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好如此獨特
第37章 愛好如此獨特
從格外黑甜的夢鄉中醒來後陶溫炀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
過于輕松的身體狀況,讓他有種擺脫了所有沉疴、置身雲端的錯覺。
但下一秒,依舊無法動彈的雙腿就打破了陶溫炀的所有幻想将他瞬間拉回了沉重的現實。
不過心中還沒來得及生出失望,陶溫炀就被撲打在頸邊的濕熱氣流給吸引了注意力。
“呼呼……”
陶溫炀順着肩膀處傳出的清淺呼吸聲低頭看去,他本以為會看到一張少年酣睡的側臉結果卻看到了一團蓬軟的粉白。
——是小肥鳥。
看清枕在自己肩上的對象後陶溫炀不禁有些意外不過只一瞬,他的心中就被突然看到小肥鳥的驚喜所充斥占據。
自從他和淼淼游完骊山回來以後,陶溫炀這麽多天來就都沒有再見到過小肥鳥。
這其中雖然有些許他嗜睡的因素影響,但也不排除小肥鳥已經搬家離開了這裏的可能——畢竟他這個臨時飼主實在是做得不夠稱職,除了提供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窩以外就沒有喂食過小家夥太多次。
然而就在陶溫炀自己都快要接受小肥鳥已經離去的“事實”時他竟然就在他的枕邊看到了小肥鳥本鳥。
近乎失而複得的感受讓陶溫炀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輕撫了撫小肥鳥的圓腦袋。
“叽嘤。”
小家夥被摸得軟軟哼唧一聲順着頭頂的力道無意識蹭了蹭陶溫炀的指尖,而後倏地翻了個身露出了他身前圓鼓鼓的小肚皮。
陶溫炀望着那圓潤白軟猶如湯圓的小肚皮眼底不由得漾出了淡淡笑意。緊跟着他手指一擡,指腹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圓白肚皮上。
入手溫熱綿軟絨毛細密柔滑是和背羽和冠羽都截然不同的觸感。
沉醉于這種獨特觸感的陶溫炀不自禁又多摸了一會。
直到把小肥鳥上上下下都摸了個遍摸得他整只鳥都毛發淩亂了陶溫炀才算是過足了手瘾。
然而理智回籠,望着面前羽毛亂糟糟、活像是被蹂躏過的小肥鳥陶溫炀難免有些心虛起來。
正要重新理順那些淩亂的絨羽,陶溫炀卻是驀地想起了淼淼先前送給他的翎羽戒指與翎羽胸針。
同樣的外形毛色,同樣的材質觸感。
——兩者顯然是同源。
瞬間,陶溫炀也顧不上要梳理什麽絨羽了,腦中只剩下了對小肥鳥可能存在“斑禿”情況的擔憂。
他當即一手抓起小肥鳥圓球一般的身體送到自己眼前,一手輕輕扒開對方濃密的羽毛,仔細尋找起底下可能被掩蓋住的“斑禿”。
所幸直至把小肥鳥前前後後都檢查完畢,陶溫炀也沒有看到哪裏禿掉一塊。
正要把小家夥重新放下,陶溫炀就感覺指尖一癢,像是被什麽小硬粒給硌到了。
“……?”
陶溫炀不由得有些疑惑地對着那個小硬粒又摸索了一會。
待想到一個可能後,陶溫炀瞬間神情嚴肅起來。
——這不會是小家夥身上長的痘痘吧?
不同于人類的長痘。
人類時常可能會因為激素變化和心理因素而爆痘,但那些痘痘很少會危及生命,并且只要科學幹預很容易就能治好。
鳥類身上出現的鳥痘,往往大概率是由痘病毒引起的一種急性傳染病。
但凡飼主為其醫治時一個疏忽大意,就可能會讓鳥失去生命。
哪怕治療得當,因為鳥痘所在的部位通常會紅腫伴随癢痛,小鳥很可能會直接通過自殘來止癢,這對患病的鳥類而言無疑是一種折磨。
再思及如今盛夏,正好是鳥痘的主要發病季節,陶溫炀的神色當即愈發變得肅穆起來。
而且現在再看小肥鳥的反應也很是不對勁。
——他都對小肥鳥上下揉摸了這麽久了,小肥鳥竟然始終都沒有醒過來,這是一只警惕的野生動物應有的反應嗎?
陶溫炀不禁懷疑,對方其實早就已經昏過去了……
想到此,陶溫炀不敢再猶豫,連忙撥開小硬粒周圍的細軟絨羽,對着那裏仔細觀察起來。
但越看,陶溫炀的神色便越發古怪起來。
這粉粉潤潤……怎麽看他都不覺得它像痘痘,反倒是有些像……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陶溫炀驀地呼吸一滞。
待回過神來,他連忙動作僵硬地重新用腹部絨羽蓋好了小硬粒,還順帶着神思不屬地把小肥鳥身上淩亂的羽毛全部梳理了一遍。
可是——這、這合理嗎?
