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經要死了,那就死的更猛烈一些吧。
最好自己去了就守寡,瞬間一躍成為王府的大姐大。沒有人管自己,還吃喝不盡,有無數人伺候,真是想想就覺得美死了。
☆、007 不想陪葬
007 不想陪葬
迎親隊伍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開始分叉。一路吹吹打打,秦九兒自己坐着花轎到了冷王府。鞭炮噼裏啪啦的響起來,喜婆背着秦九兒一路到大堂。
秦九兒忍不住透過紅蓋頭看過去,暗暗皺眉。這冷王府結婚真夠奇葩的,賓客沒有幾個,一隊隊甲胄森嚴的士兵倒是裏三層外三層。雖然廊檐上也綁着喜慶的紅綢子,但是卻沒有一點喜慶的意思,感覺陰森森的,就跟走進一個巨大的墳墓似的。
秦九兒很快也釋然了。冷王是北聖朝的戰神,手握兵馬,十年征戰,王府裏有兵自然是正常。而冷王奄奄一息,不久就要死了,這兒的氣氛高興不起來也是正常。
堂上,秦九兒和公雞壓抑的被拜了堂,就被喜婆和幾個丫頭送入洞房。整個過程簡單的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秦九兒被送到洞房門口,喜婆和丫頭就走了。她站在門口東張西望,自己現在好歹也是王妃了好不好,居然都沒有人管自己。不過也是到了自己家了,就不能拘束着。
秦九兒想到此,随手扔了‘新郎官’,一把拽了蓋頭就進洞房。
洞房裏布置的奢華大氣,金光閃閃。到處張貼紅雙喜囍子,一對手臂兒粗紅燭在‘茲茲’的燒着。
秦九兒好奇死鬼新郎官長什麽樣,就快走幾步,掀開層層紗幔,到內室湊到床前看看。
一看頓時有些挪不開眼珠。
天啊,世上還有顏值這麽高的男人!
之前以為太子殿下北冥彥長的有模有樣就很不錯。現在再看死鬼北冥爵,顯然比北冥彥的顏值高了不止一個段位。
北冥爵此時雖然閉着眼,但是五官明朗,輪廓清俊。眉毛斜飛入鬓,氣勢不凡。鼻若懸膽,嘴唇不厚不薄,甚是性感。
如此一想,北冥彥的好看就顯得陰柔了些。而他叔叔北冥爵顯然是更有男子氣概,是一個不折不扣經過戰争,鮮血洗禮出來的真男人。
伸手探探死鬼的鼻息。
鼻息氣若游絲,頸部脈搏跳動時有時無,眼眸緊閉,唇色發青,秦九兒雖不太會醫術,但是也知道這人是離死不遠了。
都說紅顏薄命,她看男人長好看了也是死得快。
秦九兒站在床邊涼涼的看了會兒,就毫不留戀的摘了沉重的鳳冠,轉身去房間別處溜達了。
美男是人人愛,但是秦九兒知道自己說愛很奢侈。她這些年經歷的一切,早就把她的一顆心磨練的石頭般冷硬。除了妹妹是心中唯一的牽挂,其他的都和自己何幹?
秦九兒身上有起死回生的藥,但是她可不想浪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出去內室,将喜桌上的水果,喜餅吃了一些,又喝了半壺茶。肚子飽了就去院子裏溜達,消消食。北冥爵一死,自己就是這兒的天老爺,想想就爽的不行。
無意中走到廚房,就聽見裏面有兩個丫頭在小聲的對話。
“喂,聽說了麽?剛剛太後來了懿旨,說冷王若是薨了,王妃就要陪葬!”
