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001.
安米洛屁颠屁颠進門時,萊爾斯已經在桌前坐下,他們回來得早,距離吃飯還有段時間。
白天坐了一天,安米洛是已經坐夠。
稍微緩了緩不再一身汗後,他拿了卷尺和筆、本子向着樓上而去,要趁着今天還有時間先把衣櫃的尺寸測量出來。
衣櫃的制作安米洛也準備用和菜棚同樣的外骨骼模式,畢竟作為衣櫃骨架的木頭他只能就地選材,而他并不能保證那些樹無毒。
衣櫃相對簡單,再加上有了制作菜棚的經驗,兩個小時不到安米洛就拿着畫好的圖下了樓。
時值傍晚五點,客廳中一片昏暗。
萊爾斯并不在客廳,安米洛有些驚訝,他側頭尋找,很快在門洞外菜棚旁看見人影。
萊爾斯正靜靜看着菜棚裏的花壇,黑蛇也擡起腦袋直溜溜看着,明顯在意。
“還沒播種,還在測試那些土能不能用。”安米洛靠近。
萊爾斯看來。
“就算播種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發芽,最少也得幾天時間。”安米洛道,“等播種了我告訴你。”
萊爾斯又盯着塑料棚中的花壇看了會兒後,轉身進門。
安米洛跟上。
翌日,安米洛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檢查情況。
Advertisement
經過近兩天的放置,如果有什麽問題也應該展現出來了。
進入其中,安米洛眉頭立刻皺起。
塑料膜是透明的,但因為用了兩層的緣故從外面看并不真切,進入其中後他一眼就發現花壇裏的土有明顯變黑的痕跡。
安米洛上前,在花壇前蹲下細看。
近距離看去,土發黑的痕跡更加明顯,特別是表面一層,原本棕黑色的土幾乎完全變成黑色。
安米洛撥開四邊磚頭邊緣的土看了看,靠磚頭的土情況尤為嚴重。
又多檢查了幾個地方确認靠磚頭的位置無一幸免後,他一顆心沉入谷底。
又在地上蹲了會後,安米洛起身。
他并沒馬上處理那些土,而是準備再看看。
表面那些變黑的土是肯定不能再用了,但中間的土感染得還不算嚴重,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沒了心情去萊爾斯那邊,安米洛在客廳坐了會兒後索性拿了鋸子出了門,要把衣櫃做出來。
他去了之前那片小樹林,花了點時間找到幾根大小相同成人手腕粗筆直的樹,把它們鋸斷截成需要的長度,又花了點時間把表面黑死的樹皮全部刮掉後,分兩次把它們扛回小屋扛上二樓。
他先用繩子固定出了兩個一米五乘七十五厘米的長方形,又分別在四個角固定四根豎着的棍子,最後在下方用兩根棍子交叉固定後,衣櫃的框架就算做好。
塑料膜的剪裁就更是簡單,一個小時不到一個長長方方的塑料衣櫃就拉好。
做完這些,安米洛下樓拿了之前帶回來的那幾塊木板,把表面黑腐的部分刮掉,用膠布細心地在上面纏繞了三四層把它們完全密封後,塞進衣櫃放在最下方做底板。
有了底板,安米洛用塑料膜把衣櫃從中間做了隔斷,再在外面分別做了兩個卷簾門,這樣一來一個沒有懸挂鈎但能放衣服的簡易衣櫃就做好。
忙完,稍作休息,安米洛拿過自己的衣服,把它們按照穿過的和沒穿過的分別整理好放了進去,然後用膠布從外面密封上。
雖然他拆開穿過洗過的那幾套衣服已經接觸過空氣就算現在密封也已經來不及,不過總歸比一直暴露在空氣中好。
之前用來墊衣服的背包他挂在了衣櫃左側的角上。
背包裏還放着一些他之前逃跑時裝上的手機充電線、現金等雜物,那些東西他現在已經用不上,但以後誰知道。
整理完自己的,安米洛看向旁邊地上萊爾斯那一堆衣服。
在亂動東西不禮貌和順手幫忙之間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多事。
萊爾斯就是屬烏龜的,戳一下動一下,不戳不動。
萊爾斯的衣服一共九套,其中六套還是他進來之後從卡斯那邊要來的,最早的三套早就已經洗得發白,不過勝在幹幹淨淨。
他給萊爾斯的六套新衣服萊爾斯只拆了一套新的出來換洗,其它的五套原封不動放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決定留下來當傳家寶。
安米洛看了看,把旁邊屬于自己的衣櫃打開,把他拆了穿了洗了的衣服拿出來,和萊爾斯沒穿過用塑料膜封着的對調。
他穿過的衣服萊爾斯可以穿,已經暴露在空氣中的衣服他卻不敢穿。
整理好所有衣服,安米洛正琢磨晚上應該怎麽和萊爾斯開口,眼角餘光就在最下面的背包邊瞥見一張沒封膠皺巴巴看着像是被人揉過又展開的老照片。
照片原本應該是被放在背包中的,大概是他移動背包時跑了出來。
照片中一共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的那個是個女人,二十多歲,面容姣好皮膚雪白,一襲白色清雅的長裙,一頭齊腰大波浪黑發,手裏還打着一把傘。
