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這場籃球賽的結果毋庸置疑, 計信大比分領先經管,取得了勝利。

比賽中途,鐘吟還是認命地給易忱送了水。

這次他倒沒有刁難人。

又或者說, 他整個人都烏雲轉晴。

不過鐘吟已經習慣他的陰晴不定, 并沒有很稀奇。

比賽結束, 易忱回來這邊,接過宋緒遞來的外套穿上,拉拉鏈時, 他目光突然一頓, 落在正整理挎包的鐘吟身上。

“這是林弈年那把?”

他說的正是鐘吟手上那把傘。

她動作停住, 略有些心虛地擡起眼睫。

但易忱的表情并不像詢問, 而是肯定。

看來他早已經知道這件事。

鐘吟有種被審問的錯覺, 緘默片刻道:“…我是想着順帶還給他的。”

“拿來。”

鐘吟:“…什麽?”

“不是順帶嗎, 我給你帶回去。”易忱說的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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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完全沒什麽問題。

但她不需要啊!

他幫還了, 下次她還怎麽和林弈年見面?

鐘吟動作僵硬着,遞也不是, 拒絕也不是。易忱卻等得不耐煩了, 直接從她手裏拿過傘,“磨蹭什麽。”

鐘吟:“……”

走在前頭的程岸沒發現這處的暗潮洶湧,轉身興沖沖問:“鐘女神, 你和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你還是喊我名字吧。”鐘吟聽不慣這個稱呼,“就喊鐘吟, 可以嗎?”

“當然當然, ”程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之前有點喊習慣了,那你和我們去食堂吃飯嗎?”

鐘吟搖搖頭, 情緒不太高地說:“我還要給室友帶飯,就不一起了。”

“那你今天還挺自覺。”

易忱從她身側越過,打了個哈欠,輕飄飄地丢下這麽一句。

“……”反應片刻,鐘吟才理解他的意思。

大概是欣慰她今天終于沒再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

她扯扯嘴角,算是默認這種“自覺。”

宋緒已經聽不下去了,扯着易忱的袖子想把人送走,“快走吧。”

程岸則熱情地沖鐘吟揮揮手,“下次見啊鐘女…鐘吟!”

-

第二期[體之S大]如期上映後,又在官號掀起小小一波浪潮。

籃球聯賽的衆多帥氣cut點燃了評論區。

[男大男大!好多男大!]

[S大這麽多帥哥t嗎?]

[最後采訪這個小哥哥好溫柔周正啊!]

[救命,這個三分球,媽呀這帥哥是不是上次食堂那個!]

[啊啊啊夢中情校,明年我必碩士上岸!]

……

鐘吟刷到視頻時,忘記自己沒帶耳機,手機正外放出聲。

鄭寶妮作為一名音樂愛好者,實在受不了這種噪音的荼毒,“吟吟,你已經看三遍了。”

“不好意思。”鐘吟按下靜音鍵,“我忘記戴耳機了。”

郭陶看樂了,掐着嗓音打趣:“哎呀理解一下嘛,人家吟吟在看男神呢,怎麽想得起要戴耳機啊。”

“……”鐘吟有些尴尬,“不是看他。”

她該說什麽?說她真的沒在看林弈年,而是連刷了幾遍易忱的投籃?

等等,她為什麽要看易忱看這麽多遍?難道她也是淺薄的視覺動物?

鐘吟猛地晃晃腦袋。

正胡思亂想時,手機嗡動一聲——是校儀隊的消息。

鐘吟剛入校,就被院裏的老師推去了校禮儀隊。這是個不錯的地方,事情不多,但學分豐厚。

指導老師發了通知,說是周五下午三點在校禮堂有接待工作,需要三男三女,沒課的可以報名,獎勵實踐模塊學分0.6。

獎勵很豐厚,鐘吟剛好沒課,便找老師報了名。

傳媒中心同時發了通知,同樣是組織人在當天下午去禮堂進行拍攝宣傳。

鐘吟已經報了禮儀隊,只能找到曾可請假。

對面一時沒回她,反在群裏發了通知:[這次的活動很重要,也是中心交給大家的任務,我不希望大家一遇到事就推三阻四和我請假,能來的盡量來]

這話含沙射影的,不得不讓人懷疑,意指的就是一分鐘前還在請假的她。

鐘吟決定當做沒看到。

第二天,禮儀隊通知開會。

會上鐘吟才知道,這次學校邀請了前幾屆的學長來校做交流分享。

聽禮儀隊的老師介紹,這個學長可大有來頭,外院畢業,精通六國語言,各種獎學金榮譽拿到手軟,甫一畢業就進入了外交部。

這幾年先後外派Y國,W國,今年回國就職外交部辦公廳一秘,到這個為止,他不過剛剛二十九歲,前途不可限量。

說起曾經的優秀畢業生,老師眼裏也不免放光,積極動員:“明天大家要打好精神,讓回校的易池學長看看學弟學妹們的精神風貌,聽到了嗎?”

