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新後定在三日後出殡。
第二日晚的時候,因明天要早起,謝長生怕自己睡不夠,很早就爬到床上去。
顧緋猗卻不肯讓他好好休息。
他抱着謝長生坐到他膝蓋上,把謝長生的亵衣褪到肩膀,在謝長生的胸膛和肩膀上留下一串梅花印。
眼看着他的唇舌愈來愈向下,幾乎來到謝長生胸前。
卻依舊沒停。
顧緋猗大有吻遍謝長生全身的意思,卻被謝長生的衣服擋住。
他輕啧一聲,向下解謝長生的亵衣。
謝長生哪裏肯。
他軟成一團的身體終于恢複了些力氣,伸手死死拽着胸口的衣服,又把嘴巴湊到顧緋猗耳邊,給他唱大悲咒。
顧緋猗:“……”
在大悲咒的加持下,顧緋猗終于冷靜了一些。
但他卻仍不肯放謝長生去睡覺。
竟大半夜地要給謝長生念書。
“實在睡不着的話,可以去當夜班保安。”謝長生傾情提議:“至少少走三十年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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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生說完,在床上打了個滾,從顧緋猗手臂上骨碌了下來,縮回到牆角,打了個哈欠。
顧緋猗又伸手把人撈了回來。
謝長生真的是無了個奈了:“你是不是大腦感冒了?別鬧了,快睡吧!睡吧睡吧睡吧睡吧睡覺吧!”
他說完,還伸長了手臂,哄歲歲似的拍了拍顧緋猗頭頂。
顧緋猗一怔。
他聽出謝長生實在拐着彎地問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卻不答。翻了個身,把自己撐在謝長生身上,臉貼着謝長生的臉。
“再拍一下,小殿下。”
謝長生想說自己從未聽過如此抖M的要求。
但顧緋猗的表情竟有種說不出的急迫。
謝長生眨了眨眼,又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顧緋猗頭頂。
等他的手落下去後,顧緋猗突然用雙手按住他手腕。
他低頭,用牙齒咬着謝長生胸前的綁帶,一點點解開了他的衣服。
謝長生深吸一口氣:“釣魚執法!!這是釣魚執法!!”
他用力扭動着身體,可到底被解開了亵衣,含住胸口。
謝長生的斥責在顧緋猗的唇舌下逐漸變成了黏糊糊的哼唧。
他暈乎乎地問顧緋猗:“顧緋猗,你好奇怪,到底怎麽了呀?”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顧緋猗想。
只不過——今日是他的生辰。
父母還在的時候,母親會為他煮面,父親摸他的頭。
父母死後,他就再沒過過生辰。
報給宮裏的也是假日子。
可今天卻不知為何。
總覺得不想一個人呆着,一個人醒着。
謝長生的手落在他頭頂輕拍的時候,顧緋猗覺得自己像神鬼志怪中溺死的水鬼。
他想捉着謝長生,和他一起在今夜輪回一遭。
只不過,他到底心軟了一些。
感受着謝長生微微顫抖的身體,顧緋猗還是停下了咬着謝長生亵褲綁帶的牙齒。
他叫了水,給謝長生擦了擦布滿紅痕的上身,又把手臂遞到謝長生頭下給他枕着。
接着,顧緋猗在謝長生“世上還是壞人多啊”,“不是好人變少了,是壞人變老了”的嘟囔聲中,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睡吧。”
