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邀請
簡單的打過了招呼之後廚房裏面的兩個人依舊在做自己的事情，之前在外面蹲了一天還沒有這麽嚴重的感覺，可是一回到屋子裏面饑餓感就莫名湧了上來，這個給人的感覺可相當的不好。
秋葉做東西的速度從來都很快，而且這個本來就是一些海鮮，做起來也相當的簡單。
至于裏面的那一個，秋葉都不知道他究竟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所以還是他們三個先吃吧。
桌上的氣氛已經放松了不少，畢竟秋葉的态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變得更坑了。
而且白麒也在驚訝，因為死氣被抽離之後的伊澤爾比起之前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清秀的五官相當的标致，該有棱角的地方棱角分明，該圓潤的地方也相當圓潤，隐約透出了一種病态。銀白色的頭發并不蒼白，在燭光下透出柔軟的光澤。
這張臉哪怕是到外面去都不會有人認為他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亡靈咒術師。
“你肩膀上的東西太礙眼了，我就幹脆處理掉了，不會留疤的。”秋葉擺放着東西，臉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謝謝。”伊澤爾并不在意，“你并不是什麽心善的人，為什麽要救我們兩個陌生人，這會帶來的麻煩你應該知道。”
“知道？我們知道什麽？”秋葉的态度依舊淡然，“我一想相信我的直覺，雖然比不上某人那堪比語言的效果，但是基本的判斷還是還是有的，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危險人物。”
或者說在你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危險人物吧。
白麒在心裏吐槽。
“一個亡靈咒術師，一個被通緝的逃犯，大概沒有人會覺得我們是什麽安全的人吧。”伊澤爾對于她這樣的态度有些不解，雖然這女人身上的氣息就像是根本沒有修煉過一樣，但是能夠随手拿出那麽多貴重之物的人又怎麽會是普通人。
白麒挑了挑眉，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光明過頭的騎士竟然是逃犯嗎？
“那又如何？”秋葉輕笑，“白麒并非是虛無的人，而作為參戰者的我在千年前就已經離開了虛無，最近才回來。我們對虛無的事情一無所知，又哪裏來的在意，況且你們都是出身人類帝國，我倒不覺得那有什麽可以在意的，西大陸可沒有一個能靠近虛妄之海的人類帝國，在經歷了那一件事情之後更是如此吧。”
伊澤爾的眼神有些詫異，但卻也了然，“難怪你根本就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裏，經歷過那一場大戰的人就算是實力僅有一階，真正戰鬥起來連三階的人都不一定能夠壓制，而且，你是清除者吧。”
“是啊，受命清除剩下的那些垃圾，之後我就直接離開了這邊去休息了。”秋葉說，“所以千萬不要懷疑，我殺的人比你們見過的都多。”
“你選擇了正确的一方。”伊澤爾對于那場已經只存在于記載中的滅世之戰有着很多的聽聞，因為那同樣是一個傳奇，由那位還仿若少女的王者所創造出來的奇跡。
“無所謂正确，勝利者即為正确。”秋葉很淡然，“伊澤爾，有人問過你，或者你問過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伊澤爾不再擔心秋葉的身份，相反是對方這種平淡交談的樣子讓他有了幾分好感，畢竟那一戰走下來的，為了那個至高之處所戰的人都是英雄。
“黑暗為什麽要存在？為什麽連那個地方也依然存在這只代表着毀滅的黑暗。”秋葉的聲音有幾分缥缈，“還有那些只寄生于黑暗中的東西。”
白麒有些不解地眨眨眼，黑暗的存在難道不是必然嗎？雖然總有人說要去除腐朽之類的話，但是黑暗依舊存在着，畢竟有光就會有暗。
被問的伊澤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曾經問過自己的父親，但是卻沒有得到結果，就算他現在已經淪入黑暗，也依舊沒有結果。
“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問過，但是有人給了我回答。”秋葉的眼神平靜無波，“因為不度過黑暗，就不會有黎明。”
——只是黎明到來之前的漫長黑暗裏，有太多的靈魂宛如流星般隕落，永遠的埋葬在了黑暗中。
