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雨天
雨天
快要吃飯時, 江茶跑去遞到殷南禮嘴裏一顆櫻桃，那邊茂嵋給另外兩個扇風點贊，兩人又默契把飯菜端上桌, 等吃完打算合力刷了。
正要刷碗, 殷南禮忽然走進來, 把他倆給提出去了。
他的理由是：“當我死的嗎？讓你倆一塊兒洗碗？我不會給自己失寵的機會好嗎？”
茂嵋無語。“你就裝吧。”
那邊兩個開了游戲, 茂嵋一聽聲, 就着急忙慌跑過去湊合了。
“你倆哎哎哎, 等我半分鐘！啓動一下啊。”
江茶卻沒走, 而是走進去, 笑問：“真的不用我幫忙？”
殷南禮轉動盤子, 頭也不擡地回：“現在知道理我了？”
聽到這話, 江茶莫名笑了, “我有沒理你過嗎？”
“你說呢？”
她還真說不上來。
但他表情一本正經的，讓她不得不陷入沉思, 想一想是不是什麽時候忽略了他，惹得他現在有點小不開心。
可江茶想了又想, 只想出來一個：“你跟許世允他們說自己天下第一帥的時候，我沒點頭？”
“......”他是那麽無聊的人嗎？
再說了, 那不是他說的。
Advertisement
“還不是你老跟他們一塊兒搗亂，讓我走錯一步棋，才輸了随他們鬧的。”游戲規則是輸了棋的人要接受懲罰，不能抵抗。
許世允就整了句話, 讓他說出來。
至于輸掉的原因，江茶最清楚了。
她側過身, 小聲道：“那......那我也是頭腦一時沖動，再讓茂嵋飛快說出來的一個指揮戰術, 我不就顧不上那麽多了嘛。”
“所以這麽害羞腼腆的你，居然大着膽子對我用美人計，讓我把棋下在別處？”
“......”江茶臉紅兩秒，反問道，“我親你你還不樂意了？”
“那也得分時候。”他故意不變通。
江茶恍然道；“哦，我懂了，那我待會兒就跟許世允他們一塊走，那會兒校門還沒關，還能走，不錯不錯，君心覺得如何？”
殷南禮甩了甩手上的水，撐在臺面，漫不經心地道：“君心甚喜。你确定他們走你就走？別後悔。”
江茶堅定道：“确定以及肯定。”
殷南禮笑了，點頭道：“可以，君心滿足，你可以出去了。”
“......”欠兒。
江茶也不理他，哼哼一聲，就出去繼續看電視了。她不怎麽玩游戲，追劇什麽的更頻繁些。
過了有一會兒，她忽然聽見許世允像是輸了這局，發瘋了幾秒，憤憤不平地開口。
“我靠！剛才對面那哥們兒挂機你們瞅見沒？不是他有病啊？一句話不說，開了游戲又跑路？”
“何止瞅見，這麽大個閃亮的失敗logo想不瞅見都難，雖然我也沒多牛逼，但這操作屬實秀到我了，來來來不管了，下一局下一局。”茂嵋道。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問了句；“幾點了？”
蘇紹随口道：“什麽幾點了？咋，你有事兒？”
“沒事啊，我就問問。”
許世允在游戲上殺紅了眼：“你急個什麽，殷南禮那狗今天不是整了個東西要咱幫忙？我剛去瞅了瞅，沒個幾小時弄不了，再說咱都不在一塊兒來一次不容易，尤其是蘇紹，就今晚在這住一晚，等明天再走。”
“哦這樣啊，”但茂嵋還是覺得沒完全放心，扭過頭小聲問他，“那江茶介意不？殷南禮也不介意咱住他這？畢竟他對象也在這。”
許世允笑了，低聲道：“你要知道貌美大哥，咱人多OK？他這兩室一廳，住不下對吧？所以那狗說他今晚帶江茶出去玩兒，過後時間太晚就不回來了，讓咱們自便。”
“......”
他們是聊明白了。
江茶卻懵了。
他是一句沒提。
哦，怪不得剛才那麽有底氣。
她瞄了眼廚房的人，還在忙碌。
頓時什麽理直氣壯都沒了。
算了，他做飯那麽好吃，将功補過吧。
再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嗯對。
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待會兒出去玩，還當作什麽都不知道，滿足一下他的小心思。
不就是驚喜呗？
......