即使照片皺巴巴,依然無法掩蓋她的溫柔美好。
她右邊,一把半人高的白色椅子上,一個四/五歲瘦瘦小小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背帶褲的小男孩,兩只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拘謹地坐着。
似乎知道接下去要照相,他一雙瞳仁過分黝黑的眸直直盯着攝像頭。
安米洛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那孩子應該是萊爾斯。
如今的萊爾斯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孩子的稚氣,五官變得立體而深邃,但那雙眼卻一點沒變,依舊幽黑。
認出萊爾斯,安米洛立刻再朝着旁邊那女人看去。
照片是在花園中拍的,背後盛開的大紅色花朵顯得照片中的女人尤為漂亮,她應該就是萊爾斯的媽媽。
兩人的五官也确實有些像。
安米洛拇指在照片的皺褶上摩挲了下,心情有些複雜。
他倒是沒想到萊爾斯會藏照片,因為他根本想象不出萊爾斯冷着一張臉在夜裏偷看照片的畫面。
萊爾斯應該不會高興他發現這照片。
安米洛看向背包,現在要把衣服放回去已經不可能,他根本不記得之前是什麽樣。
就算他放回去,萊爾斯也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東西被翻過。
想想,安米洛幹脆拿着照片下了樓。
他裁了塊塑料膜,小心地裁成大小合适的兩塊,然後用膠布把照片夾在中間密封好。
這樣一來照片更不容易壞。
做完這些,安米洛拿着照片上樓,把它放進衣櫃放在了衣服上,然後繼續頭痛晚上該怎麽和萊爾斯解釋。
雖說他一口一句老婆、媳婦兒地叫着,可他那就是仗着知道萊爾斯不會搭理他胡作非為,這事性質卻不同。
觸及底線,就算是萊爾斯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忙完,安米洛收了工具,回去樓下。
傍晚,算着萊爾斯差不多該回來,安米洛取了淨化器的電瓶放到桌上,又找了塊抹布,然後耐心等待。
五點左右,等到萊爾斯回來,見他進門,安米洛立刻抱着電瓶小心翼翼擦拭,一副擦的是他親兒子的心疼模樣。
他也不說話,只時不時看萊爾斯一眼,把委屈可憐裝到極限。
萊爾斯看見,并未搭理。
安米洛沒說什麽,只眼神哀怨。
陪着萊爾斯吃完晚飯,兩人又在樓下坐了會後,一前一後上樓。
安米洛跟在後面,順便關了個燈,萊爾斯先一步回卧室。
安米洛關完燈進門時,萊爾斯已經在看屋裏多出來的衣櫃。
安米洛笑着上前掀開屬于萊爾斯那半邊衣櫃,“一人一半,你的在右邊,我的是左邊,你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整理好放進去了。”
頓了頓,安米洛補充道:“我拿我穿過的和你沒穿過的換了下,放心,我洗得很幹淨的……”
正說着,安米洛就發現萊爾斯正直直看向衣服最上面的照片。
安米洛頭皮發麻,“它自己掉出來的,不是我故意翻——”
安米洛話沒說完,萊爾斯就伸手把照片拿起來然後捏成一團,緊接着塞進了一旁挂在衣櫃角上他自己的背包裏。
安米洛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人也啞然。
萊爾斯好像……
不是很喜歡那張照片?
照片裏的人不是他的媽媽?
安米洛正疑惑,萊爾斯已經轉身向着床而去。
安米洛放下簾子看去。
屋內太黑,他看不清萊爾斯臉上具體的表情,但從一旁黑蛇那雙散發着寒光卻異常安靜的眸來看,萊爾斯心情并不好。
安米洛欲言又止,到底沒去招惹。
一夜淺眠。
翌日,萊爾斯一起身安米洛就迷迷糊糊醒來。
萊爾斯昨夜顯然也沒睡好,起得格外早。
黑暗中,萊爾斯穿好衣服下樓沒多久後,腳步聲就在小屋外響起。
安米洛又在床上眯了一覺,天亮後才下樓。
吃完早飯,他又去看了看那些泥土,泥土黑得更加厲害,情況持續惡化。
安米洛百無聊賴地在客廳中坐了會,索性向着裂縫那邊而去。
他到時,已經是半上午。
萊爾斯一如既往地坐在石頭上,黑蛇不知是去什麽地方巡視,不見蹤影。
靠近,安米洛看向面前的男人。
萊爾斯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異常。
“抱歉,做了多餘的事。”安米洛道。
萊爾斯睫毛輕顫,擡眸看來。
“我以為你會開心。”
萊爾斯并未說話,只靜靜移開視線。
安米洛等待片刻沒等到動靜,爬上萊爾斯身後的石頭躺下,準備睡一覺。
他并不知道萊爾斯到底經歷了些什麽,但從他所能感知到的情況來看,那絕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歷。
而經歷了那些的人,是不可能輕易就對誰敞開心扉的。
002.
