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by:丸二緣
許家慧和寧啓忙活了整整一下午。
等到下午五點多時,他們終于把房子包括院子都收拾幹淨了。
此時的氣溫也變得沒中午那會那麽熱了,甚至還吹起陣陣涼風。
許家慧和寧啓他們家中的院子種有一顆桃子樹。
這顆桃子樹是寧啓已經去世的父親和母親在寧啓出生那一年t種下的,如今已經長得很是枝繁葉茂。
每當微風吹過小院時,桃樹上翠綠的樹葉也會跟着沙沙作響。
如今正好是桃子剛成熟的時節,一顆顆飽滿誘人的鮮桃挂在枝頭上,散發着清新甜美的桃子淡香。
看着樹上那些粉嫩嫩的桃子,站在樹下的許家慧有些饞了。
她轉頭朝屋內客廳方向喊:“阿啓,幫我把木梯拿出來一下,我要摘桃子。”
寧啓很快就從屋內走出來。
見寧啓手上空空如也,許家慧疑惑問道:“梯子呢?”
寧啓自信十足:“摘個桃子而已,要啥梯子。說吧,你要哪個,我給你摘。”
“行,那你就給我摘那個吧。”
寧啓擡頭望向許家慧手指指向的那個桃子,随後又一臉無語地轉頭望向許家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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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慧哈哈笑了起來,故作不解:“怎麽了,你剛才不是說的很輕松嗎?”
許家慧給寧啓指了長在樹上最高處枝幹的那顆桃子。
“啧!”寧啓挑了下眉,“不就爬個樹嗎,有啥難的,你就等着吃桃子吧!”
寧啓說完,作勢就要往桃樹上攀爬。
“好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許家慧笑着拽住寧啓,“你随便給我摘個底下的桃子就行。”
寧啓側着頭望向許家慧,裝模作樣問道:“真不要最上面那個?爬個樹而已,你眨下眼皮,我嗖嗖兩秒就能到最上面!”
許家慧微笑看向寧啓。
寧啓:“……摘底下的桃子是吧,行,我現在就給你摘。”
求生欲很是旺盛的寧啓,果斷停止了自己的嘚瑟行為。
寧啓身高一米八,再加上他常年習武,彈跳力比常人好很多,所以他輕輕一蹦,就從桃樹枝幹上扯下了一顆桃子。
“給,媳婦你要的桃子。”
許家慧接過桃子,“你給你自己也摘一顆吧。”
“行,今年咱家這桃子樹的果确實長得不錯,看得我也想吃了。”
寧啓很快就給他自己也摘了一顆桃子。
寧啓父母當年在修建房子時,為了方便日常生活用水,在院中還打了一口水井。
許家慧和寧啓走到水井邊,用冰涼的井水簡單沖洗了一下手中的桃子後,站在井邊,就都“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
剛成熟的桃子果肉白裏透粉,很是脆甜,汁水還非常飽滿,每咬一口,清爽自然的桃香味就會在口腔中瞬間四散蔓延開來。
許家慧和寧啓沒一會就吃完了各自手中的那個桃子。
許家慧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果核,擡頭又望了一眼寧啓。
寧啓瞬間讀懂她眼神中的意思。
他走到樹下,“刷”“刷”又摘下了兩顆桃子。
……
許家慧和寧啓直接一口氣連吃了三顆桃子。
等到各自都吃完第三顆桃子後,他們才終于感覺自己吃爽了。
“回到深城這邊來,真的是太對了!”
聽到寧啓突然發出這聲喟嘆,許家慧目光疑惑地望向他。
寧啓擡手一扔,把手裏的果核抛進了院中角落的藤編垃圾桶裏,然後才轉頭笑着朝許家慧解釋:
“要不是聽你的話回來了,咱們還不知道得要什麽時候,才能像現在這樣吃桃子吃到滿足呢。”
許家慧一聽,瞬間也忍不住贊同寧啓的話。
她感慨地嘆了一聲:“香江那邊的物價真是太高了,随便一顆桃子就要賣到20港幣,有些進口的甚至還能貴到100港幣1個,我估計也就只有那些有錢的闊佬,才能毫無心理負擔的吃吧。”
寧啓:“可不是嘛,自打咱去了香江那邊,我就再也沒吃過桃子了!如果不是現在回來了,我都快要忘記桃子是什麽味道了!”
在回深城這邊之前,許家慧是在一家港式茶餐廳裏擔任服務員,而寧啓則是在碼頭當搬運工。
他們兩人每月加起來的工資總共是4500港元。
對于他們這兩個只有小學學歷的“大陸仔”而言,這個收入似乎已經很可以了。
畢竟這時期,香江有将近半數的人,每月薪資也不過是在1000-1999港元這個區間內。
但許家慧和寧啓每月還需要負擔昂貴的房租、基本的一日三餐、水電等各種生活費用。
他們夫妻已經算是在很節儉的過日子了,但每月省吃省用到最後,基本也就只能剩下1000港元左右。
他們之前想着要在香江那邊買一套屬于自家的房子安定下來,所以一直都在拼命努力攢錢。
像是桃子這類水果,因為其價格昂貴的緣故,從來就不在他們夫妻的消費範圍內。
“我決定了……”驟然實現“桃子自由”的許家慧笑着看向寧啓:“反正咱家桃樹這麽多果子,接下來,我要一天一顆桃子,直到我吃膩為止!”
