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是夢嗎？

都是夢嗎？

警察推開門，看到的是兩個可憐的少女緊緊依偎在一起，像淋雨過後無處可去的小動物瑟瑟發抖抱團取暖。

他們彼此對視嘆息一聲，又緩緩把審訊室上的門關上，走向警局大門外面。

後背的溫熱連成一片。

虞聽晚遲鈍地反應了幾秒，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

可不可以，別輕易離開她。

當然可以，只要你別不信任我，別欺騙我，別先抛棄我，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張開口想要把這些話說出口，可是眼睛又酸又痛，喉嚨裏的聲帶仿佛被割掉，還沒等她發出聲。

濕潤的液體漲滿虞聽晚的眼眶，虞聽晚努力睜大眼睛，世界凹凸不平，光影琳琅。

仿佛這個世界，只有面前的沈幼宜是真實的。

虞聽晚緩緩用力地回抱住她，承諾道：“我不會輕易離開你的，我保證。”

與此同時，一滴眼淚悄悄地從虞聽晚的眼眶逃走。

沈幼宜松了力道，後退，額頭抵住虞聽晚的額頭，雙手移到對面少女肩膀上扶住。

她閉上的眼裏是一團氤氲的黑，聲音卻哽咽着：“可是我總覺得這是夢。”

虞聽晚在的每時每刻，她都在時時惶恐不安，這會不會是夢

一切都是假的

Advertisement

只是她瘋了，在自欺欺人，或者是她幻想出來的世界

面前這個人也是假的。

虞聽晚察覺到她的忐忑不安，立刻輕聲安慰道：“我在這裏呢!當然是真的啦。不信，你摸摸我。”

她抓住沈幼宜的手向她的眉目伸去，沈幼宜感受到溫軟，暖暖的觸感，起伏的弧度。

“這是眼睛，這是鼻子，這是我的嘴巴……”

沈幼宜的手停在她的唇。

虞聽晚停止了話音，身體僵住，變成了呆呆的小布偶人。

她好像渾身綁滿了炸彈，而沈幼宜就是帶着火焰的火柴，只要稍稍一靠近，幾乎就要粉身碎骨。

她又開始生病了。

虞聽晚想。

沈幼宜垂眸，移開手，低下頭鑽進她的懷裏：“晚晚，抱抱我，抱抱我就好了。”

虞聽晚依言照做，耳尖微微發紅，不敢低頭注視着懷裏的人，只好轉頭透過警察局的玻璃門望向外面。

等回到學校的時候，霧都散了，太陽在天上大搖大擺地彰顯自己的威勢。

不過由于是第二節課下課，同學們都去跑操了，因此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

虞聽晚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看向一旁全神貫注做題的少女，有些擔心。

唉，少上了兩節課加一節晚自習，加上阿宜是新轉過來的，會不會有些跟不上進度啊。

這可不行。

學習對人類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想到這，她湊過去小聲道：“阿宜，你有沒有跟不上的什麽啊”

沈幼宜想都沒想地回複：“目前都還可……。”

緊接着，她立刻轉了話頭：“有一道導數題，我确實不太會。”

“哪個哪個給我看看，說不定我會呢。”

沈幼宜翻了幾頁複習的厚書，拿筆的手停在了一處題目，筆尖輕微一劃，題號被劃了一個圈。

“這裏。”

“給我看看，你先做其他的題，別耽誤時間。”

虞聽晚表情嚴肅，拿過書，趴在書上，拿着碳素筆在一旁的演算紙上塗塗畫畫。

沈幼宜拿起旁邊的生物書，默誦着生物選修知識點，只是，眼神會不自覺地飄向少女。

一旁，窗戶大敞着，風咬住窗簾的白紗飄蕩着，窗外的光如同一只貓咪，懶懶地賴在了學生們的課桌上，不肯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