“嗯嗯嗯,我當然聽說了。你看王府那些帶着軍弩和刀劍的士兵,就是早就布置好的。若是王妃不從,直接就地砍殺,和王爺一起裝殓入館。”
“王妃好可憐,剛剛入府,就要殉葬。我剛剛偷偷看一眼,王妃好漂亮,好美的,真的不愧是北聖第一美人。”
“紅顏薄命你不知道啊。其實王妃陪葬也好,不然我們王爺一個人去地下也很寂寞的。”
兩個小丫頭以為自己隐秘的嚼舌頭,卻不想說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聽進了秦九兒的耳中。
秦九兒大吃一驚,額頭瞬間見汗。
我的天老爺爺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還盤算着北冥爵一蹬腿,自己就是這兒的王母娘娘呢。想不到死老太後陰損,居然還要讓自己殉葬!
自己要是不從,就直接射殺!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自己是有一身本事,但是剛才那一路看過來,王府裏少說兵馬也不下五百人。那看不到的呢?還有,人家手裏都帶着強弩,自己就是只鳥,也會被射成死鳥的。
秦九兒想到這兒,臉色瞬間白了,吓得轉身就往洞房跑。希望那死鬼還有一口氣,希望自己還來得及。
現在秦九兒為了自己活命,是只能救活北冥爵了。他活着,就等于自己活着。他死了,自己就成牙簽肉了。
秦九兒呼呼跑回洞房,坐到床邊,伸手把北冥爵的手從錦被裏拿出來。一手擎着北冥爵的手背,一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輕輕搭在了北冥爵的脈博上。
還好,雖然北冥爵的脈搏已經幾乎要斷,不過也還沒斷,看來他還撐着一口氣不想死。
☆、008 死馬當活馬醫
008 死馬當活馬醫
北冥爵中了什麽毒,秦九兒不知道。要怎麽治療,秦九兒也不知道。
都說了,她不會什麽醫術的。
五歲跟着老頭子,跟了十五年,就學怎麽殺人了,沒學過救人。但是秦九兒出來的時候,老頭子良心發現給了她一個急救包。說是萬一不小心受傷,中毒,一切意外的時候,只要有急救包,保證死不了就是。
秦九兒好奇,也不知道老頭子給自己準備了什麽,當初就顧趕時間了,都沒有細看細問。
秦九兒伸手從懷裏掏出個白色的小口袋。因為是救命的,所以秦九兒一直貼身放着。
‘嘩啦啦’把裏面東西倒出來,不過就三瓶藥。小瓶上寫着标簽。
一瓶,還魂丹,就是傳說中的起死回生藥。
據說就是到了閻王爺門口邁進一條腿,也能給拽回來。不過看着很普通,聞着還奇臭無比。
一瓶跌打損傷藥,看看就好像澱粉一樣的白色粉面,無色無味的。
最後一瓶是……
一百粒裝的阿莫西林。
秦九兒有一種森森被死老頭子欺騙的感覺。
就這些玩意兒,還能保證自己死不了?死老頭子,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麽?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死馬當活馬醫。
反正現在,秦九兒也沒有別的靈丹妙藥了。
她收起阿莫西林和白色粉面子,将還魂丹的瓶子擰開。裏面就有幾個黑色的像兔子屎一樣奇臭無比的小藥丸。倒出來數一數,才五顆。
“死老頭子,你怎麽不摳死。”
秦九兒咕哝一句拿起一顆兔子屎塞到北冥爵的嘴裏。味道興許不是特別美味,北冥爵下意識的舌頭一動就往外吐。
吐出來還管屁用?秦九兒一掌把那嘴給死死捂住。捂住好一會兒,北冥爵沒反應了,拿開手,掰開嘴上下左右看看,嘴裏沒有兔子屎了。
秦九兒想把藥裝起來,又撓撓頭,老頭子也沒寫明這藥的劑量。會不會是一天三次,一次兩粒呢?
好吧好吧,再來一粒,我可不是摳搜的人。
“我盡力了,你死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但是最好你別死,因為我可不想給你陪葬。”秦九兒咕哝着把藥裝起來。一裝不要緊,居然發現白布袋子裏還有一張小紙條。上寫着:還魂丹至火至陽,一次半粒!
