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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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特裏克過了之後很快就輪到了“全德迪的希望”，十五號拉斐爾。

拉斐爾被衆人圍着加油打氣，“拉法，全靠你了。”

他們無不慶幸定獎懲措施的時候留了一線，如今主力球員倒了一大半。

拉斐爾“嗯”了一聲。

陳宣看着拉斐爾，“我們好久沒有這樣了。”

拉斐爾點了點頭。

陳宣聽到側面傳來的派特裏克的聲音，“嘿，別敘舊。”

陳宣轉頭朝派特裏克呲了呲牙，派特裏克現在屬于是仇恨拉滿，債多不愁，嬉皮笑臉地攤了攤手。

拉斐爾進攻，陳宣防守。

陳宣對拉斐爾太熟了，畢竟當年就是她發現的他。熟悉到拉斐爾眼神一動陳宣就知道他打得什麽主意。

兩個人比之前陳宣和揚的對決更像跳舞，還是鏡像的那種，就是身高反了過來。

拉斐爾球剛穿裆陳宣，陳宣早有準備，非支撐腿往後一勾，定住了穿過去的皮球。

拉斐爾對此情形也是早有預料，穿陳宣的裆可并不容易，于是直接下地将球從陳宣腳下捅了出來。

面對陳宣踩單車是沒有用的，拉斐爾沒整別的花活，幹淨利落地盤帶推進到了禁區，球就像是粘在了他的腳上。

終于有人能突破陳宣的防守，成功帶球進禁區射門，遠處已經傳來了歡呼聲，拉斐爾不敢耽擱，直接起腳打門。

皮球正要以極快的速度劃出漂亮的弧線，就被陳宣一踹擋出了邊線。

中線圍觀的人嗷嗷亂叫，這會，輪到陳宣進攻了。

制約拉斐爾的除了他本身就只有身高了，在如今長人林立的足壇一米七出頭的拉斐爾還是矮了。

陳宣一挑，皮球直接越過拉斐爾朝前飛去。拉斐爾放棄追球，選擇直接攔住陳宣。一番手腳後陳宣成功擺脫拉斐爾，迅速朝球跑去。

真要論手腳功夫，誰比得過能“飛檐走壁”的陳宣呢。

皮球也快滾進禁區了，陳宣起了火氣，将球挑起來一個大力抽射。

皮球直挂死角，怎麽看都是必進球。

“噢——哇噢！”

在球就要過線的一剎那，一只手出現在了皮球前面，将球托出了橫梁。

好一個神仙撲救。

陳宣是真生氣了，不是氣拉斐爾，而是氣弗蘭克。

這個球，如果他出擊的話，陳宣根本就沒有接球起腳的機會，也就不需要後面的飛撲。

陳宣一陣牙酸，這個弗蘭克，也太棘手了，這是什麽品種的刺頭啊。

回中線路上陳宣還和陳為念吐槽了，陳為念說：“所以我也沒指望讓你練他技術，帶他好好‘看球’就行。”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看到連拉斐爾也敗于陳宣之下，遠處跪了一大片人，但看到弗蘭克的飛身撲救，他們的手又揚起來了。

他們現在看上去真的怪怪的，像在點球大戰跪着看自家門将上演超神表現。

和點球大戰不同的就在于他們的嘴。

“拉法，你怎麽也倒了。”

“拉法，不可以。”

“拉法，你是不是因為對手是大——助教就放水了。”

“沒有。”拉法直截了當。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拉斐爾沒有放水，但還是被陳宣壓了一頭。

“因為我對他最熟悉。”看到弗蘭克的飛撲，陳宣心情好了一些。

派特裏克唯恐天下不亂，“比對揚還熟悉嗎？”

“喲喲喲喲喲——”起哄聲立馬響起來了。

陳宣指了指派特裏克，決定暫時忽略他。冬訓還長着呢，有的是時間整治。

“啧。”陳宣一副嫌棄的表情，“他太菜了，沒有熟悉到我對拉法熟悉程度的必要。”

“哈哈哈哈哈哈……”現場笑作一片，“太——菜——了——”

連拉斐爾都輸了，後面的一對一更是沒有懸念，陳宣完成了對德迪的通殺。

通殺完得給人回點信心，“這也就算是野球，野球和正式比賽時兩碼事。”

“那你這種算什麽，技術教練？技巧教練？還是什麽教練？”有球員發問了。

“都不是，我只是客串的。今天讓你們直觀感受一下各自最大的問題，重視了未來就會少出這方面的失誤。”

“那有錢嗎？”不知道是誰大膽地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有，但包吃包球票。”陳宣開了個玩笑。

回家路上，陳宣一想到弗蘭克就唉聲嘆氣，最後自我安慰道，“還行，至少撲了。”

“弗蘭克·蘭斯，真是懶不死他。”陳宣咬牙切齒。

陳宣畢竟是個非專業的客串，所以從第二天開始，訓練還是交還給教練們，自己最多從旁提點兩句，有需要的時候再上腳。

比如揚，陳宣是不指望他帶球了，但不代表就不練了，不僅得練，還得狠練。除此之外他一腳出球的能力也得練，頭球也是，這個身高優勢不能浪費。陳為念和陳宣想把揚當鐵皮人用，揚也很有自知之明。

