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真的見過撞頭而死的,啧啧,那腦袋都開花了。腦漿子流了一地,就跟豆腐腦似得。無雙姑娘,你若是真想成全我,要不起來,再撞一次?”
秦九兒這一番話,讓金無雙都驚呆了。
她就是想破大天都想不出,這時候秦九兒還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而且還影射自己是裝的,是在演戲。她氣的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昏過去了。
這回金無雙是真暈了,不是撞的,是氣的。
北冥爵也是萬萬料不到這話能從秦九兒的嘴裏說出來,怒喝一聲:“想不到你的心如此歹毒!滾!滾出我的面前,再看我見你,定斬不留!”
北冥爵吼完秦九兒,一把将金無雙抱起來,一邊往後院走,一邊大喊:“快傳郎中到我房中!”
門外的侍衛呼呼跑着去找郎中去了,北冥爵也抱着無雙美人兒走了。
秦九兒聽着北冥爵攆自己滾,那聲音真的是猶如天籁般好聽。
☆、039 哦不,太饑渴了
039 哦不,太饑渴了
讓我滾,我就麻溜的滾,若是你再讓我回來,對不起,姑奶奶我滾遠了!
壞了我進地宮皇陵的好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帶我回來,誰領你的情。好啊,你帶我回來,我就回報你一個驚喜。你這是識相讓我滾了,若是還圈着我,不出三天,我非弄得你這王府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秦九兒樂呵呵的走了,就是走出門後,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那通往後院的青石路上急速離去的北冥爵的背影。
秦九兒摸着心口似乎有一些悶悶的,但是為什麽悶,她也說不上來。
可能是地牢空氣不好的後遺症吧。
走了走了,這破地方,一刻都不想呆。
秦九兒溜溜達達往外走,侍衛沒有一個敢攔着的。出飯廳門口剛走不幾步,就見一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來。
“王爺在飯廳麽?”衙役問門口守衛的侍衛。
門口的侍衛回道:“王爺不在飯廳去後院了。怎麽了,你跑這麽急,出什麽事了?”
那驚慌衙役回道:“是有事,地牢裏的那個殺人狂魔突然死了。可是他死了,我們也不敢去靠近,這不尋思去禀告王爺一聲麽。”
衙役話一落,秦九兒的心咯噔一下,一把上前抓住那衙役的脖領子,“你說什麽?你說地牢裏的老人家死了?”
那衙役也不算瘦小,可是一下就被秦九兒輕飄飄給拎起來了。他頓時吓得不行:“這位姑娘饒命饒命!有話好好說啊。”
秦九兒一把扔了衙役,聲音沒有一點溫度:“說!”
“是是是,我說我說。小的今天晚上去給那殺人狂魔送飯。可是那狂魔就是坐着一動不動。以前小的送飯,他都是伸手一吸将飯拿走的。我就好奇今天他怎麽一動不動,于是大着膽子跟狂魔說‘晚飯來了’。誰知道那狂魔本來是盤腿坐着的,結果一頭就紮地上了。我吓得夠嗆,又找來同伴,用長長的杆子在外面捅捅狂魔,他也是一動不動。我們瞧着,是死了,這不就來禀告王爺。”
衙役言微人輕,膽子又小,秦九兒一個吓唬,他就竹筒倒豆子的都說了。
秦九兒的呼吸慢慢沉了,想不到骨算子老人家死了。
離開牢房的時候,還看到骨算子在盤腿調息……
不,也許那時候他就死了。
骨算子跟自己說,他傳給自己所有功力之後不會死,原來他是騙自己的。可是能續命的還魂丹他卻是不吃,還給自己,可見他是心意已了,死意已決,不想再在地牢裏活下去了。
死,有時候是一種解脫。
秦九兒想到這兒,平靜的臉孔繼續往外走。
她沒有哭,也沒有要去看骨算子。她冷血,她沒有一點人之常情。
但是這不怪秦九兒,她只是見過太多生死,也親手結束過太多生命,對于死亡,早已經麻木。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将骨算子的遺願了了,這就是對骨算子最好的回報。
