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後的機會

第33章 最後的機會

方樂純想諷刺幾句,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語氣又恢複尋常狀态問寧語擇找他幹什麽。

寧語擇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過多,開門見山道:“剛剛晨濤跟我說你接了一個節目做導師,想讓我做第一期的幫手嘉賓?”

在邀請寧語擇的時候方樂純就預測到這一通電話,或者說就是為了這個,他才會給寧語擇抛去橄榄枝,因此此時他的語氣平淡又帶點小親密地調侃道:“是啊,賞個面子?”

“我答應了。”寧語擇道:“不過不知道具體要做點什麽,希望到時候別拖你後腿才好。”

這通電話兩人沒有聊太多有的沒的,僅僅針對這件事簡單說了幾句,方樂純欲言又止,想說點別的又忌諱着什麽似的不敢随意開口,最終只聊了沒三兩分鐘就結束了這次通話。

挂了電話後,方樂純臉色都青黑了一半。

放在過去,他的情緒只要有一點點波動,就算語氣上沒有表露分毫,寧語擇也能輕易察覺出來不對勁,纏着他問東問西,很多時候都是他不耐煩才終止對話,曾幾何時兩人的關系竟有了如此大轉變。

這些年他人在國外,兩人的聯系都沒有像現在這麽生冷過,即便寧語擇性格內斂,每逢過節、生日,還是能收到他問候的短信,如今他回來了,聯系反而變少,關系也變得越來越淡,要不是他這回打着工作的幌子,估計也換不來這通不到三分鐘的電話。

方樂純将手機扔開揉了一把臉,心裏無比煩躁。

想當初寧語擇向他暗示的時候,說實話方樂純十分震驚。

方樂純性別男,取向男,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從高中開始他就有一個長期交往的對象,後來出道了,兩人聚少離多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剛開始和寧語擇熟悉起來時,正是他剛從上一段戀愛中走出來沒多久,從一開始,他就沒将寧語擇定位成可以談戀愛的身份。

方樂純和薛瑞不同,他是愛唱歌愛音樂沒錯,但他的理想更大,希望自己能紅遍全球,在世界樂壇上占有一席之地,是以他深谙要在這個圈子裏迅速火起來,傍一個實力強大的靠山勢在必行。

寧語擇當時初露鋒芒,方樂純一眼就看出他的潛力,他的詞能讓自己大紅,于是有意識地和他走近,兩人還會經常就音樂問題徹夜讨論,那段時光雖然苦,但回過頭來看,還是苦中有樂,讓人回味無窮。

但是在方樂純眼裏,寧語擇只是他向上爬的一塊踏腳石,特別在知道他和朋友合夥開了自己的工作室後,就更堅定這個想法,即便偶爾他也會覺得和寧語擇關系變得越來越好,兩人成了圈中難得存在利益關系又能保持好友關系的搭檔,可心底深處他仍然保留了初識時的第一印象。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方樂純從沒向誰透露過自己是個同性戀,畢竟在這個圈子裏,今天兩人肩并肩,明天就會被人捅一刀,微笑的表現下,你永遠不知道站在你身側的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所以後來輿論開始變樣,寧語擇在歌詞裏的暗示讓他慌了手腳,比起考慮和寧語擇發展一段感情的可能性,他更怕這些謠傳以及寧語擇的愛慕會摧毀他辛苦打拼下來的一切。

寧語擇給他的暗示他一概無視掉,甚至還減少了兩人相處的時間,所幸的是對方是個十足紳士的人,在收到他的暗示後選擇知難而退,并且還在公開場合被問到這件事時,打着哈哈開玩笑否認過去。

事實上也沒什麽好承認的,本來他們就只是純粹的朋友關系。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被愛着的人特別有恃無恐,自從得知寧語擇喜歡自己,方樂純便沒了以前面對他時還殘存的那點客氣,對寧語擇更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但寧語擇卻從來不抱怨,只會将無奈、悲傷又帶點希冀的心情寄托于作品中。

過去不知道那些歌詞裏寫的都是自己,方樂純自然覺得那都是好作品,但自從知道寧語擇的心情後,再看這些歌,就變得怎麽看怎麽刺眼。

漸漸地方樂純開始躲避寧語擇,而寧語擇則只能獨自舔傷口療傷,兩人的關系便陷入了可笑的死循環。

方樂純不想唱這些以自己為原形創作出來的作品,心虛地害怕別人會從歌詞中發現端倪,但在發展得最好的時候,又不能沒了寧語擇的支持。

而從第一張專輯的銷量下跌開始,他就預見到自己的人氣即将持續下滑的結果。

恰巧在那個時候他有一個外出進修的機會,想着與其一步一步走下神壇,還不如在人氣最高時急流勇退,如此一來還能獲得一個被人謹記的美名。

但是當他獨自一人前往陌生國度,午夜夢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才驀然發現當初和寧語擇那種相濡以沫的朝夕相處,才是他一直以來最想追求的生活。

