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忙碌就忙碌之

第062章 忙碌就忙碌之

室內該死的安靜。

以致于讓一些江聲不想面對的聲音變得非常該死的明顯。

失速呼吸和心跳不知道到底屬于誰, 黏膩水響不知道來自哪裏。

楚熄一味地貼着他,一會兒咬着耳朵喊江聲,一會兒貼在臉上喊哥哥,他乞求的聲音放得慢而輕, 帶着顫音的沙啞讓人無法不覺得好聽。

江聲緊緊抓着楚熄的肩膀, 酥麻的電流被一潮又一潮的海浪帶動着讓他精疲力盡。他無法回應楚熄的乞求, 因為他已經徘徊在失神的邊緣。

……雖然他有猜到楚熄會很開心,但是開心成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頭了!

江聲也不敢相信自己的防線是這麽脆弱的東西。

雖然本來就很脆弱, 但是未免也太脆弱了!

他好想拒絕, 不對, 他應該拒絕的,拒絕才是對的,正确的,理所當然的。

江聲的手摸到他的發叢裏,拽着他的頭發想把他拉開,但又沒什麽力氣。他心裏隐約不安心髒狂跳,知道如果真的放任這一次開始, 那麽事态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後要怎麽辦, 到無可避免的要面對楚漆——他的朋友,楚熄的哥哥的時候要怎麽辦, 江聲要怎麽面對他失望又難過的眼神。

這對于楚漆來說是否是一種立場的背叛?明明拒絕了無數次還自私又糟糕地以他的好朋友自居,又怎麽能和好朋友讨厭的人真的攪在一起。這不是更糟糕了嗎?

可是……

江聲的目光怔怔下滑。眼前楚熄發絲散在眼皮,俊朗眉眼完全被勃然愛意侵占。明明是他在做取悅江聲的事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眼睛裏都空空地點燃一種盛大熱烈的情緒, 似乎已經為此感到餍足。

江聲感到頭腦發熱, 這種熱意已經像病毒一樣擴散全身,需要用力按捺胸口的情緒才能竭力維持正常。

江聲總是這樣, 明明很多事情都能考慮清楚,偏偏還是無法抵抗。會三分鐘熱度的人很多時候自制力也岌岌可危。

人的欲望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會不斷地把人誘入深淵的東西,一開始如果不堅定拒絕,就會如同泥沼般越陷越深。

江聲從掙紮到茫然,茫然到放空,再到舒服到眯起眼根本開不了口。

僅存的理智讓江聲在喘息的間隙用力思考。

很明顯,今天不給一點甜頭楚熄是不會讓他走的,可是如果給了甜頭大概才是真的走不掉,似乎選哪一個都不能全身而退。

江聲!

動動腦筋想想辦法!

難以名狀的電流幾乎蔓延到他四肢百骸,酥麻的荊棘刺狂生纏覆叫他無法思考。

江聲知道他需要去想,但是好難。大腦皮層的神經都被刺激得發顫,這種時候讓他拒絕他根本做不到。

楚熄沒做過這種事。

他大概還不習慣觸碰另一個人的身體,動作都生澀得要命。不得章法的觸碰紊亂又魯莽,唯有愛意真實洶湧,用笨拙小心翼翼的溫柔去消解他的懵懂。

他的手指有些太粗糙。江聲呼吸已經亂了節奏,抓着楚熄的頭發開口,“楚熄……”

楚熄的一切情緒都被推至最高點。

他緊緊抱着江聲,視線近乎入神地望着他。

濕潤的烏發黏在臉頰,總是恹恹又很有神采的黑眸半眯出氤氲的霧氣。眼尾翹起是流暢的弧線,線條簡單沒有贅餘讓他的眸子顯得極其幹淨又純良……然而現在,什麽不該出現的情緒都在像水墨般緩緩暈染。