走出王府的大門,随着那兩扇門緩緩關上,秦九兒用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回頭看看緊閉的門,又一次沒有帶走歡兒,不知道歡兒是不是又要哭的死去活來。
但是沒有辦法,歡兒在這裏待遇還不錯,也至少是安全的,若是跟着自己走,自己還要分心照顧她,不是明智之覺。
秦九兒看了一下方向,找了一家和冷王府一條街的客棧住下來。畢竟大晚上的,還是先休息,要做一切,也是明早再去籌劃。
要了一間臨窗的客房,也要了桶熱水泡澡。洗漱完之後,聽見窗外有動靜。秦九兒就打開窗子往外看去,正看見一輛馬車拉着一口薄棺從冷王府的方向過來,然後在窗下駛過。
秦九兒眉頭一皺,接着從窗口飄身而下,遠遠的随着晚上出棺的馬車。
馬車出京都,一路往西,到了一片小樹林的亂葬崗,随車的人就把薄棺放下。
“六子,你咋不挖坑?王爺不是說給埋了麽?”一個人拿着鎬頭刨了兩下,卻見同伴趕着馬車就要走。
趕馬車的六子冷哼一聲:“小朱,你真是頭豬,傻死了,王爺讓你埋你就埋?一個早該死的大壞蛋,殺人惡魔,我們沒有眯了棺材錢直接給他一卷席子就是夠厚道的了。走走,就扔在這兒就行,亂墳崗子,怪滲人的。”
小朱一聽六子的話,立刻扔了鎬頭就往馬車上爬:“六子,你不說我覺得還行,你現在一說,我也覺得這亂墳崗子陰嗖嗖的,快走快走。”
馬車呼呼的就走了,一口棺材就那麽被扔在的空地上,凄慘悲涼。
秦九兒從黑暗裏走出來,伸手摸着棺材嘆息:“骨老前輩,你曾經是這天下的強者,死後,卻是鼠輩也敢欺辱你不讓你入土為安。”
亂墳崗子,半夜三更,此時只有夜枭的叫聲就在四周響起。
秦九兒到底是不忍心骨算子的棺材在這兒被日曬雨淋,就撿起鎬頭,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刨起來。刨了很久很久才刨出一個齊腰的方坑,用力将棺材一點一點下到坑裏,然後再用土掩埋上,此時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
采一些野花,圍着墳墓擺放一圈。沒有豎立墓碑,只有一孤零零的墳頭。
秦九兒覺得骨老前輩應該是不希望以後再被打擾吧。
弄好一切,秦九兒便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城裏走去。清晨的京都,只有倒夜香的走卒拉着車在街上喊着:“倒夜香了……倒夜香了……”
秦九兒從窗子回到自己房間異常疲累。就着之前的洗澡水又洗了一遍,上床就睡了。然後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覺到空氣中有隐隐異常的流動。她猛的醒來,伸手就去摸袖口的銀簪。而等看清面前的異常時,頓時恨恨說道:“東方珏,你怎麽随便就進我的房間?”
東方珏一身月白華服,穿着考究,纨绔的勾着嘴唇壞笑:“行了小九,我們都一個房間睡多久了,還在乎這些?”
不知何時起,東方珏就管秦九兒叫小九,且叫的還相當之順口。
一個稱呼,秦九兒也就沒有說什麽。
“是啊,我一個棄婦,還在乎那些名節東西?我是怕污了東方公子的名聲。”秦九兒說着翻身下床,并招呼小二進來把木桶搬走,再拿來洗漱的水。
小二進來,見房中突然多了個貌美俊秀的男人,好奇是好奇,也沒有說什麽,悶頭做事。
東方珏大咧咧的坐椅子上,還吩咐呢:“給來一疊豆沙糕,一疊桂花酥,茶麽,就雨前龍井好了。”
“好嘞,客觀稍等,馬上就到。”小二應着出去了。
秦九兒坐在銅鏡前一邊梳妝一邊問:“你還沒說你怎麽突然到了我房間。”
東方珏單手支着下巴:“我一清早就看見你從城外進來,于是就跟着了呗。”
秦九兒哼笑一聲:“我早上進城就看見兩個倒夜香的。”
……
東方珏橫秦九兒一眼,只要和這女人說話,準能氣半死。
“小九,我們都好幾天沒見了,就不能好好說話麽。”東方珏生氣之後,又沒皮沒臉了。“對了,你不是在狀元鎮麽?怎麽突然來京都了,是不是知道我在這兒,來找我的啊?”
秦九兒梳理好一個男人發式公子頭,回眸睨了東方珏一樣:“我說東方珏,你的自我感覺能不能別這麽良好?我若是知道你在京都,我就是繞道走,都不會兒在這兒落腳的。”
……
“小九,你說一句是因為我能死啊!”
