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看着顧池西被放倒，沈玫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從他的懷中翻了出來。然後，她從容不迫地坐到了床邊，看着顧池西，挑了挑眉。
“這再來幾次可就得算工傷了啊。”她自言自語道：“等這個任務完成，非借着由頭，争取多一點的休息時間了。”
藥物起效的時間很長，沈玫靠在床頭，低頭，用玩手機的方式去讓自己盡量不要看到顧池西扭動的醜态。
可很快，門口傳來的細微腳步聲讓她警覺了起來。
該死的，她怎麽忘了，現在家裏還有一個便宜雇主？
雖然沈玫相信顧宅的隔音效果，可該做的她還是得做。只是遲疑了一會，她便深吸一口氣，翻身下床，抓住床頭，開始搖晃了起來。
一邊搖晃，她還一邊掏出手機，放起了早就準備好的錄音。門外的腳步聲頓了頓，很快越走越遠，她卻不敢再有什麽懈怠，而是一直放着錄音，直到錄音放完。
長出一口氣，沈玫熟練的在自己的身上掐出幾個印子。顧池西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她帶上手套，将用過的東西取下來扔進垃圾桶，這才将顧池西往一邊推開，自己躺在了還算幹淨的另一邊。
空氣中依然殘留着一些氣味，她皺了皺眉，許久，才緩緩陷入了沉睡。
她做了一夜的夢。
夢裏，面部模糊不清的男人高舉着皮帶，重重砸下，她被打倒在地，下一刻，她的眼前一片鮮紅。
女人雙眼大張的臉印在她的視網膜中，她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她想要去觸碰那張熟悉的臉，可下一刻，那張臉燃起了猙獰的火光，而她距離臉幾步之遙，卻甚至無法移動一下。
火光化為了身形高壯的男人，将那張臉吞噬殆盡。她感受到“自己”在嘶喊，可她卻只是咬緊牙關，不發出半點聲音。
這只是夢，她想，這只是夢。
那個男人已經付出了他應有的代價，他不可能再傷害到你了，沈玫。
Advertisement
“沈玫”這兩個字仿佛定海神針，忽然将她的情緒定了下來。她感覺周圍的一切忽然就開始逐漸淡去，濃稠的空氣漸漸被沖淡，她終于開始能夠喘息。
然後，她聽到耳邊響起低沉的男聲：“小玫，你醒了嗎？”
本能的，她想要反抗，可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正在執行任務。理智攔下了她的舉動，她将已經伸出的手往頭頂一擡，做出了個伸懶腰的動作。
然後，她開口，語氣含混，聲音沙啞：“就醒了，就醒了。”
男人輕笑一聲，她感覺到床墊動了動，腳步聲緊接着響起，門被打開，顧池西離開了。
她于是睜開雙眼，目光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又夢到那個時候的事了，她皺緊眉頭，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自己的指尖。她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那些事情了，這個任務，還是太麻煩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直到感覺自己的心跳平緩了下來，她才長出一口氣，緩緩地坐了起來。
宅子裏已經安靜了下來，她下床的時候，只覺得一陣腿軟。噩夢總是會奪去她的體力，她已經習慣了。
就在這時，門口又一次傳來了腳步聲，她轉頭，顧玖站在門口，垂頭，語氣冰冷：“你還真是愛他，特殊時期，也不會拒絕他。”
她這才意識到了最大的破綻，她現在還在生理期！
這個時候就要感謝顧玖對她的不在意了，她只是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沈玫身上的痕跡一眼，就這麽轉頭離開了。目送着她離開，沈玫長出一口氣，慶幸對方沒有進來。
緩了一會，她起身，緩慢地撐起了身子。
門外一片安靜，沈玫先是将床單都收拾好，扔進了洗衣機，才離開了房間。走到樓下，正好遇到一個傭人，傭人看着她，有些詫異地開口：“夫人，小姐說她上樓來找您，您看到小姐了嗎？”
沈玫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傭人嘆了口氣，看看樓下，又看看樓上，終于還是開口：“夫人，小姐她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其實還是很關心您的，知道您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專門讓廚房那邊準備了紅糖醪糟，您……”
她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沈玫抿了抿唇，笑道：“趙媽，您放心吧，我知道的。”
她看起來十分平靜，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波瀾。這不是她第一次執行任務，卻是任務中第一次如此鮮明的感受到雇主的善意。
而這份善意，甚至是在她表面上的立場與雇主完全不同的前提之下。
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坐到了餐桌旁。
