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離開
第69章 離開
霍非池略顯疲憊,“我知道你恨衛澤齊,這件事不要再提,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樂不逢卻裝的累了,“霍非池,我帶你在飼養圈走的那一天,是我故意的。”
“我故意殺了那一車大學生,我故意放棄裝甲車,背着你在飼養圈走上整整一天,因為我要你覺得欠我。”
“我也要你愛我,從開始我一直在利用你,想和你睡覺是因為你的血,你長得好看。”
樂不逢探身過去,摸了摸霍非池眉眼,又歪歪腦袋,像好奇的動物,親在霍非池凸起的喉結。
“這些你知道嗎?”
“你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嗎?”
樂不逢輕聲笑,撕碎一切僞裝。
“要不然你殺了我啊,殺了我這只變異體,要不然遲早有一天你會被發現的。”
“現在把我弄死,好能守着這座地獄牢籠,去維護你們決裁院虛僞至極的天平!”
霍非池突然伸手掐住樂不逢細白的脖頸,不等他繼續挑釁,狠狠堵住這張氣人的嘴,另一只手環過樂不逢的腰把他從後面撈過來抱在懷裏。
樂不逢只能被迫張開嘴,唇舌被霍非池吮吸輕咬,弄得他惱火,朝着霍非池嘴唇咬下去!
血腥霎時間在嘴中彌漫,霍非池動作忽頓,依然沒有放開他,兩人像瀕死的野獸撕咬。
血液被灌入嘴巴,樂不逢喉結動了動,全部吞下去,但是此刻不僅不餓,甚至沒有心情喝血。
他用力推開霍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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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的衣服都被鐵鉗般的大手揉皺,領口扯得歪斜,露出滿是吻痕的肩頭。
“啪!”樂不逢擡手抽了霍非池一巴掌。
霍非池細碎的黑發散在額前,胸膛快速起伏着,寬闊的肩抵着他,視線幽深,壓迫感極強。
“你弄疼我了。”樂不逢捂住傷口。
霍非池說到底還是怕,害怕樂不逢失去自我,成為沒有思想的殺人木偶。
他想努力引導樂不逢。
“對不起。”霍非池嘴角被他咬破,聲音嘶啞。
“樂樂,每個物種都會存在劣根未能完全褪去的,不論是人還是變異體,亦或者是神種。”
“我們不能因為這些例外,就把所有人一棍子全部打死。”
樂不逢整理着衣服,反骨勁兒上來。
“神川區如果敢對變異體出手,我一定會和它們一起反擊,你阻攔我,我就……”
樂不逢想說連你也殺了。
可是說不出口,只能重新放狠話。
“我就把你雙腿打斷,拿鎖鏈把你鎖起來,每天砍一顆人頭給你看,氣死你!”
霍非池好笑他的小孩子脾氣,卻又忍不住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樂不逢,你會愛我嗎?”
不是愛不愛,而是以後會不會愛。
樂不逢攥緊領口,反問他:“你看了我的日記後,對我更好了,霍非池,是憐憫和愧疚居多嗎?”
“他們都怕你,他們不知道你就是好人,你會因為自己長久的壽命是拿我父母生命換來的,所以愧疚對不對?”