“能死,還是笑死的。”
“沒良心,虧我離開狀元鎮,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對你日日惦記,可你卻是這樣對我,真是傷心。”
“放屁遠點,別熏着我。你若是真放心不下我會留下張紙條就不聲不響的走?東方珏,你那套哄騙小姑娘的話,不要在我跟前班門弄斧,小心斧頭砸了你自己的腳。”
……
東方珏被秦九兒這麽點破不給面子,弄得他的俊臉青一塊紫一塊的,幸虧小二及時送來糕點茶水,才轉移了話題。
秦九兒餓了,東方珏也吃了不少。
兩盤點心見底,一壺茶空了,二人也吃飽了。
吃飽之後,秦九兒就上下打量着東方珏,一雙眼神**裸的帶着**,好像要把他的衣服扒了似的。
東方珏雙手一下子護住衣襟,可憐兮兮:“小九,雖然飽暖思淫欲,但是我還是雛兒。”
秦九兒嘴角噙着色眯眯的笑,不管東方珏的可憐兮兮,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近的不能再近,兩人的身體都要貼到一起。
“呦呵,還是雛兒呢。可是本姑娘就是喜歡沒開包的。”
東方珏看着近在咫尺的秦九兒,那妩媚風情的大眼睛好像會勾魂奪魄的神器,弄得他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你……你要是硬來,我……我就從了。”
東方珏說着,雙手就去樓秦九兒的腰。
這個女人,他早就動了心思了。但是因為對方不明身份,還是要細細探究一番。但是現在,人家主動勾引,他不能裝慫,反正什麽棄婦,什麽貞操,他都看的不那麽重要,他在乎的還是單純的喜歡。
只是他的手剛伸出去,秦九兒已經動作更迅速的伸手就去解東方珏的腰帶,脫他的衣裳。
天啊天啊,這麽主動的女人,真的是強悍。
但是只要結果是好的,誰還在乎過程呢?
“小九,既然你喜歡主動,那就來吧!”東方珏雙手攤開,閉上眼睛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活像小受。
秦九兒倒也不客氣,直接脫了他的外套,然後……
☆、040 世界辣麽小
040 世界辣麽小
沒有然後了。
東方珏閉着眼睛等半天,不知道小九脫了他的外套怎麽就沒下文了。心癢癢等半天,還沒有動靜,就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偷瞄。
忽的,東方珏眼睛瞪大:“小九,你穿我的衣服幹什麽!”
“幹什麽?就借來穿穿呗。不過太長,下擺應該剪掉一些。”秦九兒說着話,已經拿起剪刀。
“咔嚓……”
“不要!”
秦九兒将剪掉的布扔在地上:“不好意思,你說晚了。東方珏你看看,我穿這身衣服,是不是也風度翩翩,英俊潇灑?”
秦九兒穿着東方珏的衣袍在他面前嘚瑟的轉着圈,東方珏眼角直抽,都想打死她。
能不風度翩翩麽?本來人就美,再加上自己價值千金的雲絲錦袍,就是武大郎,也能穿出三分文雅來。
“是是是,小九穿上我的衣服啊,簡直是玉樹臨風,風姿俊秀,君子如玉,飄逸如仙。好了,過瘾了麽?過瘾就脫下來給我吧,我冷。”
東方珏兩個毛茸茸的腿并在一起,一個大男人,一個東方家的繼承人,能這麽阿谀谄媚一個女人,也是醉了。
秦九兒視而不見東方珏的谄媚,莞爾一笑,“那就行,那我就放心了。好了,你在這兒涼快吧,我走了。”
東方珏一見秦九兒要走,都特麽要哭了。他上身是中規中矩的中衣,下身圖涼快,就穿了個白布大褲衩,露着一雙毛腿簡直是不忍直視。他上前一把拉住秦九兒的手,死也不松:“小九,不要走。你穿了我的衣服,我穿什麽。”
“我的裙子不是在床上麽?你就穿呗。”秦九兒想當然的伸手指着床上的鵝黃色紗裙。
……
東方珏看着那紗裙是面色直抽,抽了幾抽,突然發難,伸手就去解秦九兒腰上的緞帶。
“秦九兒,你居然讓我穿你的裙子!你太過分,拿來我的衣服!”