有些打破他無害表面的驚心動魄的靡麗,像是被碾碎的玫瑰花。

楚熄完全看晃神,興奮到綠眸都在震顫。

他放任自己淹沒在這樣的景色,眼睛甚至舍不得眨一下。專注目光中濃重而狂熱的情緒傾瀉,似乎恨不得把江聲現在每一個表情刻錄下來。

明明爽到的是江聲,他僅僅只是看着,呼吸卻也漸漸變得急促。

薄唇試探着湊過來抵着江聲的嘴唇,張開嘴像小狗咬人一樣含着他的下唇,打着舌釘的舌尖輕舔。

大腦中有股筋猛跳起來。

僅僅這樣的接觸,楚熄已經覺得到極限。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聲音沙啞恍惚,眸中有破碎的光,近乎無聲地喃喃,“……江聲。”

好好看的江聲。

他一直看着,一直仰望的,一直喜歡的江聲。

能不能讓江聲留下來,怎麽能讓江聲留下來。

這樣的事情他可以每天都為他做的,只要是江聲,要他做什麽都願意的。

江聲意識模糊着飄遠,只是下意識伸出手去推他的臉。

楚熄低頭把臉埋下去鼻尖頂開他的手指,嘴唇印在掌心,江聲在巨大的浪潮中感知到他顫抖滾燙的呼吸掃過手心。

好喜歡這樣的親密。

好喜歡,喜歡到心髒都要跳出來。

“……好幸福,”楚熄神思恍惚,“好開心,哪怕讓我現在死掉都是無所謂的。今天一定是我最幸福的生日。”

江聲眉眼似乎松懈了一兩秒,而後又深呼吸:“我——”

楚熄指腹碾動,聽江聲話音被中斷,後背在他懷裏痙攣繃緊,加重又隐忍的呼吸。

空氣中只剩下他們交織的呼吸聲,熱意在滾燙蔓延。

楚熄怎麽會不知道江聲想拒絕想躲避,他了解江聲甚至勝過了解自己,江聲飄忽的眼神和顫動的睫毛看在他眼裏,都是能夠被破譯的話語。

他更願意把這歸功于默契,而不是他在深淵中被磨練出的察言觀色本領。

楚熄的目光看向不遠處。

那裏有一張他和江聲的合照。是更冷的冬天,江聲穿着厚實的羽絨服趴在玻璃窗上,手指在冰霜上畫出一個笑臉,把臉怼上來露出烏黑清透的兩只眼睛。

楚熄隔着窗戶比了個很蠢的v字手自拍,把同樣蠢得可以的江聲收進相框。

那時候的情景楚熄還記得。

江聲一時興起要去海島避寒,機票都買好問他要不要一起。令江聲驚訝的是,楚熄遞給他一份海島旅游計劃單,說好巧,他也打算去。

楚熄總是很了解江聲,他和江聲總是能夠一拍即合,達到靈魂上的共鳴。

只是江聲不知道。

游戲裏和他同步的步伐槍法,是他背地裏看過無數次他發布的游戲視頻才揣摩到的規律。

劃拳總是平局,因為他總慢小半秒,以他的眼力在那瞬間足夠能判斷江聲出手一瞬間要做什麽手勢。

早早準備好海島旅游攻略,因為他知道江聲畏寒,過冬會像燕子一樣南遷,所以把所有溫暖宜人旅游地的攻略都提前做過。

他無時無刻不希望他和江聲有更深的交集,他好想和江聲牢牢綁在一起,他希望他們的默契有神的肯定。

楚熄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抿着嘴唇呼吸聲變得克制。他重新低下頭看着江聲,有一瞬的酸澀和不甘在不斷湧動着,纏繞紗布的手指恍惚地落在江聲側臉,輕輕拂開他臉頰發絲,指腹在他微燙的眼角摩挲。

如果是他和江聲先一步遇見,相伴多年。

情況會不會有一點不一樣?

