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上來劍拔弩張,卻又擺出一副不願傷及無辜,只針對齊家人的态度,齊衡禮大概知道這位老太太是為什麽這麽做了。

人家給他的愛人好臉色,又是個長輩,他也不好擺出一副臭臉來,露出溫和的笑容,有禮貌地作請:“王老太太,不如先到寒舍喝杯茶再談?”

“不必了,你齊家的門檻太髒,我嫌棄。”王老太太冷臉拒絕。

在場所有人:......

周家管家汗流浃背,賠笑着道:“王姑母,王齊兩家的恩怨和衡禮少爺無關,他們這一支早幾十年就分出來了。”

“呵,我早些年也是這麽想的。”王老太太剜了齊衡禮一眼,“齊家的人,一樣的根,終究還是一樣的。”

“您要發洩什麽怨氣,回家發洩去。”被指着鼻子罵幾次,齊衡禮也沒了好臉,拉着愛人轉身離開,“告辭。”

“我來找你是給你機會,你們齊家現在搖搖欲墜,雖你這一支已經分出去了,可我王家要分出一只手來對付你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還是沒什麽難度的。”王老太太穩如泰山,“聽說你繼承了不少財産,你下輩子要還想繼續做個富貴人,那就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否則,你明年怕是連這座山都要賠進去,到時候去天橋下當乞丐,郁郁而終,可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齊衡禮轉身,向來溫和的眸子裏透出幾分寒意,還覺得有些可笑:“不必放狠話,您去做就是了,天冷了,回去記得多加兩床被子,免得晝夜風寒,看不到我落魄的時候。”

嘶~

謝赫瑾難以置信地看了齊公子兩眼,天吶天吶,齊公子竟然會罵人?!還罵得那麽狠?!

“走吧。”齊衡禮低頭,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

王老太太冷笑,并沒有被氣到,淩厲的目光看着他們的背影,也沒有阻攔,好似今天就不是來買房子的。

老周把車門打開,謝赫瑾先進去坐好,齊衡禮把放在車門上的手拿回來,也彎腰準備進去。

就在這時,另一輛周家的車急匆匆開過來,所有人都轉頭看去,齊衡禮直起身,看一眼車牌,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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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車?”謝赫瑾在車裏看不真切。

“勵新的。”

謝赫瑾無奈:......好吧,好吧,又得跟這個脾氣爆的老太太繼續叭叭了。

車子停下來,周勵新苦着一張臉開車跑下來,瞧見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太好,再看管家給他使的臉色,俊臉頹廢,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姑母!”

“幹什麽?”王老太太甩他一個白眼,“不用來勸和,我們已經談好了。”

周勵新的希望死灰複燃,正要松一口氣,就見她冷笑道:“等齊家所有人都去天橋下要飯就知道賣房了。”

好好好,死灰果然是死灰。

周勵新很是無奈,走過去扶着老太太勸道:“姑母,您是要買房子不是要結仇啊,您這樣,衡禮多無辜啊。”

“哼,齊家人算什麽無辜?”王老太太用力把手抽回來,“你也是個沒良心的。”

周勵新一臉迷茫:“您在說什麽呀。”

“哼,你周家什麽都忘了,我卻是忘不了的。”

“姑奶奶,衡禮少爺......”

嗚~

齊家的車啓動,路過的時候停下來,齊衡禮降下車窗:“勵新,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可是......”

“敬人者,人恒敬之。”齊衡禮面無表情看向王老太太,“您說的恩怨我倒是清楚,可您怒氣沖沖而來,為的不過是羞辱我,既如此,那就不論當年仇怨,今後手底下見真章吧。”

“唉!”周勵新覺得事情有點大頭,想要再說和一下,車子已經開走了。

好好好,他就知道要出事。

“姑母!你幹嘛呀!”他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焦急得很,“您讨厭的不是齊家老宅那邊的人嗎?關衡禮什麽事啊。”

“你之前說,他和齊家老宅沒關系了,我見他孤苦,也心疼他,不把恩怨算到他頭上。”王老太太也很生氣,“可他竟然分得了一部分遺産,這叫沒關系?分明是藕斷絲連,拿親人的血換!”