東方珏現在也不要什麽風度了,是直接就去脫秦九兒的衣服。而秦九兒也不是吃素的,見招拆招,且拆且往門口退。退到門口,呼啦一下拉開門,一下子跳出去。
東方珏也一下子跳出去,接着下面一涼,呼的一下又跳進來。門裏恨恨的看着門外的嘚瑟的秦九兒:“秦九兒,你要是真的敢走,我絕對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秦九兒擺擺手,做一個鬼臉:“求求你,快讓我後悔一輩子吧。對了,別忘了結房錢,再見。”
秦九兒走了,真的走了,留下衣衫不整的東方珏面色青紫的一腳大力的踢上門。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氣死我了!
東方珏回身把床上的紗裙撿起,剛要撕碎,眼睛眨了眨,又不撕了。而是往床上一坐,摸着紗裙竟然笑了。
秦九兒,上官雲晴,竟然是一個人,竟然是我的表妹。
啧啧……
東方珏突然離開狀元鎮來到京都,雖然不是為了表妹上官雲晴的事而來,但是無意中看到了北聖第一美人,表妹上官雲晴的畫像。
他那時候很驚訝,表妹怎麽會和秦九兒長的那麽像?而後又想起秦九兒也是被休的,手裏還拿着休書。
那時候,東方珏就暗暗想,秦九兒會不會就是自己的表妹上官雲晴。只是她被休了不想再用上官雲晴的身份示人,或是她身上有一半東陵人的血統也讓她為了安全不得不改名換姓生活。
之前不确定,可是剛剛過了幾招,那丫頭居然用的是東方家的追雲掌。
追雲掌是東方家的絕學,雖然傳男不傳女,只有繼承人能學。但是也不排除那時候姑姑心智聰穎,在父親學的時候偷偷看了一點,并後來教給了自己的女兒。
反正,現在東方珏是已經确定秦九兒就是表妹了。都是一家人,之前的什麽懷疑也就不存在了。以後也不必再試探什麽的。過幾天回東陵的時候,帶她回去,一路朝夕相處,漸生情愫……
東方珏想起剛才秦九兒貼到自己身上時候的心跳加速,就知道,自己中了表妹的毒了。
仔細的将紗裙疊起來放好,然後喊道:“小二,進來!”
“客官,您有什麽吩咐?”小二進來,一見那姑娘還沒了,就剩衣衫不整的男人,也不敢多問,不敢多看。
“去,給我買身衣服來。”東方珏順手抛給小二一錠銀子,分量很足。
小二急忙接過,問:“客官,要什麽樣的?”
東方珏不耐煩,“自然是要好的,去去,快去快回!”
小二一聽,‘嗖’的沒影了。時候真的不大,就雙手托着一襲長袍進來。
深紅的顏色,帶着元寶圖案的綢緞料子,光亮映人。這顏色,這圖案,這料子,一看就是土豪老財主才穿的袍子,所以東方珏一見這衣服就火了。
“混蛋,你看你給我買的什麽東西!”
小二吓得一下子就跪地上了,磕頭如搗蒜:“客官熄怒啊,小二沒見過世面,眼皮子淺,見我家掌櫃的穿這個很貴氣,就想着是好的,客官穿上也一定貴氣。”
貴氣,是貴氣,都貴的成暴發戶了。
但是眼下也沒別的辦法,還趕時間,怕時間久了就追不上秦九兒了。于是就直接擺手讓小二滾,接着将紅彤彤的綢緞袍子穿上了。那件紗裙小心的裝進懷裏,下樓,結了賬。出門走到牆角無人處,好像變魔術似的弄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放了。就見蝴蝶撲楞撲楞翅膀,向着一個方向飛去。
東方珏滿臉自信的神情,追着蝴蝶的軌跡而去。
話說秦九兒女扮男裝之後,昂首挺胸,邁着方步走在大街上。她自信自己不會被拆穿。狠狠将胸部束縛了,雖然很悶、很緊,但是必要的措施。另一個世界,因為工作,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學會僞裝是自己必備的課程。
少女,孕婦,老婦,自然,還有男人,這些,秦九兒都曾很好的進入角色。
所以,她出了客棧,就找無人的地方對面部稍作改良了。眉毛粗濃了一些,皮膚略暗了一些。
雖然她身材相比其他男人是嬌小了點,但是貌比潘安,形如宋玉,在北聖京都的街上一走,無疑是一道引人側目的風景。
北聖的京都是中原腹地,繁華富庶,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不時出現幾個生面孔,簡直是太平常的事。但是出現這樣生面孔的美男子,還是引來衆多人的眼光。
秦九兒走着走着,前面又有女孩故意掉了手帕,想要巧合邂逅。她無聲的笑笑,這樣的小把戲自己才不會上當。橫移一步,直接避開手帕繼續走,也不管那嬌羞的女子委屈的紅了眼角。
秦九兒走到一規模很大很雅致的茶館,眼神凝了凝,便信步走了進去。
進了茶館,上了二樓,秦九兒要了一雅間。她不是想喝茶,只是想清靜清靜。
從狀元鎮被黑衣人扛回來到現在,還沒有清靜的時候。本想在客棧呆一天,看看骨算子給自己的秘籍,順便想想後面的事,結果東方珏這個膏藥還找來了。
點了一壺茶,淺啜一口,聽聽周圍無異常,才把骨算子給自己的秘籍小心翼翼的翻開。那是骨算子的皮,她只要一模上,就會不由自主的肅穆。
但是翻開,秦九兒原來激動的心情,一下子傻了眼。那上面所有的蠅頭文字,秦九兒居然……不認識!
