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更)

第38章 (二更)

蔣辭遇目光落上楚黎話語所指的地方親吻的動作一滞。

是當年家裏人特地造出來的光滑半圓形凹槽,作為那枚丢失的魅魔蛋的孵化小窩,溫暖濕潤的環境能夠加速魅魔蛋的孵化。

蔣辭遇只感覺嗓子啞啞的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解釋才好。

楚黎是見過魅魔蛋的,知道魅魔蛋的尺寸大小楚黎又那麽聰明就算不能立刻猜得出來日後琢磨琢磨估計也能反應過來。

他不想騙楚黎先前那串密碼只是個小插曲,還能當作是善意的謊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而若現在他再繼續撒謊,就是對這段感情的敷衍逃避了。

于是,蔣辭遇悶悶的聲音在頸後響起:“是…給小時候家裏撫養孵化的魅魔蛋準備的地方。”

楚黎“哦?”一聲,聽出了他話裏的避重就輕并不打算放過他故意問:“是你的魅魔蛋?”

蔣辭遇下意識反駁:“不是。”

反駁過後又有些心虛地用鼻尖在楚黎後背輕蹭了蹭溫泉水中柔軟的觸手也纏上了纖細的腳踝像是做了虧心事将要暴露前的撒嬌,又小聲補充解釋道:“魅魔有發.情期,觸手類異種是最适合幫助他們度過發.情期的種族異種數量不多,異種之間大多團結、互相幫助,久而久之大多數魅魔會将蛋交于觸手類異種的家庭寄養,與觸手類異種一起長大奠定感情基礎。”

說罷,蔣辭遇趕忙撇清關系:“但那枚蛋還沒有破殼便丢失了。”

楚黎眨眨眼,問:“怎麽丢的?沒有找到嗎?”

蔣辭遇:“本來放在這裏孵化,突然一個晚上過去就不見了,不知道怎麽回事,這裏沒有監控,沒有找到。”

楚黎:“找了多久?”

蔣辭遇:“……”

蔣辭遇:“挺久的,畢竟是魅魔蛋,要是被普通人撿到,可能會有很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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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心道還真是被普通人給撿到了,只不過撿到的并不是蛋,而是已經孵化出來的小嬰兒,魅魔身份也一直沒有暴露。

楚黎:“它的父母呢?”

蔣辭遇搖頭:“不知道。”

他沒有撒謊,他也不知道那枚蛋是由哪些魅魔的靈力凝結成的,大部分魅魔都是沒有明确的父母的。

楚黎只以為自己确實是個小孤兒實錘了。

楚黎突然想到什麽,又問:“丢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別難過?”

蔣辭遇睜眼說瞎話:“當時年紀太小,不記得了。”

楚黎語調上揚:“哦?手機密碼不還一直是那個日期嗎?”

蔣辭遇:“……!”楚黎果然都猜到了。

蔣辭遇:“昨晚已經改掉了。”

改成了他與楚黎第一次見面、領證的日期,還是當着楚黎的面改的。

楚黎輕聲哼哼,不置可否。

蔣辭遇又親了親他的脖頸,想要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不待他想出一個可以轉移的話題,便聽楚黎又問:“那枚蛋是什麽顏色的?”

蔣辭遇很想回答不記得了,但又覺得很假,莫名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只能老實答道:“……白色。”

楚黎又哦一聲。

原來他是一枚白色的蛋。

楚黎:“有照片嗎?”

蔣辭遇:“……沒有。”

自然是有的,但從這一刻起,已經沒有了。

楚黎有些遺憾,但又很快振作起來,繼續問他:“那個時候你是怎麽和蛋相處的?每天都呆在一起嗎?有沒有幻想它破殼以後會是什麽樣子?”

蔣辭遇深呼吸一口,終于忍不住,觸手纏繞着懷裏的人,配合雙手将他轉了身面對自己。

楚黎睫毛沾染着一點水珠,擡眼便對上了一雙略帶委屈的眸子,眸子裏,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倒影。

“不要再說它了好不好。”

眸子主人的聲音也很委屈。

楚黎幡然醒悟過來,自己這樣問實在是有些奇怪,就好像他有些什麽奇怪冷門且背德的xp似的,比如……綠帽癖。

天地可鑒,他只是因為那枚蛋是自己才好奇詢問的。

但凡那枚蛋不是自己,他高低得醋上幾句。

他可不是什麽占有欲低的人。

倘若自己的丈夫曾經擁有過另一個小魅魔,即便他還在蛋中的時候便丢失了,他也是會覺得心裏不爽的。

而現在,見蔣辭遇這樣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楚黎還是沒忍心再繼續“欺負”下去,借着力起身,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算是補償。

