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第28章
姜花與徐騁懷實在沒分析出什麽, 便暫時作罷了。
今天是徐騁懷去買菜的。
巷口有個攤檔是兩個孩子在賣雞,說是自家養的農家雞,又說家裏人生t病了急需用錢。
徐騁懷動了恻隐之心, 掏錢就把雞買了, 一買還買了兩只。
回來一看,什麽自家養的農家雞, 分明是從欽海市養雞場出來的。
姜花指了指雞腳上挂着的牌子,特別無語地說道:“這個大的‘欽海市養雞場’, 你真是看不見一點。”
徐騁懷抿了抿唇沒說話,低着頭坑坑殺雞, 那姿勢那動作, 怎麽看都覺得他在報複。
雲舒擰着小眉毛蹲在一旁, 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那只雞好可憐啊。”
姜花挑眉,“那我們救一救它,讓爸爸不要殺它了好嗎?”
雲開一聽頓時着急了,“妹妹, 你不想吃雞翅膀了?”
他生怕妹妹一開口, 爸爸就真的答應不殺雞了, 他可是等着要吃雞腿的。
雲舒嫩白的小臉上閃過一抹糾結與猶豫,随即又是流露出饞意,小姑娘重重地點頭,“還是吃雞翅膀叭。”
聲音軟糯又稍微帶着嚴肅,可愛到不行。
姜花沒忍住輕笑出聲, 徐騁懷的嘴角也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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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雞先殺一只, 另一只暫時放到雞棚裏看起來。處理好的雞斬成塊,雞腿與雞翅根按兩個孩子的要求保留, 姜花在上面劃了幾刀,方便煮的時候入味。
徐騁懷收拾雞的時候,她将方才買回來的花甲和香螺清洗了下,兩個孩子也沒閑着,動作笨拙地幫忙剝蔥剝蒜。
馬遠航說得沒錯,姜花做飯的手藝确實很不錯。
她從前舍不得放油放調味料,但是即便如此,她做出來的飯菜都比一般人的要好吃,更別說後來有了智能手機,可以随時在網上看別人做菜的視頻,姜花沉迷了一段時間,廚藝更是突飛猛進。
不過自從重生回來,姜花做飯的次數就變少了,基本都是徐騁懷在做。
今天也是看到街上有賣蝦和香螺,又想到家裏買的兩只雞,她這才來了興致。
熱鍋下姜蔥蒜炒香,又下雞塊煎炒得兩面焦黃,此時邊上的爐子已經燒好,她讓徐騁懷将陶鍋放上去,炒好的雞肉再盛進去。
伴随着“滋滋滋”的聲音,雞肉濃郁的香味不斷鑽進鼻子,引得一旁的雲開咽了咽口水,小姑娘也踮起腳探頭去看。
姜花把處理好的蝦和香螺整齊擺在雞肉上,又淋上調好的醬汁,蓋上鍋蓋,“焖五分鐘就可以吃了。”
徐騁懷點頭,又主動去洗剛剛炒過雞肉的鐵鍋,還要再炒一個青菜。
姜花見他攬過活兒便不再管,帶着兩個孩子收拾飯桌,端飯拿碗筷,這邊剛弄好,徐騁懷也炒好青菜,與雞肉一起端上飯桌。
雞肉的火候恰到好處,肉質鮮嫩多汁,蝦與螺的口感脆甜中帶着鮮美,每一口都讓人陶醉其中。
兩個孩子都很喜歡,吃得頭埋在飯碗裏不願出來,一直吃到肚皮滾圓,兩小只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筷子。
雲開摸着肚子,滿臉羨慕地開口,“爸爸,我真是羨慕你。”
徐騁懷挑了挑眉頭,給他一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的眼神,不知是否姜花這段時間的坦誠,他也逐漸放開自己,從前身上的不近人情不太看得見,取而代之的竟是痞氣。
而雲開,明知道鬥不過自己老子,但每每閑了就忍不住招惹他。
雲舒都快習慣了,擔心地看了一眼哥哥。
姜花則是露出好整以暇的表情,等待着吃瓜。
雲開嫌棄地瞥徐騁懷一眼,“羨慕你跟我媽結婚,要是可以,真希望我媽是我的媳婦。”
徐騁懷:……
姜花:……
怎麽也想不到那小嘴叭叭,竟然會叭出這樣的話。
徐騁懷冷笑一聲,“那你就羨慕吧,這輩子下輩子你媽都只會看上我,你永遠是我和姜花同志的兒子。”
雲開不服氣,“憑什麽?”
“憑我是你老子。”徐騁懷沒好氣地笑了下。
雲舒此時也說道:“媽媽如果成了哥哥你的媳婦,那誰生我和你呀?”
雲開聞言頓時一愣,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姜花也适時補刀:“從前你不是還說女人麻煩,以後不娶媳婦嗎?怎麽突然變卦了?”
雲開:……
他撇撇嘴,梗着脖子為自己辯解,“要是她做飯很好吃,我娶她也不是不行。”
話音落下,徐騁懷沒忍住捏了捏眉心,姜花則是眼角抽了抽。
感情是吃貨的本質。
說起來徐家的兩個孩子,雲開貪吃,雲舒愛美怕髒。只要有一口吃的,讓雲開幹什麽都行。只要身上有一點髒污,雲舒都要哇哇叫着換衣服。
一家人有說有鬧,很快夜幕降臨。
濃稠的黑暗籠罩住大院,天空中看不見一絲星點,萬籁俱寂。
漸漸地,天空浮現出魚肚白,第一縷曙光穿破天際。
徐騁懷剛做好早飯,姜花就從樓梯下來。
她一邊打哈欠,一邊擠牙膏,随即牙刷放到嘴裏,又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水漬,目光無意落到廳裏的挂鐘上,姜花腦海中突然閃過上輩子發生的事。
“徐騁懷。”
姜花嘴裏有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又說道:“陳主任的位子都空缺了這麽久,你們還沒通知下來?”