可是明明這些字都好像是認識的小楷,但是一個一個去看,又完全不認識。那些字的比劃很多,雖然比劃都認識,部首也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竟然一個不認識。
可是這個世界的文字明明和自己的那個世界一樣啊。北冥爵的休書,老太監的聖旨,上面的字自己都認識的。但是這些就是不認識,就特麽就好像一堆蒼蠅趴在上面似的,頭都大了。
秦九兒才疏學淺,看來若是想獲悉秘籍上的東西,只能找高人指點了。興許骨算子用的是一種不是很多人認識的生僻字。她暗暗記下幾個簡單的字,然後将秘籍好好包裹了,收好,這才又抿一口茶。剛想琢磨琢磨下一步是先去皇陵,還是先去三個地方送口訊的時候,就見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突地在窗外飛。
秦九兒大驚,心猛的一突突,下意識的拿起筷子就飛出去,直接把蝴蝶戳死了。
蝴蝶連掙紮也沒有,直接随着筷子落到樓下的大街上。
秦九兒躲在窗後,眼神銳利的就好像鷹目一樣掃過窗下。待看到樓下匆匆趕到的東方珏撿起地上的死蝴蝶時,眉頭一皺,卻暗暗松下一口氣。
見東方珏轉頭四望,好像在找是誰弄死了他的蝴蝶。秦九兒急忙一貓腰,悄悄出門離開案發現場。
偏巧,這時候聽見樓梯傳上來動靜,秦九兒眸中一凜,東方珏這膏藥速度夠快的。她一時着急,不能再往下走,就直接一推手邊的門,閃身進去。
貿然進別人的房間,是不妥,但不是事發緊急麽。
秦九兒一進來,就感覺到兩道目光同時向她望來,但都是冷意十足。
我靠,好大的殺氣!
就是來避難的,至于麽。
秦九兒急忙回身,手指比在唇上:“噓……我在躲……人。”
秦九兒這一句話說的磕巴。但是也不能怪她磕巴了,主要是世界太特麽小了。就是随便的一躲,怎麽就能撞見北冥爵啊!
☆、041 咳咳,我叫小骨
041 咳咳,我叫小骨
北冥爵凝着眉頭打量秦九兒,秦九兒抽着眼角凝着北冥爵。另一個年輕雅致的男人則是注意着門外的動靜。
空氣凝結了三秒,沒有一個人說話。
秦九兒忽的暗暗大叫。
天啊,吓死了!居然忘了自己現在這身穿着和打扮,北冥爵認不出來!
怪不得呢怪不得,他現在只是瞪視着自己,而不是怒氣的直接上來要拍死自己。
“兩位大哥,求求幫幫忙,有人要抓我,借貴地躲一下。”秦九兒雖然感覺到兩人的殺氣,但是以對北冥爵的認知來看,他并不是傳言的殘暴之人。也不是無緣無故就殺人的。
所以,秦九兒現在覺得北冥爵和這個陌生年輕男人不可怕,外面的東方珏才是應該躲開的狗皮膏藥。
她說着,焦急的東張西望,在找藏身之處。但是不大的雅間,又有什麽地方能藏人?