指腹粗糙的質感讓江聲微微側眸。他輕聲喘着氣,昳麗眉眼陷入一種堕落的荒靡。

江聲想躲開,江聲不希望和他發生這樣的關系。

而這一切只要開始就無法挽回,他們都知道。可是江聲沒有明确的拒絕不是嗎,楚熄也已經停不下來。

看到江聲露出這樣的表情怎麽還可能停下來。他又不是什麽性冷淡,血液都滾燙到在心口沸騰着叫嚣他的激昂情感。

好想繼續下去。好想看被他注視、被他仰望、被他不斷靠近又久久不敢觸碰的,在星群中都那麽耀眼又高貴的人,還能流露什麽漂亮過頭的表情。

楚熄不斷不斷地探索,輕聲詢問,“這樣會更舒服嗎,這樣呢。”

江聲的失神和忍耐可以作為表達,楚熄眼也不眨地注視他,把他的每一份表情刻錄在心底,眼睫和瞳孔不住顫抖,喉結在項圈鎖鏈中攢動。眼眉帶着一種很深的無可遮攔的怔松與躁動,他渴望比欲望更深的感情。

“江聲。”在空調熱風還有黏膩的聲音裏,他輕聲開口。

“你也有一點喜歡我的是不是?”

楚熄無法覺得安定,他總是一刻不停地在焦慮在怨恨,他的人生太不順利,他想要的一切總是會被楚漆毫不費力地搶走,連江聲也是。

“是因為做過一次,所以他才借此要挾你和他在一起嗎。”楚熄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混沌,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江聲明明不喜歡楚漆的,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

他是多麽清晰地記得楚漆做的事情,所有人都說楚漆是個正直偉岸的人,可楚熄看過他醜陋的私欲。

江聲是很好很好的人,哪怕是被楚漆算計到和最好的朋友做了一次,完全撕碎虛假的表象,他也會心軟地滿足楚漆的請求。

楚熄的心弦似乎被熱烈的火燒到要斷掉。

他收緊手指,聽到江聲的哼吟,忍不住呢喃,“……那我們呢?”

楚熄漸漸感覺額頭有了些汗,喉嚨吞沙般的幹咳,火燒火燎地呼吸着空氣卻始終感到燥熱。

他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是否會是錯誤的、會讓江聲難過的、會對他造成傷害的。事情明明還沒有發生,他的頭腦中卻不受控制地溢出好多江聲嫌惡的目光。

楚熄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他低下頭,懷抱裏的青年手指緊緊抓着他的手臂,用力到有些疼。他的眼睛帶着水霧似的恍惚着,嘴唇翕張着,像是泡在水裏的濕淋淋的花朵。

江聲……

江聲。

楚熄注視着他,終于引來江聲的目光。那雙黑色的眼眸是那麽濕潤又茫然地望着他,楚熄的眼睛移不開,速度加快。看到江聲的眼角帶着氤氲開的一抹紅,聲音顫抖着抓着他,“楚熄……”

楚熄很喜歡從江聲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總帶着黏連拉長的好聽尾音,充滿信任依賴和喜愛。尤其這樣的時候,帶着讓他神志不清心魂動蕩的上揚尾調,更是把他的神經撩動得有些受不了。

他喉結滾動兩下,隐忍又隐忍,克制再克制,還是按捺不住地俯低身親吻江聲的眼睛。

炙燙的臉頰貼在江聲脖頸,耳旁帶着涼意的耳骨鏈晃動着蹭過皮膚都是一種刺激。

濕潤潮濕的氣息落在江聲身上,熱氣快要把他們的軀體都交融在一起,胸腔缺失的拼圖終于被完整地拼接起來。楚熄嘴角不受控地拉扯起,滿足到有些恍惚。

你看,江聲的快樂是因為他,他們已經建立了更親密的關系。

他們密不可分。

*

江聲平複着呼吸,在潮水般翻湧的酥麻電流裏面勉強維持住一絲清醒的神智。

他勸慰自己。

算了,沒事,色欲熏心也是人之常情,怎麽會是你的錯呢。

何況把柄都在人家手裏,控制不住而已,怎麽會是你的錯呢。

無所謂,只是那個一下而已,聽說他們直男都會互幫互助呢!怎麽會是你的錯呢!

再說了,真的爽到也不虧!

……

……

江聲目光空空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兩秒。

……別再想這個了,想想有用的東西啊啊江聲!

唇齒呼出的熱氣暧昧地消融着,他胸腔一陣陣強烈的心悸潮水般湧動,又像快炸掉的炸.彈帶來危機和窒息感。

想、想辦法結束!或者中斷!或者怎麽怎麽樣!總之今晚不可以留在這裏,留下來的話麻煩真的大了!