頓了頓,又沉聲道:“明日不要亂跑,有幾個人,要帶小殿下見一見。”
-
翌日,到了新後出殡的日子。
出殡當日,謝長生又穿上白色素服,和謝澄鏡、謝鶴妙,親王,百官一起,在宮門外為吳氏送行。
新後出殡的排場,比上次吳氏還要更簡陋一些。
官員們互相看看,都是心思各異。
有感慨皇後這個位置邪門的,有猜測新後是不是惹了老皇帝不高興的,亦有琢磨着要趁着這個機會,把自家女兒送上後位的。
等老皇帝走後,百官們放松下來,開始互相搭話寒暄。
謝澄鏡和謝鶴妙身邊立刻圍滿了人。
謝長生身邊倒是冷冷清清的。
沒人理他,他便蹲在地上,團成一小團,垂着頭。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
群臣們猶豫了一下,謝澄鏡和謝鶴妙對視一眼,正要把謝長生叫到身旁,卻見謝長生猛地跳了起來。
他莽撞地撲到謝澄鏡背上,把一個什麽東西塞到謝澄鏡掌心,神秘兮兮:“大哥哥,這個給你。”
謝澄鏡一愣,攤開掌心,赫然見到一只泛着綠光的黑甲蟲正躺在自己掌心爬動着。
謝澄鏡只覺得眼前一黑。
謝鶴妙在一旁看着,頗是幸災樂禍且事不關己地笑出聲來,感慨:“我說小傻子方才怎麽那麽安靜,原來是在捉蟲子。”
又道:“這是小傻子的心意,大哥千萬收好。”
謝澄鏡:“……”
誰知謝鶴妙話音剛落,謝長生已從謝澄鏡身上跳下來,朝他撲去。
謝長生把什麽東西塞到謝澄鏡的掌心:“二哥哥也有份!”
謝鶴妙看着謝長生天真燦爛如稚兒一般的笑,又感受着掌心傳來的奇異觸感,心中生出了一個不太美妙的猜測。
他展平手掌,發現自己手心赫然也多出一只黑色甲蟲。
謝鶴妙:“……”
謝澄鏡彎起唇,他對謝鶴妙道:“二弟,這是三弟的心意,千萬收好。”
謝鶴妙看着面前這一大一小的笑臉,只覺手癢。
他用煙管敲了好幾下謝長生的頭,問二人:“等下去我那?我新招了個廚子,手藝極好,去嘗嘗麽?”
謝長生眼睛一亮,卻苦着臉搖搖頭——
昨晚顧緋猗特意叮囑過他,叫謝長生不要亂走,他要帶謝長生見人。
他已提前答應過了顧緋猗,只有忍痛拒絕兩位兄長。
等謝澄鏡與謝鶴妙走後,謝長生蹲在原地等了等,等到馮旺來接自己。
他跟着馮旺來到宮外,一輛深色馬車就停在宮牆下。
謝長生從外面掀起窗簾,看到顧緋猗正坐在裏面。
謝長生和他打招呼:“你好,how are you? I'm fine,thank you ,and you?”
顧緋猗:“……”
他聽着謝長生的話只覺頭大,将手伸出車窗拍了拍謝長生的臉:“搗亂什麽?上來。”
謝長生反手握住他的手。
顧緋猗一怔,眉眼的笑意不自覺加深了一些。
他受用地用指尖摩挲了幾下謝長生手腕內側,卻覺得不對。
顧緋猗反手,看到自己掌心竟多出足足三只甲蟲。
謝長生道:“多給你兩只,因為我跟他們是假玩,跟你是真好。”
顧緋猗:“……”
他甩掉手中甲蟲,掃了眼嘴角抽搐,似乎在忍笑的馮旺,又望向謝長生:“……小畜生,給咱家上來。”
謝長生剛上去,就被顧緋猗撈到他腿上坐下。
他拿出帕子,仔細擦了自己和謝長生的手,似笑非笑:“小殿下以後別再給咱家帶這些破爛……否則……”
謝長生發覺今天的顧緋猗又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不再是昨晚那看起那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輕輕松了口氣,用無神的眼看向顧緋猗,接他的話:“否則,你就要每天給我和歲歲吃好吃的,撐死我們!你這人怎麽這麽壞呀!”