哎呦我的親爹祖宗啊!說明書不貼在瓶子上,你裝袋子裏是為甚!一次半顆,那你為毛不幹脆把着五顆改成十顆的量!
至火至陽……
劑量多了四分之三!
秦九兒抽搐着眼角看着床上即使要死,還俊眼修眉卓爾不凡的男人,暗暗撫了一下額頭。北冥爵啊北冥爵,我不是想燒死你,這純屬大意!
秦九兒在房間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起火了怎麽辦?
水能滅火!
對對對,找水!
秦九兒一腳踹開門,在院子裏找一圈看到東牆根下有一口井。急忙打來冰涼的井水倒進木桶,然後把北冥爵搬起,‘噗通’一聲扔進木桶裏。
而這時候,北冥爵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是一張清俊的臉已經成紅面獅子頭,渾身也燙的也成火爐子了。
涼水降溫效果不錯,看到面紅耳赤的北冥爵慢慢降溫,秦九兒松一口氣。然而就在下一秒,秦九兒絕逼不能淡定了,因為她看見……木桶裏的涼水居然在“咕嚕咕嚕”的冒起泡,好像快被燒開了一樣。
水若是燒開了,那人還能有好麽?
秦九兒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本來人家可能還不會這麽早死,但是現在真是被自己玩死了。
北冥爵必死無疑,秦九兒為了活命只能再某他路。
将繁複的婚炮脫了往床上一扔,換上一件利索點的衣裙。準備等着日頭下山,夜幕做屏障,做最後一試,看能不能突圍出去。
“小姐,我收拾好嫁妝了……”歡兒從門外推門要進,秦九兒急忙大喝一聲:“別進來!”
歡兒吓得一啰嗦,開開的門又輕輕關上。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什麽不讓自己進去,但是好像那一瞬間從門縫裏聞到了水煮肉片的香味。
歡兒撓撓頭,覺得小姐一定是在偷吃東西,不好意思讓自己看見。于是歡兒就聽話乖巧的樂呵呵走了。
秦九兒在門縫看看,歡兒去廚房了,這個院子裏也沒有什麽士兵。因為士兵都在這個院子外圍着,在磨刀霍霍呢。
度日如年,秦九兒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麽慢的度過。好容易看着太陽西下,天漸漸黑起來。秦九兒的精神也越來越緊張。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今晚了。
☆、009 奇恥大辱
009 奇恥大辱
秦九兒看着時間差不多,回身去掀開紗帳往內室去,要找一件趁手的東西防身。
此時內室木桶裏的水汽不斷上升、翻滾、‘咕嚕’冒泡,整個房間都快趕上王母娘娘蟠桃會了。可是多時不見,木桶裏的北冥爵居然依然坐的挺拔,絲毫沒有被煮爛的痕跡。
天啊,天神奇了,太不科學了!
秦九兒圍着木桶轉一圈,百思不解,也忘了找防身東西的事了,就是奇怪,這人咋就煮不爛呢?好好的一桶水怎麽還變成苦黃連一樣的顏色了?
秦九兒想伸手掬起一捧水,看看水是不是燙人的。
結果手剛伸進水裏,就大叫一聲:“哎呦,我的娘,好燙!”
媽的,果然有些東西不能試的,看這手指頭,紅的都快趕上胡蘿蔔了。
正嘟着嘴使勁吹着手指,卻忽的感覺到兩道駭人的兇光正在自己的頭頂盤旋。
秦九兒眉頭暗動,在手上聚集了十成的力,然後慢慢擡頭去看那兩道目光。
驀地,瞳孔一縮,此時北冥爵竟然已經睜開眼睛!
不禁睜開了,那兩個眼睛還跟中了邪似的通紅通紅的看着自己!
秦九兒傻了眼,這死鬼煮不死就不死吧,幹什麽還那麽吓人的看着自己!
