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魅族人魚(四)【修】
魅族人魚(四)【修】
柯敏放棄了,她語速飛快的說明最後一件事。
“既然如此,就以三年為約,三年後的獵獸大會上,輸的人就主動站出來解除婚約。”
裴亦松:“可以。”
柯敏松了口氣,他們之間的婚約是為了維系兩族和平,穩固政治的需要遠比他們二人的意願更重要。所以提出解除婚約的人将要面臨巨大的壓力,誰去誰倒黴。雖然裴亦松實力很強,但她可是羽族最有天賦的馭獸師,三年之後,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玻璃牆的這一邊,柯楚對身邊的桑晚說:“你的裴裴忙着呢,他現在可沒空搭理你。”
桑晚披着單薄的浴袍,纖細勻稱的小腿踩在冰涼的地上,微微發着抖。
“那個人是誰?”她問。
柯楚語氣得意:“那是我妹妹,也是你裴裴的未婚妻。”
他想在少女臉上找到失落的神色,卻見她茫然的眨着藍色的眼珠看着他,很認真的問。
“未婚妻是什麽?”
柯楚:忘了她只是條魚。
不過這樣更好。
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靠近一步,将少女的臉轉向玻璃牆內交談的二人。
“未婚妻就代表,她會一直和你的裴裴在一起,和他一起吃飯,睡覺,永遠陪在他身邊,他們之間,容不下任何生物,即使是一條魚。”
少女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明明是他期待看到的結果,柯楚卻覺得心髒像被人捏了一下。
少女沮喪的低下頭:“原來是這樣,裴裴有未婚妻,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柯楚:“沒錯,你得離他遠遠的,要不然,他的未婚妻生氣了,就會抛棄他,他就會死掉的!”
她緊張的擡頭:“不可以!裴裴不可以死!”
柯楚語氣很酸:“你那麽在乎他的死活幹嘛?他都有未婚妻了,你對他而言只是一條無足輕重的寵物魚。”
“對了,你知不知道寵物是什麽意思?就是心情好了就拿過來玩一玩,心情不好就丢到一邊的東西。”
少女的手指抓着浴袍的袖邊,單薄的身體,漂亮的臉龐,垂着頭伶仃的站在柯楚的身邊,明明她一句話也沒說,但就是有一種悲傷在她的身邊環繞。
柯楚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麽,“啪嗒”一聲,他定睛看去,一顆滾圓的珍珠在地板上輕輕顫動,散發着七彩的光芒。
他愣住,片刻後,咬着牙關冷聲說:“你就那麽喜歡他?你知不知道他接近你根本就是為了……”
一道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他。
“三殿下。”
裴亦松走過來,英俊的面容上帶着股冰冷的煞氣,柯楚頓時閉上了嘴。
他停在二人面前,看向柯楚:“你在和我的小魚說什麽?”
柯楚的臉色青白交加,但偷襲誤傷在前,聽牆角說壞話在後,他一時之間心虛理虧無法發作。
裴亦松目光淡淡略過他,落在桑晚身上,眉心皺起。
她身上只裹着一件白色浴袍,修長的脖頸,纖細的腰肢,筆直的小腿還有赤.裸的腳,都一覽無餘。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柯楚很礙眼,還有,他們站的是不是過于近了。
莫名其妙的火氣升起,裴亦松默不作聲的拉起少女的手臂,将她打橫抱起來。
桑晚低呼一聲,下意識攬住他的脖頸。
火氣淡了些。
裴亦松連句招呼都懶得打,轉身回房間。
在轉角的時候迎面遇上出來找哥哥的柯敏,她對上二人,神情一怔。
高大的男人抱着少女大步而來,臉上神情冷峻,動作卻很溫柔。穩穩托住少女的肩背和腿彎。
“裴元帥……”她下意識開口,男人懷中的少女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于是她忘記了下一句要說什麽。
那湛藍的雙眼,比天空澄淨,比大海熱烈,她出現的一瞬間,你的眼中就只能看到她。
這是……魅族人魚?
