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讨人嫌
第37章 讨人嫌
“鬼,有鬼——”
喬秋沒敢多看,幾乎是下意識抓起被子,連帶着鸠一塊蓋住了。
鸠猝不及防眼前一黑,又被喬秋絞得難受,但感覺到對方似乎受到了驚吓,一邊安撫喬秋将人腦袋按在自己懷裏,一邊掀開了被褥四下打量着。
虎獸在夜晚也能清晰視物,他在屋裏掃視了一周,連帶着窗外都看了,什麽也沒發現。
他摸了摸喬秋的臉,額角全是細密的汗水:“外面什麽都沒有。”
喬秋雖然害怕,但鸠在身邊,總讓人下意識覺得很靠譜很有安全感,他睜開眼,試探着望向窗外,卻發現确實什麽都沒有。
好像他剛才看到的只是幻覺一樣。
“你看到了什麽?”鸠這樣問。
一滴熱汗砸在他臉上,喬秋這才後知後覺兩人此時正挨在一塊,鸠身上又太熱了,渾身是汗黏糊糊的,他屈起身子想推開鸠,卻被摟得更緊了。
“我看到一個人……臉上全是血……”喬秋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血,畢竟他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大半夜看到那樣一幕吓得他魂都沒了。
鸠沒做聲,他想到了一個人。
那天在溪邊休息時,半夜試圖悄悄接近他們的羅修。
雖然不知道羅修為什麽會變成那樣,但是很顯然,因為整張臉面目全非,對方沒敢出現在喬秋面前。
羅修的長相偏陰柔,本身就不是雌性喜歡的類型,現在毀容了,比之前還要讨人嫌,不止是喬秋,幾乎沒有雌性會不害怕他現在的樣子。
“別怕,有我呢。”解決了一個潛在情敵,鸠心滿意足的親了親喬秋的臉,然後起身把窗戶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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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顧及到喬秋的身體,鸠已經盡力很溫柔很克制了,但在看到對方累得眼皮都睜不開後,猶豫片刻,還是推開門去沖冷水降火了。
黑暗中偶爾響起一兩聲刺耳的鳥叫蟲鳴,鸠眯起眼,看着院裏殘餘的獸人氣息,忽而揚唇笑了。
他循着記憶中的路線找到羅修家,不怎麽客氣的一把推開門,院子裏靜悄悄的,地上整齊的排列着因為長時間沒人照顧,已經枯死的蔬菜。
鸠剛踏進大堂門檻,一條墨綠色的蛇尾便毫不猶豫的朝着他的臉抽了過來。
風聲獵獵,顯而易見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
鸠沒有接下這一招,而是側身堪堪躲了過去。
只是一個回合,鸠便發現羅修似乎比以前更強一些了。
難道說……羅修以前是在藏拙?
換做以前,鸠根本不會把對方的挑釁放在眼裏,可剛才這一尾巴抽過來,他本能的感覺到危險,速度太快,用的力道也是下了死手的。
鸠在黑暗中跟羅修對視。
這一次,他徹底看清了羅修現在的模樣。
渾身大片皮膚被燒得焦黑,皮開肉綻,沒被燒傷的地方,也橫列着無數大大小小的傷痕,看上去非常猙獰,身下的蛇尾好幾處鱗片都像是被什麽硬生生刮掉了,露出底下粉色的肉。
頭發稀稀拉拉的,應該也是被燒掉的。
沒有雌性會喜歡這麽醜陋的獸人。
一塊瑩綠色的晶石被抛了過來,鸠下意識伸手一接,在感覺到隔着一層屏障內裏流淌的能量時,他愣住了。
“這是什麽?”雖然不懂,但直覺告訴鸠,這是個好東西。
比如他現在單單只是拿在手裏,就覺得渾身舒坦,神清氣爽,原本因為強行壓抑欲望産生的煩躁也随之消失了。
羅修淡聲道:“能量本源,給喬秋治病的。”
鸠面露探究的看着他。
羅修捏緊拳頭,他恨不得把面前這人的臉砸得稀巴爛,卻在想到喬秋因為生病躺在榻上痛苦無助的樣子時,硬生生忍住了。
“我不會害喬秋。”
等鸠離開後,羅修用力撓了撓臉上的疤痕,鮮紅的血液順着下巴流下來,他就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傷口正在愈合,很癢,只能用疼痛來覆蓋。
他想起剛才在鸠院子裏看到的那一幕,瞳孔急劇縮成針狀,蛇信從嘴裏探出。
羅修抱着自己傷痕累累的尾巴,在月光下蜷縮成一團。
再等等。
……他應該快要蛻皮了。
不會讓那只愚蠢的老虎一直嚣張下去的。
每逢正午,祭司都會待在住處教導自己的徒弟熟悉各種祈神儀式,畢竟他的身體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該回歸獸神身邊,而徒弟裏卻還沒有能夠獨當一面的。
任何一個部落,最不可或缺的就是祭司。
他必須在自己死前,将祭司的位置傳給最出色的徒弟。
鸠找上門時,祭司正忙着教徒弟,根本抽不出空多跟他廢話。
鸠剛想拿出能量本源,問對方這是什麽,有什麽用。
祭司便頭也不擡,直接答道:“能量本源可以給喬秋治病,羅修沒有騙你,你回去吧,幫我把門關上。”
鸠:“……”
祭司是部落裏的先知,他們擁有着平常獸人所沒有的天賦,能夠借用獸神的力量做出一些堪稱神跡的事情。
但獸神的力量也不是那麽随便就能借用的,祭司每一次祈神,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所以每一任祭司基本都活不過三十歲。
就這麽回到家裏,鸠把能量本源拿出來,那顆瑩綠色的晶石很小,只有花生米那麽大,一口就能吞進去。
羅修告訴他,能量本源直接喂給喬秋吃就好了,吃完病就能好了,不會像現在那麽孱弱。
鸠不懂看病,但喬秋這病蔫蔫的樣子,看着就活不長。
能量本源能讓喬秋活久一點嗎?
他走進卧室,喬秋直到現在還沒醒,大概是真的累了,身體又虛。
鸠不想打擾喬秋休息,但對方睡得太久了,到現在還沒吃早飯。
“吃點東西再睡。”他把人搖醒,在對方還沒完全清醒時,就把能量本源喂了進去。
那玩意入口即化,喬秋只覺得嘴裏被塞了什麽,還沒等他細品,就融化流進了喉嚨裏。
關鍵是吃完之後,喬秋不困了,身上的酸痛感也随之消失了。
鸠捧着個裝了肉的盆擺在榻旁的桌子上:“先吃點東西。”
喬秋感覺渾身暖呼呼的,還有點熱,他剛睡醒一般是沒什麽胃口的,但或許是真的睡了太久,大腦不斷傳來肚子很餓的信號。
鸠就這麽一臉錯愕的看着喬秋吃完了盆裏大半的肉。
他知道喬秋吃不了多少,但每次都會做很多,盡量勸對方多吃一點,實在吃不下了,再把剩下的解決掉。
這還是他遇到喬秋以來,對方吃的最多的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