此時她聽見,即便心裏仍不太舒服,但第一反應卻不是自卑,懷疑自己了。
而是,徐騁懷在解釋。
姜花意識到這點,腦袋有幾秒鐘空白,兀自消化了片刻,驀然發出一聲輕笑。
她擡眼望向徐騁懷,目光在他優越的五官上停留,仔細回想,徐騁懷除了性格冷淡,好似真的沒有做過任何一件過分的事,是她過于自卑将他越推越遠了。
甚至……
姜花閉了閉眼睛,不願去回想那件讓她悔之莫及的事情。
雲開雲舒對她的激進态度,或許也跟那件事有關?
姜花覺得自己似乎窺探到真相了,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感情她上輩子的不幸,大部分原因在她自己?
她突然沉默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徐騁懷這段時間經常被她忽視,此時竟詭異地覺得有些适應。
馬家在大院的另一邊,晴朗的天氣,和暖的微風,碧綠的樹蔭,苗圃裏是花團錦簇的月季,在陽光照耀下閃爍,明豔又俏麗。
馬遠航與李清然一同回到家。
一走進院子,馬遠航的表情立馬變得難看。
他忍了忍,轉身看向李清然,“你又做了什麽?我不是讓你不要去招惹姜花?”
李清然縮了縮脖子,然而任性慣了的人又怎麽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她梗着脖子狡辯說道:“你不要誣賴我,我可沒有主動惹事,現在被欺負的是我!”
說着她竟有些委屈。
布料不是她搶來的,售貨員給她的,她什麽都沒做,最多只是多叨叨了幾句,結果先是被姜花當衆嗆得沒面子,又被徐騁懷一通吓,現在還被自己男人噴。
馬遠航可不覺得她委屈,妻子是什麽樣的人,他還不清楚?
今天的情況,很顯然她功不可沒,否則徐騁懷不會眼神警告地看他,姜花也不會滿臉冷意。
見她死不願認錯,馬遠航也是不想說了,“你好自為之吧,總之該說的我都說過了,聽不聽是你的事,別到時候來找我哭哭啼啼。”
李清然不以為意地撇撇嘴。
“你到底在擔心什麽?不是你說的,只有陳主任挪屁股,你就能坐上去,到時候徐騁懷算什麽?”
她的口無遮攔,讓馬遠航整張臉都變得鐵青,警告地瞪向她,“這件事你給我爛在肚子裏,不管是誰都不能提起,你以為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一樣?”
李清然臉上的表情霎時一變。
“什麽意思?”她望向馬遠航。
馬遠航卻不願跟她多說,只是警告她,“你給我管着點自己的嘴巴,別讓我知道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李清然臉色很是難看。
大院裏的流言随着徐騁懷的回來,消失了一部分,姜花的生活恢複平靜,畢竟走在路上,不再有人目光奇怪地對着她指指點點。
姜花也抓緊時間把布料做成衣服,又找人定制了一個招牌。
服裝店鋪面的位置在巷尾,姜花也取什麽花裏胡哨的名字,簡單地将店名定為“巷尾”。
招牌挂上去,她又往門口貼了公告。
巷尾于三天後正是開張,新店開張三天內,全店服裝打九折,定制服裝手工費一律八折。
此消息一出,大院裏關注着她開店動向的人頓時議論紛紛。
“一個服裝店的名字叫巷尾,聽起來太奇怪了,果真是行外人,以為人人都能做生意呢?”
“看着吧,別說八折九折了,就算打五折可能都沒人會買。”
“你們都別說了,一個鄉下來的姑娘,她敢嘗試就挺好的了,不用這樣打擊她。”
“行,我們不說,就看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