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末世喪屍(十三)
末世喪屍(十三)
桑晚和林城霄一起,在為離開做最後的準備。
死去士兵的名字在名單上被劃掉,被桑晚填上另外的名字。
有時候,桑晚看着他沉默蕭索的背影,黯然的眼眸,有那麽一瞬間産生了一種類似于心疼的情緒。
不過,也就那麽一瞬間。
在這最後的時刻,大食堂也對外開放了。
基地內秩序散亂,士兵不再看守任何地方,生怕下一個出事的就是自己。
但飯總還是要吃的。
食堂內。
“看什麽看?!再看老子把你們眼珠子都挖掉!”
暴戾的士兵指着周圍的人。
“咣當”一聲,桌上的餐盤被掀翻,裏面的飯菜散落一地。
“別他媽吃了,萬一裏面有毒呢?”
他對身邊的同伴吼。
“你!?你那是什麽表情?你剛才是不是瞪我了?”士兵突然暴起,随機揪住一個中年男人的衣領。
中年男人瑟瑟發抖,面如土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放開他!你嚣張什麽?打喪屍不積極,欺負我們老百姓倒是積極得很!你們有什麽了不起的?憑什麽這麽對我們!”一個穿着黑色外套的青年站了起來,眼中噴着怒火。
“欺負的就他媽是你們這群垃圾!老子一槍斃了你們!”
士兵條件反射的拔出腰後的槍。
周圍人群驚懼的後退顫抖。
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仗義執言的青年,青年額角鼓起青筋,卻仍倔強的瞪着暴戾的士兵。
士兵陰狠的一笑,扣動扳機。
有人抑制不住的尖叫。
“啪嗒-”
一記空響。
士兵慌亂的快速按動扳機,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青年冷笑:“兄弟們,他們的槍裏果然沒有子彈。”
“沒有子彈他們就是個孬種,有什麽可怕的!”
“反正我們也要死了,今天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說完,他率先朝那徒勞攥着槍支的士兵沖了過去,将他壓倒在地,一拳接一拳擊上他面門。
群情激奮,被壓迫欺淩的人民終于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一股腦撲了上去。
将那幾個勢單力薄的士兵拖在地上,狠狠的用拳頭發洩自己的怒火。
食堂二樓欄杆邊。
桑晚叼着一根牛奶棒棒糖,悠閑的望着下面一片混戰。
“剛才那人叫什麽名字?”她問身邊的疤哥。
她身後,疤哥捏着一張紙。
上面寫着一排人名。
他正拿着筆将上面那一排的其中一個名字劃去。
而在那個名字之上,已經有了五個被劃掉的名字。
而最上面的林城霄和陳飛看起來如此勢單力薄。
疤哥:“如果我沒記錯,剛才那人叫紀南,是名警察。”
桑晚:“警察好啊,把他加上。”
疤哥眉心打結:“桑晚,士兵死了這麽多,如果林隊知道,不會放過你的。”
“別再冒險了。”
桑晚不以為然:“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
“士兵的命就是命,這些平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再說了,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你想想他們在安全基地的所作所為,有哪一點值得你為他們說話。”
疤哥無奈:“我不是在為他們說話,我是……擔心你。”
桑晚微微一笑:“我知道。”
“住手!”一聲怒吼之後。
一道蜿蜒的紫色電光勢如破竹的抽打在圍毆群衆的身上。
被抽到的人仿佛觸電般倒在地上瘋狂的抽搐,戰圈頓時散開。
看到人群中央倒在地上形容狼狽,氣若游絲的幾個士兵。
林城霄簡直按耐不住胸中的怒氣。
他将右手移到身前,紫色電光從他掌心祭出,閃着“噼裏啪啦”的聲響。
即使站得這麽遠,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濃濃的殺意。
“誰幹的?!”他怒意勃發,紫色電光憑空漲大了一倍。
人群驚懼寂靜,大家睜着眼睛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桑晚眯起眼,目光落在他的右手。
那就是雷系異能。
從沒見到他用過。
“疤哥,如果對上他,你有幾分勝算?”
疤哥苦笑搖頭:“我的火系和他都不是一個量級,更何況是殺傷力更強的雷系。”
桑晚沒再說話,關注着下面的局勢。
林城霄擎着雷系異能,氣勢磅礴:“誰幹的?!”
“別讓我再問第三遍!”
紀南站出來,沉聲說:“是我幹的。”
“不關別人的事。”
林城霄眸光冰寒,想也不想的出手。
電光閃在眼前,雷聲侵入耳道,熾烈高溫陡然撕裂空氣撲面而來。
這就是基地最強異能者的實力嗎?
這樣蘊藏着憤怒的一擊,他絕對逃不開。
生死一瞬,紀南目不轉睛,電光火影在他瞳眸裏極速放大。
時間仿佛突然停止,動作暫停。
有一道炙熱烈焰纏住他的手腕,熟悉的聲音響起:“等等!”
他目光望向二樓,所有人也朝那裏看去。
少女清靈的面容仿佛不屬于這個肮髒灰染的末世。
耀陽的光芒從天窗照進來,跳躍在她身上。
她沐浴在陽光裏,帶着溫暖和希望。
紀南不可否認,在那一瞬間,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的一瞬間,他僞裝的冷靜就這樣被一道輕靈夢幻的聲音打破。
她是誰?為什麽要救他?
