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到達兵庫之後,禦山高校攝影部的成員們在住宿地稍作休整就開始了分組活動。
攝影部本身沒有很多部員,分了兩組活動各自也只有三四個人。
朝霧绫就帶着兩個後輩去了他們心心念念的瀑布那裏。
初春的景象頗具自然風情,化凍的春水沿着岩壁傾瀉而下,嫩綠的春草自縫隙中悄然鑽出,日光在清淺的池水中粼粼地晃動,看久了會令人覺得有些眼暈。
兩個後輩從各個角度尋找着自己想要的角度,朝霧绫則安安靜靜地調整着參數,偶爾會站在一邊給予些許指導。
“這裏的話,你重新取景試試。”
“要靠近瀑布的話記得注意安全哦。”
後輩一邊應着她的話,一邊聚精會神地拍攝着,三人誰都沒注意到有個身影正悄悄潛伏過來。
“朝霧前輩,我這裏......”當其中一個後輩想尋求一些拍攝技巧的幫助時,才發覺原本應該站在那裏的朝霧绫不見了,只剩下她的相機包還好好地留在原地。
“你有看見前輩去哪裏了嗎?”他問另一個部員。
對方環顧了四周,也沒有找到朝霧绫的身影,“可能去哪個地方取景了吧。”
“前輩和我們之前說好如果散開了就在游客中心那裏集合的,所以應該沒什麽關系。”
“那好吧。”
兩人都沒察覺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團高高的灌木在無風的情況下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久不見,阿朝前輩。”說話的是壓低了聲音的角名。
而他的阿朝前輩還被他捂着嘴按在旁邊的一棵樹幹上,左手手腕正被他拽着,何止不能掙脫,反而不得不分神用右手盡力護着自己的相機鏡頭。
“啊,抱歉。”他毫無愧疚感地笑着放開了她,然後安撫般摸了摸她的相機,仿佛那是個什麽小寵物,“它沒事吧?”
“這樣很危險啦角名君。”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的朝霧绫實在不能理解他為什麽要用這種與綁架無異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角名無奈地扶額。
原本這次三連休的約會是完全做好了保密工作的,誰知道今天宮雙子忽然出現在他家門口,不由分說就要拉着他去練習。
喂喂喂,這兩個人是不懂什麽叫“三連休”嗎?這個詞意味着他們是有連續三天休息時間的吧?所以到底為什麽要在休息時間去練習?他們兩個能不能有點別的日常?
随着約定時間的臨近,角名的煩躁已經無法抑制了,于是他随便找了個理由就決定先撤。
“喂,角名你不會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吧?”該死的笨蛋金毛狐貍有時候敏銳得簡直不像話,“有什麽好玩的也帶我們一起嘛。”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帶着那兩個家夥絕對只會壞事。
角名深知這一點,決意要甩開宮雙子,而那兩個一胎生的也認定了他肯定要去做什麽更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說什麽也要跟上去。
狐貍們的追逐戰就此展開。
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角名長話短說地解釋了現狀,不由得嘆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甩開那兩個家夥的啊。”
“辛苦了。”朝霧绫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件事情,“不過直接跟他們解釋說要約會也不行嗎?”
“絕對不行。”角名早已看穿了自己的那些笨蛋隊友,他斬釘截鐵地回答,“知道是這種事情的話他們只會更來勁。”
“感覺像是在逃亡一樣呢。”朝霧绫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意外覺得有些新奇。
大概是受到了她的影響,角名也忍不住吐槽,“受到笨蛋雙子狐貍的追殺這樣的逃亡完全就像是喜劇嘛。”
耍點心機把他們甩開并不是什麽難事,難就難在那兩個家夥雖然腦子不太夠用,體力卻比他要好一些。
真是要命了。
這個灌木叢背後有一片狹小的隐蔽草坪,角名躺在那裏緩解自己被宮雙子窮追不舍之後帶來的疲勞。
朝霧绫坐在他身邊,查看着自己的相機,把一張張的圖片調出來仔細檢查。
“總覺得約會應該去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他的視線從頭頂的樹蔭和天空移向了身旁的少女。
大約是為了便于出行,她高高地紮起了頭發,露出的小巧耳垂上果然有一顆暗金色的耳釘。仿佛暗夜裏飛過的某種捕獵的猛禽,在她身上隐隐帶出一絲攻擊性。
明明平時不是這樣的氣質呢。角名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她的那些照片裏傳達出來的信息怎麽看都是一個熱愛生活的女孩子,她身邊的人可能也都會這麽認為吧。
只是自己倒和別人的看法有點出入,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時就覺得她是一個會把光影運用出了利刃效果的人。
是個內心堅定的家夥呢。這是他的第一反應。而角名也一直相信遇見她是件宿命感非常強的事情。
相機黑洞洞的鏡頭帶過一瞬的反光,盯着她陷入沉思的角名還來不及躲閃就聽得微微的一個“咔”的聲音響起。
他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一下。而那邊的相機下放,露出了朝霧绫的臉,“角名君為什麽一直看着我?”
“就是想看啊。”角名咧開嘴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吶,阿朝前輩的話,約會的時候會想做些什麽呢?”
“不知道。”朝霧绫想了想,“不過我們現在這樣應該算是在約會吧。”
“雖然看上去好像兩個退了休的老年人什麽的。”
“如果你指的是活動量的話。”角名雙手枕在了腦後,恢複了懶散的模樣,“不過這也要先排除我跟那兩個一胎生的周旋了這麽久消耗的體力才行。”
“體育選手還真是有活力呢。”
“這個範圍很難說可以包括我啊。”
“但是角名君在球場上也很引人注目呢。”
“唔。”角名向她伸出手臂,趁她不注意偷偷用食指和拇指撚着她的發梢,“球場上引人注目的明明另有其人吧。”
比如那兩兄弟。
“有嗎?”朝霧绫轉頭看他,随着她的動作微微側過來的相機主頁能看到裏面正躺在草坪上的少年。
“可是我只看到了角名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