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邊塞

“那一毀還真的是毀得徹底啊，事情的風波到現在都還沒有平息，都快要新年了。”

這是白麒對于風月樓那件事情的唯一評價。

是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連寒冬都即将走入尾聲，新年的氣息處處都是，但是大陸上的腥風血雨卻沒有終止。

千冥和寂宸宮争鬥不斷，不時血洗幾個小城市已經不是什麽大新聞了，而且這兩方勢力都不小，也沒有人願意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幾個勢力敢去調停。最後還是聖炎帝國看着自己的祭典都不遠了，他們再這麽鬧騰下去可能會影響祭典的舉辦出來調停才算是告一段落。可是大争鬥停了，小争鬥卻沒有歇着，全然一副要把水徹底攪渾的樣子。

那嚣張态度，簡直已經連趕到寒海帝國境內，正在被寒風摧殘的幾個人都感覺到了。

“他們只是單純的鬧着玩兒而已，現在□□寧了，他們大概都很閑，所以也不喜歡這樣的安寧。”

這是秋葉站在服裝店裏面幫他們挑衣服的時候表達的感想。

寒海帝國地處極北，終年風雪不斷，氣溫極低，各種各樣的氏族在這裏混居，處處都是一副冰雪凝聚的樣子。

城市是由像是冰塊一樣的材料做成的，屋瓦是由風雪點綴，在偶爾的陽光下晶瑩剔透，仿佛整座城市都會發光一樣的美麗。人族，妖族，魔族随處可見，偶爾甚至能夠見到耳朵尖尖的精靈族出現，卻沒有任何沖突和掠奪發生。

一切都是極其的安寧，就好像是一個冰雪中的世外桃源一樣。

“剛剛看了看外面，這裏混居的氏族真的不少啊，聽說有時候還能看見精靈一族的人出現，這要是在外面可是不可能的。”利斯塔收回新奇的目光，這個服裝店的老板就是一個妖族，溫和的樣子讓人在這片風雪之城中也能感覺到幾分溫暖。

“寒海帝國可是能與聖炎帝國相比的古老帝國，國主一直都守護着我們。”那位店主十分自豪的說，“只要有國主在，我們的生活就能一直這麽平靜下去！”

“的确是相當的平靜。”伊澤爾也看了一眼外面，那樣充滿了祥和的地方在外面絕對是不存在的。

“寒海帝國是大陸上最強悍的人類帝國，沒有之一。”秋葉在提及這個地方的時候眼中也有一絲笑意，這至少證明他們的努力沒有浪費啊。

“這麽大的一個帝國卻出乎意料的穩定，真的是驚人啊。”利斯塔想了想之前的處境不免嘆息，雖然已經想開了，但是還是有些莫名的羨慕這個地方啊。

“這就是你們不了解了，國主那可是鐘情的人啊。”店主找到了話題立刻開侃了起來，“從流清陛下那一代起，寒海帝國的國主就是鐘情的人啊。流清陛下為了死去的王後終生未娶，後來王室便存了一條規矩，後宮不得入妃。國主只會與自己這一生的摯愛相守下去，只有這樣的孩子才能得到大祭司的認可，繼承王位。”

“那要是不止一個呢？由大祭司挑選嗎？”利斯塔驚訝，那些帝王哪個不是妃嫔無數，子嗣繁多的，沒想到這樣強大的帝國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不過這個也不是絕對的吧。

“怎麽會。”秋葉失笑，把一件滾邊的白色袍子披在了白麒的身上，“寒海帝國和那些東西不一樣，王權與信仰并存，大祭司是信仰一樣的存在，而王權就是守護這個地方的武力存在。”

“嗯，所以？”利斯塔一臉不解。

“現在寒海帝國有這兩位王者，一對雙生子，同樣也是一對戀人。”

白麒看他們的反應突然間很想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打雷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寒海帝國王室一旦有兩個孩子降生，必然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變成戀人。”秋葉實在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呆在皇陵裏面的大祭司的怨念。”

利斯塔目瞪口呆。

伊澤爾無奈的嘆了口氣，拉着利斯塔的手就跟着已經離開的兩人走去。

回過神來的利斯塔看着兩人相握的手，不知道為什麽就臉紅了起來。

只可惜沒有人看見，也讓他們錯過了阻止一場蛋疼的意外的機會。

既然已經到了極北最強大的帝國，那種逃命似的趕路終于是可以聽一下了，畢竟大陸上的事情鬧得再歡暢，血腥味飄得再遠也飄不到這邊，畢竟除了寒海帝國本來就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帝國之外，還因為寒海帝國實際上與聖炎帝國接壤，要想把風吹到這裏來估計要把聖炎搞沒了。