“什麽?”周勵新感覺自己吃到大瓜了,和管家對視一眼,對方的表情也和自己如出一轍。

王老太太回到車上,吩咐司機:“開車。”

見姑母一意孤行,周勵新打開車門走坐進去:“姑母,我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麽,可衡禮是我的朋友,當年他爺爺和他爸爸都沒能和那邊斷親,你又何必為難他一個小輩?”

“他說他知道當年的事情,還拿了齊珏山的遺産,這不就是替他的長輩原諒了齊珏山一家嗎?!”

“這世上的事情就只有非黑即白嗎?而且當年齊老太爺虧欠衡禮一家,本就該賠償。”

“你竟然為他辯護......”王老太太表情失望,“你護着他?”

“很明顯不是嗎?”周勵新毫不猶豫,“我一直不讓您親自和他交談,您不就是知道我的态度才偷偷來找他嗎?”

“哼,你們一家真是讓我看不懂。”王老太太怒極反笑,“下車吧,去你姑奶墓前跪着,跟他說,你們周家原諒齊家了,去吧!”

周家,原諒齊家?

周勵新并不是傻瓜,聽出事情不太對,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兄弟:“我相信衡禮不是這種人。”

“那你就下車。”

“我勸不動您,可是,姑母,衡禮的人脈不是你王家可以想象的,您要對付他,還請三思而後行。”周勵新嘆氣,開門下車,正要說再見,車已經開走了。

一起過來的周管家被留在外面:“少爺。”

“你知道姑母和咱們家在祖上到底是什麽關系嗎?她嫁到王家之前是哪家的人?”

管家垂眸思考:“王姑母和她母親第一次來家裏時我還小,當時她已經嫁入王家了,我記得父親當時回了房間很是激動,一開始,兩家還有來往,後來沒多久又生分了,大家一直以來都叫她王太太,從未提過她的母家,對她母家姓什麽我不太清楚。”

“我們周家和齊家應該沾了點關系,關系還不小。”周勵新猜到了一點,“上山吧,我去問問衡禮,其中到底發生過什麽。”

本以為衡禮和赫瑾估計要生氣一段時間,沒想到人家是一點也沒被影響到,在走廊支了一個桌子,正你侬我侬地提筆作畫呢。

“好好好,吵得最厲害的不着急,我這個中間人倒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我就知道你要過來。”齊衡禮指着旁邊的空座位,“坐吧,給你留的。”

謝赫瑾笑着放下畫筆:“以前齊公子剛跟我說齊周兩家恩怨的時候,我還沒亂想呢,後來你姑母托你跟我們打聽事情,我們就有猜測了。”

“後面一樁樁一件件都證實了我們的想法,你們周家應該就是我太奶奶娘家的那個周家,就算不是本家,關系也不會太遠。”齊衡禮在一旁補充。

趙管家過來上茶,溫度正好,周勵新端起來一飲而盡,也沒心思品茗,表情凝重:“我爺爺和我爸爸都沒跟我說過,我還真不知道我周家過去還跟你們齊家有關系,我還以為我爺爺和你爺爺只是單純的朋友,沒想到還可能沾了親戚。”

“我和你姑母應該是生了誤會,但她......算了,這件事和你無關,你不用煩惱。”

“怎麽能無關?”周勵新現在愁得不行,“你不知道我那個姑母的性子,聽說她嫁到王家後,王齊兩家就結仇了,這些年一直不對付。”

“那你們周家呢?”謝赫瑾好奇。

“我完全沒聽說,要不是今天我跑過來,都不知道真正和齊家有恩怨的是我們家。”

“你們家?”謝赫瑾聽不懂了,“你這個姑母不是姓周嗎?”

“以前家裏長輩都說是遠房姑母,她也很少來咱們家走動,我了解不多,剛剛上山路上給我爺爺打了個電話過去,他說讓我別管,我問了我爸,他也不知道,唯一願意告訴我的老管家也去世了。”

“齊公子,要不你幫忙問一下鐘老太爺?”

齊衡禮看向周勵新,見後者點頭就打了個電話出去,那邊接了電話,笑呵呵地:“小衡禮,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老太爺,您知道王家的那位老太太原先是哪家的嗎?”

