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更)
第32章 (一更)
張開嘴的緣故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看見微微翹起的粉舌,口腔內全是觸手留下的痕跡。
蔣辭遇呼吸不由加重幾分,心虛又委屈。
這不能怪他楚黎不是不知道觸手受到刺激會有什麽反應,他也不是故意的。
雖然他也知道楚黎并不會怪他但就是覺得自己真的做了壞事挺不好的。
觸手飛快卷來一包幹淨的紙巾蔣辭遇從中抽出一張仔細給楚黎擦幹淨唇邊的痕跡,全程他的視線都不敢與那雙狐貍眼對上,只能緊緊盯着被他“欺負”了的嘴巴。
白天被他親腫還未恢複晚上又……
蔣辭遇喉結止不住地快速滾動。
終于,唇邊被他擦得幹幹淨淨。
至于嘴巴裏面……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也不敢松開攥着楚黎下巴的手,怕他不小心将這些東西吞咽下去。
雖然從成分上來看這玩意兒并不髒,和接吻時不可避免交換的口水沒有太大區別但他就是過不去心底的那道坎兒。
那條沾染着楚黎口水的罪魁禍首則被另一條觸手随意卷起一張紙巾胡亂擦淨怕弄髒衣服和床鋪大晚上的又要清理更換。
下一秒更多觸手鑽出,配合着他的另一只手将楚黎整個兒打橫抱了起來。
楚黎:“?”
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徑直沖向浴室,一氣呵成。
Advertisement
可以見得他的力氣真的很大一點兒也不帶喘,觸手也很穩楚黎壓根感覺不到身體颠簸。
第一次被蔣辭遇公主抱,體驗感十分不錯。
來到浴室盥洗臺前,小觸手們分工合作,一條拿起杯子接了杯水,一條打開漱口水,一條拆開一根新的牙刷,一條在牙刷上擠上牙膏……
不消片刻,分別卷着不同物什的觸手整整齊齊出現在楚黎面前,任他挑選。
楚黎:“……”
蔣辭遇也将楚黎穩穩放到了地上,一條觸手卷來浴室內的拖鞋給他穿上,松開了攥着他下巴的手。
楚黎無奈一笑,接過裝滿水的杯子,乖乖配合着漱口刷牙。
手掌松開後,白淨漂亮的下巴處不可避免留下了一點微紅的指印,浴室敞亮燈光的照射下十分明顯。
蔣辭遇心虛地移開視線,祈禱指印能夠盡快消除。
視線兜兜轉轉,又落到了鏡子內的楚黎身上。
楚黎正在刷牙,牙膏在他唇上泛起白色泡沫,頭發經過這番折騰蹭得微亂,纏繞在脖頸和耳跡,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撥一撥。
蔣辭遇卻不敢再動作,近一米九的個子乖慫站在一旁,身上的觸手都還沒有收回去,與主人一樣乖乖待命。
見楚黎刷完牙,觸手主動從他手裏接過杯子和牙刷,又将一條幹淨的毛巾遞給他擦拭唇角的水漬。
體貼入微得像是個全能觸手管家。
楚黎擦幹淨嘴巴,主動擡手勾住他的脖子,脫掉拖鞋,暫時踩在鞋面上,對觸手管家發號指令道:“抱我回去。”
蔣辭遇這次沒再動用觸手,僅僅只用兩條手臂便将楚黎輕松抱起。
一條手臂抄過他的腿彎,一條手臂摟住他的腰。
楚黎很輕,抱在懷裏的時候腦袋因為摟住脖頸的動作正巧靠在他的頸窩處,毛茸茸的。
他很喜歡這種楚黎将自己整個兒都交付給他的感覺。
如果可以,他想就這麽一直抱下去。
只可惜,浴室到床的距離就這麽短。
觸手關上浴室的燈和門,蔣辭遇抱着楚黎來到床邊,放下,十分貼心地幫他蓋上被子。
自己則繞到另一邊,收起觸手,躺上了床。
想了想,他主動伸出胳膊,将楚黎摟進了自己懷裏。
楚黎眼底擒着笑意,在他懷裏找了個合适的位置窩着,冷不丁突然開口:“味道其實還行。”
這裏的“味道”指的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蔣辭遇:“……”
楚黎明顯感覺到身邊人的體溫又升高了些。
抱着更舒服了。
楚黎壞心眼地暗暗思忖着,等日後天再冷些,睡前逗一逗蔣辭遇,就能暖烘烘地睡覺了。
真不錯。
突然想到什麽,楚黎又明知故問道:“那天晚上我和冰糖發現的那枚蛋是什麽?”
