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傷勢惡化

第56章 傷勢惡化

鸠擡起頭,目光在黑壓壓的人群裏掃視了一圈,也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喬秋很好辨認,他皮膚白,而虎族無論雌雄膚色都比較深,因而站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到。

可現在別說喬秋了,連晏都不在。

除去喬秋逃跑那段時間,鸠從沒跟他分開過那麽久,以至于鸠這段時間非常焦慮暴躁,他恨不得自己能立馬好起來,然後見到喬秋。

可病養好了還得接受處罰,得在水牢裏關上半個月。

喬秋應該是很讨厭他的,可為什麽不來看他受罰呢?

這樣他就能趁機再看看喬秋了。

祭壇上用來處刑的不是普通的火種,而是當年獸神留下的天火,從獸神山取下來的,每個部落都保留着一份,用來處罰犯錯的獸人。

獸人身強體壯,傷口愈合能力也很快,只要積極治療,基本上不會留疤。

但天火不一樣。

鸠爛掉的腳會重新長好,但疤痕會留在上面,這是天火給犯錯的獸人留下的印記,讓他們永遠記住這份恥辱和疼痛,以後再不敢犯。

不知道是多少次充滿希冀的擡起頭,又失望的閉上眼,鸠心裏越發陰郁酸澀。

喬秋不會跟晏在一起吧?

他們這時候……

刑架突然毫無征兆的塌了,鸠的身體随着慣性就要墜入火堆,在衆人驚慌的叫聲中,穩健的蹬了下被燒的通紅的木柴,發出“滋啦——”的聲響,然後借力跳到了周圍空曠的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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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只腳本就被烤焦烤爛了,這會支撐着全身重量落在地上,更是裂出了鮮紅的血液,把地面都浸濕了。

祭司拿起手裏正在發光的白色石頭,當着族長的面晃了晃,和敞亮的天光交彙了一瞬,仿佛在和什麽衆人看不見的存在交流。

“押去水牢吧。”祭司很平靜的說。

在送去水牢之前,族長還不忘讓胡醫給鸠處理了下傷口,畢竟那裏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條件不怎麽好,潮濕陰暗還有蟲子。

族長回去後,嘴很嚴,并沒有提及鸠的慘狀,只說他已經接受到了應有的教訓。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要跟鸠解除關系嗎?要的話,我幫你去找祭司。”

族長雌性一聽這話立馬急了。

被抛棄的獸人很有可能失去求生意願,但以鸠的性格,十有八九會直接把喬秋擄走,然後離開虎族部落。

可不管哪一種,對部落來說都是非常不利的。

虎族只能算中小型部落,像鸠這樣強大還願意留在部落的獸人已經不多了。

族長當然也不想鸠被解除關系,但這樣對喬秋不公平。

喬秋在兩人頗為複雜的注視下,沉默了會:“不用解除關系,他領過罰,我就不會再計較這件事了。”

族長和他的伴侶這才松了口氣。

“那你要去看看他嗎?”族長雌性是目送着鸠被關進水牢的,對方見喬秋沒來,狀态很不好,整個人蔫蔫的。

喬秋拒絕了,他想趁鸠被關起來這段時間好好享受下個人時間,畢竟半個月後他可就沒那麽自由了。

但是很顯然,他想最後再快活一段時間的願望要落空了。

消息傳過來時,鸠已經絕食兩天了,聽說還發了高燒,一直昏迷不醒,藥也喝不下,好不容易喂進去,沒過多久就吐了。

是巫醫來找的喬秋。

巫醫臉色很難看,他抓着喬秋的手,聲音很嚴肅:“喬秋,我這輩子沒求過誰,你還是去看看鸠吧,他再這麽下去,我的藥蟲全得折在他身上。”

他總共就七條,前些天為了鸠死了一條,短短三天的時間,又死了一條,現在第三條剛放進去鸠身體裏,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巫醫手裏現在只剩四條了,雖然他還在養新的,但藥蟲難成活,且養成時間長,他現在是真的殺了鸠的心都有了。