他收拾好廚房，回房間沖澡換了身衣服，果不其然來客廳喊江茶，說是出去玩。
江茶跟許世允他們幾個揮手告別，然後就和身後等着的人一塊兒下樓了。
走到街上，華燈初上，天空灰蒙蒙的，飄着幾縷朦胧的白雲線。
兩個人漫步沿着行道走。
他告訴她：“今天想帶你去看雲是怎麽升起來的。”
她覺得這很難以置信，“在晚上？”t
他笑了笑，保留神秘。
等到了地方，人海洶湧，他徑直帶她去了賣糖人的位置前，讓老師傅做了一朵雲。
然後他舉着它，慢慢往上升。
“雲是這樣升起來的。”
江茶又氣又笑。“你怎麽想到的？”
“憑我有趣的靈魂。”他自信道。
江茶不知道這怎麽誇就一頓亂誇：“對你太有趣了，所以主管雲升的大神，能給我咬一口你手裏的雲不？”
殷南禮遞她手裏，提醒道：“這會兒人多容易磕碰，等會再吃。”
兩人走到另一邊，找到一個空閑的長椅坐下，吹着晚風，沉默望着城市夜色，還有不斷有人經過的街道。
她把雲遞給他：“大神管雲，不知道吃不吃雲？”
他瞥了一眼，低頭咬碎一塊，咽下後道：“女朋友喂的就吃。”
“這麽挑剔？”她随口問。
“因為雲是升給她看的。”
過了好一會兒，車流行人漸漸減少。她手裏的糖人也吃完了。
他從長椅上站起來，牽住她的手，往懷裏帶：“走吧。”
到了住處。
江茶先去洗澡，等他擦着頭發出來，她的頭發已經吹幹了。
她看着沉默去一邊吹幹頭發的身形，有些話早就在口中，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問他。也不知道忽然問那些會不會比較唐突。
前後幾個月，她經常和他待在一塊兒，這麽明顯，大概也猜到他和家裏的經濟支持切斷了，自己交學費掙生活費。但她好奇的是他跟家裏是不是鬧什麽矛盾了，才會像今天這個局面一樣。
回來的時候，他媽媽來電，他直接給挂了，只用短信簡單回了句。
她也沒聽他有說過這方面的事。
吹風機聲音停了後。
江茶抱着被子，看了看他，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殷南禮愣了下，懷有深意的笑容克制不住地漫上唇角。他眉梢挑了挑，邁步走過去，手速極快地啪的一聲關了燈，二話不說就往那兒撲。
“你幹什麽？......”江茶懵了。
她是要他來說事兒。
不是做事兒的。
她推開堵住自己唇的身影，摸索着用手捂住他的，急道：“你急個什麽？”
他皺了皺眉，理直氣壯地反問：“不是你喊我的嗎？我以為你是想要親親。”
江茶又羞又無奈。
“我喊你就只有這種事嗎？”她真是拿他沒辦法。
他拉開她的手，氣息沉了點，挑眉疑惑：“你再想想。現在都幾點了？不該睡覺了？我這是正常的睡覺流程，再說你拍的是床，可不是牆，想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她還真認真想了一下。
甚至稍微反思了一下。
“那下次我直接喊你。”
卻見他重新低頭過來，壓低身子，随口道：“別了，我還是更喜歡這種模糊的刺激感。”
江茶氣的想打他。
“我有事兒要問你。”
他沒反應。
“真的有事兒！”
他終于抽空回了句：“那你說呗。”
“那你這樣我怎麽說的出來？”她伸手去推他腦袋。
“總不能我去床底聽你說？”
看似有理，實則無理。
江茶沒法兒，只好認真跟他說：“那我說完你再這樣，那會兒我就不管你了，随便你。”
他擡頭迅速，半信半疑道：“你說真的？”
“真的，超級真。”她點頭。
殷南禮翻身坐起來，确認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過後別鬧我。”
江茶想了想，打算補充兩句，提醒一下他。
但他已經把燈給開了。
“說吧。”
“......”江茶沉默兩秒，硬着頭皮坐起來，抱着被子，斟酌了會兒怎麽開口。
她定了定神，小聲問他：“你最近......是不是跟家裏有不愉快了？”
聞言，殷南禮神情一頓，沉默半晌後躺下，枕着手臂，漫不經心道：“也沒什麽不愉快。就是報的專業和他們想的不一樣，沒符合預期，這會兒又出來自己過，所以多少會溝通頻繁點，沒什麽大事兒。”
江茶也躺下，側身看着他，眨了眨眼，慢聲道；“嗯......那一定要好好溝通，時間久了你爸爸媽媽就會理解的。”
殷南禮側眸，忽地笑了：“你怎麽跟安慰小孩兒似的？”
“沒有，我沒有把你當小孩的。”她溫吞道。
他轉過身，支着頭，笑看着她問：“那是什麽？”
江茶很快地回：“男朋友。”
卻見他繼續問了起來，并沒有就此終結：“除了男朋友呢？我還能當你的什麽？在你心裏。”
江茶深想了下，想不到。
她扯了扯唇，打算糊弄過去，卻被他提前打斷，提醒：“認真回答我。”
他笑着笑着，就連淡笑都消失不見了。
她也不好意思再笑。
兩人靜靜對視着，沉默。
仿佛只要江茶不說出來，他就不會睡覺。但其實就連殷南禮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是在問什麽，答案又是哪方面的。就像以前在題海，看見一道完全沒有頭緒的題目。
可能是胸腔的親昵作祟，也可能是無聊透頂，才讓他好奇在這麽無聊的問題上。
并且漸漸的，真的想要聽她認真回答。
他還從來不知道，在她心裏，自己是什麽樣兒的。
這當，江茶左思右想，總算有一個回複浮上心頭。
她伸手抱住他，吧唧一聲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這才對上那雙倒映着她笑容的眸子，眉眼彎彎道：“殷南禮呀。”
他挑起眉，以為江茶在糊弄了事。
“小姑娘你有沒有審題？我說的是當你什麽，不是......”
她吻住他，眼裏閃過一絲害羞。“只喜歡我的殷南禮。”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