想想沈暮洵那邊怎麽辦,再想想楚漆那邊要怎麽辦!

江聲的目光已經很有些迷蒙,模糊的水霧沾着眼睫讓他無法把楚熄的面孔看得清晰。頭腦也還在熱意翻湧中發懵,快感持續而綿長,少年粗糙的指腹在這時候有種奇效,只需要輕飄飄地摩挲就讓他有些神經亢奮。

江聲舌根用力吞咽着帶着燥熱的空氣,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神智不清的狀态還能思考這麽些東西真的好厲害,他進步了。雖然這樣的進步很奇怪并且完全沒用!

江聲深吸一口氣,視線不經意地落到一旁的手機上,腦袋裏忽然閃現過一個想法。

他身體靠近遮擋楚熄的視線,另一只手去摸自己的手機。

好,差一點!

一陣怪異又讓人沉迷的酥麻感順着脊柱攀爬,讓他每一點細微的動作都變得難熬。

江聲小心地夠到手機,拿到楚熄的背後,把臉抵在他的頸窩上打開。

楚熄被江聲突然的親昵吓到,然後慢半拍地抱住他的背,用沙啞的聲音輕喊,“哥哥。”

熱浪,電流,像是帶着熱氣的荊棘讓江聲感覺指尖發麻。他無法判斷自己的手是冷還是熱,冷的話怎麽會和楚熄的體溫交織,熱的話又怎麽會僵硬發抖。

然後江聲後知後覺。

因為心虛。

解鎖手機後,一大片消息刷新出來,來自沈暮洵。

沈暮洵:

10:35

【江聲,我收到了你的花,開得很好,我很喜歡,我只是無法判斷這是拒絕後的安撫還是預示到來的邀請函。你帶給我的茫然和矛盾總是這麽巨大,你是覺得必須給等待者以安撫才能讓他好好聽話?但我已經不是會被這樣輕易糊弄的年紀了。】

10:40

【和楚熄玩得開心嗎?】

10:45

【其實糊弄我一下也無所謂】

11:08

【我的等待我的乞憐,在你看來是不是很可笑】

11:19

【你從來不拒絕我,可總讓我感覺被拒絕。也許越是我放下臉面放下尊嚴,在你看來才越低賤】

江聲要暈字了,他從字裏行間感受到沈暮洵激烈的情緒,顯而易見他已經有點破防。其實江聲共情得有些困難,因為現在他的頭腦正在被另外一種激烈的情緒沖刷着。

江聲手指發軟,【剛剛有事沒有看手機。你為什麽總是把事情往糟糕的地方想】

楚熄似有所感地擡起頭,江聲餘光瞥到他散落的發絲落在眉眼,俊美的面孔和楚漆有一點相似,但那僅存的相似都被眼皮的傷痕狠狠劃破。

他更多給人靈巧俊逸的少年感,此刻不安和懷疑的陰霾落在他的眉眼,他紅潤的嘴唇輕啓,眉頭緊皺一瞬又松懈,微笑起來慢慢地問,“你在和誰發消息?”

冷風吹得江聲脊背生涼,他攥住手機心髒一緊,心中警鈴大作。

不管對象是誰,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給別人發消息都是大忌!被發現是大忌中的大忌,被看到更是!

江聲的思路短路了一瞬間。

因為楚熄的動作陡然快了起來,江聲腰腹近乎痙攣地抽動一下。

楚熄轉過頭,“沈暮洵,還是楚——”

話音猛地頓住,因為江聲拽住他的項圈把他拉過來,一只手捧住他的臉,濕潤又滾燙的嘴唇帶着點葡萄味輕飄飄地落在他的眼皮,向下尋找他的嘴唇。

沈暮洵:【什麽意思】

江聲眯起眼,呼吸有些艱難,眼睛裏的水霧快要彌漫出來。

打游戲罵人秒速五十字的江聲第一次感覺到打字是一件這麽費力的事情。

【我是想要和你好好談一下的,關于很多事情】

“沒有……沒有發。”他已經瀕臨臨界點,頭腦發昏對楚熄斷斷續續地說,“但是我本來是想今天去和他談談。我和沈暮洵的事情已經拖了太久了……有時候一段關系的結束必須要有一個清楚的了斷。”

楚熄喉結滾動着,受傷的手攬住江聲的肩膀把他往沙發上壓去,含糊的話語借唇齒表達,指腹的力度收緊加大,幾乎是重重地磨蹭了一下,“真的嗎?”