顧緋猗:“……”
小畜生想得倒美。
他嗤笑一聲,伸手去擰謝長生的臉。
謝長生撲騰着雙手,把自己從顧緋猗手下救出來。
顧緋猗的目光落在謝長生身上。
今日新後出殡,他穿着一身素衣。
都說“想要俏,一身孝”。
謝長生今日确實和往常看起來不同。
素淨的衣物,沒佩戴什麽飾品。
反而襯得那張臉愈發豔了。
顧緋猗喉結滾動,他用舌頭抵了抵犬齒,就想去含謝長生的唇瓣。
可卻又生生頓住動作。
謝長生的唇一被親便會紅腫,容易叫人看出端倪。
昨晚他就一直沒吻過謝長生。
因要為新後出殡。
現在亦不能吻。
因他約了朝中幾位大人等下見面。
顧緋猗只有退而求其次,将謝長生的領口拉低一些,在被衣服遮住的肌膚上留下點點吻痕。
可卻仍覺得不夠。
唇舌糾纏的滋味實在太過美妙,更別提被他親吻時,謝長生會從鼻腔中發出悶悶的輕哼聲,活像小狗哼唧。
顧緋猗愈發覺得心癢難耐。
他舔掉謝長生鎖骨上水漬,想了個折中的好辦法。
他用拇指與食指捏住謝長生雙頰,笑:“好孩子,把舌頭伸出來。”
-
馬車抵達百味軒,已是大半個時辰後。
顧緋猗約的幾位大人已經都到了。
幾位大人分別是吏、兵、禮部三位尚書,護軍統領和平城巡撫。
這幾人平日沒什麽交集,要說唯一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幾人都是老臣。
雖稱不上中流砥柱,但亦對皇室有一份衷心在。
顧緋猗來之前,幾人都是面面相觑。
一顆心提在嗓子眼,搖來慌去的,也不知顧緋猗把他們叫來,究竟是在打什麽主意。
幾位大人提心吊膽地坐在原處,終于等到小厮通報,說掌印大人來了。
幾人起身迎接,見有人推門進來,卻不是顧緋猗,而是謝長生。
謝長生頂着一張漂亮卻呆滞的臉,扶着顧緋猗的手臂走了進來。
衆人都是一愣。
顧緋猗笑道:“幾位大人久等了。”
又伸手整理一下謝長生的衣袖,道,為謝長生介紹道:“小殿下,這幾位分別是吏部尚書胡大人,兵部尚書許大人,禮部尚書錢大人,護軍統領孫将軍和平城巡撫王諾大人。”
“我的情況你也知道,”謝長生抱着腦袋,頭疼的模樣:“馬什麽梅?什麽冬梅?馬冬什麽?”
顧緋猗:“……”
他倒也沒強求謝長生一定要記下來,只是招呼了衆人落座,又叫殿下上菜。
美味的菜肴被一盤盤送上;
不止菜肴,還有歌女舞女,琴師前來助興。
衆人推杯換盞地喝着美酒,互相說着漂亮的恭維話,場面好不和諧。
只是面上和諧,心裏卻在打鼓。
幾人浸淫官場多年,又有哪個不是人精?
他們深知顧緋猗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不可能會是無意。
那麽——
為什麽顧緋猗會宴請他們?
為什麽顧緋猗會帶着謝長生來?
又為什麽顧緋猗會刻意在他們面前理了理謝長生衣領?
稍一琢磨,心裏頭就冒出了個隐約的猜測。
這是要把他們推舉給謝長生?
衆人抖着心髒看顧緋猗,見他氣定神閑地笑着,又看向謝長生。
謝長生早已嫌他們滿口的場面話無聊,跑到一邊去玩了。
這會兒,他們那貌美的癡兒小殿下,不知道從哪裏拿到幾件外套,正蹲在地上,朝着前面那幾位只穿了薄衫的舞姬身上扔。
一邊歪着頭眯着眼扔,還一邊回頭,得意洋洋地問衆人:“她們穿的太少了,我給她們加一點衣服——兄弟們我做的對嗎?!”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