易池?

鐘吟眨眨眼。

這名字取的好,的确人如其名,遠非池中物。

她腦中驀然想起另張臉,鼓掌的動作頓了頓,心中感慨——

同姓不同人。

易忱真應該為他的姓感到自豪。

-

[周五我會來S大]

今天沒早課,昨天又熬了半宿,易忱看到消息時,時間已經快到晌午。

他困倦地看了半天,差點想不起對面哪位。

哦。

是他那個親哥。

片刻後,他才懶洋洋地盤腿坐起。

不過沒回,反而退出聊天框,随便在校園公衆號翻了翻,果然看到一張醒目的海報。

[歡迎09級優秀畢業生易池回校交流分享]

下面是交流時間,地點。

還有密密麻麻的履歷。

逼王。

來就來,還要他擡轎子去接不成?

易忱冷嗤着退出頁面。

微信還有消息沒看,他點開,粗略掃過。

又有人要退出開發小組。

上次社區招來的幾個美工,建模都是些不靠譜的,跑的跑,拖的拖,無非是錢沒到位。

打開微信餘額。

80.42。

“……”

操。

吃飯錢都沒了。

眼不見心為靜,易忱退回聊天界面,舔舔唇,又重新點進易池的聊天框。

[那見個面?]

沒多久。

易池回了幾個字:[要多少]

易忱:“……”

他也沒客氣,把微信餘額截圖過去。

[你看着辦]

易池回得慢悠悠的:[我這千八百的工資,哪裏夠你揮霍]

易忱:“……”

易池作為整個家族的榜樣人物,易忱從小沒少被拿來和他做比。

但在家族眼裏,相比易池,他就是個不務正業打游戲的。

從小易忱就不服氣地憋着火。

這火在看到易池第一個月的工資後釋放出來,他大肆嘲他一月千兒八百塊的,吃飯都不夠。

這話被易池記到了現在,次次要錢都能拿出來提。

易池:[轉賬五百]

易忱難以置信:[打發要飯的啊]

易池:[餓不死就行]

易忱面無表情地領了錢。

易池:[拿了錢就來見我,有事要安排]

易忱看笑了。

就這麽點窩囊費也要使喚他。

-

易池要回學校開交流會的消息不胫而走,座位很快一搶而空。

鐘吟震驚其號召力,午飯時問了一嘴郭陶。

“易池?我好像在論壇看到過他,09級古早大神了,主要是,都說他很帥,你那天幫我看看他帥不帥。”

“好。”鐘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下午兩點就要集合,吃完午飯,鐘吟便回去化妝換衣服。

衣服是禮儀隊統一發放的白色旗袍。

旗袍可以說是白帆最愛的衣服之一,她的衣櫃中,各種花色布料,蘇繡蜀繡,應有盡有。

她還為女兒也置辦了各種款式的旗袍,但鐘吟一直穿不習慣,全都閑置了。

禮儀隊的服裝是均碼,鐘吟穿上卻覺束縛。

尤其是胸圍,小得喘不過氣,換了件輕薄的內衣,才堪堪舒服了些。

常規地上完妝後,鐘吟戴上配套的白色珍珠耳墜,對着鏡子左右打量一眼。

其實她的臉型并不完美,下颌角清晰明顯,不是上鏡最好看的小v臉,五官甚至還有缺陷,上嘴唇微微凸。

鐘吟不由想起小時一樁趣事。

在發現她上嘴唇有點凸後,白帆急得差點上火,急匆匆地帶她去整牙正颌,連醫生都哭笑不得,說這是完全正常的長相。

“哪有人能是完美的呢?女明星也不能啊。而且小姑娘鼻子高,鼻基底也發育得好,美人三分龅嘛,信不信,以後她的嘴唇還是讓人忘不掉的特點。”

從記憶中回神。

再看向鏡子時,鐘吟突然有些想念母親。

自從上次離開後,除了拐彎抹角地讓易忱送來冬衣,白女士沒有再給她發來只言片語。

看來這次是氣得狠了。

鬧鐘響起,提示該出門了。鐘吟摒除雜念,換上配套的高跟鞋,起身出門。

大禮堂的位置有點遠,騎車都要七八分鐘。

學校發的高跟鞋質量一般,鐘吟穿着走了幾分鐘,腳後跟就疼得不行。

她後悔沒有帶一雙備用鞋,想着要站一下午,還是決定回寝室取。

正要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車鈴聲,“鐘吟?”