江聲幾乎瞬間腰腹收緊,喉嚨裏的聲音壓抑,整個人完全靠近他懷抱裏。楚熄被擠了滿懷,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充實感步步遞增,他意識到什麽,然後加快了些。

江聲背部僵住,呼吸聲開始停滞,“真……嗯,真的。”

楚熄貼近他的耳廓,呼吸傾灑,口吻黏膩地撒嬌,“叫我的名字嘛,哥哥。”

江聲心跳聲大到他無法聽清楚熄的聲音,但還是下意識地喃喃,“楚熄……”

耳旁的呼吸變得急促。

楚熄手指蜷縮着,細沙般的觸感撚過珊瑚,江聲感覺到一種沖破頭顱的危機,控制不住咬住楚熄的肩膀。

疼痛。

楚熄慢半拍地低頭看着掌心零散濺落的白色花瓣,嘴角不受控地拉扯起,脖頸又添了傷口,但和他自行破壞是不一樣的,是來自江聲。他滿足到有些恍惚。

好開心。

很幸福……

但是好像還不夠。

“所以哥哥,為什麽非要是今天呢。”楚熄擡眸看向他,綠眸幾乎綻放着一種熱烈的火光。細密的吻親密地貼蹭着,“不能留下來陪我嗎?”

好半天,江聲才艱難地回過神,神經的快感殘留讓他想事情總是分神。大概走直說的路行不通的,他想起去看沈暮洵的消息。

沈暮洵:【我不明白,你是說你會來是嗎】

江聲:【。】

這個句號已經讓江聲費盡所有力氣,至于到底什麽意思,聰明的人自會猜到。

他有些費力地從沈暮洵的對話框點出去,找到了自己的專屬工具人。

關于他和楚熄被偷拍的事情嚴落白也給他發了好多條消息,但江聲一條都沒回。

楚熄完全不得竅門,他的吻是莽撞又青澀的,只知道要頂開嘴唇,可是後面要怎麽做完全茫然,只好全憑直覺。江聲被他的虎牙咬得有些疼,被他的舌釘舔得有點發麻。

江聲喘着氣推他的胸口,罵他,“像小狗一樣。”

楚熄只好停下來,綠眸閃爍着熾烈的情緒,嘴唇抿緊。他忐忑又帶着一點怕被嫌棄、怕沒有下次的不安,像是濕漉漉的流浪狗乖巧坐在這裏輕聲說,“……你教教我。”

江聲瞥了一眼手機上沒回的消息,頭皮發麻地抓着他的項圈讓他低頭。緊密的窒息感鎖住少年的喉嚨,楚熄感覺心跳撲通快了一拍。

江聲身上的味道好好聞,他湊過來的時候楚熄又體會到那種迷人的讓人暈眩的慢鏡頭。半阖的漂亮眼睛靠近,微啓的嘴唇抵碰他的薄唇,一切感知都被拉長放慢,快感是指數型增長不斷疊加的。

江聲主動對于楚熄來說總代表不一樣的含義。他剛剛親江聲的時候帶着證明般的渴求,現在卻想要更漫長地感知愛。

急促的呼吸被收緊被遏止,頭腦震顫發懵,簡單的并不激烈的觸碰也讓他渾身血液都在躁動。

他不自覺地摟住江聲貼得更緊,嘴唇輕啓,等待江聲乏力而溫柔的寵愛。

然後漸漸的有難言的嫉妒感在不斷翻湧,如荊棘般攀附他的四肢百骸,難以平息。

被江聲最後一個吻的竟然是他。

那群賤男人憑什麽?