方才因為“獎勵”蔣辭遇耽擱了太久,差點兒将套話的正事給忘了。
蔣辭遇乖乖回答:“是魅魔蛋。”
楚黎:“所有魅魔都能生蛋嗎?”
蔣辭遇含糊地嗯一聲,想到晚上任遙的叮囑,并沒有詳說下去,只是道:“下周我帶你登記測試之後會有專業的人為你講解,在這之前,我和你說太多可能會不太好。”
也能理解,這種事情都是要走流程的,蔣辭遇已經向他透露太多了。
楚黎沒有急着再問,也不想讓蔣辭遇為難,換了個話題道:“周六上午去看爺爺,晚上請你吃飯。”
之前就說好了的,蔣辭遇為他提供了展館,幫了他的忙,他要請蔣辭遇吃飯,餐廳的類型他都想好了,蔣辭遇肯定喜歡。
蔣辭遇卻問:“下午呢?”
楚黎并沒有提到周六下午的安排。
楚黎眨眨眼睛,不答反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蔣辭遇抿抿唇,有些害羞地小聲吐出兩個字:“約會。”
這個詞想必沒人會覺得陌生,但他對于戀人間的約會其實毫無頭緒,不知道應當做些什麽。
但他既然已經與楚黎确定了戀人關系,肯定是每一道程序都不能落下的。
他知道就算在一起了、确定了戀人關系,也有可能會分手,就像結了婚也可能會離婚一樣。
他與楚黎的關系因為協議結婚拉近,占據了得天獨厚的優勢,但他心裏清楚,他與楚黎的了解其實并不太深,感情也需要慢慢培養。
就像是兩人一同播種了一顆種子,需要雙方共同努力照顧,才能使種子順利發芽、生長、開花,一旦這個過程中出了什麽問題,種子随時都有可能會死亡。
先結婚,後戀愛。
第一次就是這樣高難度的挑戰。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自己能夠更早一些認識楚黎,他們或許能夠按部就班的相識相戀。
他總覺得就算沒有婚姻這一層關系,他也同樣會被楚黎吸引。
楚黎……應該也會喜歡他的吧。
“好,”楚黎輕笑,“你來安排。”
他很期待,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
第二天,楚黎的嘴唇終于消腫了,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跡,昨晚下巴處的指印也消失了,不用再戴口罩。
雖然楚黎說不叫他老公了,但還是在車停在工作室樓下的時候眼睛彎彎道:“晚上見,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這個稱呼也很好。
他很喜歡。
蔣辭遇飄飄然地開車來到公司,一眼便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任遙,正在與前臺笑着說些什麽。
與楚黎領證結婚之後,這還是他與任遙第一次見面,平日裏大多都只通過手機聯系。
今天任遙穿着一身男裝,沒有再穿裙子、戴假發。
前臺是兩個漂亮的女生,任遙偶爾會來公司串門,公司大部分人都對他眼熟,他性格好,大家也都與他聊的不錯,尤其是女生。
見蔣辭遇走近,那兩個前臺立刻端正姿勢不再聊天。
任遙也發現了他的到來,轉頭看他一眼,對他說道:“走吧。”
想來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兒,今天特地來公司蹲他的。
蔣辭遇沒有說話,乖乖跟在他的身後與他一同坐上電梯。
任遙與他親哥無異,他親哥忙着自己的事不怎麽管他,任遙便自動擔起了這份責任。
電梯上升,任遙卻遲遲沒有開口,電梯內有監控,身為異種,他們早就習慣了在有監控的地方緘口不言。
直到電梯門開,兩人一同走入辦公室內,任遙将門鎖上,大步來到沙發前坐下,才對他道:“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蔣辭遇走到他旁邊的沙發坐下,坦白了楚黎發現他觸手的經過,以及後來兩人間的對峙。
任遙聽罷不由咋舌,“你小子……這方面的運氣真好。我都有些眼紅了。”
為了敷衍爺爺随口答應的聯姻結婚對象長得那麽好看不說,還與他那麽契合,這誰見了不眼紅。
蔣辭遇也這麽覺得。
他的運氣是真的很好。
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小時候他弄丢了自己的魅魔蛋,長大後遇到了一個像魅魔一般将自己的心輕易勾走的人。
任遙突然話鋒一轉,眼神暧昧道:“昨晚發給你的那些文件有起什麽作用不?”