于是乎,秦九兒也不管什麽風度不風度了,直接就鑽桌子底下了。桌子有桌簾擋着,正好能蓋住秦九兒的身影。
年輕男人看一眼北冥爵,說了一聲:“三叔……”
北冥爵耳朵動動,搖搖頭,優雅的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北冥爵都默許了,那年輕男人也就順着北冥爵的意思了。
而這時候,門開了,東方珏一身土豪財神爺的穿戴推門進來,一見這二人器宇不凡,也不敢莽撞。
雙手一抱拳:“抱歉,打擾二位,你們看到一個個子不高,穿着月白袍子的小子了麽?”
北冥爵眸眼森冷,看了一眼東方珏,接着就飄回視線不予理會。那對面的年輕男人則淺笑一聲,聲音好像飄飛的柳絮一樣好聽。
“這位先生,我們在包間喝茶談事情,不曾看到你說的什麽小子。”
東方珏皺眉看看這兩人,又狐疑的撓撓頭,更是眼光迅速的查看了一遍房間,确信是藏不住人的。再說,這兩男人,一冷寒,一溫涼,卻都不是好惹的主,秦九兒也不會來這兒的。
“那……不好意思,打擾了。”東方珏說玩轉身走了。
走了半天,秦九兒還在等東方珏那家夥是不是要殺回馬槍的時候,那年輕男人說話了:“出來吧,想必裏面的空氣不一定好。”
大夏天的,兩男人又都穿着高筒步靴,捂的腳那叫一個臭,四只腳,還是相對封閉的房間。
秦九兒弓着腰爬出來,鼻子抽抽的,小聲鼓囊一句:“味道的确不怎麽好。”
她本來五官就精致,再加上皺鼻子,撅嘴,小聲咕哝的模樣,可愛到不行。雅致男人一下子就對這小子沒了戒心,還指了指一邊的椅子:“坐。”
秦九兒感激這男人的熱情,卻斜睨北冥爵一眼。知道北冥爵在這兒是老大,他要是點頭,自己才能坐。不過貌似北冥爵只是靜默喝茶,好似她就是空氣似的,于是秦九兒就乖巧的坐椅子上了。
“多謝兩位大哥相助,小弟十分感激,沒齒難忘。”秦九兒粗着聲音,一抱拳。
年輕男人笑笑:“我叫王瑞,這是我三叔王爵,不知小兄弟怎麽稱呼?”
秦九兒面色不動,心裏卻是暗想。哦,原來這雅致男人就是北冥爵的侄子啊,也就是北冥瑞。好像是死掉的皇上的五皇子,在北聖南部南郡做藩王。
叔侄二人一起喝茶,看來感情是不錯的。化名王爵王瑞,也是有跡可循。
秦九兒淺淺一笑,“不敢,小弟随師父姓,姓骨。我師父一直就叫我骨頭,你們叫我小骨就好。”
北冥瑞瞄一眼三叔北冥爵,給秦九兒倒了一杯茶,又問:“那小骨為什麽被人追呢。”
秦九兒感謝的端過茶,長長嘆口氣:“瑞哥哥,這話……有些難以啓齒。我外地來京都游歷,卻不想遇見那個家夥,從此就纏着我,非要我……要我跟了他。我怕極了,只能到處躲着,想着怎麽離開這兒。”
秦九兒編着瞎話還紅了臉,一句話就給東方珏直接弄成好龍陽之癖的變态了。
北冥瑞聞聽秦九兒這麽說,當真是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北聖好男風的不少,而且,也有不少達官貴人家偷偷圈養漂亮男童供自己享樂的。
瞧着秦九兒唇紅齒白,身材嬌小,一低頭還露出白白的脖頸,的确是一些男人喜歡的對象。
北冥爵一直面色森冷,寡言無聲。但是聽秦九兒這麽說,确實也把目光落在了秦九兒的臉上,而後涼涼的問道:“那你認識那個男人?”
秦九兒急忙搖頭:“爵叔叔,小骨不認識那個土財主,更是從前從未見過。”
爵叔叔……秦九兒也是咬着牙叫了。
但是叫了北冥瑞哥哥,就只能叫北冥爵叔叔了。
被占了便宜,臭混蛋!
北冥爵今年才二十四,被一個小子叫叔叔,有些別扭。不過瑞兒叫他三叔,這小子随着瑞兒叫,也是輩分不錯。
北冥瑞君子如玉,雅致如風,今年二十歲,喜歡結交朋友。所以現在看到漂亮的小骨這麽懂事,嘴甜,乖巧,不僅心生好感。
“那小骨家住哪兒啊?”