但想到鸠是部落裏最強大的獸人,他只能咬着牙把這口氣咽進肚子裏。

喬秋也沒想到鸠的情況會惡化成這樣,畢竟獸人身體素質很好已經成他的刻板印象了。

他只能跟着巫醫還有族長他們去了水牢。

說是水牢,但關鸠的籠子并沒有沉進水裏,而是吊在半空中。

底下的水也不髒,族長說水裏加了粗鹽,不至于讓犯錯的獸人感染,但也夠嗆了。

一開始鸠是泡在鹽水裏的,但傷勢惡化,就把籠子拉上來了。

鸠被族長他們從水牢裏帶了出來,放在旁邊的幹草堆上,他即使陷入昏迷,眉頭也是緊緊皺着的。

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又或者感知到周圍屬于獸人的氣息太過密集,鸠閃電般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最近的巫醫脖子。

“救……”巫醫直翻白眼。

幾人連忙去抓鸠的手,似乎是聞到了雌性熟悉的氣息,他依舊緊閉着眼,卻突然松開巫醫的脖子,一把将喬秋拉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傷還沒恢複好,喬秋一壓上去,就有傷口裂開了,濃重的鐵鏽味湧了出來。

喬秋掙不開鸠那雙鐵杵般的手臂,只能半靠在對方身上,讓巫醫他們就着這個姿勢,給他處理傷口。

“給他喂點藥吧。”族長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藥,可饒是他們怎麽喂,鸠都沒有反應,強行掰開他的嘴,也不會吞咽。

擡着下巴逼他咽進去了,沒多久又皺着眉頭吐了出來,手裏依舊死死的圈着喬秋的肩膀。

他們實在拿鸠沒辦法,最後只能用木板擡着鸠和喬秋回了族長家。

喬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但他确實有點累了。

脖子有點癢,好像有什麽輕輕拂過,喬秋迷迷糊糊的擡手将其推開,然後翻了個身。

那人不死心的把他翻了回來,手又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這次加重了力道。

喬秋猝然驚醒,正好對上鸠那雙陰恻恻的眼睛。

“你脖子上這是什麽?”鸠摸了摸喬秋脖子上那塊紅印子,眼睛危險的半眯起來,粗粝的指腹重重揉過那塊皮膚。

喬秋醒來第一反應鸠生氣了要掐他脖子,身體都繃緊了,聞言松了口氣:“蟲子咬的。”

“蟲子能給你咬成這樣?”鸠不信他:“怎麽我不這樣?”

喬秋脖子上被咬的地方本來已經不怎麽癢了,但鸠給他這樣又撓又揉還挺舒服,也就沒再推開他,只是懶洋洋的躺在榻上:“你黑成這樣,咬了也看不到啊。”

他說着伸出手貼在鸠手臂上。

鸠皮膚是小麥色的,本來不算黑,看起來非常健康有活力,但跟喬秋的手放在一塊,立馬黑了好幾個度。

“明明是你太白了。”鸠倒沒覺得黑有什麽不好,他很喜歡自己的膚色,也喜歡喬秋,皮膚那麽白,摸起來又那麽軟。

聊着聊着,鸠發現話題被帶偏了,有些焦躁的趴下來嗅喬秋的脖子:“還說沒有,你身上明明有晏的味道。”

喬秋見鸠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發火,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待在同一個屋檐底下,怎麽可能沒味道。”

鸠動作一頓,他擡起頭張望了下四周:“這是族長家?”

他是來過族長家,但沒進屋子,醒來之後發現喬秋在身邊,也顧不得人在哪裏,尤其是他還在喬秋身上發現了疑似“出軌”的證據。

喬秋嗯了一聲。

緊跟着又被鸠咬了一口,在下巴上,對方明明生氣了,但卻壓抑着脾氣,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你不來見我,結果天天跟他待在一塊。”

喬秋目光坦然:“都沒怎麽跟他說過話。”

鸠直視回去:“跟遲生也沒說嗎?”

喬秋聽他提起遲生的名字,便想到了晏跟他說過的話,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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