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聆聽悠久之憶
待在酒樓裏還什麽都不知道的兩個人已經坐在了屋檐邊,最有名的聆聽悠久之憶已經送了上來,外帶冰鎮的冰塊。
白麒真的不明白在這樣的地方的酒還需要冰鎮,只要倒出來等不了多久就能夠結冰了。
秋葉倒不在意,拿過在這裏有些奇怪的水晶酒杯,夾了幾個冰塊放進去,淺金色的酒液倒入杯中,慢慢的浸沒冰塊,“聽,這便是聆聽悠久之憶的真正意思。”
白麒也照做,放冰塊倒酒,然後将酒杯放在了耳邊。
烈酒的溫差讓冰塊迅速融化,發出一連串悅耳的連音,就像是有人在輕聲呢喃,輕聲訴說。
那是被封在冰塊裏的聲音,跨越了不知多少光陰,将一段久遠的故事再度講述在耳旁。
悠遠,滄桑……
“這便是聆聽悠久之憶的意思,聆聽一段不知被塵封在多久以前的時間。”秋葉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寒風城被稱為永恒之城,只有這裏的酒才能被稱為聆聽悠久之憶。其實酒從來都不是重點,不論是深藍之憶,還是血翡之淚,甚至只是一種普普通通的酒都能被稱為聆聽悠久之憶,但是真正讓它們擁有這個稱呼的是這些冰塊。它們講述的故事很美妙對吧。”
“嗯。就好像是那些久遠到即将消失的故事一樣。”白麒看着冰塊融化,将那滄桑的故事與酒一同飲下。
“聆聽悠久之憶的冰塊都是從那邊冰封之後取來的。那裏有着一個創世之初形成的斷裂的冰架。”秋葉的指尖在杯子上輕彈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與冰塊融化的聲音一起穿出很遠很遠,“按時間來算的話那個冰架存在的時間也許比我們更長,但是,它見證了比我們更多的故事,所以我們喜歡聆聽,聆聽那些我們未曾聽過的聲音。”
“秋葉……”白麒有些擔心的看着她。
“可是現在我好像聽見了我的故事,我和千雪的故事。”秋葉說,“那個時候她就是在那個地方離去的,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無力阻止。最後她伴随着風雪永遠的離去了。”
白麒的眼神更加複雜。
“好寂寞啊。我們是審判,擁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我們只能看着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卻不能像他們一樣去體會那些生命的精彩,我們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寂寞。隊長找了許多辦法想要打破這樣的境況,最後我們選擇留在家族。盡管依舊看着生命的流逝,身邊的人離去,但是終于不再寂寞了……”秋葉微笑着,眼淚卻在滑落,滴落杯中,“這些話我們都想過,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過,因為我們的隊長一直都在努力,努力打破着永恒寂寞的詛咒,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白麒把手放在自己心髒的地方,那裏正在隐隐作痛,這樣的聲音仿佛也在她的心裏響起過,複雜得無可奈何。
“因為審判這個身份,我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秋葉慢慢的轉過頭,紫紅色眼眸空洞的看着白麒,臉上的淚痕已經風幹,“這樣的我們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就被相繼墜落,在屋檐上砸出清脆的響聲。
白麒緊緊地抱着眼神空洞的秋葉,心中不知有多少複雜的情感,像是要湧出一般,“別說了,別說了……雖然我知道我或許做不到,但是我會努力的修煉的,直到能永遠留在你身邊的那天,永遠陪着你,就像是暮千雪一樣!”
“怎麽可能。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人生,我于你而言僅僅是一個過客。”秋葉的眼神漸漸有了神采,卻也充滿了悲傷,“屬于秋葉的人生早在暮千雪死去的時候就已經結束,我是幻之審判,也僅僅是幻之審判。”
白麒緊緊地抱着她,哪怕是這樣他也依舊覺得秋葉會像煙霧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也遺忘了很多的事情,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時間裏,一切都将不再平靜……
臨時居住的旅館裏面,目前三個人的狀況都是大眼瞪小眼,利斯塔還沒有醒,他們也只能這樣了。
“……”白麒還是結束了這樣的狀态,“于是,伊澤爾你要怎麽辦?”
“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伊澤爾搖頭,聲音沙啞,昨天晚上被折騰了一晚上,身上那些還未消失的青紫痕跡已經足夠證明昨天晚上到底是有多麽的激烈了。
“→→”秋葉看着處于一種莫名狀态的伊澤爾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杯子,作為一個已婚的人她大概能算是一個過來人,但是這種情況她還能說什麽啊,利斯塔那家夥不大可能記得這件事情,伊澤爾又是這樣的态度,她還能說什麽?
