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大一條蟒蛇

第16章 好大一條蟒蛇

“喬秋嗎?我看到他朝着這個方向去了。”

鸠順着獸人手指的方向,道了聲謝,化作獸形态一路狂奔。

因為怕耽誤時間,他們只能分頭去找。

獸人的嗅覺極其靈敏,可他們一路過來,地毯式搜索,完全沒有聞到喬秋留下的氣息。

羅修突然想起來,喬秋問他要過很多能掩蓋氣味的藤條。

這大概就是為什麽他們死活沒法跟着喬秋氣味追過去的原因。

如果喬秋只是簡單的出次門,又怎麽會刻意掩蓋掉身上的氣味。

鸠找到族長家時,遲生正跟他的便宜老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族長在給了遲生幾天适應的時間後,很直接的跟遲生表示,其實他知道遲生不是晏,但祭司有告訴他,晏沒有消失,還在這具軀體裏,只是兩人會輪流出現。

這對于族長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常離譜且難以讓人接受的事情。

他糾結了好幾天,還是決定接納遲生。

“只要你不傷害自己不傷害族人,我可以把你當做我的另一個孩子。”

族長很敏銳的感覺到,這個‘晏’情緒有些消極,看起來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熱情,蔫蔫的就像那些失去伴侶失去活下去的意義的獸人一樣。

他害怕對方做傻事,只得趕緊做出補救。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着院門就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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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的破門而入,他慣來沉穩,此時卻連聲音都在顫抖:“族長,你們有看到喬秋嗎?”

不等族長做出什麽反應,醒來後一直很沉默的遲生驀然睜大眼睛,驚聲道:“……喬秋?”

數道目光如同激光射線般整整齊齊的移到了他身上。

“你知道他在哪?”鸠激動的直接上前。

兩人身量差不多,目光交彙的瞬間,遲生皺了下眉,莫名感到有些不喜,他第一次跟這家夥見面,卻莫名其妙對其有些反感:“你說的喬秋……”

他在鼻子這裏比劃了一下:“是不是這麽高,皮膚很白,耳垂上面有顆粉色的痣。”

遲生越說越緊張,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異想天開。

他這些天看到過族長從人突然變成老虎,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同之處,自己同樣擁有變身的能力,雖然覺得很荒謬,但他貌似借助別人的身體活了過來。

再加上剛才族長跟他攤牌,更是證實了遲生的猜測。

而現在,他居然在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聽到了一個和喬秋發音相同的名字,還在妄想着是那個已經失蹤了整整八年的人。

鸠被遲生這一番話整懵了,他覺得對方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或許是部落裏還有個同名的雌性叫喬秋。

他連忙點頭:“對,是他,你知道他在哪?”

遲生一瞬間仿佛被雷劈了似的,他張了張嘴,聲音細若蚊蠅:“喬秋,喬秋……”

真的還活着嗎?

鸠見他這副仿佛被人抽了魂走神的樣子,推了下遲生的肩膀,神情焦急:“你到底見沒見過他?”

遲生如夢初醒般止住被推得往後踉跄的腳步:“我沒看到他。”

族長見兩人之間氣氛莫名有些劍拔弩張,立馬插在兩人中間詢問鸠:“怎麽了?喬秋不是一直住在你那嗎?”

鸠咬牙切齒,恨不得回到白天,出門了也要把喬秋帶在身邊:“他不見了,我處理完事情,回來他就不見了。”

他們從下午找到傍晚,天都黑了,幾乎把部落整個翻了一遍,喬秋就跟消失了一樣。

鸠甚至連那些單身獸人的地窖都進去看了,對方非常熱心,甚至還提出幫忙一起找喬秋。

畢竟這是一個珍貴的雌性,很有可能被哪個發情期失去理智的獸人擄走了。

如果他們能幫忙把喬秋救出來,說不準還能趁機獲取雌性青睐。

-

部落大多數獸人本該在天黑時歇息,卻因為有雌性失蹤,直到月上枝頭,到處還是一片燈火通明,屋舍間有不少獸人舉着火把,大聲呼喊着喬秋的名字。

雌性對于部落而言,跟強大的獸人一樣不可或缺,他們對雌性的庇護和偏袒完全表現在明面上,更何況虎獸還是所有部落裏出了名的護短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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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秋不清楚部落的情況,他只覺得好困,困得恨不得躺在地上睡一覺。