“那我也跟你一樣好了!”
“真是個學人精。”許家慧打趣寧啓。
雖然寧啓是第一次聽到“學人精”這個詞,但他立刻就聽懂了意思。
他很理直氣壯地朝許家慧道:“反正你是我媳婦,我就學你怎麽啦?”
就在許家慧想繼續調侃寧啓的“厚臉皮”時,小院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許家慧和寧啓互相對視了一眼,寧啓揚聲朝院門方向問道:“誰呀?”
“阿啓,是我。”
聽出外面聲音是自己拜師多年的武術師父陳臺桂,寧啓立刻激動地跑去打開院門:“師父,你稍等下,我現在就來開門!”
在寧啓帶着陳臺桂走進院裏後,許家慧也笑着跟陳臺桂打了聲問候:
“師父,好久不見了!我和阿啓剛才還想着要去隔壁看望你老人家呢,但看到你家的門是關着的,我們猜到你沒在家,就又回來了。”
陳臺桂就住在許家慧和寧啓他們家隔壁,兩家僅有一牆之隔。
能夠重新見到寧啓和許家慧,陳臺桂此時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喜意:
“我剛才去王大頭他家裏下棋了,聽說你們回來了,我就趕緊也過來了。”
注意到陳臺桂兩鬓邊的白發明顯比從前多了一些,寧啓忍不住朝陳臺桂關心問道:“師父,你最近身體怎麽樣啊,沒啥不舒服的地方吧?”
陳臺桂今年已經68歲,在這醫療水平一般的時代,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個高齡老人。
“我身體好着呢。”陳臺桂聲音中氣十足,“能吃能睡,每天打半小時拳都不帶喘的,你們不用擔心我這把老骨頭!”
“倒是你們……”陳臺桂望向寧啓和許家慧,眼神有些擔憂,“怎麽突然從香江那邊回來了?我聽寧貴清說,你們以後都不去香江了,這事是真的假的?”
寧貴清因為剛才在老樟樹那邊被迫向許家慧低頭道歉的緣故,心裏嘔得要死。
無能狂怒的他,為了發洩心中的憋屈,在和許家慧他們分開後,便在村裏大肆宣揚許家慧和寧啓從繁華的香江回到老家深城這邊發展的消息,導致現在村裏不少人都在議論這事。
許家慧正打算開口回答陳臺桂的問題,但寧啓搶在她前面開了口:“師父,确實是有這事,我們打算不回香江去了。”
“你們半個月前寫信給我時,不還說打算在香江拼搏買房嗎?怎麽現在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些什麽,陳臺桂雙眸驟然變得有些嚴肅。
他看向寧啓,聲音凝重地說道:“阿啓,你跟師父老實交代,你在香江那邊,沒有仗着自己的身手好,去幫人幹那些違法亂紀的事吧?”
“哈?”
寧啓怔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陳臺桂的意思。
“師父,你在想什麽啊?!你難道覺得我是因為在香江那邊惹禍了,所以才跑回來深城這邊避風頭?!”
許家慧也沒想到陳臺桂居然會聯想到黑.幫那方面的原因去,她趕忙幫着寧啓出聲解釋:
“師父,阿啓在香江那邊很遵守法律法規的。以前的确是有人聽說他拳腳功夫好,所以開出高價,想招攬他加入社.團,但他說你老人家教他學武,是為了讓他鋤強扶弱,而不是逞兇鬥狠,所以他就拒絕了那些人。”
“就是嘛,混.黑有什麽好的,一不小心就會禍及家人,我才不可能那麽傻呢!”
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寧啓,陳臺桂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寧啓道:“那是師父誤解了你,師父跟你說聲對不住。”
見自家師父正兒八經地跟自己道歉,寧啓頓時心裏什麽委屈也消散了。
寧啓擺擺手:“師父,這也不能全怪你,畢竟我們這麽突然的回來,難免會讓你感覺奇怪。而且,咱們這邊确實也是有一些練家子過去到那邊後,就被那邊的大社.團收攬去當打手,幫着他們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髒活。”
對于偷渡到香江的人而言,想要在香江站穩腳跟,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這時期的香江又還未回歸祖國,社會環境很是複雜,民間的社.團幫.派勢力極其龐大猖獗,隔三差五就有古.惑仔當街械.鬥,甚至鬧t出人命來。
在見識到香江紙醉金迷的生活後,一些想賺快錢的偷渡者,自然很容易被內心的欲望所控制,甘于充當社團勢力的打手,然後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而這裏面的有些人,在香江作案後,為了逃避來自道上其他勢力的報複或者警方追捕,就會選擇躲回這邊避風頭。
這種情況,無論在香江,亦或者在深城這邊,都不是什麽秘密。
兩地警方都對這些人的存在感到頗為頭痛。
确認自己的小徒弟并沒有在香江那邊走上邪門歪道後,陳臺桂心情放松了許多:
“那你們回來的真正原因是什麽?你們原來在香江不是工作得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