“好,先不說它了,”楚黎話音一轉,彎下眼睛,“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你肯定會很驚喜。”

“什麽禮物?”蔣辭遇低下頭,回了個吻,迫不及待想要聽到他的答複,故而也只就是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楚黎卻賣起了關子,垂下眸,撩起一捧溫熱的泉水,從他的肩上灑落,神神秘秘道:“先陪我回家一趟。”

他還沒有帶蔣辭遇見過家長呢,既然确定了關系,見家長這一環節是必不可少的。

況且他還得回去安撫安撫父母,他們肯定會因為自己的那通電話多想的。

正巧一并處理了。

他已經想好怎麽讓蔣辭遇自己“發掘”他的身份了,比他幹巴巴的解釋要有趣得多,這點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好,什麽時候回去?”蔣辭遇問。

“明天?或者下周某個工作日下班之後,都可以。”楚黎答。

“明天。”蔣辭遇毫不掩飾心底的迫不及待。

“好。”楚黎輕笑。

……

溫泉不能泡太久,身體水分容易流失,兩人在水中黏黏糊糊了會兒之後便裹着浴袍上了屋內,坐在小茶幾前煮茶吃點心聊天。

楚黎有些忍不住詢問那枚魅魔蛋的事情,蔣辭遇無法,只能将話題引到學生時期,他對楚黎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楚黎剝開一枚烤好的花生,緩緩說道:“我不是爸媽的親生孩子,是他們撿到的,他們沒有生育能力,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出生日期也是他們為我定下的。”

蔣辭遇對這件事情略有耳聞,早在與楚黎結婚之前便知曉了,但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楚黎将剝好的花生塞了一粒到自己嘴巴裏面,另一粒則塞到了蔣辭遇的嘴巴裏面,蔣辭遇乖乖張嘴,含住。

楚黎繼續道:“我沒有上過幼兒園,小學之前他們一直帶着我旅行學習,直到一年級才回到帝都,正式步入集體校園。那會兒小學對入學年齡卡得嚴,爸媽又想讓我去比較好的小學,大伯母那邊幫忙找了關系打點,又改了我的出生日期,從撿到那天的基礎上改大了一歲多,才順利入學。”

楚黎正在若有似無地向他透露一點信息。

蔣辭遇聽得認真,重點卻抓錯了,問:“你的小學是哪個?”

楚黎眨眨眼睛,答了個附小的名字。

蔣辭遇有些驚喜,“我也是這個小學。你一年級的時候,我六年級。”

嚯,他們還當過校友呢,雖然就只有短短一年。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過什麽交集,比如在校園裏擦肩而過什麽的。

後來初中、高中他們其實也能算是校友,只不過他初一、高一的時候蔣辭遇都已經畢業了,沒有重疊的時期。

楚黎不免有些發呆。

倘若蔣辭遇沒有弄丢他,他們是不是就會一起上下學了?

但他也很幸運,遇到了現如今的父母,從小浸泡在濃濃的愛意裏面,自由生長。

世間事總是難以兩全。

人不能太貪心,異種也是。

至少現在看來,現如今的結果也很不賴。

煮茶聊天期間有侍者送東西過來,蔣辭遇每次都人高馬大地擋在門前,将東西接過,又飛快将門關上,生怕被別人看見自家穿着泳裙的小丈夫似的。

這個樣子的楚黎只能他一個人看。

楚黎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喝了口茶,笑而不語。

傍晚,夕陽西沉,溫泉約會宣告圓滿結束。

簡單沖凉換好衣服之後,兩人坐上了前往市區的車。

私心作祟,蔣辭遇留下了楚黎今天穿的這件泳裙,洗幹烘幹之後帶了回去。

他們如今同居的房子裏面便有一塊泳池,還從未使用過,日後肯定是有機會使用的……咳。

今晚的行程是楚黎早就訂好的餐廳,答謝蔣辭遇在展館的事情上面為他與工作室提供幫助。

是一家高檔海鮮餐廳。

就是有些可惜不在海邊。

但周六上午要去看望爺爺,下午又與蔣辭遇在山莊約會,所剩無幾的時間來回最近的海邊也會很累。

楚黎想着,等後面兩人都得空了,再抽一周或半個月的時間去海邊約會,這次先在內陸的海鮮餐廳湊合湊合。

即便如此,蔣辭遇也很開心。

海産是觸手類異種刻在基因裏的嗜好,楚黎對他很上心。

而且,這家海鮮餐廳他也常來,甚至可以說是熟悉,餐廳價格也不便宜。

蔣辭遇覆上楚黎耳畔,小聲對他說道:“這家餐廳的老板也是觸手類異種。”