北冥爵蹬着血紅的眼珠直直望着木桶外見鬼般的女人,修長的大腿一步邁出木桶,帶着一身水珠子徑直來到秦九兒面前。
秦九兒慢慢後退後退……
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和壓迫,雙手灌滿力量,就等着給這死鬼致命一擊!
然而,沒等看出北冥爵怎麽動作,肩頭就已經被一直大手抓住。接着北冥爵似乎就輕飄飄的那麽一甩,秦九兒就用飛的姿勢重重趴到了床上。
“哎呦,我的咪咪……”
秦九兒匍匐在床上,痛苦的揉着胸口,都怪那地方太突出了,這一壓都要爆了。
但她還沒有緩過神,一只大手就直接将秦九兒按住,并一下子将其翻身,一把攫住秦九兒的喉嚨。
寒芒一樣的聲音從北冥爵性感的唇縫裏溢出來:“說,你是誰!”
秦九兒頓時呼吸不夠用,臉憋得好像紫茄子。
單手一把抓住北冥爵扼制自己咽喉的手,心裏一萬只草泥馬在奔騰。
什麽叫農夫和蛇,什麽叫東郭和狼,現在秦九兒可算是森森領教了。果然是好心沒好報,自己救了人,現在還被人壓在身下要掐死。
“我……我是你今天新娶的王妃……”秦九兒被扼着喉嚨好容易說出這句話,手卻已經悄悄從頭上拔下一支金簪,慢慢伸到北冥爵的身後。
也是北冥爵聽到這聲‘王妃’一愣,才忽視了秦九兒的小動作。所以,就是一個電光火石之間,秦九兒就一把将金簪毫不手軟的刺下北冥爵的尾椎穴。
一陣酸麻頓在四肢肢蔓延開,北冥爵的雙手雙腳竟然瞬間就不能動了!
秦九兒伸手一把推北冥爵,接着将金簪直接對着他的喉嚨。
這叫什麽?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之人之身!
反撲的滋味爽啊,哈哈!
秦九兒嘚瑟的笑着,笑的花枝亂顫,眉眼生風。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大恩人,你卻在這兒恩将仇報的還要殺我。你現在跳起來殺我啊,來啊。哈哈,看誰能先殺誰!”
奇恥大辱!
戰神冷王北冥爵十四歲上戰場,十年來,東征西站,殺人無數,讓敵人威風喪膽,讓屬下畢恭畢敬,還從沒有一個人能坐在自己的身上挑釁自己。
甚至,還是一個女人!
北冥爵此時躺成一個‘大’字,被秦九兒跨坐在腰上。這姿勢羞辱人,尤其是秦九兒坐在北冥爵的腰上還很嘚瑟,就更羞辱人。最最羞辱人的是,被女人反撲,騎坐,還坐出一絲感覺的,北冥爵更是覺得羞辱的不能接受,想直接拍死這個女人!
“你!現在!立刻滾下去!”北冥爵絕對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的。
他冷戾的表情和兇惡的眼神已經表明,秦九兒現在不下去,後果會很慘烈。
但是秦九兒自負的很,此時這男人手腳已經被麻痹住,要半個時辰才能動。脖子又被金簪抵着喉嚨,就是大羅神仙在此,也頂多就是動動嘴,耍耍狠而已。
“我就不滾下去,你能把我怎麽樣?”秦九兒此時還不知死活的臭嘚瑟呢。
“告訴你,你別給姑奶奶我耍狠,你的命可是我救的。我能救人,就能殺人。小心我一個手滑,你小命不保,去了閻王爺那兒做女婿,可就不是我的錯了。”
挑釁嘲諷的話,讓北冥爵瞳孔慢慢緊縮暗紅,殺氣四溢。
☆、010 反撲的下場
010 反撲的下場
殺氣!