“......她那臭脾氣,是去找你了?”

“嗯,剛吵了一架。”

“唉,都是以前你太爺爺欠下的債,你們齊家以前太不當人了,也不怪人家記到現在。”鐘老太爺嘆氣,“她母親呀,原來是周家的養女,和你太奶奶一起長大,嫁人後帶女和離回了鄉下老家,當年才逃過一難。”

齊衡禮是放的擴音,聞言看向周勵新,後者微微點頭,接過電話和鐘老太爺交談。

鐘老太爺也沒想到世界竟然那麽巧,當年周家消失的那對姐弟竟然是周勵新的爺爺和姑奶。

“怪不得,怪不得當年衡禮的爺爺和你爺爺一見如故,當時我們還覺得奇怪,他們兩人短短幾天竟是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關系好到讓我們這幾個朋友都震驚,心裏還有些吃味呢,原來是有這個關系。”

“現在我姑母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您可否幫忙在中間牽線,讓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

“勵新啊,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至于那小姑娘對小衡禮的怨氣,我來說就是了。”鐘老太爺沒有答應,“周齊兩家的事情,當年你爺爺和衡禮的爺爺是讨論過的,就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處理吧。”

齊衡禮若有所思:“我聽說,最近王家和齊家打得很厲害。”

“哈哈哈,小衡禮,這件事情你也別管,我就跟你說了吧,王家就是鐵了心要齊家死。”

“為什麽?”周勵新不解,“要說仇恨,也該是我周家報仇吧?可這些年,我周家和齊家也沒有關聯,我爺爺......”

“你爺爺?呵,他精得要死,你們周家遲早會插手的,齊家必死。”頓了頓,鐘老太爺想起來齊衡禮還在這裏,“咳,小衡禮,我再提醒你一遍,別管這件事情,我知道你管得了,可是恨齊家的人太多了,你爺爺對此也心知肚明。

當年周家一女難求,姻親遍地,家中成年男丁戰死沙場後,第一個求助的就是距離最近的齊家,誰曾想竟是發生了那種事情,未婚妻沒了,青梅竹馬沒了,嫁過去的女兒也沒了,不知多少人恨絕了齊家,你當你太爺爺這些年對你好當真是虧欠?不過是想留一條後路罷了,可你爺爺不想當這條後路,你也莫要違背他的意願。”

“我沒打算管。”

“好了,我還要釣魚呢,你們玩吧。”

電話挂斷,在場三人都聽懂了鐘老太爺的意思,齊家要怎麽死,都是長輩們計劃好的,小輩不能管這事。

“有鐘老太爺說和,他輩分高,姑母應該就不會把怨氣灑在你身上了。”周勵新表情複雜,“這些年來,其實我在許多宴會上也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過一些關于周家過去的只言片語,我一直當別人家的事情看,沒想到竟是自己本家的事情。”

“對不起。”齊衡禮突然鄭重地道歉。

“這件事情和你沒關系。”周勵新搖頭,“但說到現在,我還是不知全面,齊家到底是怎麽害了我周家的?”

身為最大的苦主的後代,齊衡禮有些怕他聽了不能接受,先讓他準備好才輕聲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一遍,他所知道的是從他爺爺的視角上看到的事情,不夠全面,但周家的慘狀依舊令人心驚。

周勵新表情呆滞,緊抿着唇忍着怒氣,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表情複雜。

周齊兩家是死仇?

齊家是故意害死周家的?

真相比他想象中還要殘忍,周勵新心中生怨,竟是下意識把所有齊家人都恨上了,安靜坐了許久才冷靜下來,兩家交好多年,他又與衡禮多年友情,知道自己該恨的人是誰。

“我先回去了。”

“勵新......”

“這事你別管,好好在家陪老婆吧。”

“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齊衡禮追出去。

“我知道。”周勵新握住他的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齊爺爺的為人,你也是齊家人,你在中間也難做,不要參與這件事情了。”

“要幫忙跟我說一聲。”

周勵新愣住:“什麽?你還想一起對付齊家?那可是你的家人。”

“話雖如此,可死的也是齊公子的親太奶奶,當年發現母親身死,爺爺得多恨得多怨?”謝赫瑾走過來,“勵新哥,這件事情并非像你們說的那樣和齊公子無關,他也是跟你一樣是受害者的後輩。”

“可是......”