開喜歡口味的餐廳想必是很多人的夢想,異種也不例外。

因着蔣辭遇的這層關系,侍者帶領他們去了為異種特供的包廂,裏面沒有任何監控,窗戶也是特質的單向玻璃,安全系數極高。

很快便有海鮮送了過來,遠比兩人點的要多得多。

侍者笑眯眯的解釋道:“這是老板特地電話過來吩咐送的,祝蔣先生新婚快樂。”

楚黎有些驚喜地眨眨眼睛。

蔣辭遇則笑罵道:“算他識相。”

侍者一臉見怪不怪。

侍者走後,楚黎好奇地問起他與餐廳老板的關系。

蔣辭遇答:“我的觸手是粉色的,小時候一起長大的異種朋友總是喜歡拿這說事,覺得粉色和女孩子挂鈎,還給我取外號,外號就是他取的。”

不過也沒太大惡意就是了,單純為了好玩兒,每次聽見有人喚他那個外號,他都會用觸手纏繞攻擊,并取外號回擊過去,算是一群損友。

楚黎:“什麽外號?”

蔣辭遇:“……”

蔣辭遇有些不想回答,但見楚黎一臉期待,還是嗫嚅着道:“小蔣公主。”

楚黎:“噗。”

楚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不許笑。”蔣辭遇伸手去掐他的臉,沒用太大的力。

楚黎笑了好久才平複下來。

怎麽這麽可愛呢……

說到外號,蔣辭遇突然想到什麽,問:“你給我的微信備注是什麽?”

他記得應當是“蔣先生”,但不知道有沒有更改,如果沒有,他還蠻期待楚黎給他改一個更加親昵的稱呼的。

雖然“蔣先生”也很好聽,但并不獨一無二。

楚黎眨眨眼睛,沒有回答,而是主動将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蔣辭遇熟練地輸入一串密碼解鎖手機,待看清“蔣純純”三個字後,再次陷入沉默。

很好,确實夠獨一無二。

但又與“小蔣公主”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時間蔣辭遇竟不知該是何心情。

終于,蔣辭遇沉默着将手機息屏歸還,垂下視線,盯着一桌子海鮮,聲音悶悶道:“餓了,吃飯,我給你剝。”

楚黎将他的小反應看在眼裏,單手托着下巴,緩緩說道:“我就喜歡蔣純純。”

這三個字從楚黎口中蹦出,莫名悅耳動聽。

蔣辭遇的心情又明媚了起來。

幾秒鐘後,楚黎眼睜睜看着許多條小觸手娴熟地剝起桌上海鮮,速度飛快,像是精密的機器一般,不消片刻餐盤裏便分類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海鮮肉。

幾條觸手将餐盤端到他的面前,還貼心地卷來了蘸用的調料。

楚黎終于知道為什麽這桌海鮮沒有像他以前吃的海鮮那樣提前處理得那麽徹底了,也沒有侍者專門為他們剝殼剔肉,原來是為了留給某人表現的機會。

鬼使神差地,楚黎想到了一個詞——“專業對口。”

……

這頓晚餐楚黎吃得肚子撐起。

他吃的速度都快趕不上小觸手們剝的速度了。

說是請蔣辭遇吃飯,沒想到成了蔣辭遇為他服務,原本他還打算給蔣辭遇剝海鮮的,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

但見蔣辭遇剝得開心,見他吃得開心他也開心,楚黎便又覺得挺好的。

吃完飯,時間還早,楚黎提議在附近的商場逛逛,不僅能打發時間,還能消食。

蔣辭遇自然是沒有異議的,牽着楚黎的手,與他一層一層往上逛去。

商場很大,秋末的緣故,內部裝點上了橙紅色的楓葉主題,好不漂亮,到處都是可以打卡拍照的小景點。

今天是周六,商場內人不少,尤其是手牽着手的情侶、夫妻數不勝數,他們也混入了其中一員。

走着走着,蔣辭遇突然停下腳步,不走了。

楚黎有些疑惑,循着他的視線好奇望去,發現是一排琳琅滿目的娃娃機,不少人正端着裝着游戲幣的小盒子正在抓娃娃。

而他視線落上的那個娃娃機內——全是粉色的小章魚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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