就在秦九兒感覺到不好的時候,就見北冥爵性感的嘴唇突然發出“噗”的一聲。接着一根如牛毛一樣的銀針就直接從他的嘴裏被吐出來。速度之快,讓人咂舌。
北冥爵嘴裏暗藏暗器是秦九兒長十個腦袋也想不到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絲毫防備,直接被命中肩頭酥麻穴。身子瞬間一軟,直接趴在北冥爵的身上。
這是一個什麽姿勢?
這是一個女壓男的暧昧姿勢。
盛夏六月,兩人穿着單薄,緊緊相貼,女人胸口飽滿的兩坨肉緊緊的壓在男人的胸口上……
最苦逼的是,女人不能動,男人也不能動。
最最苦逼的是,兩人這樣暧昧的前一秒,還是我想你死,你想我死的局面!
北冥爵現在真是後悔死了,剛才完全能直接一針要了她的命。但是為什麽在最後關頭,只是将針射到女人的酥麻穴上,自己也說不清楚。弄得現在兩個人這副樣子,真是自作自受!
“流氓,色狼,你就是故意的!”秦九兒從沒有和男人臉對臉的這麽貼着,呼吸相聞,面色很快赤紅。
北冥爵也懊惱着呢,面色青紫的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只能閉上眼睛,很努力的沖穴。想着在最快的時間恢複正常,不然現在自己真的很危險。
可是平時很容易靜下心的他,此刻被這個死女人壓着,真的是竟然一時難以屏氣凝神。
而真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
突然,空氣裏有一絲異樣的波動在慢慢靠近。
北冥爵感覺到危險來臨,眸眼忽的睜開,微眯。
他的身體瞬間繃緊,好像石頭一樣冷硬,逼着自己丹田聚齊力量,往尾椎穴上沖去。
尾椎穴其實是一個神奇的穴道。能讓四肢麻木,也兼管男性身體某處重要器官的撅起功能。
所以北冥爵這一沖穴,身體的某處是立刻響應,慢慢揭竿而起。而就在他上面緊緊趴着的秦九兒自然是毫無意外的感覺到了。
她雖然不經人事,但也不是傻子。還以為是身下這男人對自己起了獸念。也是,自己這樣花容月貌,和男人又無縫隙相貼。男人若是無動于衷,才真的是禽獸不如呢。
“不要臉!臭流氓!你居然敢用你惡心的東西頂着我的肚子!”
呱躁!
危險就在上方,死女人居然還在呱躁!
危急之中,北冥爵猛的咬破舌尖,疼痛讓內力猛的沖破尾椎穴。他的某一處好兄弟也是瞬間迸發到極致。
秦九兒感覺一個鐵棒子似的東西頂的肚子要爆穿,吓得剛要失聲尖叫,結果就被北冥爵點了穴道。
秦九兒眼珠一翻,失去意識前的零點一秒想的是,不是要半個時辰才能動麽……
秦九兒醒來的時候是後半夜了,身上的酥麻穴已經被解開。
下意識的先摸摸身上,衣衫整齊。感覺一下身上和雙腿之間,沒有異樣。
暗暗松一口氣,吓死老娘了,死鬼還算沒禽獸到不可救藥,沒有趁火打劫。
轉頭看看四周,是在一個黑不拉幾的小屋子裏。地上鋪着稻草,一個鐵門緊閉,牆上有一個很小的通風孔。
監獄麽?