鐘吟側眸,看到了騎着自行車的林弈年,心口驀然狂跳。

看清她的着裝,林弈年愣了愣,旋即恍然:“你也要去大禮堂嗎?”

“…是,”天降驚喜,鐘吟平穩聲線,“你也要去嗎?”

“嗯。”林弈年笑着點頭。

雖然還想再聊幾句,但時間緊迫,她只能告別:“那你先去吧,我得回寝室一趟。”

“有什麽沒拿嗎?”

鐘吟搖頭:“我換雙備用鞋。”

林弈年的視線落在她腳上。

腳後跟應該都磨紅了,鐘吟不想讓他看到,往後了退一步。

“是鞋子走路不舒服?”林弈年看向她。

鐘吟點點頭。

林弈年看了眼手表,“時間也不早了,我的自行車有後座。”他觀察着她的神色,溫聲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送你一程。”

鐘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麻煩你了。”

她小心地側坐上他後座。

林弈年提醒她,“抓穩了。”

鐘吟手心沁滿薄汗,扶住後座的抓杆,輕輕嗯了聲。

“那我出發了。”

“好。”

林弈年騎的是山地自行車,這種車大多沒有後座,需要單獨裝。

鐘吟盯着地面,突然,一些久遠的記憶充斥腦海。

她想起高中坐在林弈年後座的陳子儀,那時身邊總有人讨論:

“好羨慕啊,據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

“據說林弈年裝後座就是為了方便帶陳子儀呢。”

“還對外說是妹妹,我才不信,就是女朋友吧。”

……

突然,林弈年的聲音打斷她的遐想:“上次籃球賽我臨時有事,沒有提前和你說,抱歉。”

鐘吟愣了下。

垂眼道:“沒關系。”

雖然那天有些遺憾,但過去了這些日子,她都快忘了。

但易忱把傘搶走這件事,她想起來還是很生氣,不免吐槽:“我是想親自還給你的,是易忱他自作主張。”

說起易忱時,她的聲音氣鼓鼓的,很是嬌俏。

林弈年淡淡笑了t笑,溫聲道:“不如你加我一個微信,下次有事可以直接聯系你。”

鐘吟:?!?!?!

-

一直到從林弈年的自行車後座下來,鐘吟的魂還在天上飄着,像是被五百萬的彩票當頭砸中。

林弈年。

剛剛問她。

要不要加微信。

“我掃你可以嗎?”林弈年從雙肩包中拿出手機。

鐘吟飛快調出二維碼,“可以的。”

“滴”的一聲。

她的好友列表出現了林弈年的頭像。

他的微信很幹淨,名字就是姓氏Lin,頭像是連綿不絕的雪山。

鐘吟握緊手機,手心的溫度灼燙,“謝謝你送我過來。”

林弈年搖搖頭:“不用客氣。”

他指向入口:“會場還有工作要準備,我先進去了。”

鐘吟目送他離開。

然後興奮地點開寝室群,發了一連串的:[啊啊啊啊]

剛午睡醒來的幾人被吓一跳。

史安安:[怎麽了?]

郭陶:[是易池很帥嗎?]

鄭寶妮:[還是和林弈年談上了?]

鐘吟:[我!加上!林弈年的微信了!!!]

群裏默了幾秒。

郭陶:[加油,你已經走出第1步,距離追上林弈年只差99步了呢]

鐘吟:[……]

鄭寶妮:[我還是繼續睡覺吧]

史安安:[打哈欠/打哈欠]

鐘吟:“……”

被鄙視得很徹底。

禮儀隊的老師開始喊人集合,鐘吟收起手機,走向門口。

走近時,她察覺一道視線落在臉上,擡目朝另一側看去。

那處站着青媒中心的人,挂着工作牌的祝哲和周琦還熱情地沖她招招手。

他們身後,曾可正審視地盯着她看,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可能還在因她請假的事情不爽吧。

鐘吟回以一個微笑。

禮儀隊老師又重述了一遍流程,便帶着他們來到禮堂內。

他們需要在門口做好來賓的簽到和引導工作。

說起來複雜,其實很簡單,站着就行,充當的就是一個吉祥物的作用。

距離交流會三十分鐘時,陸陸續續開始來人,最後十幾分鐘時人變多,距離交流會開始剩下最後五分鐘,場上的座位基本都坐滿了。

這時,從大禮堂外走來一人。男人穿着件黑色夾克,面容很年輕,步履款款地走來。

他打量着四周,似乎在找地方。

鐘吟的位置離他最近,于是主動上前問:“同學,你也是來參加易池學長交流會的嗎?請這邊走,掃碼簽到,然後按座位號坐。”

男人目光移來,似乎有些興味,笑盈盈反問她:“同學?”