她常坐的位置上果然擺了一碗紅糖醪糟，她舉起勺子喝了一口，只覺得有些墜脹的小腹都舒服了一些。
她就這麽坐在桌邊，一口一口地喝完了紅糖醪糟，而上樓去叫顧玖的趙媽去了很久，也始終沒有再回來。
這下雇主大概是真的對她失望了，這麽想着，她将手中的碗放下。桌上的菜式分明是她喜歡的類型，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忽然覺得有些沒有胃口。
最近的自己是不是太悠閑了？這麽想着，她皺了皺眉，決心推進一下任務進度。
可哪有那麽容易？
雖然在又一次和顧池西“發生關系”後，顧池西對她的态度又好了一些，可三樓依然沒有對她或者顧玖任何一個人開放。
事情一時間陷入了困境，沈玫長出一口氣，在又一次送走了顧池西之後，轉身，正對上準備出門的顧玖。
她習慣性地帶上笑容，看着顧玖，說道：“小玖，你要出門嗎？”
顧玖卻破天荒地沒有像前兩天一樣躲着她，她只是看着沈玫，許久，開口：“你……”
沈玫眨了眨眼，開口：“我，怎麽了嗎？”
顧玖又看着她，一言不發。她被盯得有些發毛，輕咳了一聲，上前一步，開口：“怎麽了小玖，有什麽事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走近了她才發現，顧玖的身高比她還矮了一點，為了看着沈玫，她的頭微微擡起，她的年紀本來也不大，這麽一擡頭，更顯得莫名的有些可愛。
她看着沈玫，許久，忽然開了口：“你和顧池西……”
沈玫眼皮一動，正對她要說的話嚴陣以待，她卻自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算了，和我有什麽關系？”
然後，她看向沈玫，點頭：“我是要出一趟門，周叔有空嗎？借我用一下？”
沈玫愣了一下，點頭：“可以的，我不出門。”
顧玖于是點點頭，自己去敲了叁的門。目送着他們二人離開，沈玫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了決定。
她還是應該加快些進度，早點從這裏離開才好。
說是這麽說，但是顧池西不配合，她這邊再怎麽着急也沒有用。
晚餐的餐桌上，顧玖果然沒有回來，叁給她發來消息，說顧玖去了一個城外的莊園，讓他先回，第二天再去接她。
所以沈玫對此倒是毫不意外，顧池西倒是問了一嘴，在得到了不知道的答案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麽。
自從上次同房之後，他的狀态看起來好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意氣風發了太多。
大概是在某種無意義的男性重視的地方得到了滿足吧，她想着，戳了戳面前的米飯。
她依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麽胃口，可顧池西為了表現自己的體貼，還在時不時地給她夾菜。
她又總不能對着任務目标崩人設，于是這一頓飯吃得她十分難受，而吃完了飯，顧池西甚至還又一次上手，攬住了她的腰。
她眉頭一皺，假意一躲，開口：“池西，今天不太行……”
顧池西笑了笑，摟過她的腰，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語氣溫柔：“我知道的，小玫，我沒打算今天再做什麽。”
他擡手，輕輕地刮了一下沈玫的鼻子：“知道昨天累着你了，這兩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別累着自己了，知道嗎？”
沈玫嬌羞地點了點頭，将自己窩在顧池西的懷裏。男人的氣息将她包裹，心中的不适愈發明顯，她閉了閉眼，才勉強壓住了想要将他一把推開的想法。
又抱了一會，顧池西“貼心”地松開了她，他說：“我去忙了，小玫，你有什麽事，随時找我，知道嗎？”
沈玫點了點頭，心裏卻知道他這句話八成只是随口一說，真的去找他，自己大概率只能得到對方假模假式的一點安慰。
目送着顧池西上了三樓，沈玫轉身，正要回房，眼睛不經意的一瞥，卻忽然定住了。
是說，花園裏的那塊水泥地，會不會太突兀了一點？
這麽想着，她上前兩步，叫住了正收拾桌子的趙媽：“趙媽，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她過去的表現一直都是，除了顧池西以外，對別人毫不在意。這麽冷不丁的問起下人的動向，直接将趙媽問得一愣。不過這并不是什麽很奇怪的問題，趙媽想了想，說道：“大概也就兩三年吧，怎麽了夫人？”
兩三年，也就是顧玖的母親去世之後的事情。這麽想着，沈玫搖了搖頭，指着窗外，說道：“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這個花園荒蕪了這麽久，可不可以讓我種點花啊？”
趙媽愣了一下，順着她的手看向了花園。她搖了搖頭：“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夫人，您得問老爺。”
“好的，我知道啦，謝謝趙媽。”對着趙媽露出一個笑容，沈玫轉身，面上露出了一抹沉思。
問顧池西嗎……雖然覺得對方大概率不會答應，但是這也不失為一種試探的方法。
這麽想着，沈玫點了點頭，決定第二天一早便問一問顧池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