真夠苦逼的,人家新婚,新娘子是在洞房裏甜甜蜜蜜的過。自己新婚,差一點被新郎殺了不說,還被扔到監獄裏和老鼠一起過。
自己大概就是世上最苦逼的新娘子了,沒有之一。
伸手摸摸肚子,好餓。
用力動動鐵門,手臂粗的鐵栅欄,确定不是人力能破壞的。
擡頭看看房頂,目測一下,不是自己能跳躍的高度。
既然這樣,徒勞無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秦九兒将地上稀薄的稻草劃拉到一處,然後躺上去翹起二郎腿,等着人來。
反正北冥爵将自己關起來,而不是直接殺掉,就是自己還不是死的時候。既然沒到死的時候,其他什麽擔心都是杞人憂天。
果不其然,時候不大,外面就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不是一個人,腳步落地聲頗重,是練家子,但不是很好武功的那種,應該是王府裏的侍衛或随從,
靈溪嘴裏噙着稻草猜測着。
很快,來人到鐵門前,三寸長的鑰匙打開銅鎖。鐵門‘吱嘎’被打開,一個侍衛穿戴的人在門口說道:“王妃請起駕,王爺傳見。”
秦九兒“噗”的吐了稻草,起身借着月光整整衣服,然後挺直腰杆走出牢門。
誰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咱現在可是明媒正娶的冷王王妃,就是階下囚,也是王妃。
侍衛本來對這階下囚王妃還真是不屑一顧,但是人家被王爺傳見,不僅不驚慌失措,還走得四平八穩,淡定從容。想來是肯定胸有成竹,不由得也小心恭敬起來。
還是那句話,人家就是階下囚,也還是王妃!
☆、011 王爺是聰明人
011 王爺是聰明人
十幾個侍衛帶着秦九兒到洞房門前,然後分列兩邊,威武森嚴。
秦九兒站在門前,眉頭卻慢慢皺起。
好重的血腥味!
秦九兒五歲被死老頭選中收養,從開始練習殺雞,再到殺人,用了十年時間。而後的五年,也基本天天見血。所以潛移默化的,對這種氣味特別敏感。
她不知道等下走進洞房會看見什麽。她只知道,戰神冷王脾氣暴虐,殺人無數,有活閻羅之稱。
秦九兒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意外的是,進到洞房裏,又掀開紗帳。沒看見一個死人,沒看見一灘血跡。
洞房裏通體大亮,手臂兒粗的喜燭還在滋滋燒着。屋子中間‘煮肉’的大木桶不見了。
自己的丫頭歡兒,此時身如篩糠的正跪在床前簌簌發抖。
床上,端坐着北冥爵。
北冥爵身材精煉,膚色略暗,五官如刀斧神功雕刻般俊朗剛毅。鼻若懸膽,眸如墨玉,冰冷的唇角緊抿出一抹無情的弧度。一身玄色袍服,金線滾邊,整個人被籠罩在黑色之中,陰沉兇戾的讓人忍不住戰栗。
當然,戰栗的是沒用的歡兒,秦九兒又不是被吓大的,自然不會戰栗,更對北冥爵強大的氣場視而不見。她從容的走到歡兒身前看看,确定濃重的血腥味不是她身上出來的,暗暗松一口氣。
歡兒長的瘦小,秦九兒看見歡兒總是忍不住想起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妹妹。心底滋生出一抹想要保護的**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王爺傳喚臣妾來所為何事。”秦九兒站在床前不吭不卑的和北冥爵說話。
北冥爵眉頭擰起,沒等到這女人下跪見禮,卻是張口質問自己召喚她來所謂何事?
呵呵,真是好大膽子!
北冥爵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眼床下站的筆直的女人。之前一直沒得空好好看看皇兄給自己娶來的好王妃,現在看來,北聖第一美人的稱號,這女人倒還當得起。
“上官雲晴,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你一年前已經賜婚當今太子殿下了。如今,卻又為何成了本王的王妃?”
北冥爵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繃起的冷臉也滿滿都是冷厲和嘲弄。
秦九兒知道狗王爺要羞辱自己,但是自己死都不怕,還怕幾句羞辱?
“臣妾當年賜婚太子殿下是皇上賜的。現在又将臣妾賜婚王爺是太後賜的。問及原因,臣妾久在深閨,自然不知。王爺若是想知道,還是去問問皇上和太後好了。”
秦九兒踢皮球的技術很高。一番回答,将問題扔給了皇上和太後。
北冥爵眸眼微眯,鋒芒便絲毫不掩飾的迸發出來。
傳言,上官丞相府大小姐上官雲晴是北聖第一美人。知書達理,溫柔娴靜,自幼在母親東方絲樂的熏陶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而現在站在面前,侃侃而談的上官雲晴,顯然和傳言出入很大。
“上官雲晴!本王面前,你最好不要含糊不清想蒙混過關!你的丫頭已經說了,你是不守婦道和男人通奸,早已經是不潔之身,是也不是!”
