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楚黎心跳砰砰,囫囵拿起一瓶牛奶,緊緊攥在手心,不敢再看那些抑制劑。

冷藏儲存的緣故牛奶溫度很低,凍得楚黎腦子異常清醒,他快速轉身,鼓起腮,先發制人道:“怎麽了?突然一聲不吭蹿到我身後,吓到我了。”

蔣辭遇一愣,想也沒想便道歉說:“抱歉。我去拿粘毛器了,想着你身上沾了一些狗毛,可以粘一下。”

說着,他擡起了拿着粘毛器的那只手。

燈源偏遠的緣故,落在楚黎身上的光線被蔣辭遇幾乎完全遮擋,楚黎卻并不覺得壓迫,目光落上他拿着粘毛器的這只手,餘光卻在打量他面上的表情,心底悄悄松了口氣。

沒發現就好。

他可不想一頭霧水的狀态下在這裏與蔣辭遇對峙。

他很讨厭被動,讨厭被推着走,喜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萬無一失的感覺,不管是對事,還是對人。

楚黎眨了下眼睛,“好吧,你要喝點什麽嗎?”

蔣辭遇搖頭,“我不渴。”

楚黎嗯一聲,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轉回身,關上了冰箱門。

“砰。”

蔣辭遇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牛奶太涼了,溫一下再喝吧。”

楚黎根本沒有任何喝牛奶的興致,幹脆将手裏的牛奶塞給了他,從他手裏接過粘毛器,道:“你幫我溫。”

明明是命令的口吻,語氣帶着若有似無的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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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辭遇掌心被冰得熱熱的,明明很少被人使喚,卻并不讨厭這種感覺,乖乖接下溫牛奶的任務,來到還在給狗擦腳的蔣枝韻面前,問:“哪裏可以溫牛奶?”

顯然,他不常來這裏做客,對這裏很不熟悉。

蔣枝韻擡手指了個方向,答:“廚房,在那邊,随便用哪個鍋燒點水溫一下就行。”

蔣辭遇點點頭,去了廚房。

楚黎則徑直走向客廳沙發,心裏還在想着那幾管抑制劑的事兒。

他沒有立刻用粘毛器粘身上的毛,畢竟留下做客是為了撸狗,待會兒身上估計還得沾上一些狗毛,離開的時候再一起粘比較省事兒。

他随意摳着粘毛器上用過卻仍有些黏性的那層貼紙,微垂下眸,腦中思緒萬千。

“發.情期抑制劑”。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魅魔身上。

楚黎覺得自己距離答案越靠越近了,且是他期望看見的答案。

蔣辭遇說過蔣枝韻和沈珩是兩個人同居,屋內也瞧不出第三個人生活的痕跡。

若這裏真的生活着一只魅魔,那麽魅魔大概率會在蔣枝韻和沈珩之間。

他會更偏向于是沈珩一些。

但不論是誰都很難去驗證。

他能想到的驗證方法只有兩個。

一是确定對方是個雙性。

二是對方動用魅魔能力的時候恰巧他在距離很近的地方,能感知得到。

第一點難度稍大,他總不能偷看別人的身體,不論是何種性別,這種舉動都是十分冒犯的,套話倒是可以,但得仔細斟酌。

第二點就更難碰運氣了。

當然,也不排除這兩個人都不是魅魔的可能,在沒有徹底确定之前,任何誤會都是有可能存在的。

他記得蔣辭遇說過,沈珩目前是博士生在讀,研究方面他不清楚,但說不定是某類動物的方向,大部分動物都有發.情期,會使用發.情期抑制劑倒也說得過去。

等回去上網搜一搜沈珩這個人吧……他看見屋內有監控了,不太敢在這裏就打開手機搜索。

正當楚黎苦惱出神的時候,一個濕漉漉的鼻子突然拱上他的手掌。

是已經被擦好爪爪的薩摩耶。

楚黎回過神來,放下粘毛器,擡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犬類都很喜歡被撫摸,一摸,尾巴就搖晃得根本停不下來,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裏貼。

只可惜薩摩耶體型太大,楚黎抱不太動,若是家裏的小比熊犬,這會兒已經被他抱進懷裏rua了。

蔣枝韻很快也拾掇好給狗擦腳的工具跟了過來。

楚黎一邊摸狗,一邊裝作不經意地擡眸問她:“沈珩呢?怎麽沒看到他。”

這是很正常的一句詢問,蔣枝韻并沒有想太多,模棱兩可地解釋道:“他身體不太舒服,已經休息了。”

聽到這話,楚黎心裏對沈珩是魅魔的猜測又加深了幾分肯定,發.情期本就不太好受,就算是注射了抑制劑,大概率也會對身體有些影響。

但畢竟沒有任何證據,楚黎只能回道:“最近降溫确實容易生病。”