石頭有些硬,睡着并不舒服,但他們的床也和這石頭沒太大差別,安米洛習以為常。
安米洛一覺睡醒時,已經是傍晚。
看着14號異界中和他們所在異界截然不同的火燒雲天色,安米洛半夢半醒好一會才緩過勁。
“回去吧,我餓了。”安米洛看向身邊的人。
有萊爾斯在他就沒辦法吃東西,所以他今天還只吃了早飯。
他以為自己不會被搭理,畢竟之前才發生的那種事,萊爾斯卻起身。
原本盤踞成一團睡的正香的黑蛇見狀,跟着移動。
安米洛看着一人一蛇的背影,心情複雜間勾起嘴角,他小跑兩步追上,再開口時又已經沒邊沒際,“老婆……”
萊爾斯懶得搭理。
“你就陪我去一趟吧,好不好……”安米洛持續洗腦,就差抹眼淚。
一路說到口幹舌燥安米洛才停下。
回到小屋,安米洛熱癱在凳子上。
休息夠,安米洛進去淨化器吃完飯再出來時,屋內已經不見人影。
安米洛本以為萊爾斯又去看菜棚,結果繞着菜棚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人。
想想,他上樓。
樓上,萊爾斯正站在衣櫃前,認認真真地把他替他整理好的衣服全部重新疊了一遍,再分類放好。
安米洛撇撇嘴,“強迫症。”
萊爾斯動作不停。
全部疊好,又把簾子放下,萊爾斯向着樓下而去。
安米洛已經吃飽喝足,不想再跑一趟,他往床上而去,“我就不下去了。”
萊爾斯的背影消失在樓道中。
下到客廳,萊爾斯拿了壓縮餅幹和罐頭坐下,安安靜靜地吃着。
13號異界常年陰霾,天黑得也更快,他吃完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他下樓時沒開燈,天色暗下來後整個客廳一片漆黑,他早已經習慣這種死寂,起身時手卻還是在椅背上輕輕磕了下。
感覺着那份疼痛,臨走到樓道前萊爾斯又倒了回去,他站到電話前。
辦公室中,卡斯看了一眼私人手機上的號碼備注後不緊不慢地接通,“又幹嗎?”
電話那頭安靜無聲。
“沒有,想都別想,就算有我也不給你。”卡斯說着就要挂斷電話。
安米洛和萊爾斯的“合照”他已經看見,但他太了解萊爾斯,萊爾斯不可能去裂縫口,肯定是安米洛動了什麽手腳才讓萊爾斯配合。
“給他。”
眼見電話就要挂斷,一道卡斯未曾預料到的冷清聲音就傳來。
安米洛最近話特別多。
吵吵得厲害。
卡斯正欲放下電話的手機頓了頓。
下一刻,眼淚猛地就從他眼眶中飙出。
“萊爾斯……”卡斯聲音都發顫。
他家的大白菜真的被豬拱了?
卡斯正想問萊爾斯安米洛到底對他做了什麽,話都到嘴邊,電話那頭就傳來忙音,電話被萊爾斯挂斷。
聽着那嘟嘟聲,剛剛還在往天上飛着的卡斯的一顆心狠狠跌落,萊爾斯果然還是不願意和他說話。
眼見他一顆心就要狠狠砸在谷底地上,下一刻又猛然高飛,因為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件事——萊爾斯居然主動給他打了電話。
這十年來,第一次,萊爾斯主動給他打的第一個電話。
萊爾斯真讓安米洛那頭豬給拱了?
卡斯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他繞過辦公桌大步向着門外而去,“克裏斯!”
聽見叫聲時,克裏斯正拿着一堆文件向着辦公室而來,聞言他趕緊小跑兩步,“先生?”
辦公室房門被推開,卡斯黑着一張臉往外沖,“準備一下,我們現在立刻去13號異界。”
克裏斯步伐停頓,“出什麽事了?”
就這片刻,卡斯已經沖向樓道。
他要去殺人。
“先生,加布裏元帥來了。”克裏斯趕緊追上。
已經到達樓下的卡斯聞言回頭看去,“加布裏?”
