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怪
清晨時分,白雲雞的叫聲在林子裏面此起彼伏。
睡得還不錯的白麒離開房間正好從門外欣賞了一下無比瑰麗的日出美景。
一夜沒睡的秋葉坐在門口安靜的看着日出,晶筆在紙上滑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昨天晚上他們蹲在海裏抓了很多像是水晶一樣的海産,這個季節正是繁育的時候,他們會從海裏面爬上來,爬到河裏産卵,然後再爬回去,這個時候海灘上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海鮮們,水晶一樣的殼或身體将冰冷的陽光折射出去,整個海灘都亮晶晶的。
祥和安寧得讓人不忍心打破。
“起來了啊。”秋葉合上手上的天華錄站了起來,原本紮起來的長發披散開來,在晨光中回頭竟有一種朦胧之感。
“嗯,那兩個人還沒醒嗎?”白麒點點頭,目光有些收不回來。
“一個已經沒事了,而另一個恐怕要等他醒過來才能确定要怎麽處理了。”秋葉的表情是極少見的無奈,她拖着白麒回到了屋子裏面,早餐已經做好了,但是卻不是兩個人的。
酥脆焦黃的椒鹽烤馍片,晶瑩剔透的水晶軟糕,醒神益氣的茯苓饅頭,蒸得松軟的南瓜發糕,肥嫩鮮美的烤香菇,酸辣可口的腌黃瓜,爽脆彈牙的水晶蝦餃,柔嫩可口的白雲蛋羹,焦酥鹹鮮的椒鹽蝦,多汁爽口的酥炸牛柳以及不知道為什麽就混進了早餐裏面的奶油烤雞和小羊排。
白麒一看就知道裏面有一個恐怕已經醒過來了。
“反正不是什麽大傷,只不過這裏找不到什麽高等級的藥劑師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者說,死亡系的殺傷力從來都是用時間來顯現的。”秋葉又端了些東西出來,“海鮮粥,橘子粥和奶香玉米汁,自己選。”
白麒:“……”裏面其實有一只是饕餮吧。
“你好像想說什麽。”秋葉轉過頭看着白麒。
“咳咳……那個請問……是你們救了我們嗎?”
一個明顯比他們還要尴尬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某一處的死寂。
“醒過來了啊,不愧是騎士,身體比起一般人類好多了。”秋葉轉過身盯着那個很尴尬的家夥,死寂的眼神之中帶着探究,“你們是怎麽從那邊被沖到這邊來的?命還真大。”
那人的表情頓時僵硬了,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麽人?那裏派來的嗎?
“有人說過你說話很直接嗎?”白麒一頭黑線,同時也不由得對這個家夥起了一點興趣,為什麽在說到這個的時候他的表情會這麽僵硬?
“你不用這麽緊張,我大概知道你們的身份不簡單,甚至有可能是逃犯。”秋葉的眼神淡淡的,“我是旅行者,在很久以前就離開了這裏,現在才回來。如果我想對你們做什麽的話,你現在已經沒辦法做什麽了。”
那人的表情有些苦澀,沒想到兩個陌生人都變一切來得真實。
“醒過來的話就出來吧,這裏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白麒看向藥室,他感覺到另一個人也已經醒過來了。
原本打算偷偷離開的那人也只能走出。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先吃早餐吧,雖然你修煉的是死亡系,但到底還沒有變成真正的死人。”秋葉的反應依舊那樣的平淡,但是還是去倒了一杯冥石榴的果汁出來,放在了一張椅子前面。
秋葉在這種時候也是意外的毒舌啊。
白麒在心裏吐槽。
“對了,你們叫什麽名字?”秋葉說,“我叫秋葉,他是白麒。”
高大的男人微怔,似乎是掙紮了一下,“我是……利斯塔。”
瘦弱的男子倒沒什麽遲疑,“伊澤爾,我的本名。”
之後餐桌上的氣氛略顯平靜,就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四個人都表現出了良好的教養,一言不發。
白麒和利斯塔解決了桌上的大部分東西,前者是根本就無所謂,後者是真的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剩下的兩個,秋葉只是喝了一杯奶香玉米汁,吃了兩塊點心,伊澤爾根本就是只把那一杯果汁喝了。
早餐結束,正式的交談也開始了。
“一個騎士,一個亡靈咒術師一起走倒是相當少見的。”秋葉對于兩人的職業已經不再有任何疑惑了,“以你們的等級大概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吧。”
伊澤爾很平靜地保持沉默,寂靜到讓人幾乎以為他已經死去。
利斯塔也是沉默,他不想提到那些人。
竹屋內又陷入了寂靜。
白麒的內心略崩潰,剛想說自己出去走走,看看雞蛋孵化程度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屋子裏面多出了一個……死人。
秋葉和利斯塔的臉色也是變了變,這整個屋子裏面能夠變成死人的只有一個人!