秦九兒不理會北冥爵的震怒,而是低頭看看渾身抖的更加厲害的歡兒。
再等擡頭的時候,曼妙的眼眸中已經盈滿輕嘲的笑:“既然王爺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多此一問呢?再說,臣妾若還是完璧,現在就是太子妃,正在太子府和太子殿下颠鸾倒鳳,洞房花燭呢,還會輪到給王爺您沖喜?”
嚣張!狂妄!不知羞恥!
這是北冥爵現在想到的僅有的幾個形容這女人的詞。
秦九兒說的每一個字,都帶着羞辱的意味。讓本來就怒到兇戾的北冥爵殺氣浮現,袖籠裏的手攥的緊緊的。
秦九兒感覺到殺氣,但是自信北冥爵不會殺自己。
自己可是太後親自賜婚,若是洞房之夜就死了,北冥爵在太後那邊也不好交代吧。
“王爺,您堂堂戰神,北聖第一美男,娶了臣妾這聲名狼藉的女人是有些委屈。但是怎麽辦呢?您那時候半死不活,命在旦夕,臣妾的八字又是道士算過的上上簽,最适合給王爺沖喜。哎,太後之命不可違,臣妾這蝼蟻之命也只能是遵從。不過王爺若是實在不願意看到臣妾,不想戴綠帽子,可以賞一紙休書,還臣妾自由。”
秦九兒裝腔作勢的故意挑起北冥爵的怒火,不過就是想要一紙休書。這樣自己就能離開該死的王府,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她很聰明,北冥爵也不是傻子。
現在,這女人無疑是燙手山芋,自己既不能殺了她,休書暫時也不能給!
☆、012 索要休書
012 索要休書
“上官雲晴,你想要休書一封,出去找你的私通男人?””北冥爵周圍籠罩在寒氣裏,低冷的問一聲。
秦九兒眨着妩媚風情的大眼睛,盈盈淺笑:“王爺既然已經猜到臣妾心意,還請成全。”
北冥爵看着秦九兒眼角眉梢妖嬈奪魄,面頰粉嫩如桃花醉人,袖籠裏的手再一次緊緊攥起:“大膽賤人,已經嫁為人婦,卻還不守本分想紅杏出牆!來人,将此人壓到後園,禁足!”
北冥爵滿身陰戾的吩咐下去,立刻有侍衛進來房間。
秦九兒皺皺眉頭,不應該啊。
自己都如此挑釁這男人了,也看出他暴怒的要殺人了,為何結果不是順了自己的意思給自己休書讓自己滾蛋,反而還禁足?
禁足!
特麽的禁足之後,老娘還怎麽去找東西!
但是沒有辦法,如今人家人多勢衆,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去北園看看再說。萬一從那兒能離開也說不定。
“王爺,北園是您賞給臣妾的園子麽?那臣妾的嫁妝是不是也要擡過去,畢竟是臣妾的東西,王爺家大業大,也不差那仨瓜兩棗的。”
被禁足可以,但是老娘的東西可不能便宜了你丫的狗王爺。
北冥爵鋼牙暗錯,自然不會在乎那點嫁妝。但是秦九兒眼中的譏諷着實讓人氣的五髒移位。
大手一揮,意思是準了。
然後秦九兒被帶走了,跪地上的丫頭也被拖走了。
随着洞房的門一關上,北冥爵立刻手捂着胸口劇烈喘息起來。穿着黑色的衣袍看不出什麽,但是捂上去的手立刻被血染紅。
這時候,房梁上下來一人,白衣翩翩,俊雅非凡。
此人立刻扶着北冥爵躺下,撕開他的錦袍,在崩開的傷口上又撒上藥。
“爺,和一個女人生氣能把傷口崩裂開,真是讓屬下對那女人刮目相看。”白衣男人楚淩風。在北冥爵面前自稱屬下,卻完全沒有一點屬下該有的恭敬,尊卑。
北冥爵臉色鐵青,忍着藥粉燒灼傷口的痛冷喝:“閉嘴!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楚淩風手下包紮動作不減,卻是故意說道:“爺,你又讓我閉嘴,又問我事情。你說,我到底是該閉嘴,還是該回報呢?”