“秋葉,你那是什麽表情?出什麽事了嗎?”最後一個人終于是出來了。
白麒和秋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伊澤爾連頭都沒有回,端杯子的手卻有些微微的發抖。
真·什麽都不記得的利斯塔茫然的看着他們。
于是大眼瞪小眼又開始了。
“咳,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白麒再度打破了這樣的死寂,“給你們帶的聆聽悠久之憶,還算是不錯的。”
淺金色的酒液和冰塊,看上去相當的不錯。
利斯塔坐下之後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好像的确是忘掉了。
“冰架的冰塊是我回來之前去取的。”秋葉說,“這個保存不了多久,所以除了這個地方也不會有多少。”
“所以,聆聽悠久之憶指的是冰塊嗎?”利斯塔不解。
“冰塊中的故事才是真正的悠久之憶,所以才說只有寒風城才有真正的聆聽悠久之憶。”秋葉幫他們把酒倒上,如果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聆聽悠久之憶的意思她也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讓這兩個人去試試,那個地方要再訂位置估計只有下個月了。
伊澤爾面無表情的端着那杯酒,凝神仔細的凝聽,裏面風雪的聲音似乎還帶着一些悲傷的味道。
“咳。”伊澤爾控制不住的咳嗽,聲音越發沙啞。
聽到伊澤爾咳嗽的聲音利斯塔立刻開始着急的問東問西,“伊澤爾你沒事吧!聲音怎麽變成這樣了!”
被他拉住的伊澤爾身子出現了不自覺地顫了一顫,可是表面上還是保持着平靜,“我沒事利斯塔,只是風寒而已。”
“風寒?”利斯塔更加着急了,伸手就準備拉下伊澤爾幾乎不怎麽拉下來的風貌,“在這種地方受了風寒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坐下。”秋葉丢了一個看白癡的眼神給利斯塔,心裏确定這家夥真的是記不起來了,加上伊澤爾的意願她也不會多說什麽,“我還在這兒呢,一點風寒明天就沒事了。”
“那就好,在這種地方受了風寒才是最麻煩的。”利斯塔松了口氣。
伊澤爾掙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旅店。
利斯塔不解的看了一眼在那裏坐在桌邊的兩個,結果一個面無表情畫本子,一個看着桌子發呆根本就不打算提供什麽幫助幹脆直接追了過去。
“他們兩個這到底是要做什麽?”白麒遠遠的目送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表情相當的缥缈不定。
“誰知道……”秋葉也淡然的行注目禮。
“他們就這麽下去好嗎?”白麒遠目窗外。
“大概等我們分道揚镳的時候也不一定有結果吧……”秋葉盯着自己的本子。
“啊,那可真久啊,利斯塔的皇兄可沒這麽輕易放過他的。”白麒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洗刷恥辱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來,我們吃了早飯就出去逛逛吧……”秋葉招了招手,“老板。”
白麒一臉的無奈,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随便插嘴了。
兩個人又開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一個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從懷裏拿出一塊通訊水晶,聯通了那一端的人……
金碧輝煌,充滿着西式風格的宮殿裏,身穿華服的年輕男人暴跳如雷,東西散落一地,混亂不堪。
門外的侍者大氣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受到遷怒。
“該死的!那些飯桶是怎麽做事的!居然沒給我殺了他!”年輕男人将手上的通訊水晶捏得粉碎,神色猙獰至極。
“陛下為什麽要這麽生氣呢。”相貌俊秀的青年笑着上前安撫,眼中媚光閃爍,頗有幾分狐貍一樣的妩媚狡黠,“不成功不是在意料之中嗎。”
年輕男人在妖媚青年的安撫下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但是眼神中的陰狠卻并沒有消失,“那個沒有利用價值的飛舞必須要死!必須!”
“那是當然,陛下已經有他的下落了?”妖媚青年問。
“他現在在寒海帝國的王都,還有三個人和他同行,暫時是動不了他了。”年輕男人的語氣冰冷。
“寒海帝國的實力太過可怕,我們的确是暫時動不了他,但是陛下,他既然是與人同行就不可能留在寒海帝國,就算是留下,百日宴一過他的命也就在我們的手上了。”妖媚青年的手在年輕男人的胸前輕撫,平息他的怒火。
“果然還是你懂我的心。”年輕男人笑得越發陰狠,大手伸進妖媚青年的衣服裏肆意又走,将那衣物悉數扯去,“那種混亂的地方死多少人都無所謂,等他死了,就算那些老家夥找到證據又如何,至于剩下三個,到時候也一起死吧。”
妖媚青年嘤咛一聲,倒進了年輕男人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