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落水

落水

寂靜的營地中忽地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吱嗝”聲,驚地林中唱歌的小鳥變了聲調,撲騰着翅膀飛了起來。

沈昭晔鑽出帳篷,呼吸了一大口清晨新鮮的空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他環顧了一下周圍,見宋意文木和攝像大哥他們帳篷的門都關的嚴嚴實實的,也沒有叫他們,拿着屬于自己那份一次性洗漱用品先去公用衛生間那邊洗漱了。

沈昭晔打理好自己後,才叫醒所有人。等他們都洗漱好之後,圍坐在小桌前,才發現他們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沒有早飯。

文木揉了揉肚子,故意沒擦幹,還帶着水珠的臉上露出抹可憐巴巴的表情。

他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沈昭晔。就好像他是可憐的仙度瑞拉,沈昭晔是壞心眼的後媽,故意虐待他不給他吃飯一樣。

沈昭晔倒沒覺得有多餓,睡了一個不算舒服的覺,疲憊全找上來了,早上他睜開眼睛時,渾身酸疼,就跟被重型卡車碾過一樣。

他現在累得只想躺在沭宴主卧那張軟硬适中的床上,睡個昏天暗地。

宋意沉思了半晌,拍了下巴掌,回身拎起他那背包,在裏面翻出了大半塊的壓縮餅幹,“啪”地一下拍在桌面上。

“我這裏還剩大半塊餅幹,這東西頂餓,咱仨一人掰一小塊,吃完好上路。”

文木怎麽聽宋意這話,怎麽覺得別扭,嗔怪地睨了宋意一眼。只是這目光剛落在宋意的臉上,又像被什麽這了一下快速地收了回來,眼中的驚悸夾着嫌棄。

說來也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節目組有意還是無意,背包裏的洗漱用品中居然沒有刮胡刀。

Beta和Omega倒還好,一個雄性激素分泌一般,一個雄性激素分泌弱,可Alpha不行。

這也就一個晚上吧,沈昭晔下颌上只冒出了一層淺淺的胡茬,配上眼下的青黑,和疲憊的神色,讓他看上去落拓不羁。

可宋意的臉上冒出了一層青黑色的灌木林,清隽去了大半,補上了戾氣,看着特別兇,也不怪文木吓到了。

不過吓到歸吓到,文木看着桌面上那大半塊壓縮餅幹,還是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手臂一抱,梗着脖子,堅決表示不會吃。

宋意也沒有慣着他,将餅幹一分為二,将大的那塊遞給了沈昭晔,自己留了小的那塊。

他們倆就着礦泉水,吃完了幹巴巴的餅幹,收拾好背包,就開始了今天的征程。

文木見沈昭晔和宋意真的沒有管他,氣得眼睛都紅了,看着兩個人的背影用力跺了下腳,拎起自己的背包,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們走出了星空露營地,就隐約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宋意是Alpha,五感要比沈昭晔靈敏許多,豎着耳朵仔細聽了聽後,問身邊的沈昭晔,“沈哥你聽,是不是有水聲?”

沈昭晔凝神聽了下後,微微蹙起了眉,道:“聽着水聲有些急,可能是要到河邊了吧。”

宋意:“那這河感覺不會小喽。沈哥,你說我們得怎麽過河啊?游過去?”

沈昭晔聞言搖了搖頭,“不能,游過去太危險了。節目組和景區都不會允許有這麽危險的環節的。真要出了意外,他們負不起責的。”

宋意一想也是,就拿他自己來說吧,雖然不是純旱鴨子,可各種游法中只擅長狗刨式。

他本人嫌狗刨式不夠優美,對外都說他不會游泳,怕水。

想來,節目組早就從他那經紀人那裏知道他不會水了吧。

可要不是游泳過去,那怎麽過去?走橋啊?

沈昭晔失笑,說:“你覺得他們會那麽好心,給我們一座橋?”

宋意想想昨天的經歷,板着臉搖頭,“不能!”

沈昭晔思考了一下,認真地說道:“就算是橋啊,估計也是那種只有鐵鏈子的吊橋,或者就是跟繩子,讓我們表演一下平衡木絕技。”

等他們穿過一小片樹林,看着眼前的一切,宋意默默地朝沈昭晔豎起了拇指。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他在猜節目組能損到什麽程度上,果然不如沈昭晔啊。

沈昭晔其實也有些懵,沒想到自己随口一說,還真讓他說着了。

就見兩邊的樹林中夾雜着一條大約五六米寬的河流,河水湍急,銀白的水花拍打着岸邊。

而在這條河面上,有一條成年男子手腕粗的麻繩,一頭系在對面的樹幹上,一頭系在沈昭晔他們附近不遠的一顆樹幹上。

站在岸邊的工作人員先是介紹了一下這條河流在景區開放之後,會用來漂流的。

他還介紹了這條河的寬度是五米五,深度是兩米五,泳池深水區的深度,很安全。

不過沈昭晔他們今天的項目不是漂流,而是通過面前這條麻繩,到達河對岸。

宋意看了看河面,再看看那條繩子,“哎呦”一聲坐地上了,“真的,還不如讓我游過去呢!這東西怎麽可能過去啊?我又不是武林大俠,會個水上漂什麽的。”