蔣辭遇:“……”
蔣辭遇腦中不受控制地漂浮起一些昨晚發生的畫面,耳朵燒起,緊抿着唇起身,大步來到辦公桌前坐下,聲音淡淡:“沒什麽事的話我工作了。”
任遙撇撇嘴,心道真沒意思。
突然,他又想到什麽,道:“哦,對了,任楓回國了,今早剛爬上來的熱搜,不知道現在在帝都哪裏瘋,也不第一時間來見我這個哥哥。”
蔣辭遇聽罷輕嗯一聲,眼皮都沒擡一下,顯然對于這個消息并不感興趣。
任遙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但還是沒忍住多嘴道:“照他那被寵壞的少爺脾氣……當心你的小丈夫受你連累,被他‘欺負’。畢竟他可是曾經要和你配對的魅魔,你看不上他,總是‘甩他臉子’,現在突然又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他心裏難免覺得不快,連帶着你和你的小丈夫一起‘針對’。”
蔣辭遇總算擡起了眸,眼底透着毫不掩飾的不愉,冷冷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當初,他的那枚魅魔蛋丢失之後,家裏人又撫養了一只剛破殼沒多久的魅魔,妄圖取代那枚魅魔蛋在他心裏的位置,撫平他因為魅魔蛋丢失的傷疤,但失敗了。
他這個人很軸,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甚至因為家裏人想要任楓取代他的小魅魔,他從小便對任楓十分排斥,雖不至于欺負,但也從不親近,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任楓從小就是個脾氣風風火火的,剛出生那會兒一點不順心就哭個不停,長大之後更是被寵得無法無天,後來進了娛樂圈,那些黑子噴不了他的演技,只能噴他的破性格。
況且,任楓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任楓,兩人壓根不來電。
當初任楓想要與他結婚僅僅只是因為不可抗拒的發.情期,畢竟抑制劑用多了對身體多少會不太好,他又是一名演員,很注重身體和容貌,他只是需要一個穩定且條件優秀的伴侶而已。
蔣辭遇就是最好的人選。
但蔣辭遇是寧可與不認識的人聯姻結婚,也不願意負這種安撫不喜歡的人發.情期的責任,從頭至尾都是持拒絕态度。
更何況,他如今喜歡上了他的結婚對象,他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任楓沒理由再無理取鬧。
任遙聳聳肩,“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被他嘴上幾句倒是無所謂,別讓你的小丈夫受你連累。”
任遙:“會影響感情的。”
所謂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任楓雖然不至于刻意針對不認識的楚黎,但若被他遇見蔣辭遇和楚黎在一起,照他那暴脾氣,肯定會連帶着他們兩個人一起甩臉子的。
蔣辭遇冷哼一聲。
他才不會讓楚黎在他身邊受到任何委屈。
對方是誰都不行。
……
終于熬到下午下班,蔣辭遇心情不錯地開車去接男朋友回家。
可當他将車停在熟悉區域,視線搜捕楚黎身影的時候,發現一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正站在不遠處楚黎對面,正與他說着些什麽。
那人戴着帽子、墨鏡、口罩,根本看不清臉和表情,但他腕上戴着一塊熟悉的手表,蔣辭遇一眼便認出了他。
手表是任遙送給任楓的十八歲禮物,限量款的定制。
可想而知,這人除了是任楓不會再是其他。
蔣辭遇當即想到任遙今天對他說的那些話,雖然他也覺得任楓不至于無理取鬧到會特地跑來針對不認識的楚黎,但如今他親眼見到的事實就是如此。
一想到楚黎會被欺負,蔣辭遇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眉頭緊蹙,解開安全帶快步沖了過去,将楚黎牢牢護在身後,聲音比秋末的風還要冷,質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任楓:“???”
任楓顯然被突然沖過來的蔣辭遇吓到,愣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雖然沒有搞清楚狀況,但還是第一時間怒怼了回去:“有病啊你蔣辭遇,我找我喜歡的老師要簽名礙着你了?!”
楚黎則有些懵地眨了眨眼睛,手裏還拿着一支對方給自己的準備用來簽名的筆。
這兩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