“伊澤爾!”利斯塔叫了一聲,可是伊澤爾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秋葉揉了揉眉心,臉上是難得的無奈,“把他弄到裏面去,一個活人把死亡咒術修煉到十階,那大概真的就是死人了,再不快點就算是把專門的治療人員弄來也沒用。”
利斯塔連忙扶起瘦弱的伊澤爾進藥室。
人被放到床上之後,秋葉就在其他人都在的時候果斷無視了當事人的意見直接把人扒光,然後忍不住皺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煉死亡咒術的原因,伊澤爾的身材看上去比年邁的老人還要幹枯瘦弱,仿佛只剩下了一層皮覆蓋在骨頭上,感覺一碰就會斷裂。
“很難想象是他把你一路弄出來的啊。”白麒的表情很震驚。
咒術師基本上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典範存在,而且伊澤爾的身體也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就這樣他還能把是騎士的利斯塔弄過來,真的是一個奇跡。
“已經沒有溫度,血液流動也在變緩,等心跳一停止他就是十二階亡靈咒術師了,同樣也是一個将被流放的死人。”秋葉把冰綢蓋在了伊澤爾的身上,死人總是需要防腐的,更何況這是在海邊,腐爛得更快。
“流放?什麽意思?”利斯塔對于這些隐藏的規則真的不了解。
“以活人之身,窺視亡者之權的人,死後必将流放無盡星空。”秋葉看着他,“對了,能先解釋一下你麽為什麽會混到一起嗎?我記得大陸上光系的騎士和亡靈咒術師并不算是關系很好,大部分甚至都是死敵吧。”
利斯塔雖然着急,但是醫生的話卻不能不聽,只能忍下着急講了講大概的過程。
整個狀況大約就是他來到這個地方意外的遇見了亡靈咒術師,所以打算去看一下,結果對方根本就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他一直追過去,在森林裏出現了一些問題,再然後就出現了這些事情。
完全沒有聽明白到底是什麽情況的白麒:“……”
大概明白了是什麽個狀況的秋葉:“……”
“總覺得我問了一個好扯淡的問題。”秋葉看了眼正在努力腦補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的白麒,然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已經快要腦補出坑來的白麒覺得自己好像是跑偏了什麽,連秋葉的眼神都沒有發現,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麽。
“咳,腦子裏有個坑,快點堵起來。”秋葉黑線,這究竟是受了誰的影響啊,居然直接就往千珀那邊腦補了!千珀現在是女人好嗎!
白麒默默地收好自己的腦洞,這種東西再思考下去就不用思考了,絕對會被揍的,而且現在的重點還是另一個,“要救他嗎?”
伊斯塔也突然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想要救伊澤爾的命所要付出的代價一定很大,他憑什麽奢求那麽兩個陌生人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嗯……”秋葉冒了一個長長的單音,似乎是在考慮,“他的命運倒是和安娜有些相似呢……”
“安娜是誰?”白麒确定自己沒有聽過這個大衆化的名字。
“一個短時間內見不到的人,她的事情之後再告訴你吧。”秋葉開始習慣性的往外面掏東西。
零零散散的一堆,包括那些固體和那棵夢靈·冰世花……
白麒:“……”
秋葉很淡定,修得圓潤的指甲猛然暴漲,詭異的墨色染上,完成這一切之後她就開始在那一堆東西裏面挑挑揀揀,總有要用的。
然後就拿起了那個東西。
“原來是用在這裏的嗎。”秋葉看着被冰封起來的夢靈·冰世花,“玩脫了我會不會直接被隊長弄死啊。”
天華錄選擇背對她,這種事情你比較清楚好嗎?!
“我覺得隊副弄死我的幾率比較高。”秋葉長長的嘆了口氣很淡定的翻開天華錄,把那一大堆東西全部都塞了回去,“後退,站近了小心把自己賠進去。”
白麒果斷拖着利斯塔後退,他總覺得這個屋子好像都不夠大啊。
秋葉換了個位置,直接掀開冰綢,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指甲越發尖利的手擡起,冰珠控制在手上,然後面無表情的狠狠的刺穿了已經連心跳都要消失的伊澤爾的胸膛。
鮮血肆意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