拉斐爾的争頂劣勢得給他配個高個子的搭檔。

派特裏克這種能搶球也能丢球的當奇兵用不錯，當主力真的很不保險。

等等等等……

等弗蘭克練完基本的，陳宣帶着他進了多媒體室。

對弗蘭克擺爛的怒氣在帶弗蘭克看球時逐漸消失殆盡。陳宣自己看球的點奇奇怪怪，能跟上的就少，能理解的更少。但陳宣多外門邪路旁門左道的想法弗蘭克都能理解到，有時候還能舉一反三。

陳宣也想到方法了，想和她看球，弗蘭克就必須認真對待守門，該撲救撲救該出擊出擊，需要組織的時候也得組織。

就這樣相安無事到了去北非冬訓。

陳宣行李還不少，畢竟總得拍些物料發在動态上，衣服化妝品打光燈都帶上了，設備和攝影師找的球隊攝影客串。

在北非，陳宣還多了個任務，視頻課。

不是看足球，是看籃球和橄榄球。

“雖然總說不能漏球，但現在的情況，漏球是肯定會出現的。那就要将傷害降到最低。所以要扭轉一下常規思路。”

“就比如，放拉斐爾進禁區的威脅是遠比放凱德大的，你們又是大概率防不住拉斐爾的。”

“所以當防守的時候漏球了，就不要再漏人了。不要被球分散了注意力，球讓隊友去搶就好了，你們就負責看好身前的進攻核心，別讓他輕易突過防線，同樣的，其他人要上來協防。”

“你們當中都沒幾個低于六英尺的，當堵人牆不是問題。”

“換位一下，當拉斐爾進攻被堵的時候，可以借鑒這裏的擋拆和換位防守。”

“最簡單的，揚，以你的身形是肯定能擋住防守球員讓拉斐爾順利擺脫防守突破的。”

白板上代表球員的小磁鐵不停變換位置示意。

“具體落實教給女士。總之，腦子給我轉起來，人給我跑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陳為念明确了下半程的戰術，大家有了方向，還是因為她下了軍令狀，大家有了目标和緊迫感，又或者有別的原因，陳宣感覺這幫人進步真的很快，讓她對下半程有不小的期待。

北非冬訓結束，再回到德市，不久後就是下半程的第一場比賽了。

下半程第一場比賽德迪主場作戰，陳宣久違地坐在魯哈球場的看臺，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懷念。

球場音響播放着隊歌和最近的流行歌，開賽前球員們在場上熱身。

也有和以前不同的，比如她手上出現了一杯以前不允許喝的啤酒，比如弗蘭克坐在她旁邊。

德迪有一首緩慢厚重的老隊歌，一首歡快激昂的新隊歌。也就是這個時候，陳宣才好盡情地跟着全場球迷一起放聲合唱。

歌聲混入其中就沒什麽會注意到了。

一旁的弗蘭克眉頭都要擰起來了，“天啊你跑調好嚴重，你不是歌手嗎？”

音癡愛豆陳宣，“首先，我不是歌手。”其次，她因為跑調很久沒能這樣唱歌了。

之後是球場主持的“報菜名”，陳宣跟着球迷高喊。

“今天德迪的首發球員是，一號——”

“舒勒·豪斯。”

…………

“我們的隊長，八號——”

“揚·澤斯。”

“最後，以最大的音量，最高的敬意，喊出她的名字，我們的教練——”

“陳為念！”

…………

球員出場，列隊，握手，拍照，猜邊，哨向，開球，比賽開始。

陳宣進入了和之前看訓練比賽時的“碎碎念”模式，終端勤勤懇懇地工作。

和之前不太一樣的是，相比之前更關注球員技術，現在的陳宣更關注球隊戰術，弗蘭克也時不時插上兩句。

得虧他們坐的是主席臺區，人不多，周圍一圈更是空的，他們聲音也不大。

雖然陳宣知道經過冬訓大家都有提升，但她還是看呆了。

水銀瀉地般流暢的傳導球，德迪四球大勝而“鐵皮人”支點中鋒揚更是帽子戲法，慶祝動作整了兩個，一個搖紅酒杯一個兩臂大張，等第三個進球時已經靈感枯竭就沒有慶祝動作而是等隊友們撲上來。

陳宣可不覺得一個冬訓就能有如此提升，看大家的狀态，這是——

打雞血了吧。

競技體育果然除了硬實力和技戰術，還得看精神和玄學屬性。

陳宣嗓子都要喊啞了。

賽後各大媒體也極盡溢美之詞，“常勝之師回歸”。

趁着學校還沒開學，陳宣也就跟着球隊全歐到處跑。畢竟德迪除了國內的聯賽，還有歐洲的杯賽。

上半程德迪只是聯賽抽象，杯賽還是沒有放棄。國內杯賽？上半程就被淘汰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照片視頻自然拍了不少，但陳宣不打算按時間順序放出來。這個和德迪賽程重合的行程也太容易被扒出來了吧，她還不想那麽快掉馬，掉馬了就再難有這樣的自由生活了。

德迪下半程開賽就勢如破竹所向披靡，直到學期開始陳宣回到學校都未嘗敗績，甚至連平局都沒有，饒是見證過德迪全滿貫的陳宣看現在的德迪都覺得陌生。揚也在射手榜上奮起直追。

“我們有這麽強了嗎？”陳宣難以置信地問陳為念。

“這幫人現在極度亢奮，不知道這把火能燒多久。”

有些話不能說，但陳宣忍不住。

結果就是，陳宣回學校沒多久，德迪遇到了下半程的第一場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