楚熄已經沒有多的思維可以關注他了,江聲單手握着手機,本就沒什麽力氣的手更需要握緊,以免手機掉落下去砸到楚熄的頭造成事故。

他眯着眼錯開楚熄頸後的發絲看手機,單手把26鍵調控成懸浮游戲鍵盤。手指發軟,必須用力抓住手機才能打字,軟面條一樣的手指惡狠狠在屏幕上戳動着,【找個理由給我打電話】

嚴落白的消息回得很快:【?】

【發生什麽了】

江聲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這個人定力不是很好】

嚴落白:【???】

他斷斷續續地打字,連嚴落白都意識到這不是江聲平時的打字速度。

這樣的感覺,有些不妙的熟悉。

江聲微微錯開脖頸,稍微仰起頭想呼吸新鮮空氣,就立刻被楚熄追上來。一臉嘗到甜頭後無暇他顧的迷亂和興奮,狗一樣湊上來亂蹭亂吻,舌釘勾動他的舌尖,有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怪異和爽感。呼着熱氣喊江聲的名字的時候悶哼着,簡直是叫人頭皮發麻。

……救命,救命,救命。

江聲真的。

快要。

把持不住了。

他抓着手機的手都無力到快松懈開,不知道到時候砸到楚熄的頭,聊天記錄被他看個正着會是什麽下場。

江聲恍惚地想。

“鈴鈴鈴——”

電話的鈴聲像是尖刀一般,猛然劃破了空氣中熱烈暧昧的氛圍。

楚熄的背部僵住。

江聲一邊腦袋暈乎着,一邊感覺被熱浪侵襲着,一邊忍受脊背竄上去的快意,一邊又要盡力克制自己的聲音。他用力推着楚熄的頭,聲音顫抖着像是從口中散開的白霧,聽起來飄忽得要命。

他根本無法聽清嚴落白在那邊說了什麽,也無法理解他話裏的意思,只是一味地點頭嗯嗯嗯地應和,在嚴落白近乎冷硬的“知道了嗎”問話裏才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回答,“我知道了,我馬上來!”

楚熄看着他。

綠眸帶着快溢出來的水澤,眉眼是深邃而濃烈的,他是個多數時候很機敏的人。

他哪怕再怎麽否認自己和楚漆的相似,兄弟共性依然無孔不入地表達出來。比如他們兩個的共同點之一,明知道情況不對,但會裝作不知道,也不去問。

是逃避還是機敏,倒也不好說。

楚熄沒有試圖阻攔,盡管他神經都在狂躁地叫嚣着讓他留下來,把他藏起來,但理智又在想,江聲都背着他發消息了,這麽辛苦,這麽可憐,這麽艱難地為他留存一分體面。

那麽他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

江聲極速收拾了一番走掉了,他沒敢回頭看,怕看到小狗被壞主人熱情撸了一把腦袋,還沒盡興就要目送主人離開、并且不知道要等待多久的那種孤寂和失落。

他盡量不去想。

在出租車裏的時候江聲都覺得後背飕飕的,臉上熱熱的,嘴唇涼涼的。好可怕,今天真的是超出他意料的混亂,追根溯源卻不知道是哪裏開始出的差錯。

他其實覺得自己做得很好,雖然忘掉了朋友的生日但及時給了補救……難道是玫瑰花的錯嗎。可江聲就喜歡玫瑰花啊!香香的紅紅的漂亮的,浪漫的象征!

江聲近乎虛脫地癱倒在座椅上,濕亂的頭發被他暴躁地抓得一團糟。潮濕眉眼墜着點頹靡喪氣,茫然空洞得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脆弱。

要碎了,誰來抱抱他。

手裏的電話還在滋滋作響,江聲這才發現嚴落白竟然還沒有挂斷電話。

他的全部力氣都用來抵抗快感和精神博弈了,現在擡下胳膊都覺得好累。他把手機舉到耳邊,調子恹恹的,“你還不挂?”

嚴落白聲線冷漠沉穩,細聽似乎又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他深呼吸,“江聲,感謝你讓我的生活變得一團亂。下次,下次你再敢讓我大晚上給你處理這些爛攤子,我殺了你!”

江聲望着窗邊的街景,努力平複不穩定的呼吸,也有點心虛,連連保證。

“下次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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