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說,我以後要不要留胡子?
你說,我以後要不要留胡子?
後來,我誤打誤撞的跑上山,認了一個和尚為師父,我日夜練功,包攬了寺廟裏所有的雜活,才不被排擠,勉強留了下來。”
董路齊回想着往事,“我日夜勤勉練功,偷偷練成了比師父還要高兩成的武功,再後來,我找各種理由下山,比武掙錢也好,扛麻袋搬磚掙錢也好,省吃儉用幾年下來,足足存了一百二十兩。”
提及此,他揚起自豪的笑容,“我上山給師父留下六十兩,用來報答他的收留和教導之恩,剩下的六十兩,我下山做了點小生意,賺了一點錢。”
泰竹驚訝,“你還會做生意?”
“會一點,當我的錢越來越多的時候,我的複仇計劃也被提上了日程。”
“你……”
“泰竹你放心,在沒遇到你之前,我是想過和他們同歸于盡的,但在遇到你之後,我知道自己是一個丈夫,我想和你白頭到老,養育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就改變了計劃,畢竟複仇這件事,也不見得就得殺人才算是複仇。”
他此刻語氣淡淡,不知要練就怎樣的忍耐和煎熬才能做到如今的淡然,泰竹心疼了!
“你這麽想就對了,不然我就真的成了寡婦了!”泰竹想想就覺得後怕。
“幸好你出現了,改變了我,也拯救了我,其實我也算不上是複仇,而算得上是為民除害,我只是将一些掌握的證據悄悄地放在了京兆尹府,并将另外的一些證據當衆射到了刑部尚書的馬車上。”
“你有沒有被發現?”
“他們如果能發現我,那他們就不是京官而是數一數二的江湖劍客了。”看泰竹擔心自己,董路齊心中暖流湧動。
泰竹仍然有些不放心,“那你屋裏的藥草味道是?”
“驅蚊花!”他神秘笑道。
泰竹驚喜難抑,“在哪兒呢,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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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他笑看着她。
“廢話,我當然想看了!”
“嗯……想看也可以,不過,我餓了,想要吃飯。”他揉揉肚子。
泰竹心想這還不簡單,直接就朝窗外大喊,“露丹,端些菜進來!”
露丹一手端了一個菜進來,知節給端了饅頭和茶水,接着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和露丹一起退了出去,并随手帶上了門。
董路齊啼笑皆非的看着桌上的飯菜,他摟住泰竹用力在她的雙唇上親了一口,嗓音低沉道:“泰竹,其實……比起吃飯,我更想吃……你!”
泰竹慌忙一把推開他,嗔他一眼,瞧他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她的臉霎時紅的像是抹了胭脂。
她故意裝作聽不懂,拉着他在桌前坐下,“先吃飯,我還要看驅蚊花呢!”
“你說,我以後要不要留胡子?”他突然靠近她問。
泰竹想也不想,答道:“你想留就留呗,問我幹嘛?”
董路齊意味深長的盯着她的眼睛,視線漸漸下沉到她紅嘟嘟的嘴唇,他思索的極為認真,“可若是我留了胡子再親你,你會不會嫌紮的慌?”
“你……你怎麽三句有兩句都離不開這個,趕快吃飯,我要看驅蚊花!”泰竹一心想要看她心心念念的驅蚊花。
“相公跟自家娘子讨論親吻的問題不很正常嗎?”他欣賞着泰竹羞澀的臉頰,故意挑明後,就欺身過去,雙唇已經湊到了泰竹那讓人欲罷不能的紅豔嘴唇上。
泰竹想要側臉躲過,卻不想他的唇劃過她的,像是火焰一樣灼熱,董路齊的男性氣息自她鼻間飄過,她的心怦怦怦不受控制的狂跳。
這種不能自已的感覺讓她感到有絲不安,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生氣了,“你這麽會,之前是不是親過好多姑娘了?”
董路齊急忙搖頭,“以前,我的生活裏只有寺廟和複仇,女子對我來說就如毒蠍,我躲都來不及。在你之前我連姑娘的手都沒拉過,可能是這麽多年被壓抑的,被你喚醒了之後,我一看見你就有些忍不住……”
“快打住,現在是白天,你要是想要補上洞房花燭夜的話,那也得等到晚上才行!”
“啊?這日頭才剛剛偏西。”董路齊望天色欲哭無淚。
“不對啊,董路齊,之前是誰說過我年齡還小來着?”
“可這幾天你已經長大了呀!”董路齊暗暗後悔,他想收回以前的話。
幾日不見泰竹,她就生出和離的想法來了,他若是再不有所行動,那他的新娘不知道還會亂想出些什麽來!
泰竹又想起了什麽,“我年齡還小,不能有孕,不然對身體不好。”
董路齊很想咬一口自己的舌頭,他此刻特別恨自己,之前怎麽說了這麽多不應該說的話。
“泰竹,你不是剛過了十七歲的生日麽?”他記得他離開那天聽家丁們讨論過。
泰竹靜思片刻,“我怎麽不記得過生日了?”
