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陪着顧緋猗吃完了餃子,謝長生也困了。

他躺在床上,用後背對着顧緋猗,很快睡過去了。

抱着被子睡得正香時,卻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攏着自己的頭發。

動作很輕,很慢,但也有點煩人。

謝長生不滿地嘟囔了一聲,那動作便停了下來。

可卻并沒有安靜多久。

接下來,謝長生聽到腳步聲,不知為什麽,眼皮裏的黑暗突然變亮。

謝長生被晃了一下,拉過被子蒙住眼睛。

但那被子又被人一點點拽了下去。

很快,有什麽柔軟濕潤的東西劃過了謝長生的脖子。

謝長生吓了一跳,徹底清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顧緋猗坐在他旁邊,一手舉着燭臺,正将頭埋在他頸窩裏,輕輕舔舐着他的皮膚。

謝長生立刻張牙舞爪:“救命啊吃小孩了!”

顧緋猗:“……”

剛睡醒的人,也能發出這樣中氣十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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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捂住謝長生的嘴:“安靜,小殿下。”

謝長生說不出話,嗚嗚地拽着他的手,顧緋猗卻好像聽不到,感受不到一樣。

又重新低下頭去。

謝長生感覺到他的舌舔過自己的皮膚。

接着是用力的吮吸。

顧緋猗的唇一路劃過謝長生的頸,就像上次一樣,最後又含住他的喉結,或輕或重地舔咬。

毫不掩飾的親吻聲從皮膚與唇舌相接的地方發出,傳到謝長生耳中。

謝長生只覺得臉都燒起來了,半邊身子也像是觸電一樣開始發麻。

他用全身力氣推着顧緋猗,總算是把顧緋猗推開。

“小殿下慌什麽?”顧緋猗笑着舔去嘴唇上的水漬:“咱家只是想給小殿下把另半邊項圈也補全。”

他眯着眼,滿意的神情打量着謝長生的脖子:“嗯,嚴絲合縫。”

謝長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顧緋猗說的是他之前留在他頸上的半圈紅印。

聽顧緋猗的意思,現在已經變成一整圈了。

謝長生:“……”

他關切地看着顧緋猗,問:“你的症狀,大夫怎麽說?”

顧緋猗知道謝長生是在拐着彎地罵他。

他也不氣,看着那圈紅痕,只覺得滿意——總算是把那燒了他一晚上的念想給圓上了。

只是這麽看着,又好像缺了點什麽。

顧緋猗眯了眯狹長的眸子,突然想到什麽,傾斜手中燭臺。

紅燭淚啪嗒啪嗒滴在謝長生的皮膚上。

遇冷後,燭淚幾乎是瞬間就凝固在那潔白的皮膚上。

像雪地裏綻開的紅梅。

再看謝長生,他呆呆地眨眨眼,慢了半拍地張牙舞爪起來:“灑了!灑了!拿穩!拿穩!”

估計他還以為顧緋猗是手抖了。

顧緋猗也沒解釋,再看一眼那雪白肌膚上的紅梅,将燭臺放回到桌上,吹熄。

燭火滅掉的瞬間,顧緋猗聽到謝長生低低的嘟囔聲:“……流氓。”

-

今日是初一。

按照規矩,要老皇帝開筆書福,帶百官朝拜、祭祖。

可老皇帝因昨日在除夕宴上吐血,實在吓得不輕。

即便現下身體已無大礙,也信了顧緋猗的排毒之說,卻還是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說什麽都不起來。

顧緋猗樂得清閑,只道:“初一年年有,來年誠心補上,必不會有人怪罪。陛下龍體金貴,還是安心養病最重要。”

老皇帝松了口氣:“還是緋猗對朕最好。”

他問顧緋猗:“緋猗有什麽想要的?朕賞你!”

想要的?

自然是有的。

但并不用老皇帝來賞。

他含笑道:“咱家只想陛下龍體安康。”

老皇帝心滿意足地笑了。

說着話,有小太監送了藥過來。

顧緋猗伸手取過藥碗,放在鼻下輕嗅。

給皇上的藥,自然都是開的最珍貴的方子,最寶貝的藥材。

但喝下去,卻像是雪融水中。

悄無聲息。

自然是因為每碗藥都少了些藥材。

今日的藥亦是如此。

顧緋猗手指突然張開。

手中藥碗掉在地上,“咔嚓”地碎開了,褐色的藥汁飛濺了一地,也有一些濺在了顧緋猗的袍角。

養心殿的宮女,太監們還以為顧緋猗是突然發怒,都蒼白了臉色,瑟瑟發抖起來。

老皇帝也吓了一跳:“緋猗,怎麽了?”

顧緋猗卻只是溫和地笑起來:“沒拿穩,碗掉了。”

他看向那送藥的小太監:“去,再叫太醫院煎一碗送過來……記得,要仔仔細細地煎,萬萬不能怠慢。”

小太監一愣,忙點頭應是。

等太醫院再送來第二碗藥的時候,顧緋猗接過來輕嗅着,這碗藥裏卻已是什麽都不缺了。

他讓人給老皇帝喂了下去,看着老皇帝一口口咽下,又睡着後,一直挂在臉上的笑意終于淡了淡。

他瞥了眼睡着的老皇帝,咽下一口濁氣,出了養心殿。

他告訴馮旺:“讓他去咱家那等着。”

馮旺應了一聲,顧緋猗卻沒立刻回去住處,而是去了一家以手藝出名的首飾鋪子。

今日才初一,店鋪大都關門休息。

可因顧緋猗要來,店家還是急匆匆趕來,為這位掌印大人打開店門。

店家并未與顧緋猗直接打過交道,只是聽說他陰晴不定,性格莫測,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卻見顧緋猗只是把一張紙遞到自己面前:“這上面的樣式,能做嗎?”