只有他們,才具備這樣的魔力。
她還在怔忡的時候,男人已經抱着少女大步走過她身邊,連半個眼神也沒分給她。
少女卻對她很感興趣,一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裏充滿好奇,卻沒有惡意。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柯敏才回過神,找到了玻璃牆後失魂落魄的自家哥哥。
“三哥,你在這幹什麽?”她走過去。
柯楚沒有理她,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珍珠,緊緊握在手裏。
裴亦松把桑晚抱回房間,還沒等把人放下,她就開始推他,着急的說:“快放我下來。”
已經弱下去的火焰又開始燒起來。
他将桑晚放在門口的雜物櫃上,長臂一伸将她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俯身逼近,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鼻尖。
冷聲質問:“怎麽?和三殿下呆了一會,連碰都不能碰了。”
他目光向下,落在她身上的白色浴袍上,冷意更甚。漆黑的眼珠幾乎要發射出冰冷的劍光,她下意識瑟縮,手指在櫃子上壓出紅印。
“這是他的衣服?在我的房間,還穿着別的男人的衣服,脫下來!”他扯她的衣服。
她揪着衣領抗拒的掙紮,終究力氣敵不過,對襟的浴袍被扯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裴亦松将手裏的浴袍丢在地上,按住少女赤.裸的脊背将她壓進自己懷裏。二人的心跳聲在寂靜的空間肆無忌憚的瘋長蔓延。
他貼在桑晚耳邊,聲音很沉,帶着侵略和占有。
“你是我的,不許再見別的男人。”
那天之後,桑晚被關在房間裏,裴亦松不允許她再出門。
她手背上的傷疤在慢慢痊愈,裴亦松總是望着那道傷疤出神,眼神很複雜。
她每天都和他說自己想去看海,可是裴亦松從來不松口。被她纏得煩了,他就堵住她的嘴。一開始是用手,後來是用嘴。
于是桑晚學乖了,不再纏着他煩他,結果他好像更不滿意了,反過來找機會纏着她。
暧昧的水聲夾雜着急促的喘息在房間裏持續了好一會。
桑晚推開身前的男人,紅着臉大口呼吸,手腳并用的從沙發上往外爬。
“去哪?”男人一絲不茍的領口解開兩顆扣子,他伸手拽住少女纖細的腳腕,輕而易舉将白裙少女拖回身前。
桑晚推着他的臉,控訴:“你不要咬我了,我都喘不上氣了。”
裴亦松任由她用軟軟的手心擠壓着他的臉,語氣低沉帶着誘哄:“乖小魚,這不是咬,是親,只有關系好的人才能這樣做。”
桑晚似懂非懂:“原來是這樣啊。”
裴亦松拿開她阻攔的手,低頭:“那我繼續親小魚……”
小手拍在他臉上,桑晚皺着臉:“還是不行。”
男人喉結輕緩滾動,聲音忍耐:“又怎麽了?”
桑晚神色認真:“你有未婚妻,你應該親她。”
裴亦松眸光一動:“未婚妻?誰和你說的?”
桑晚轉了轉眼珠:“我……不能說。總之,你要好好對你的未婚妻,千萬不要被她抛棄,要不然你就慘啦。”
裴亦松在她的掌心裏笑起來,炙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虎口上,她心慌的收回手,在沙發上蹭了蹭,想要蹭掉皮膚上微癢的痕跡。
裴亦松的手指穿進她的頭發裏,摸到她的後頸,将她壓向自己。
他的呼吸響在她的耳邊:“我不喜歡那個未婚妻,被她抛棄我只會開心。被你抛棄,我會死。”
桑晚的眼神瞬間變了,她握住他的手腕,急急的問:“那你怎麽樣才不會死?”
裴亦松:“你親我,我就不會死。”
桑晚急忙捧住他的臉,在男人帶着得逞笑意的眼神中狠狠在他臉上親了個遍,連睫毛和鼻尖都沒落下。
親完後她期待的問:“這樣可以了吧,你不會死了吧?”
裴亦松搖頭:“還不夠,我親自教你。”
他貼上她的手心,修長手指穿進她的指縫,十指相扣,他低頭吻上她的嘴唇。
呼吸交纏,輕柔的動作竟有種溫情脈脈的感覺。
他聲音低啞:“乖小魚,張嘴。”
她下意識照做,下一秒就後悔了。仿佛失去腮的魚,她在水裏無法呼吸。驚濤駭浪中,她只能由着對方的節奏,在對方的帶領下心甘情願的溺在這一片深不見底的湍流中。
奇異號還有半個月就要停港,此次夢幻般的旅程即将結束。在這半個月內,裴亦松要拿到流魄珠,回去同雪族王上軒轅離交差。
這天傍晚,他接到了副帥的電話。副帥告訴他,從人魚體內拿到流魄珠的辦法就是挖出她的心髒。
他冷聲問:“沒有別的辦法?”
副帥說沒有,他憤怒的讓他繼續去查別的辦法,然後果斷的挂掉了電話。
他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奇怪,上船之前他抱着完成任務的冷漠心态,別說殺了一條魚,就算殺掉船上所有人,只要能完成任務也在所不惜。
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根本不能忍受她的死亡,即使是一想到她失去生息躺在那裏的畫面,他都覺得心髒痛的無法忍受。
他捂住胸口,低喘一聲,眼神裏的恐懼和慌亂褪去,有堅定浮現。
“不會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他的小魚,他不會讓她死的。
他答應過她,只要她活着,就帶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