徐騁懷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不由愣了下,随即說道:“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他除了實驗以外,其他都不太關心,奈何實驗室有個八卦的的鄧善春,研究所有點什麽風吹草動他都知道,回來就忍不住跟他們分享。
據說是已經在舉薦頂替陳主任的人了。
姜花好奇地問道:“那你有沒有信心?按理說你的機會也挺大的,就是不知道陳主任是你老師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你?”
徐騁懷頓了下,不禁望向她:“你希望我坐上那個位子。”
他的眸光直直落在她臉上,姜花心髒突突加快跳動了兩下,有那麽一瞬間,她竟會覺得只要她點頭,他再如何都會上那個位置,讓她差點連刷牙的動作都忘記。
姜花反應過來,吐掉嘴裏的泡沫,不甚在意似的說道:“又不是我希望就行的,不是還得看你們研究所決定?”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想,我可以努力争取争取。”
他的聲音很輕,又好像在說一件很理所應當的事。
姜花剛平靜下來的心髒,突然間又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臉上露出一抹錯愕,她反應過來頓時不太自然地撩了下耳邊的頭發,“你別光說不做。”
徐騁懷瞥了她一眼,沒什麽表情地“嗯”了一聲,好似這是一件垂手可得的事。
他的态度反倒引起了姜花的懷疑。
徐騁懷剛才的話佐證了陳主任對他的影響是不大的,所以為什麽上輩子傳出來的消息是因為陳主任,所以最有希望的徐騁懷落選,最後是馬遠航上去了。
姜花仔細回想了下,然而實在沒想到什麽,上輩子她的心思都在徐騁懷上,根本沒空關心別的事,很多事其實都是道聽途說,所以上輩子徐騁懷是主動放棄的?
她這麽想,自然也這麽問了,“那如果我說不在意,你就不想當主任了?”
徐騁懷目光落在她身上,“或許是。”
姜花聞言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
徐騁懷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如果她還是以前的性格,他不可能當研究所的主任。
只是一個研究員,她就經受了那麽多流言,他成了主任,作為主任愛人的她,就不只是經受流言,還要應付各種人際。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開巷尾為了就是提高生活質量,如果他當上主任,能拿到的工資會比現在多,她應該會挺高興的?
說不定真的可以試試。
然而徐騁懷不知道,研究所昨天就在開會舉薦新的主任,他是票數最高的一個,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要考察考察。
徐騁懷剛到研究所,立馬就有人來通知他,研究所的孫所長有事找他。
所長辦公室在另外一棟樓。
徐騁懷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來“請進”,他才走進去。
孫所長已經六十歲了,因為在那十年間吃過一些苦,身體一直不太好,不過許是這幾年調養得好,精神狀态看上去還不錯。
他一看到徐騁懷就嘆了一口氣,指了指辦公桌前面的椅子,“小徐,你來了,快坐吧。”
徐騁懷不明所以,順從地坐到椅子上,問道:“所長找我是因為?”
孫所長打量的目光頓時落在徐騁懷臉上,緊接着又痛心疾首地說道:“小徐啊,你真是糊塗,平時怎麽看不出你是那樣的人。”
徐騁懷一愣,難得露出困惑的表情。
孫所長卻沒有解釋的意思t,眉頭緊皺,繼續說道:“原本陳主任的位子,已經板上釘釘是你的了,但是現在省裏的人無比反對,就因為你私生活作風不良!”
徐騁懷:???
他一臉茫然,第一覺得自己可能理解能力有問題,“我私生活作風不良?”
孫所長見他還在裝傻,頓時沒忍住重重瞪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我昨天去了解過了,外邊都在傳的,難道不是确有其事?”
徐騁懷點頭,他還真不知道外邊的人在傳什麽,不過他也知道大家在讨論他,畢竟他每次靠近,那些說話的人就下意識噤聲,看他的眼神還怪怪的。
他還跟姜花分析了一波,只是沒有結果。
沒想到孫所長都知道了,他還被蒙在鼓裏。
徐騁懷說道:“所長,你就直接說吧,別賣關子了,真的不知道。”
孫所長目光落在他臉上,觀他不似說謊的模樣,不由得愣了愣, “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不知道?”
徐騁懷:“……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別人怎麽說。”
……
衆人并不知道孫所長與徐騁懷聊了什麽,只知道徐騁懷回來之後,臉上是帶着笑的。
那種讓人看了便冒寒氣的笑。
熟識徐騁懷的人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黴了。
天上的太陽像個大火球,路上的野草都被曬得蔫吧,微微垂頭,透過樹葉的光影,洩了一地斑駁。
雲開與雲舒在跟錢奶奶學畫畫。
突然,雲開的眼皮子劇烈跳動,心底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導致他握筆的手一抖,黑色的線條驟然往前延伸。
正在這時,雲舒嫩白的小臉皺了皺,小聲而擔心地說道:“哥哥,我覺得屁股痛痛的,就好像有人要揍我。”
雲開下意識想到自己和妹妹幹的事,倔強地抿了抿唇。
只見他拍了拍胸膛,堅定地說道:“放心吧,沒人敢揍我們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