鐘吟愣了下,正反思自己是不是喊錯了人時,男人摸出手機,對着門口的二維碼掃了掃,“是這樣嗎?”

“…是。”

“謝謝。”男人禮貌地點頭,進了門。

鐘吟壓下心中的怪異,跟上去:“同學,你座位號是多少,需要我帶你去座位嗎?”

男人朝裏看了看,“應該不用了。”

鐘吟:“…噢。”

她回到接待位,距開場只剩兩分鐘,已經沒什麽人了,正要回內場,門口又出現一個身影,穿着衛衣和夾克外套,全身黑。

來人姿态氣定神閑,低頭看着手機,好像一點也不知道着急。

他正慢悠悠擡頭找會廳。

擡頭的瞬間,鐘吟也看清他的臉。

下一秒,兩人對上視線。

“……”

他視線停頓,自上而下地從她的臉往下掃,表情古怪。

“……”

這是什麽眼神?

鐘吟扭開頭,想裝作沒看見,正好身側的同伴先她一步,熱情地上前詢問。

不知兩人說了什麽,同伴悻悻回來,易忱則插兜走到她面前,扯下頭上的耳機,又掃她一眼,欠欠地說:“這是改行做服務員了?”

“……”

狗嘴吐不出象牙。

鐘吟懶得生氣,平靜道:“先掃碼簽到,然後進去找座位。”

易忱随手掃了碼,“座位在哪看?”

鐘吟:“在哪定的就在哪看。”

易忱哪裏記得請這個,把手機扔給她,“你幫我看一下。”

“……”鐘吟忍了忍,還是替他找到公衆號預約,“在這,西二區8排10座。”

易忱輕飄飄地“昂”了一聲:“西2區在哪?”

…麻煩精。

鐘吟無可奈何:“我帶你去吧。”

易忱擡擡下巴。

易忱的位置是一排的最外邊,進去倒也方便,鐘吟指指座位:“就在這。”

易忱一屁股坐下,懶洋洋戴上耳機。

然後當着她的面低頭打開了游戲——竟然還是開心消消樂。

鐘吟嘴角抽動一下,“你不想聽幹嘛要來?”

易忱朝臺上揚揚下巴:“他求我來的。”

吹什麽牛逼。

鐘吟無語,朝臺上看一眼,“你怎麽不說校長求你來…”

她突然頓住,愣愣看着臺上演講臺後的年輕男人。

半天沒等到後文,易忱看她:“喂。”

鐘吟回眸,對上易忱涼涼的神色。

他沒好氣:“發什麽呆。”

鐘吟只是驚訝剛剛還被她喊同學的男人,竟然是易池本人。

她感慨:“沒想到易池學長還挺年輕的。”

“還看。”

易忱冷冰冰道:“這麽愛看,幹脆上臺去看。”

來大姨夫了啊。

鐘吟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不再和他廢話:“我走了。”

之後倒沒什麽工作,鐘吟和禮儀隊搬了椅子,坐在最後。

臺上的易池侃侃而談。

他講述了前後在Y國,W國外派的經歷見聞,兩國都經歷過戰亂,動蕩不安,危機重重,他也曾數次歷經艱險,所幸化險為夷。

同時,他鼓勵所有人多元化發展,不放棄每一個鍛煉展示自己的機會。

易池知識儲備廣,為人風趣,各種話題都能信手拈來,姿态從容松弛。

場內掌聲陣陣。

最後閑聊時,易池開始分享起自己家庭,嗓音帶笑:

“其實我還有個比我小十歲的弟弟,從小就皮,沉迷電子游戲,沒少因此挨打。”

“他還沒我腿高的時候就說,總有一天,要做出世上最好的游戲。”

“現在我弟呢,就靠每個月的生活費和打工費,自己做游戲。”

“前幾天聯系我時,他的口袋裏只剩下八十塊四毛二。”

“雖然他現在還沒做出什麽名堂,但我祝他成功。”

臺下傳來陣陣爆笑,易忱黑着臉,幾乎快捏碎手中的手機。

易池這個老狗逼!