但手被藤條死死的束縛着,只能半吊着,頭靠在樹身上。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時,一陣堪稱凄厲的慘叫聲吓得他一個激靈,長睫抖了抖,沉重的眼皮掀開一條縫望着底下聲源處。

那頭嚣張的野豬死了,被一條墨綠色長着鱗片的尾巴纏得很緊,但致命的是它那一片血肉模糊腦漿迸裂的腦袋,似乎是被什麽從上而下直接拍碎了。

喬秋抱着肩膀無意識的抖了抖。

好大一條蟒蛇,尾巴尖都有他腳踝那麽粗了。

蟒蛇好像會爬樹吧……

手腕被他發抖的動作一拽,藤條将本就血肉模糊的傷口撕得更大了。

“啪嗒。”

一滴溫熱帶着腥味的液體砸在臉上,人身蛇尾的俊美青年猝然擡頭,看到頭頂樹枝上蜷縮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臉色頓時變了。

把喬秋從纏繞扭曲的樹藤間解救出來時,羅修膽戰心驚的看着對方血肉模糊的手腕,心髒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狠狠地捏碎了。

羅修跟部落裏其他人是分開行動的,但與其先跟鸠彙合,不如先找到草藥給喬秋處理傷口。

森林裏草藥倒是好找,就是很多工具都沒有,而更可怕的是,喬秋的傷口很明顯感染了。

羅修臉色白得跟懷裏的喬秋沒什麽兩樣,他摸到喬秋胸前衣服裏似乎有什麽,摸出來一看恰好是一柄骨刺,于是就地取材上了火,循着記憶裏他獸父所做的那樣,幫喬秋處理傷口處的膿液和嵌進去的細沙礫和泥土。

懷裏的雌性不斷扭動着身體掙紮,沒有任何藥物麻痹,他只覺得有什麽尖銳的東西不斷在他傷口處劃動,而且很燙,喬秋似乎聞到了自己皮肉燒焦的味道。

萬物俱靜。

雨季很快就要來了,最近狼族部落下了場小雨,泥地沾上水,潮濕的土腥味越發濃烈,出趟門鞋底腳面上都是泥巴。

貪玩的小狼崽趁着獸父沒注意,撒着歡往外跑,一不留神撞在過路的人身上,半邊身子直接栽進了泥水裏,油光水滑的毛發剎那間被弄得髒兮兮濕噠噠的。

“诶,摔着沒有?”來人連忙蹲下,用手将他扶了起來,用手掌小心翼翼的擦拭小家夥身上的泥污。

狼崽睜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雌性。

對方身上套着身避雨的獸皮鬥篷,寬大的黑色兜帽把雌性的臉襯得很小,他的皮膚很白,嘴唇顏色也淺,看起來像是生病了,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長得好看。

狼崽嗅了嗅雌性身上的氣味,非常符合他的心意,便熱情的搖着尾巴,直往對方懷裏鑽。

雌性也不介意身上的衣服被弄髒,反正他回去也要換,便順手将狼崽抱起來。

“喬秋——”

一陣焦急的聲音追了上來,高大的獸人青年緊緊攬住他的肩膀,責怪道:“不是讓你在旁邊待着嗎?”

喬秋垂眸,一言不發的摸了摸懷裏為了撒嬌扭成麻花的幼崽。

羅修瞥了眼狼崽:“這不是格桑家的崽子嗎?怎麽跑到這來了,把他送回去吧。”

喬秋嗯了一聲。

在他看來這些獸人幼崽都長一個樣,也就羅修他們能看出來區別了。

狼崽聽到要把他送回去,立馬就不樂意了。

但饒是不樂意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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