桑晚從二樓走下來,疤哥隔着一步遠跟在她身後。
林城霄的手還懸在半空,他手腕上有一圈燒傷的痕跡。
是因為剛才疤哥發動的火系異能。
桑晚舉手,輕柔的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輕柔的撫摸,白光閃過。
痕跡消失,手腕皮膚完好如初。
她語氣溫柔:“怎麽這麽不小心,你看,受傷了吧。”
林城霄看着她,半晌開口:“你想做什麽?”
“我只是覺得,現在這種時候,我們還是不要內鬥了。”
“有什麽問題不能好好解決呢?何必喊打喊殺。”
林城霄忍着怒氣:“他們傷了我的兵。”
桑晚:“林隊,我剛才在樓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你的士兵先不分青紅皂白要打人的。”
她看了一眼紀南,“這位兄弟只是為了自保罷了。”
紀南目光落在她臉上,半晌也沒有移開。
林城霄:“好,那你幫我治好他們!”
“我就既往不咎。”
桑晚微笑:“既然是林隊的要求,我自然會盡力。”
她走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幾個士兵身前,蹲身檢查。
“情況有點嚴重呢,林隊,”桑晚神情遺憾,“雖然能救活,但以後也是廢人了,恐怕生活都很難自理了。”
“這樣的話,林隊還要救嗎?”她輕聲問。
陳飛一腳踢飛旁邊的椅子,怒氣讓他的呼吸粗重。
“林隊,把這些嚣張作亂的人全部殺了,省得他們再給咱們添亂子!”
林城霄眸光變幻不定。
“陳副官,你這話就糊塗了不是,我們已經損失了這麽多士兵,如果再把這些人也殺了,這一路上兵力不足,該如何撐到中央基地呢?”
陳飛怒意沖着桑晚發洩:“你這娘們少在這裏叽叽歪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林隊慣着你,我可不會慣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手指着桑晚,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過來。
疤哥神情肅然,迅速擋在桑晚面前。火焰蜿蜒,陳飛頓時一聲哀嚎,捂着手指痛得叫不出聲來。
桑晚拉住疤哥的手臂,“疤哥,你怎麽能傷陳副官呢,他可是林隊的左膀右臂。”
“來陳副官,讓我看看你的傷。”
焦黑的食指被不由分說的拉出來,桑晚擋住鼻子:“怎麽都糊了呢?”
“不過陳副官你別怕,我會治好你的。”她微微一笑,白光從她蔥白的指尖流瀉到焦黑的手指上。
陳飛只覺得一股清涼游走在他的手指上,片刻,手指就完好如初。
治愈異能,竟真的如此神奇。
他只覺得一股驚懼流轉在心間,對上面前桑晚沉靜的眼眸,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最後,桑晚只帶走了紀南,剩下作亂的平民留給林城霄他們自行處置。
陳飛望着桑晚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心頭劃過一陣悚然。
不知什麽時候,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左右林隊的決定。
擁有了和他們平起平坐的資格。
夜幕降臨,林城霄站在頂樓卧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被黑暗吞噬的一切,默然不語。
一雙纖細的手臂摟上他勁瘦的腰。
林城霄拉開那雙手臂,将人扯過來抵在落地窗前。
桑晚笑着攬住他的脖頸:“還在生氣?”
林城霄盯着她黑湛湛的眸子,裏面倒映出他冷厲的神情。
他低頭,沉默又兇狠的堵住她的嘴唇。
桑晚縱容了他的進攻和掠奪。
男人呼吸粗重,在她的唇角輾轉。
大手從她寬大的襯衫衣擺裏摸進去,指腹間的薄繭蹭過細嫩的肌膚,激起一陣戰栗。
“好冷。”她縮起身子,光裸的腳踩在他穿着軍靴的腳背上。
林城霄低頭看到她蜷起的腳趾被冰的發白。
“怎麽不穿鞋?”
“我洗澡了。”桑晚說。
林城霄嗓音喑啞,黑漆漆的眸中燃起□□。
“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将桑晚攔腰抱起,少女及腰的長發在空中劃出半圈。
二人的身影投在牆上,暧昧不清的交織在一起。
愛意正熾,林城霄突然一口咬上那雪白的脖頸。
“嘶——”桑晚吃痛皺眉,摸上自己的側頸。
隐約還能摸到那裏凹凸的牙印。
“你幹嘛咬我?”她不滿的問。
林城霄掐緊她的腰肢,将她狠狠揉進身體。
發狠的命令:“不許再對着別的男人露出這幅模樣!”
桑晚抓住他的肩膀,低聲道:“好啊。”
窗外,皎潔的月亮終于被晦暗的雲層遮蔽。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半支白蠟燭燃着幽暗的燭光。
跳躍在桑晚的眼中。
她窩在男人沾着汗水的胸膛中,在幾乎将她融化的熱情中,她似乎聽到了他心碎的聲音。
結束之後,她累得閉上眼睛。
急促的呼吸聲後,耳邊響起一道隐忍低沉的嗓音:“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可我還是舍不得傷你。”
“桑晚,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