沈昭晔也愁,看看繩子,再看看下面湍急的河水,非常想給幾分鐘前的自己一個大嘴巴。

讓你說繩子,結果真來了根繩子吧?!就沒見過你這麽烏鴉嘴的。

奇怪的是,最應該抱怨的文木反而一反常态地安靜地站在旁邊,沒有多說一句話,像是等待沈昭晔他們做決定一樣。

沈昭晔覺得這樣的文木不太對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如常,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畢竟他與文木也不算太熟,也不清楚私下裏的文木是什麽樣子的。說不定鏡頭前的嬌氣是他的人設,這樣乖巧安靜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呢。

沈昭晔覺得自己懷疑人家文木的行為不太對,就拉着文木一起讨論怎麽過河。

最後還是文木給出了思路,說他們背包裏不是有一套安全繩索嘛,正好這個時候可以用上啊。

宋意和沈昭晔對視了一眼,也想起了壓在背包下的那套安全繩索。

當時他們拿的時候,覺得可能會有哪裏會用得上,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只能說,節目組給出的裝備都不白給,都有它們的用武之地。

沈昭晔宋意和文木互相幫忙穿好了那套安全繩索,又分別檢查了一下對方身上的裝備牢不牢靠。

确定一切妥當之後,才按照文木、宋意、沈昭晔這樣的順序過河。

沈昭晔和宋意幫文木将繩索的另一端卡扣拴在麻繩上,文木才爬在麻繩上,兩條腿用力夾着麻繩,兩只帶着偏大的線手套的手一點一點往前挪。

文木本就有些怕高,到了河中間的時候,睜開眼睛往下看了一眼,身體猛地一抖,差一點就在繩子上轉了一圈,吓得沈昭晔和宋意往前沖了一步,想要扶文木一把。

文木反應極快,身體死死地攀在了麻繩。穩是穩住了,只是他也不敢往前爬了,就這麽趴在河中間,嗚嗚直哭。

沈昭晔看着繃緊的麻繩随着文木的動作,輕輕地上下晃動,腦中的弦都跟着繃緊了。

“不行,這麽待下去太危險了。”沈昭晔對宋意說,“哄哄吧,讓他趕緊過去。”

宋意也看得心驚肉跳的,他能感覺得到文木的信息素已經開始失控了。

他雙手圈在嘴邊做喇叭狀,嘴裏面說着幹巴巴地哄人的臺詞,同時生疏地釋放出安撫的信息素。

這邊沈昭晔也跟着一起喊話,兩個人哄了一會兒,文木才不再發抖,弓起一點身子,用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往對岸爬。

宋意看着直抽氣,小聲抱怨道:“這也太慢了,他就不能快一點嗎?”

“穩着點就行,只要能保證安全就行。”沈昭晔看着心都提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文木差點掉到河裏的一幕太過刺激,心裏面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那邊文木終于到對岸了,抽抽噎噎地擰開了卡扣,擡起手臂對沈昭晔和宋意晃了晃。

宋意吐出一口濁氣,快速地将卡扣拴在繩子上,雙手握着繩子,兩條雙腿搭在繩子上,快速且專業地往對岸爬。

宋意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對面,效率奇高。任誰看了都要誇一句少俠身手靈活。

輪到沈昭晔時,他參考了下宋意的姿勢,也将自己倒吊在了河岸上。不過他的臂力沒有宋意好,爬出去三分一時,就覺得手臂有些酸。

再加上嘩嘩的水聲落在耳邊,讓他本能地将那根已經繃得很緊的弦繃得更緊。

沈昭晔看着上方湛藍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打算一鼓作氣爬到對岸時,變故突生。

他手中那根本來緊繃的麻繩忽然變松,變晃,他的身體随着變軟的繩子往河面上貼近了些。

“!”沈昭晔意識到可能是繩子要斷了,他只有趁着繩子沒有完全斷開之前爬到對岸去才行,忙加快了速度。

可麻繩比他想象的斷的還要快,他感覺手中忽地一輕,整個人就開始往下墜。

那下墜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只感覺嘩嘩的水聲更近了,那些驚懼的吼叫聲反而離得遠了。

下一瞬間,“砰!”地巨響在沈昭晔的耳邊炸開。伴随着一起的還有後背上傳來的疼痛,灌入口鼻的冰涼的河水,和窒息的痛苦。

救命!

阿宴,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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