店家接過來一看,立刻被上面繁雜的圖案吸引了注意力。他研究了半天,告訴顧緋猗:“大人,能做的!”

顧緋猗點點頭,手一擡,立刻有人為店家送上滿滿一盒金錠子。

店家千恩萬謝地推脫了半天,顧緋猗只笑道:“不必客氣,若做不好,拿你的命來賠就是。”

他說着轉身欲走,就在即将跨出門外時,卻被什麽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條細細長長,精巧的金鏈,上面墜着幾個小巧的金鈴铛,墜着幾條銀色的流蘇。

見顧緋猗看,店家解釋道:“大人,這是草民仿照西域那邊的舞姬挂在腰上的鈴铛做的,有幾位大人都買了,贈給愛妾……”

話還沒說完,顧緋猗便笑道:“裝起來。”

-

顧緋猗回宮時,已經是足足一個半時辰後。

他拿着裝着鈴铛的盒子,直接回了住處。

剛到門口,便聽見裏面傳來笑鬧的聲音。

謝長生的聲音:“米的媽媽是誰?”

九公主的聲音:“是誰呀?三哥哥。”

“唉!笨!這都不知道,是花呀,因為花生米嘛!”

顧緋猗:“……”

他莫名被冷了一下,伸手推開房門。

謝長生正坐在他桌前吃不知道是午膳還是晚膳,九公主則坐在旁邊,一臉崇拜地托着腮看着謝長生。

聽到動靜,兩人一起回頭,見是顧緋猗,九公主立刻緊張地站起身;

謝長生則對他擺了擺手,怪腔怪調地說:“噢我的上帝!這不是我們的老朋友顧緋猗嗎?我等你好久了,快點坐下,喝杯熱茶吧我的朋友!別把我等的太急了!小心我拿我的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

顧緋猗:“……”

他沒理謝長生,對九公主道:“馮旺在外面。”

九公主點了點頭,立刻踮着腳尖,大氣也不敢喘地從顧緋猗身邊走出去了。

不多時屋外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幹爹!”

顧緋猗反手将門關上,在門邊水盆裏把手洗幹淨後,走到謝長生身邊。

謝長生問:“你叫我來,有什麽事?”

顧緋猗卻不答,只是坐在謝長生旁邊,拿過謝長生面前的飯碗和手中勺子,喂他繼續吃飯。

謝長生早已習慣他的喂食,張嘴吃了。

等把一碗飯都吃完,顧緋猗拿出帕子擦過謝長生的唇,這才終于開口:“小殿下。”

他起身把那個裝着腰鈴的盒子放到謝長生手裏:“把這個戴上。”

謝長生好奇地打開盒子,看到裏面的東西,研究了半天,卻看不明白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項鏈?太長。

當跳繩?又太短。

有鈴铛,是給歲歲的狗繩?可又沒有能栓東西的地方。

謝長生想了半天,最後拿着鈴铛湊到嘴邊咬了一口。

目睹了全程的顧緋猗:“……”

他不自覺被謝長生逗笑,提示謝長生:“這是戴在腰上的。”

“哦,是腰帶。”

謝長生明白了,拿着鏈子在腰上繞了一圈。

他站起身,走了兩圈,那些鈴铛立刻随着他的走動發出細小而清脆的聲音。

謝長生評價道:“有點吵,但因為是金子做的,我不嫌棄。”

顧緋猗撐腮看着謝長生。

謝長生那張豔麗的臉和金飾、寶石從來很配。

秀氣的金鏈挂在他腰上,更是有些異域風情,好看得很。

可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顧緋猗眉梢微動,淡淡道:“小殿下,把衣服脫了。”

謝長生立刻搖頭:“不要!”

顧緋猗卻道:“咱家今日的心情不太好。”

他今日做了個讓他很是心煩的決定——

讓老皇帝再多活一段時間。

承繼大統者,尚不成熟,還不是老皇帝該咽氣的時候。

雖說事出有因,可一想到老皇帝又要在自己眼前多蹦跶一會,顧緋猗便覺得心煩。

思及此,顧緋猗站起身。

他一步步走近謝長生,直到謝長生的背抵在牆上,再無可退。

他伸手,一點點解着謝長生的束腰,蛇一般的目光糾纏住謝長生呆滞的眼神,聲線柔軟:“……咱家是為了小殿下的願望,才決定讓他多活一段時間的。”

“小殿下理應補償咱家。”

“還是說……小殿下不想活過今年了?”

謝長生一愣。

他有些沒懂顧緋猗在說什麽,但最後那句威脅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頓時,掙紮扭動的身體力度減輕了不少。

顧緋猗笑了一下,一點點把他的束腰往外抽,終于,他手一松,謝長生的束腰便“啪嗒”一聲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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