他們志趣相投,聊起天來從來不缺話題,可以為一句歌詞争吵半天,但第二天起來一切又像沒發生過一樣,感情好得讓人嫉妒。

他天天關注國內樂壇的動态,過去逃避不願意聽的歌,如今天天聽個沒完,企圖從字裏行間找回那種被暗戀的甜蜜。

後來得知了薛瑞的存在,那個年輕人多幸運啊,剛一出道就得到了詹雅逸和寧語擇的寵愛,走着和過去與他相似的道路,輕而易舉就攀登至樂壇的高峰。

但是方樂純面對這個後來的“替代品”從來不慌,因為從寧語擇的作品中,他依然能看到自己的身影,無論媒體怎麽稱道兩人的關系,自始至終他方樂純的身影都是不可磨滅的。

然而漸漸地,當媒體再談及薛瑞和寧語擇的關系時,方樂純的名字出現的頻率減少了,再後來,寧語擇的歌詞裏面多了點陽光,不再活在那些黯淡無光的日子裏,方樂純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兜兜轉轉,他還是放棄了好不容易在國外剛起步的事業,毅然決然地回來奪回他原有的一切。

原以為等他回來後,一切就會重回正軌,過去的一切又會再次接駁起來,但是為什麽人還是那個人,可一切都變了樣?

方樂純看着被扔在一旁的手機陷入深思,或許這一回,将會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遠方正在錄制節目的薛瑞對這邊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情,此時的他正身在偏遠的小村落中,與冷酷無情的節目組鬥智鬥勇。

一邊是惡劣的環境,另一邊是更惡劣的節目組,節目錄制才剛過去一天,他就和另外六位嘉賓迅速好了起來,而這一切都要拜這個節目組所賜。

這一期“最強挑戰者”的錄制共兩天一夜,加上第一天抵達修整,他們一共要在Z市呆三天兩夜,為了趕錄制進度,衆人從第二天清晨5點便開始進組錄制。

這一天從早上5點天還沒亮透開始,到晚上12點結束,共完成了兩個游戲環節的錄制,進度可以說非常喜人了。

但薛瑞卻覺得事有蹊跷。

兩天整的錄制,一共要錄三個游戲,現在已經完成了三分二,明天一整天時間難不成就只錄一個游戲?而且薛瑞看過劇本,知道最後一個游戲并沒有需要占到那麽多時間去完成,按照節目組的尿性,不知道又會弄出什麽鬼東西來。

況且就算他是個綜藝小白,這段時間補足了這檔節目之前的播放內容,自然知道按照這個進度下來,到時候剪輯出來的作品絕對不夠一集需要的量。

于是薛瑞馬上就想到了劇本裏的那個問號。

晚上洗過澡後,薛瑞穿好衣服打算去找別的嘉賓問一下。

今天一整天錄制下來,他們已經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五位常駐還不時給他們新來的兩人指點一下迷津,大家有志一同,兩組之間不是敵對的關系,只有節目組才是他們要打敗的敵人,因此大家聚一聚讨論一下,說不定真的能讨論出點結果來。

然而還沒等他準備好,房門突然就被敲響。

薛瑞心裏一抽,轉頭去看房門,莫名地有種不太美妙的預感。

他靈機一動,将被翻亂的行李粗粗收拾了一遍,剛洗完澡亂扔的幾件衣服迅速扔回到行李箱裏關上,桌面上的手機倒扣着放,将屏幕面朝下放好,等環視一圈覺得沒問題後,才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去應門。

“來啦,誰呀?”薛瑞趿拉着腳去開門,邊走還邊往回看,檢查房間還有沒有不能出鏡的地方。

果不其然等他一打開門,就看見一群人堵在門口,個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扛着攝像機對他猛拍,那樣子看上去還真像拍恐怖片。

薛瑞适時露出詫異的表情,這個樣子正是節目組想要的效果,就在他絞盡腦汁在想節目組到底想幹什麽時,就聽到他們說——

“接下來是秘密關卡環節,夜行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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