“說這些也只想告訴大家,夢想不分貴賤,每一條路,都是值得走的。”

易池的演講風趣生動,結束時,不少學生将他團團圍住問問題。

鐘吟忙着做引導,一波波将禮堂的人群送出,卻并沒在其中看到易忱的身影。

真是神出鬼沒的。

她暗自嘀咕。

[先去後臺等我]

手機嗡動一聲,易池的消息發來。

易忱臭着張臉,慢騰騰地起身。走之前,他瞥了眼出口處。

那人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窈窕地穿梭在人群之間。

不知多少視線凝在上面。

…成天穿這些亂七八糟的衣服。

他煩躁地撇過頭,逆着人群去後臺。

“阿忱。”驟然在後臺看見他,林弈年有些意外,“你是來找我的嗎?”

易忱不想承認易池口中的那個傻逼是自己,敷衍地嗯了聲。

“現在還有不少收尾工作,”林弈年說,“你可能要多等一會。”

“我一會就走。”

林弈年忙得腳不停歇,易忱卻閑得用腳磨後臺老舊的木地板。

面前人來人往。

突然,面前有人停止腳步,試探地喚他:“易忱?”

易忱掀起眼皮。

看出他眼中的陌生,曾可臉上有些挂不住,“我是曾可,上次校運會我們在後臺見過。”

“哦。”

“……”曾可找話題:“你怎麽在這兒?來找鐘吟嗎?”她撇撇嘴:“她可不在這兒,請假去禮儀隊了。”

易忱懶得聽她啰嗦:“你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來提醒你,鐘吟追你也快一個月了吧?你可要看緊她。”

說完,曾可觀察他的神色,裝着要走。

她心中默數幾秒。

果然,男生喊住她:“什麽意思?”

“這話你可別告訴別人是我和你說的。”曾可故作為難地眨眨眼,“就鐘吟,她的耐性可從沒超過一個月。”

“我今天還看到弈年騎車載着她來的呢,兩人還有說有笑地加了微信。”

“所以?”

“…所以她可能同時聊着你們倆,就類似于闫晧蔣坤那樣,你能明白嗎?”

“不明白。”

曾可:“……”

他眼中沒什麽溫度:“倒是你,挺會搬弄是非的。”

曾可:“……”

說完,易忱戴上耳機,越過她就走,帶過一陣嗖嗖的冷風。

這都什麽人啊!油鹽不進。

曾可跺跺腳,氣呼呼地瞪他一眼,轉身離t開。

後臺一時只剩下這些學生組織的人。

易忱耷拉着眼,手指敲着手機屏幕,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林弈年的身影在各個辦公室時隐時現。

他目光突然停頓住。

比他矮2.34厘米。

專業績點也比他低0.23。

帥嘛…比他還差一點。

所以鐘吟會看上林弈年?不可能。

片刻後。

他荒謬地移開視線。

鐘吟喜歡誰關他屁事?

她愛喜歡誰喜歡誰,最好別再纏着他。

…但他們為什麽要加微信?有那麽多話要說嗎?

易池剛進後臺,就看見坐在角落發呆的弟弟,不知在想什麽,神色變化來去。

“小忱。”他喊他。

易忱第一眼看向周圍,确定沒什麽人後,才不情不願地起身過去,“什麽事。”

等走近,才看清易池的身側還站了幾個中年人。

為首的中年人和藹地看着他:“易秘書,這就是你弟弟啊?”

“小忱,這是你們學院的葉書記。”易池笑着介紹,“這是我以前的導師,唐教授,這位是教務處的馮主任。”

易忱迷惑地看他一眼,易池給他使眼色,幾秒後,到底還是吞下不滿,點頭問好。

“原來易忱就是你弟弟,他我可聽說過,幾個教授都對他贊不絕口。”葉書記拍拍易池的肩,笑着喟嘆,“易家出人才啊,你們兄弟倆,都有易司令當年的風采。”

他口中的易司令是兩人的爺爺易鴻。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馮主任笑眯眯地附和,“晚餐已經安排好了,走吧二位。”

一衆人從後門離開。

易忱沒什麽表情地跟在最後。

他們走後,身後辦公室的門也從裏面打開。

曾可看着幾人離開的方向,表情尤其微妙:“沒想到易忱就是易池的弟弟,還直接把你們學院領導喊來了,而且你聽到沒…”

她壓低聲音:“易司令,這可是司令啊,怪不得易忱這麽橫,原來是背景硬。”

林弈年低頭用濕巾擦去指節的灰,沒說話。

“你說咱們幹死幹活的,到頭來都不如人家跟領導刷臉吃個飯。”

林弈年表情很淡看向她:“別說了。”

曾可撇撇嘴,“我這不也是為你打抱不平嘛,易忱和你說過他家什麽背景嗎?沒吧?我看他根本沒把你當兄弟…”

話音未落,被人打斷:“我讓你別說了。”

曾可後面的話卡在喉中。

她看着林弈年的表情,慢吞吞把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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