霍非池只是說:“你可真沒良心,樂不逢。”
兩人視線相撞,霍非池幽深如寒潭的眼眸仿佛翻湧着無數情絲,繁複細微。
“我會對你的父母愧疚,但是我愛你,才會心疼,日記本上每一個字,刀子一樣劃在我心裏,每次看到你背後的疤,我感到呼吸困難。”
“樂不逢,我想和你結婚。”
“我想每天從決裁院忙碌過後回到家,可以看到你。”
那數次夜晚親熱時,霍非池掌心會輕柔地摩挲樂不逢背後的疤。
心裏不斷想着,要護着樂不逢,不讓他流浪。
樂不逢彎了彎嘴角:“這疤早就沒有了,但是我會自己劃上一刀。”
哪怕換了無數具身體,并不代表他真的重生。
被取走骨頭的樂不逢,被挖走眼睛的樂不逢,靈魂一直在原地輪回。
沒有殺死衛澤齊之前,他畫地為牢,困住了自己。
“別傷害自己了。”霍非池捧着樂不逢的雙手,低頭不斷親吻他的指節。
樂不逢卻在此刻看清楚了一件事。
霍非池這個生化人,只會想留在神川區,可笑的妄想改變神種。
“要讓你放棄他們,看來是不可能的了。”樂不逢喃喃道。
“如果有一天,創造你的人想殺了你,或許你才會想離開這裏吧……”
得走了。
不能再耽誤下去。
樂不逢決定不要霍非池了。
可笑的是,信誓旦旦想過很多次,要打斷霍非池雙腿,真到此刻,下不去手。
霍非池臉頰不知道被什麽劃出一道很淺的傷。
樂不逢主動貼過去,親親霍非池臉頰傷痕,又用柔軟的舌尖輕輕掃過。
紅色發絲有熟悉的洗發水香氣,霍非池也在用,但是樂不逢頭發更好聞。
他心髒飽脹,愛意無處安放。
索性低頭,想要親一親樂不逢眉心紅痣,吻卻落在樂不逢阖起來的眼睛。
樂不逢心口不舒服,還是彎了彎笑眼,忽然軟化态度,枕在霍非池肩膀,在他耳畔輕聲說:
“我想和你做。”
距離十二點還有六個小時,他要去雙星塔的時間,也是即将要離開的倒計時。
霍非池沒有答應,摸摸樂不逢後腦勺。
“以後不要沖動,許多事情急不來,不吵架了,樂樂……寶貝……”
樂不逢腦袋蹭蹭他,乖巧卻讓霍非池不安。
霍非池用力抱緊他,“餓了麽?我們回家,晚上去書房休息,那裏沒有監控。”
這樣他可以在樂不逢心情平複下來後,幫他避開傷口擦洗幹淨身體,換上柔軟的睡衣。
在只有兩人的空間裏,抱着他,哄他開心。
霍非池願意一輩子都哄着樂不逢。
小脾氣暴戾耍賴,照單全收。
樂不逢被放在副駕駛,乖乖披着長官服外套,懷裏抱着霍非池胳膊,讓他只能單手開車。
到家後,也不樂意動,由着霍非池抱他進屋。
像往常那樣。
抛去仇恨和神川區的壓抑,他們好似平常的夫夫,一起吃飯,洗澡。
樂不逢會縮在霍非池懷裏,躺在書房過于寬敞的沙發上,身上裹着毛毯。
屋內燈也關了。
樂不逢睡不着,仰頭看他,霍非池也會睜開眼睛,低聲細語和說些無聊的事情,試圖逗他開心。
聽得煩了,樂不逢會扒着他肩膀,和他接吻,接很久的吻,親的情.動,纏着霍非池要他。
樂不逢被腰間搭着的大手輕輕一托,轉過身。
書房沙發是木質镂空,樂不逢指尖扣進镂空花紋中,汗濕的紅發随着身體輕顫。
脆弱的頸高高揚起,緩上好一會兒終于緩過來那口氣。
霍非池沉而急的呼吸不斷起伏落進耳朵,撈着懷裏的人不讓他躲,汗津津的手指交纏,扣得很緊。
結束後過了十二點,霍非池這些天東奔西跑,睡着時眉宇間疲憊感仍然濃重。
樂不逢枕着他胳膊看他很久。
半個小時前霍非池喉結不斷滾動,挂着汗珠,樂不逢有那麽一刻想咬斷他的喉嚨。
嘗試許多次,尖牙都即将刺破霍非池皮膚,他還是沒有躲。
樂不逢放棄了。
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樂不逢坐起身,控制着力道一手刀砍暈了霍非池,下了沙發,身上披着毯子去衣帽間找衣服。
手指停留在霍非池買的那身情侶休閑裝。
還沒來得及穿過,當時樂不逢喜歡黑的,耍賴讓霍非池穿白色。
樂不逢穿上黑色休閑裝,離開衣帽間轉頭往書房看了一眼,原地站上許久。
在回憶霍非池睡着的模樣。
樂不逢還是沒有踏進書房,離開了這棟到處都是自己痕跡的小洋樓。
孤零零的身影踏入夜色,獨自被黑暗包裹,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