“能做出這樣回答的人大概是光系修煉者吧。”伊澤爾淡淡的說，只有光系的人才能這麽樂觀。
“不，她不是光系修煉者。”秋葉搖搖頭，“她是黑暗騎士兼咒術師，同樣也是亡靈咒術師，可以說是一個徹底融入黑暗中的人了。”
伊澤爾訝然，在驚訝那詭異的修煉方式時也在驚訝另一件事情，“黑暗騎士已經不是千年前的職業了……”在千年前他們就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所以啊，她死去已經不止千年了，或許現在除了我就已經沒有人記得她了。”秋葉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嫉妒是人類的本性，地位越高的人越不能容忍比自己優秀的人，他們會嫉妒，會忌憚，會想要毀滅。”
“你不是人類？”這一次是利斯塔的聲音。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是人類。”秋葉起身去拿了一副新的碗筷放下，“體質不錯，被我弄暈這麽快就醒過來了。”
利斯塔禮節性的向他們問好。
“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打算？這裏你們是不太可能留下的，你的死亡咒術最好不要在修煉下去了，最好換一個發展方向。”秋葉說，“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走。”
此言一出，利斯塔和伊澤爾都有些驚訝。
白麒卻是明白為什麽，以秋葉的實力就算有他拖着速度也不會很慢，要是再有兩個人的話她就有理由慢悠悠的走了。
“你……不怕麻煩嗎？”利斯塔有些欲言又止，他現在還是一個逃犯，而且懸賞的價碼還不低。
“失去的榮耀就該親手奪回，被烙印的恥辱就該親手洗刷，別告訴我你們兩個大男人還沒有我一個沒有多少感情的人有血性。”秋葉簡單粗暴的說，“況且，追殺你們的東西我還不放在眼裏，在虛無，需要堕落神族保持良好關系的帝國也只有聖炎和寒海了。”
堕落神族！
饒是伊澤爾都不禁變色。
血族是暗夜中最優雅高貴的存在，而掌管他們的堕落神族則是最優雅高貴的王者。
不輸于精靈的完美外表，幾乎統治整個暗夜的強大力量，最接近那個地方的高貴身份……這一切的一切都确立了他們作為暗夜王者的身份。
但是可惜這一族的人太過稀少，也因此變得神秘了許多。
“堕落神族前段時間舉辦了祭典，包括新誕生的在內幾乎所有人都出現了，唯二沒有出現的就是……”利斯塔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着正在淡定吃飯的秋葉，“你是堕落神族的三皇女！”
“……”秋葉沉默了一分多鐘，“好像是吧。”
三人黑線，這是連自己的身份都記不清楚了嗎？
“其實堕落神族并沒有像外界猜測的那樣神秘，只不過因為太喜歡往外面跑，一去就是不知道多少年不見鬼影才顯得神秘。”秋葉依舊淡定，“一出去上萬年死在外面都不奇怪。”
“說得這麽輕描淡寫真的好嗎？好歹你們是一族的吧。”白麒有些驚訝。
“他們的實力都不弱，只能說太重感情了。”秋葉放下了筷子，“重感情到，幾乎将自己的一切舍棄。”
白麒茫然的看着她。
“……”秋葉沉默着沒有說話，君遠大概是他們兄妹選擇了堕落神族轉生而不是直接去那邊的原因吧，為了小雪将自己的生命永遠的留在了那個慘烈至極的戰場上。
其他人也沒有說話，秋葉的沉默之中帶着許多的東西。
知曉那一場大戰的兩人更是知道那一代的堕落神族之王戰死在了戰場之上，為了自己的摯愛。
“這個時候要是有一瓶聆聽悠久之憶就好了，天氣越來越冷了啊。”秋葉看了一眼外面的風雨，凄厲的人魚歌聲傳入她的耳中，實在是有些讓人從骨子裏感覺到了一股冰冷。
“聆聽悠久之憶？什麽東西？”白麒被這突如其來的迷之轉折搞暈了，看看另外兩個人似乎也是同樣的茫然。
“嗯……生活在北寒之地的精靈一族會釀造的一種美酒，冰族也有，算是個有所長吧。”秋葉的手上無聲無息的纏繞出了一個水環，形态在流動間變換，“兩種酒承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歷史，味道也不一樣。”
“于是……”白麒聽出了一些別的。
“有人委托我一定要帶一些給他們，所以北寒之地終究是要去一趟了。”秋葉看着手上的水環扭曲成了一個無法辨識的樣子，“真的是頭疼。”
利斯塔和伊澤爾倒是不驚訝，堕落神族和精靈族關系很好，秋葉說能去神秘的精靈族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所以要和我們一起走嗎？其實在外面多走走你們會發現以前呆的地方多麽的閉塞。”秋葉淡淡的說。
“那麽，榮幸之至。”伊澤爾露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