因為處于大陸最冷的地方之一，寒海帝國有不少很著名的特産，在大陸任何地方都通用的酒。

不論是普通平民用來暖身的烈酒，還是王室珍藏的陳年好酒，在大陸上都是聞名遐迩的，加上先天特異的冰族，神秘貌美的精靈族等混居在這裏，所以寒海帝國的酒越發的豐富了起來。

哪怕這裏是一個邊塞的地方，但是這個地方依舊是有着寒海一貫的風格。

連風中都帶着酒的味道。

“這個地方真的是安寧的像是一個冰雪中的世外桃源啊。”白麒打量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和那幾乎連風雪都無法吹散的熱鬧氣氛實在讓喜好平靜的人向往，也不奇怪為什麽寒海帝國能夠不斷的發展了，很多時候，就像秋葉說的一樣，決定一切的基礎是平民。

“其實和煉獄挺像的。”秋葉語出驚人。

連伊澤爾都忍不住用詫異的目光看着她。

煉獄是什麽地方？那是違背規則的人才會去往的懲罰之地，可以說裏面盡是窮兇極惡之徒，那地方環境惡劣，沒有規則，沒有感情，一切都殘酷到了極點。

那種東西和寒海帝國有一點點的相似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驚訝，秋葉慢慢的解釋道，“煉獄統一之後建立了九城，位于九個不同的地方，以中央的九幽城為王都，城中有王廷強者與衛隊鎮守，不允許争鬥。城內極為繁華，甚至勝過了不少帝國的國都。幼童，老人，傷者……沒有在外生存能力的人居于其中，不在條件內的人可以進城交易，治療，甚至是領取一些被發布出來的任務，在累積到足夠的財産之後可以在城中擁有自己的商鋪，不再去厮殺，甚至，能在通過試煉之後離開煉獄，這難道還不好嗎？”

聽她的娓娓道來，連白麒都驚訝了，這個大概不是什麽煉獄吧。

“現在煉獄的王者就是煉獄的信仰，地位甚至就像是王殿之于虛無之殿一樣，煉獄生活的人們崇拜，向往，甚至是将那個人作為了自己的精神支柱。”秋葉對于他們的驚訝和詫異也只是笑了笑。

“信仰？這樣的地位恐怕是連寒海帝國的大祭司都不一定能完全做到吧。”利斯塔驚嘆，煉獄的王座上有着一位女王并不是什麽秘密，畢竟這是一個很令人驚訝的事實，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女人站在了那樣巅峰的地位，手上掌控着一部分足以颠覆整個虛無的權力，這被成為傳奇都不為過，不過關于煉獄之主的事跡記載卻不算多，大概是因為那個地方只有去過了才知道。

“最初的煉獄其實與你們所知的相差不遠，惡劣至極的環境，貧瘠的土地，落入其中的人為了生存互相殘殺，吞噬，一棵小小的，可以長出果實的植物都會受到瘋狂的搶奪，為的僅僅是在這外面根本就不會有人看一眼的一顆小小的果實。如果這在其中沒有任何生存的機會，只能淪為玩物，甚至是食物。所有人都視生命尊嚴為無物，只要能活下去什麽都能做。”秋葉用平淡的語調講述着，就好像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故事一樣。

兩外兩個人确實聽得一身的雞皮疙瘩，就連白麒都不免驚訝。

這樣一個連良知都沒有了的地方又哪來的信仰？

“這一切就是煉獄的最初，卻在他們漸漸出現之後發生了改變。”秋葉繼續着自己的述說，“煉獄的第一任王者用白骨鋪就了通向王座的階梯，并且走上了那個地方。煉獄的第二任王者讓城池初見雛形。但是可惜的是他們都英年早逝，在完成自己的構想之前便殒落了。煉獄的第三位王者在混亂中出現，一路屠殺而來的鮮血染紅了她那高傲的白骨王座，她接過那一切的雛形，盡力發展，最後在那面積遠勝于大陸的懲罰之地建立起了那九座轉折一般的城池。從此，弱者有了庇護之所，強者有了效命之處。死氣被驅散，結界內的土地再度有了生機，城中的人有了生存的保障，城外的人依舊保持着那樣的生活方式的，但是卻已經有了新的目标。而将這一切帶給他們的人就是那白骨王座之上的王者，因為她的存在，他們擁有了曾經一生都無法奢求的東西，這樣無異于脫胎換骨的轉變難道還不足以被他們是做信仰嗎？”

哪怕那個奢望僅僅是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