“七月二十九是不是?”
“是啊!”
“今天七月三十。”
“昨天?”
“對!”
“董路齊都怪你,害得我日日如同行屍走肉,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泰竹故作生氣。
董路齊嘿嘿傻笑,“我知道縣主心裏是有我的!”
“誰像你這麽沒心沒肺的!”她氣嘟嘟瞪他。
“那相公我,給娘子補件生日禮物可好?”
“拿來啊!”泰竹伸手。
董路齊轉到屏風後面,抱了一盆精致的花過來,雙手捧到泰竹跟前。
泰竹定睛一瞧,粉色的花瓣,花瓣很小,花梗卻很長。
“這是?”
“夜來香! ”
“驅蚊花呢?”泰竹想看的是驅蚊花。
董路齊指着面前的花,告訴她,“這就是!”
泰竹不信,“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我也是剛聽說不久。”董路齊看她仍是有點不相信,“晚上咱們将它放在門口試試!”
“為何要等到晚上而不是現在呢?”
董路齊神秘笑着,“因為夜裏它才開花。”
泰竹感到不可思議,“開花還分早晚?”
“對啊,所謂夜來香,就是夜裏開花才能散發出迷人的香氣來,當然更能迷惑蚊蟲,将它們通通都給熏走!”董路齊将自己聽到的講給泰竹聽。
“好神奇!”泰竹抱着花盆忍不住贊嘆。
“泰竹,其實我最近這幾天的日子過的和這夜來香差不多,幾乎每天都是白天睡,晚上行動。”他想要和她分享最近這一段時間自己是怎麽度過的。
泰竹盯着夜來香的一雙迷惑的眸子轉向他,“晚上行動?那你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去了?”
董路齊聽到她有些意味別指的話,呵呵一笑,“是正事,我這些年來行經一些村,聽到和遇到過村頭惡霸的事也多不勝數,我将他們的罪證整理成冊,然後找人抄錄,到了晚上我就爬上各個府衙的屋頂,一一投送。”
“你這是為民除害?”泰竹不确定的問。
“也算是路見不平,泰竹,你從小生活在王府,沒有見過百姓們水深火熱的苦難日子,本就活的艱難的他們,再被鄉村惡霸欺辱,一時間被冤枉入獄、家破人亡、忍辱偷生的人比比皆是。當地村裏、縣官同流合污,官官相護,百姓被欺壓的有苦難言,有冤難伸,唯一能夠替他們争取一線希望的就是府衙,但願州府能夠為民剔除這些病瘤,還百姓一個清明的鄉村!”
董路齊每每想起這一幕幕冤情來,就徹夜難眠,他有一身武藝,雖能以暴制暴,但他知道這樣的蠻力效果甚微。
他不能以任何百姓的名義去讨伐惡霸,只能在夜深人靜時,弄出點動靜來吓唬惡霸,這樣就能避免窮苦的百姓們遭到報複。
現在他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州衙上,他不知道成功的幾率是多少。
後來,他又找人抄錄,半夜偷偷放在了京兆尹的辦案桌上。
這種雙重投遞的做法,獲得了顯著的效果,京兆尹挑了幾個牽扯巨大的案子,呈給當今陛下,陛下立刻下旨處置了有關的官員。
在京兆尹的帶動下,一些知州也整理了他們認為可以整治的人,一并呈給陛下。
當今陛下雷厲風行,只用了三日就将大部分惡霸、貪腐官員繩之以法了。
當然會有一些漏網之魚逍遙法外,但他們學會了夾緊尾巴做人,不再像以往那樣猖狂了。
董路齊了結了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沉重,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也該向前看了。
泰竹縣主聽後,若有所思,她托着腮,很難想象這世間的百态,她本以為自己在王府整日和王妃鬥智鬥勇就算是夠苦夠難的了,她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那麽多比她還要痛不欲生的人。
對于王妃,對于之前的種種,她突然釋懷了。
“原來大家活在這世上一場,都很不容易,我應該知足的,我以後對王妃應該多加忍讓的!”泰竹忽然悟出人生的相處之道。
“嗯,不過也不能太過遷就別人而苦了自己,成婚許久,我還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家庭情況。”董路齊不知怎麽就想對她吐露自己更多的底細。
泰竹雙手托着下巴,翹首以盼,“你不說,我都忘了問了,我準備好了耳朵,你說吧!”
“我小時候生長在骠騎将軍府,生母早亡,父親又續弦,我嫡子的身份就開始變得輕不可言,最後連下人們都敢明目張膽的欺辱我了。”小時候的痛苦是他最不想回憶的,但為了她,他願意重新揭開傷疤。
“你就是當年那個大名鼎鼎的骠騎将軍的大公子?”泰竹捂嘴驚訝萬分。
“你聽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