蔣枝韻點點頭,她自然不會與楚黎解釋太多,只是道:“不用擔心,休息休息就好了。”

“好。”楚黎知道從蔣枝韻這裏很難套出什麽信息,也不敢問得太多,畢竟他們也不過才剛認識而已。

等今晚回去再試探試探蔣辭遇吧。

至少是朝夕相處了這麽久的人,還很聽他的話。

會好套話得多。

恰在這時,蔣辭遇端着熱牛奶折了回來。

蔣辭遇敏銳地發現楚黎身上沾染的白色狗毛更多了,眉頭蹙起又放下,将熱牛奶遞給他,坐上了他身邊的沙發。

薩摩耶是認識他的,但與他并不太親近,反倒更喜歡楚黎,就算楚黎因為攥着杯子沒再摸它它也繼續黏着楚黎。

楚黎抿了一口熱牛奶,聽蔣枝韻和蔣辭遇聊天。

蔣枝韻:“你帶嫂嫂去醫院看過爺爺了嗎?”

蔣辭遇搖頭,“這周末去。”

蔣枝韻點點頭,“爺爺肯定會很開心。”

不知不覺,蔣辭遇已經習慣了對楚黎的“嫂嫂”稱呼。

甚至,楚黎自己都還沒有完全習慣,他只是不介意而已。

離開之前,蔣辭遇十分貼心地親自幫楚黎粘幹淨了身上的狗毛。

甚至在粘腿的時候,蔣辭遇單膝跪在了地上,褲子上沾的狗毛最多,必須得仔細去粘。

這讓楚黎不禁有些懷疑蔣辭遇是不是也有小說漫畫裏霸總慣有的潔癖。

但不可否認,蔣辭遇單膝跪在自己身前的動作他很喜歡。

聽話、忠心、臣服。

像是完全屬于他的所有物。

蔣枝韻将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默不作聲,眼角微彎,外面的雨又落大了些,她特地挑了把不大不小的傘。

兩幢樓之間有些距離,得走一會兒才能到家。

一柄傘、一方小小的空間、傘面散開的雨幕将兩人束在一起,緊緊貼着。

安靜的雨夜幾乎沒有人行走,耳朵能夠捕捉到的只有白噪音般的雨聲,形成了一處隔絕一切的屏障。

就好像來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蔣先生。”楚黎突然開口。

“嗯?”蔣辭遇看他一眼。

楚黎:“向你八卦一件事兒。”

蔣辭遇:“什麽?”

楚黎:“蔣小姐和沈先生是不是四愛情侶啊?”

蔣辭遇有些懵,顯然并不知道“四愛”是什麽意思,但他直覺可能又是他不應該涉獵的領域,就像今晚的“做飯”一樣。

可楚黎這樣明晃晃地問他了,他又沒辦法不回答。

好在楚黎察覺到了他的沉默,十分貼心地向他解釋了四愛的意思,甚至活學活用起今天剛傳授的知識,使回答更加簡單易懂許多:“在‘做飯’方面,女性為攻方,男性為受方。”

聽完,蔣辭遇又沉默了好久,攥着傘柄的手掌不覺縮緊,耳朵又燒紅起來。

果然……是他不應該涉獵的領域。

但楚黎猜的很準。

蔣枝韻是觸手類異種,沈珩是雙性魅魔,那方面确實是蔣枝韻占據攻方地位,畢竟很少有魅魔能通過攻方身份度過發情期,大多都是承受的那一方,他們身上需要被安撫的地方太多。

沉默帶來的是愈演愈烈的尴尬。

蔣辭遇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小如蚊蚋:“……應該是。”

楚黎咦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又朝他貼近了些,胳膊輕輕撞上他的胳膊,尾音帶笑:“蔣先生竟然知道這種秘密。”

蔣辭遇一噎,總感覺楚黎是在故意揶揄他,但他沒有證據。

是啊,他怎麽會知道這種私人秘密……他不應該知道的。

他其實也不知道,只是因為楚黎的引導,他才被迫“知道”的。

若不是因為特殊的異種身份,他也不會知道。

他還不能告訴楚黎他知道的原因。

蔣辭遇快被自己給繞暈了。

終于,蔣辭遇總算憋出為自己辯解的借口:“我不知道,只是順着你的話猜的。因為…沈珩是個雙性人。”

并不是所有魅魔都藏着自己的雙性身份,沈珩的研究方向便是生物,他的雙性身份并不是什麽秘密。

楚黎腳一崴,險些摔倒,幸好蔣辭遇眼疾手快摟住了他的腰。

怎麽他還沒開始進一步試探,蔣辭遇就直接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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