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錢都是他自己收着
第38章 錢都是他自己收着
京市大學附屬醫院,腦外科。
文包包問清楚病房之後,這才推開了病房的門。
這是一間三人房的病房,裏面每個病床上都躺了一個人。
文勝利躺在最裏面靠窗的那個病床上。
其他兩個病房旁邊都坐了病人家屬,看到文包包推門進來都齊齊看去。
文包包禮貌對幾人點頭,直接往最裏面的病床走去。
病床上的文勝利緊緊閉着雙眼,手上打上了留置針,正在打着點滴。
文包包漫不經心的擡頭看了一眼打得點滴,裏面配了沖刷血管的藥劑。
他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拉了凳子坐到文勝利身邊。
病床上的文勝利看上去格外渺小。
盡管病床并不大,但是他躺上去卻還有一小半的病床空出來。
身子看上去有些瘦弱,臉上甚至還有着淤青。
旁邊病床家屬看到文包包一聲不吭忍不住問了一聲,“孩子,這是你親戚嗎?”
文包包擡了擡眼,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嗯,是我父親。”
“哎呀,你爸爸送過來的時候可危險了,醫生硬是把他從死亡邊界搶救過來了。”旁邊這個病床的家屬似乎很有分享欲。
她将自己在這個病房看到的事情立馬叽裏呱啦的和文包包說了一遍。
“你現在上班了嗎?”
文包包搖頭,“沒有,我還在上學,今年大二。”
“哎呀,那可遭老罪了。”旁邊那大媽一臉的惋惜,“你媽呢?怎麽不來照顧你爸啊?”
文包包扯了扯嘴角,一張臉上都是悲傷,“我媽媽現在也在醫院,根本沒辦法起身。”
“哎呀,你這孩子也太可憐了。”大媽立刻露出同情的神色。
這人倒黴起來真的是什麽破事都找到頭上。
爹媽都住院了緣,偏偏這孩子還在上大學,這也太可憐了。
和他比起來,自己家這點破事好像都不是什麽事情了。
大媽心裏居然得到了詭異的平衡感。
文包包看到文勝利的點滴快要滴完,伸手按了鈴。
很快就有護士進來,看到文包包問了一句,“是34床的家屬嗎?”
文包包點頭,“是。”
“醫生找你,你有時間去一下醫生辦公室。”
“好,麻煩了。”文包包點頭,等護士将吊瓶收走,這才起身幫文勝利掖了下被子,目光在他臉上看了一會兒,背着包去了醫生辦公室。
“你父親的情況當時比較危急,所以在急診的時候,我們優先做了處理。”醫生把一張收費單遞給文包包,“但是這個費用還需要你們繳納一下。”
文包包垂眸看着收費單上的金額,再擡眼的時候滿臉為難,“醫生,我父親這個情況還有醒來的可能性嗎?”
“醒來之後,還能夠和以前一樣嗎?”
“這個,不好說,畢竟腦幹出血會影響他的四肢。”醫生安慰了一句,“但是如果複檢做的好,還是能夠恢複的不錯。”
“只不過要想和之前一樣,可能不太容易,畢竟腦出血的點不是很好,可能會壓迫神經。”
“這樣啊。”文包包似懂非懂的點頭,“那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說着他很局促的捏着收費單,“平時家裏的錢都是他自己收着,我的學費都是我自己打工賺的錢。”
“我也不知道他把錢放哪裏了。”文包包失落的低頭,“我媽媽現在是個植物人,也在醫院裏躺着,我平時打工的錢都給了我母親那邊。”
“我父母已經離婚了,我的能力養我母親一個人都很吃力,我父親完全不問母親的。”
文包包一臉的為難,惹得一個辦公室的人都看過來,有的人目露同情,文勝利的主治醫生也是露出同情的目光。
但是就算再同情,也不能不繳醫院的費用。
“你這樣吧,不行你回去找一找,看看家裏放的有沒有存折或者銀行卡。”醫生也有點無奈,“我這邊盡可能幫你申請下,但是費用一點都不繳。”
“麻煩你,醫生,我平時還要上課,休息的時間少。”文包包臉上有些難過,“如果我父親醒過來,麻煩醫生問一下他密碼的事情,我回去盡量找一找他有沒有銀行卡在家裏。”
醫生爽快的答應,“行,我加你個聯系方式,若是他醒過來,盡可能讓他把銀行卡密碼給你。”
聽到文包包還是個學生,一個辦公室的醫生忍不住又多同情了幾分。
這孩子也太可憐了,居然上着學就遇到父母都住院躺倒的事情。
這日子不用說,大家都可以預見他未來的日子有多可憐。
文包包站起來,“我這就回我父親家看看,這邊就麻煩你們了,我盡量看能不能找個護工過來。”
“哎,行,我們就先幫你照看着點。”醫生小聲安慰了一句,“你也別着急,畢竟你父親現在還在昏迷,所以護工的事情也不要太着急。”
“好的,謝謝醫生。”文包包目露感激之色,對醫生再三道謝,最後離開了醫院。
他站在醫院門口回頭看了下病房所在位置,臉上的表情平靜異常。
他沒有選擇回學校,而是去了文勝利的家。
文勝利家的鑰匙還是一如既往的放在了門口的地毯下面。
他彎腰摸到了鑰匙,略站了一會兒,直接把門打開。
門裏面還是一如既往的髒亂,甚至還有一股酸臭味。
文包包熟練的拿出口罩戴上,算是簡短的隔絕了這令人作嘔的氣味。
踮着腳尖直接走到卧室裏面,他用一支筆戳開了卧室的燈。
卧室裏倒是比外面幹淨一些,但是無論是床上、椅子上還是地上都堆滿了穿過的衣服。
文包包掃視了一圈,最後走到桌子面前,從抽屜裏面上層摸出來一張銀行卡。
他木然的看了一眼銀行卡,從背包裏面抽出一張紙巾,将銀行卡包住,眼中都是嫌棄。
拿到銀行卡之後,他沒有再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屋子,順手将門關上之後,鑰匙依舊放在了地毯下面。
下了樓,他沒有立刻離開小區,而是走到了小區裏面唯一的棋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