秦九兒心機轉轉,說道:“我自幼跟着我師父在山上,在南郡那一帶。我師父年前死了,剩我一個人。他臨終交代我長大了,不能一個人在山上呆一輩子,天下那麽大,要四處走走看看。于是我就下山想游歷天下。聽說京都富庶繁華,小骨就來了。結果走到這兒,卻遇見這事……”
北冥瑞想不到小骨還是自己番地南郡的,以至于再看小骨,就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親近。不由得又問道:“那小骨接下來想去哪兒?”
“小骨想離開京都去別地,可是這兒的皇帝突然死了,新皇沒登基。方圓一百裏戒嚴,我也出不去。哎……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好。”秦九兒長長嘆口氣,一切的話都是故意這麽說的。
她猜到北冥瑞這個藩王來京都肯定也是因為皇上死的了緣故,但是吊完喪不走,還和叔叔喝茶聊天,應該就是等新皇登基,拜見了之後再走。秦九兒現在是想扒着北冥瑞,探聽一下北聖新皇的消息。等新皇登基,就能去告訴骨算子交代的第一個口訊了。而後,還能跟着北冥瑞,一路有人帶路去南郡。南郡距離南青不遠,只有一座天險要塞的山,過去就能找那兒的皇帝傳達第二個消息。之後再去東陵。時間差不多一兩個月就能完成,然後再去青龍山的地宮皇陵,完成那個任務。
至于鬼哭子,和學習秘籍上的武功,還是要再做打算的。
秦九兒在心念閃動間想到這些,裝着愁眉苦臉的端起茶喝一口,等着北冥瑞的主動相邀。其實北冥瑞也好想出言說讓小骨跟他一起。可是對面的三叔面色沉的很,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北冥爵心思缜密,警覺性高。
雖然秦九兒說的是挺缜密的,可是他還是對這‘小子’忽然闖進來,是巧合還是故意在做分析。
秦九兒雖然是低頭喝着茶,但也能感覺到一側那兩道陰森森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很不舒服。
秦九兒暗暗嘆口氣,姜是老的辣,小的好糊弄,這北冥爵卻是不好騙。今天有北冥爵在,看來是一切打算要落空了。
哎,落空就落空吧。條條大道通羅馬,我秦九兒還能在你這一條死胡洞跑到黑?
行,懷疑我是吧,那我就走。反正賴在這兒,也只會引起懷疑。
秦九兒想到這兒,将茶杯輕輕往桌子上一放,起身說道:“小骨謝謝瑞哥哥,謝謝爵叔叔的相救。現在那人應該走了,我也該離開了。”
“小骨,那你……”北冥瑞忍不住就伸出手,可是對面卻是輕咳一聲。北冥瑞立刻就憋住了,換了話:“小骨,那你一路順風,希望我們以後有緣再見。”
“嗯嗯,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秦九兒抱拳給兩人鞠一躬,然後拉開門往外看看,緝拿沒有敵情,就‘嗖嗖’的很快的跑了。
秦九兒跑了之後,北冥瑞就開始擔心:“三叔,小骨年歲不大,單身一個人又麽單純,還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他出去又遇到那個變态怎麽辦?”
“怎麽?瑞兒想留下小骨?難道你也……看上他了?”北冥爵看着北冥瑞,眼中難得噙着一抹戲弄。
北冥瑞白皙如玉的臉瞬間青了:“三叔,你說什麽呢!小骨是個小子,我對他就是巧然碰見,心生恻隐,覺得想要幫助一下而已!”
人稱玉公子的北冥瑞也能急眼,北冥爵不厚道的勾唇笑了。
這一笑,當真是天地變色,萬物都變成黑色雙彩。
北冥爵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皮膚也非常好。就是平時都繃着臉,看誰都好像欠他錢似的。把好好一張臉弄得很閻羅王似的冷冰冰。但是現在,在侄兒面前沒有戒心的笑了,當真是鐵樹開花,難得一見。
北冥瑞看這北冥爵,不僅心生感慨:“三叔,人稱我玉公子。可是在三叔面前,我這玉公子當真是浪得虛名,三叔才是真正的玉公子。額……老坑墨玉,絕對極品玉的那種。”
北冥爵被侄兒評價,不由的收起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