北冥爵橫眉怒視楚淩飛,若是現在不是受傷,估計會直接費了這個話多嘴賤的人。
楚淩風一見北冥爵的傷口又往外滲血,吓得急忙又撒藥粉,“好了好了,看爺因為金無雙姑娘不在,欲求不滿的天天繃着一張臭臉,以為屬下願意逗您呢?”
楚淩風提到金無雙,北冥爵的情緒緩和了一些,傷口的血也流的慢了。
楚淩風無奈的搖搖頭。
世人都說戰神冷王,兇狠殘暴,殺人無數。可是誰能知道他為了一個女人,癡心相對,決定放棄一切,只為和女人歸隐山林,逍遙一生?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來了上官雲晴。
“屬下剛才去丞相府調查得知,丫頭歡兒說的不錯。上官雲晴的确是和丞相府的一個賬房先生通奸,被當場抓到。上官丞相老臉蒙羞對上官雲晴施用了家法,而那個賬房先生也被打死了事。但是屬下也在丞相府打聽到,那個上官雲晴雖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知書達理,不喜歡與人紛争,但是母親東方絲樂死後,無人庇護,成了丞相府人人能欺負的軟包子。是個典型的無能懦弱大小姐。可是剛剛王爺你也看見了,那女人哪兒是個軟包子?明明就是長着獠牙的小獸。不然也不會把爺給氣成這樣。”
北冥爵陰森森的說道:“這事的确是很古怪,軟包子大小姐突然變成會咬人的小獸,這前後變化的太大。而且假死藥她都能破解,就更是不可思議。北園,好好監視着,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楚淩風點頭接了任務,白影一閃,人已經鬼魅一樣消失。
從洞房到北園真的是好遠好遠的一段路。
歡兒從一出來就抽噎,抽的秦九兒頭疼難忍,抽到歡兒沒力氣,才到北園。
黑夜裏,一處破院子在月光的映襯下,就好像一片鬼墓,六月的夜裏,泛着陰森森的寒氣。
幾箱子嫁妝擡到院子裏之後,侍衛就給了歡兒一盞暈黃的燈籠,然後随着破舊的大門“吱呀”一聲作響,這對主仆就好像被隔絕到世界之外了似的。
抽噎的沒力氣的歡兒又想抽,結果被秦九兒不耐煩的低吼一聲:“憋着,不然招徕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你才真要哭都來不及。”
歡兒膽子最小,一聽哭能招徕不幹淨的東西,吓得立刻沒聲了。
☆、013 打入冷宮了
013 打入冷宮了
秦九兒從歡兒手裏拿過燈籠,自己挑着走過荒草院子,感覺腳背上有涼涼的東西一滑而過。
接着歡兒小聲的問:“小姐,好冷,我手臂怎麽涼涼的?”
秦九兒伸手在歡兒的手臂上摸了一把:“好了,沒了。”
歡兒不解,什麽叫“沒了”?
難道剛才自己手臂上有什麽涼涼的東西麽?
推開吱呀作響的破門,燈籠往裏面晃了一下。
“啊!”歡兒一看屋裏的動物世界,驚叫一聲,眼珠一翻,人事不省了。
秦九兒就冷笑一聲,真的是感念北冥爵待自己不錯。怕她們在這王府住着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