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罩着陳畫半邊身子的紫薇正在慶幸,今晚的計劃每一步都進行得十分順利,突然被桂嬷嬷這一句喊唬了一跳,稍微背過身去,略微展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又怎麽了?”

還沒等得及桂嬷嬷開口,新房裏傳來永琪的催促聲:“啰嗦什麽,還不快給我把門關上?”

桂嬷嬷回頭一看,永琪從床帏裏探出半邊肌理分明、精赤着的上身,辮子盤在頸間,一只胳膊指向門口的桂嬷嬷和珍兒、翠兒,手上還拿着……

一只大紅肚兜!

桂嬷嬷視線落定,頓時老臉一紅——她幾十年來只在太後宮裏伺候,是實打實的“椒房阿監青娥老”;平日裏最愛板着臉孔訓人,竟是連太監堆裏都沒有半個相好的。如今看着那紅紅肚兜兒,抓在五阿哥手中像是一朵揉碎的花,實在不敢想象床上現在是怎樣的旖旎!

連忙低下頭去把新房門關上,桂嬷嬷倒退着走出去好幾步,才想起來剛才匆匆連走帶跑的身影,早就不知何處去了。

罷了,現在去小燕子房裏,豈不是自讨沒趣,沒事找事嗎?桂嬷嬷覺着,這新房裏的西洋鏡,今天左不過也就看到這兒了,這才突然打了個哈欠,感到了一身的疲乏。想着身邊還有兩個年輕宮女兒,桂嬷嬷慣是倚老賣老的毛病又犯了,随口便支使起來:“珍兒,去給我打盆洗腳水;翠兒,我的老腰,都快斷了,快,咱們回房,你給我揉揉。”

珍兒同情地看了一眼翠兒,轉身去景陽宮院子裏的井亭打水;根據欽天監的靈臺郎說,井水本屬陰,一定要照射日光,吸收日月精華和萬物陽氣,才能對使用的人大有裨益。

可這井口,明明被這亭子蓋住,日光哪裏還照得進來啊?

珍兒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只能默默打水。才把桶放下,耳邊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斷斷續續,幾乎可以稱作是難聽的,簫聲;還有紫薇格格大聲規勸還珠格格的話語聲,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晚上不适合再吹這麽凄慘的樂曲。

一番聽來,珍兒“撲哧”一笑,心中暗想:還珠格格啊,還不知道能在五阿哥心頭紅幾時呢。

什麽獨她一個,情深意重?五阿哥跟知畫小姐一入洞房,可不是什麽都忘了,只剩下滿地的衣服?男人麽,就是這麽回事罷了。

然而此時此刻,珍兒身後的新房內,永琪正拼命捂住小燕子“哧哧”發笑的嘴:“有這麽好笑嗎?剛才紫薇她們出門,桂嬷嬷起了疑心,我都快被吓死了,你居然還乘亂跟我弄這些把戲,你有沒有大腦啊?”

小燕子笑嘻嘻地咬着半邊嘴唇,一側青絲散落肩頭,直勾勾地盯着永琪,突然将他往懷裏一扯,湊到他耳邊輕舐:“成親這幾年,我覺得,今晚我們脫衣服,是動作最快的一次……”

永琪一愣,頓時被小燕子這番豪邁不羁的情話,給挑動得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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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樣的女人,只怕自己翻倒紫禁城也找不到第二個了。給他一百個知畫,他今生今世,都不想換!

“好,作為補償,接下來,我就慢一點哦!”

新房裏春光滿室,小燕子卧房裏,則是紫薇心驚膽戰。

就在剛才,她護送陳畫進屋後,又馬不停蹄地從架子上取下簫劍留下的洞簫,使勁打亂節奏,松開指法,模仿着小燕子的風門,吹出幾句殘破不全的旋律:

“我願為你……變成蛾,變成蝶,變成飛鳥……”

吹完後,還自導自演地對着窗外,故意大聲地勸“小燕子”不要再吹這些悲傷的曲子。

一番操作完成,紫薇這才舒了一口氣。将簫藏到衣襟下,紫薇準備離開前,又叮囑了陳畫幾句,這才轉身到偏殿另一側的房間去睡。

這樣一來,今夜便不會有人懷疑,小燕子不在自己房內了。殘破的簫聲,已然成為小燕子存在的記號和代名詞。

只要旁人産生誤會,覺得紫薇不可能是奏簫之人;那便不會有人懷疑,小燕子是不是真的在自己房中。

按照計劃,紫薇會在天不亮的時候,繼續用破碎的簫聲做信號,提醒小燕子和陳畫,各歸各位,交換在新房和舊房的位置。

這樣的話,桂嬷嬷她們早上來新房伺候梳洗,才不會起疑。

“天亮之前,我必須走。”陳畫目送着紫薇離去,便回身關上了門。剛剛插上門闩,身後就傳來酒氣和濃重的呼吸聲,一雙臂膀将自己從腰間緊緊抱住。

陳畫回頭,迎上費安揚熱烈的唇,幾乎要将她整個揉進自己的身體。

好暖。是因為喝了酒嗎?一陣目眩,她感覺他的衣衫呼啦啦地滑落,而自己的,還頑固地罩在身上。

“這清裝的紐扣,就是多。”費安揚擡起頭,看着陳畫身上,不免有些尴尬。

也真是好笑。費安揚一個蒙古人,陳畫一個漢人,在這個關頭,竟被一身滿人的衣裳給隔開了。

幸而陳畫對女裝紐扣設計的機巧,比費安揚熟悉得多;衣衫輕而易舉地墜落後,二人相擁着,推搡着,轉眼便站在了舊房穿衣鏡的邊上。

“知畫,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好美。”費安揚将陳畫推到鏡子前,自己站在身後,輕撫着她的下巴,又到鎖骨。

今天的陳畫,渾身的行頭都是宮女嬷嬷代為穿戴,竟然沒有機會好好看自己一眼。昏黃朦胧的燭光下,費安揚站在陳畫身後,用牙齒輕咬她後頸。紅絲帶系成蝴蝶結頑皮地散落,連那幅紅底綠葉芙蓉的遮蓋,此時都消失不見,落在自己的腳邊!

渾圓飽滿的一對水滴,在費安揚的撫弄下,引發陣陣漣漪,蕩漾在陳畫的每個角落。

陳畫只覺得雙腿發軟。身心俱醉之餘,她突然想起一件糟糕的事:她換臉的疤痕,留在耳後和下颌——要是被費安揚發現,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陳畫連忙假裝扯到自己的頭發,将青絲撥到身前遮蓋。

“我要你看着你自己……這裏,還有這裏,天啊,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你……”費安揚還以為她在害羞,勸說着撥開陳畫的發絲,親手感受她順滑的肌膚。

鏡中不僅有美麗的少女,也有青澀蓬勃的少年。

正身被陳畫擋住,費安揚露出半邊的身子,向下延伸的腹內外斜肌映襯着腹肌,清晰可見。

費安揚到底是蒙古人的血統,胸前茸茸的毛發輕觸着陳畫的後背,是一種奇妙的癢。

“知畫,今夜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走上戰場,不留遺憾。”

一想到有可能今生再也無法相見,與其患得患失地悲痛,陳畫輕咬起一绺自己的秀發,回身向費安揚點了點頭。

鏡子的邊框被陳畫越握越緊,費安揚看見她手上使勁,怕她傷了先前摔破的手指,便暫時放緩了動作;水滴也罷,蓮蕊也罷,眼前如畫般的盛夏美景,費安揚用指尖細細描繪丈量,一絲一毫也不願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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