“第二批隊伍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他過來彙報,如果沒問題他準備明天就出發。”克裏斯趕緊把手裏的文件遞上,那裏面是這次隊伍的人員名單。
這次的行動非常重要,卡斯全權交給加布裏負責,而加布裏選擇的人也幾乎都是他們軍區佼佼者,其中甚至不乏從其它關鍵位置調離出來的。
這需要卡斯同意和過目。
趁着卡斯翻看資料,克裏斯快速彙報,“這次他一共調集了五十個人,從外面招攬了十七個,其他全部都是我們軍區的人……”
粗略翻完整本資料,卡斯眉頭緊皺。
7號異界中有生命之草,而生命之草中的特殊成分能在幾乎不傷害他們身體的情況下直接刺激細胞快速增生,斷手斷腳不在話下,甚至內髒損傷只要人還活着都能救回來。
是他們絕不可能舍棄的存在。
所以探查7號異界中那些新發現的異獸到底是不是來自于新的裂縫新的異界,意義并不只在于防禦,而是争奪7號異界的使用權。
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像13號異界那樣,因為後面的14號異界太過強大可怕,他們不得不連同7號異界一起放棄。
“先生?”克裏斯開口,“王那邊出什麽事了嗎?”
卡斯收起資料,“加布裏在哪?”
“會客廳。”克裏斯立刻帶路。
卡斯跟上。
7號異界對于他們來說意義非凡,對他來說更是如此,因為萊爾斯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太久,而生命之草是唯一的希望。
雖然這份研究已經長達十年之久依然沒有結果。
他第一次見萊爾斯,是在他六歲萊爾斯五歲時。
那時候的萊爾斯和現在完全不同,雖然瘦瘦小小一只,但會怯生生地叫哥哥……
他從小就不知道自己還有個父親,因為那個身為他母親的女人從他有記憶起就一直跟他說他父親已經死了,死在了異界裏。
他一直信以為真,或者說從未懷疑過。
直到有一天他被帶到一個有些眼熟的“叔叔”面前,然後被要求叫對方爸爸。
他那時候年紀還小,但也知道那個經常偷偷摸摸到他們家來的“叔叔”是他們卡塞帝國的國王,知道那不是他的爸爸。
他對此充滿困惑,那個身為他母親的女人卻一臉驕傲地向他解釋,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當時的他并不太明白那些話,但卻隐約察覺到那應該不是什麽好事那不對。
因為随着他被帶入宮殿,随着他出現在他“父親”身邊,周圍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他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第一次見到萊爾斯。
他被一個漂亮的女人牽着過來,然後被要求叫他哥哥。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中和他一樣滿是困惑,但因為是媽媽的要求,所以哪怕害怕還是乖乖開了口。
可他的乖巧并沒換來誇獎,而是憤怒、不甘地瞪視。
萊爾斯被拉走時,他親眼看見那個漂亮女人拽得很用力,萊爾斯幾乎被拽得站不穩。
那之後他就經常見到萊爾斯,畢竟他們住在同一座宮殿中且擁有着相同的身份,但他們并沒有太多機會接觸,因為他母親的不允許,也因為萊爾斯母親的仇視。
他弄明白一切是怎麽回事時,已經是三年後他差不多快十歲時。
他的“父親”确實是他的父親,只是那時候的他沒有争奪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能力,所以就策劃了一切。
卡斯一直覺得,認回他這個“兒子”大概并不像那個身為他母親的女人認為的是因為“愛”,那個男人明顯不喜歡萊爾斯母親家族的強勢。
但那個身為他母親的女人卻并不這麽覺得,她總是樂于去萊爾斯母子面前晃蕩,每次還都要拉上他。
他拒絕過,但每次都會換來一頓是為他好的說教。
他才是他們卡塞帝國名正言順的大王子,才是未來的王。
他是不是名正言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每次見過萊爾斯後,下次再見時,萊爾斯身上都會多出很多傷。
也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見面下,萊爾斯以所有人都驚嘆的速度迅速成長,他五六歲就開始接受高強度訓練,八九歲就開始進出異界……
外人都說那是因為他們的父親,是因為萊爾斯能力出衆,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是因為萊爾斯的母親,那個極為漂亮卻也瘋狂的女人。
她不甘心被背叛,卻又無力改變,所以就把所有憤怒都發洩在了萊爾斯身上。
那時候他也曾試圖做點什麽,可尚且只比萊爾斯大半歲的他什麽都做不了。
甚至那個身為他母親的女人在他背後嗤笑,那個身為他們父親本該保護萊爾斯的男人帶着戲谑的眼神冷眼旁觀。
他眼看着萊爾斯一步步走向深淵,成為現如今的模樣,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是罪魁禍首之一。
回憶起往日的事,卡斯臉上笑容更勝幾分,眼底的陰冷也随之更甚。
安米洛最好知道自己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