為了要養好小肥鳥,陶溫炀是特意查過許多資料的。
據他所知,将近97%以上的鳥類都是沒有丁丁的。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包括鴨、鵝、鴻雁、灰雁在內這些在水面上生活的鳥禽,還有一些生活在陸地上的、類似于鴕鳥這樣的大型鳥類才有丁丁。
并且這些鳥類的丁丁往往也都是比較古怪的螺旋形。
——又哪裏會像小肥鳥那樣……
陶溫炀現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剛剛盯着小肥鳥的那裏看了半天,甚至還上手摸了一會,不禁便是一陣尴尬。
但尴尬歸尴尬,好歹也變相證明了剛才只是虛驚一場。
而且他現在也就是尴尬一會兒,總好過他真的查出來小肥鳥生了病,最後寝食難安來得好。
不過這一遭經歷也算是提醒了陶溫炀。
養寵就跟養淼淼一樣,不能只在乎衣食住行,也得注重衛生和健康問題。
保險起見,為了預防傳染病……
陶溫炀覺得自己得趁着小肥鳥現在還沒睡醒,把他也帶去浴室洗個澡。
說做就做。
陶溫炀當即連身上睡衣都不打算換,随手把小肥鳥給揣進了上衣口袋裏面後,就要帶着對方離開。
卻在剛坐上輪椅,視線落在床頭櫃上擺放着的一個木盒時……陶溫炀不由得目光微凝,眉間也蹙起了一道淺痕。
“……?”
只見在陶溫炀的視線中,木盒的縫隙處與木盒周圍都鋪灑着大堆瑩白色的細膩粉末。
那些粉末落在深色的木盒和黑色的櫃面上,就如在夜幕下活動的螢火蟲那般顯眼。
陶溫炀試探着撚起一小團粉末摩挲了幾下,觸感如面般輕盈柔和,卻又隐隐閃爍着金屬般的瑩亮光澤。
觀察了一會兒,陶溫炀對手中粉末的材質與來源依舊沒有頭緒,倒是想起來它們所依附的木盒是用來做什麽的了。
——那裏面裝着淼淼先前說要送給他的聘禮。
而那些聘禮則是一堆玉白色的小石頭,其顏色正好和桌上的那些粉末一致。
想到此處,陶溫炀腦中靈光一閃,登時意識到了粉末的來源是什麽。
他打開木盒一看,果然,此時盒中已經看不到什麽小石頭了——入目所及只剩下了大堆同色系的粉末。
很顯然,淼淼他被騙了。
被淼淼視作珍寶的小石頭,其實是一堆會自行分解的豆腐渣般的化工石頭。
但是這石頭分解地是不是太過徹底了一些……
陶溫炀神色複雜地又撚了撚那些完全無法聚攏的瑩白粉末,最後收拾好桌面上的狼藉,重新找了個抽屜将木盒給妥善收了起來。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淼淼特意送給他的禮物,就算變成粉末了,他也不打算随意處置它們。
待一切收拾完畢,陶溫炀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被他揣在胸前口袋裏面的小肥鳥。
他本以為自己動作那麽大會把小家夥吵醒,沒曾想對方竟然依舊睡得香甜。
這簡直就是睡神轉世……
陶溫炀神色無奈地搖搖頭,操控輪椅往浴室行去。
不過小家夥沒被吵醒也好,正好方便自己給他洗澡。
陶溫炀查資料的時候看到了一些主人給自己的寵物洗澡的視頻,大部分鳥和貓對此都是很抗拒很害怕的,往往要洗很多次才會慢慢适應人類的洗澡方式。
如今他趁着小家夥睡覺給小家夥洗澡,也可以避免小家夥掙紮時,自己把握不好力度以至于傷到對方。
這點倒是讓陶溫炀不禁想起了淼淼。
都說物似主人形,陶溫炀覺得淼淼反倒是才更像是小肥鳥的主人。
可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就不适合給小家夥洗澡,古怪的現象簡直是一出緊接着一出被發現。
只是途徑暖房,陶溫炀就透過明淨的觀賞窗看到了裏面全部枯死的各種花草。
雖說他養花養草的技術一向不如自己弟弟吧……
但養了這麽多年,陶溫炀好歹也沒養死過什麽植物,頂多也就是把植物養得半枯不枯、半生不死的。
現如今,像眼前這樣大片花草同時枯死的場景,陶溫炀也還是第一回看見。
而他畢竟不是什麽專業人士,能做的事情也有限。
在發消息告知了何叔這邊的異象之後,陶溫炀便沒有再理會暖房之中的花草,直接加速往浴室趕去。
陶溫炀總覺得,要是他再不快點過去,馬上就又會有其他事情找上門來。
所幸,這次一切順利。
直至陶溫炀将洗漱臺的臺盆放滿了溫水,又給浸在水中的小肥鳥身上打滿了泡沫,都沒有意外再次發生。
望着掌心中逐漸被綿密泡沫所覆蓋的軟白團子,陶溫炀眼底不禁浮現出一抹愉悅與滿足。
就像是彌補了自己昨夜的遺憾——把當時他沒能對淼淼做完的事,在小肥鳥身上又間接實踐到了底。
可能這就是養寵的樂趣所在吧。
陶溫炀這麽想着,對着手中的小肥鳥上上下下地給盡情揉捏了個徹底,一直等到他捏夠了以後才慢悠悠地拘起一捧水澆在了小肥鳥身上。
于是等肥啾·淼終于消化完他昨晚吸收到的靈氣,再次醒來時……就震驚地發現自己又處在了一汪泡沫之中——他又洗了一遍澡!
擡眼望向面前正認真給自己沖澡的陶溫炀,肥啾·淼忍不住感嘆地輕叫了一聲:“啾嗷!”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夫君!
看着相貌堂堂的,愛好卻如此獨特。
……竟然喜歡看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