“又不是讓他們去死,我也沒什麽不能做的。”齊衡禮嘆氣,“我這些日子其實也想清楚了,我爺爺他們臨死前叮囑我不要再和老宅扯上關系,應該是已經下了決心,他要給太奶奶報仇,我這個當孫子的,怎麽能罔顧他的意願呢?”

“我知道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周勵新露出笑,眼神感動,“可鐘老爺子也說了不要讓你參與其中,他們到底是你的家人,以你的人脈,只要你袖手旁觀,對我們來說就是幫助了,不必多做什麽也能完成齊爺爺的遺願,況且若你真的對齊家落井下石,外界對你的看法也會變差,大家不想你參與其中,應該也有這個考量吧。”

謝赫瑾擡眸,瞧見齊公子表情猶豫,便笑着替他點頭了:“那勵新哥,要是後面需要幫忙,就跟齊公子說一聲。”

“跟你說不行?”周勵新心情好了一些,倒是能開玩笑了。

“也行,不過還是跟齊公子說更直接。”

“不說了,我先回去消化這件事了。”周勵新拍拍齊衡禮的肩膀,“不用送了。”

話雖如此,齊衡禮還是把他送到門口,目送他離開,轉身回來的時候,沒忍住嘆了一口氣。

“早就猜到勵新和以前的周家有關系,可事實擺在眼前,又覺得世事弄人。”

“無論以前發生什麽,都不會影響你們的關系的。”謝赫瑾笑着安撫,“勵新哥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

“我知道。”齊衡禮牽着他的手,“走吧,不說這個難過的事情了,我們回去繼續作畫。”

“你不難過啦?”

“我很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要難過,早就難過完了。”齊衡禮輕笑,“該來的總會來的,有這時間胡思亂想,不如過好現在的生活。”

“齊公子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

齊衡禮有繪畫基礎,并且畫得還不錯,不過他學的不是國畫,拿毛筆畫的時候總是畫不出自己想要的線條,看得謝赫瑾直嘆氣。

“錯啦錯啦,你怎麽又畫歪啦。”

“拿起毛筆,我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齊衡禮把畫廢的紙放到一旁,重新提筆作畫,下筆的時候還是不對。

“應該這樣嘛,你手在抖,怎麽能畫好呢?”謝赫瑾看不過去了,抓住他的手,一點點地教他,“你看,這樣才對嘛,明明你寫字手不抖啊,怎麽畫畫就抖了呢?”

齊衡禮側頭觀察他認真的側臉,只覺得他垂眸笑話自己的樣子都是那麽吸引人。

“你怎麽不動啦?”謝赫瑾擡頭,嘴唇擦過他的臉,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齊公子,你作畫呀,看着我做什麽呀?”

“我們家十三真好看。”齊衡禮換了個位置在身後攏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再教教我,我認真學。”

謝赫瑾繼續教,畫了一會兒,覺得他們的姿勢不太對,恍恍惚惚回過神:“這個位置好像有點別扭,教學好像不是這麽教的。”

“有嗎?”齊衡禮輕笑,另一只手指了指畫紙上線條平穩的竹子,“你看我現在畫得多好?”

好像也是比剛才好多了?

可是......

“我們以前學畫畫都不是這麽教的。”

“以前?”齊衡禮側頭挑眉,含笑問他,“十三的以前我不曾參與,不知十三是如何學畫畫的,可難道十三要把我和其他人相提并論嗎?就是連一個特殊的教學姿勢也不願允我?”

“你......”謝赫瑾一副看透他的樣子,笑着點頭,“好好好,齊公子說的都對,我就這麽教你就是了嘛。”

兩人繼續用這個姿勢作畫,待畫到一半,謝赫瑾放開手。

“嗯?”齊衡禮有些戀戀不舍,把手背放到他手心,“來,十三繼續教我。”

“教了那麽多,齊公子手穩了許多,你畫一點給我看。”謝赫瑾十分認真,怕自己影響到他的發揮,還準備走到旁邊,卻被繼續抱住。

“你先教完這幅。”

“你在借機占我便宜。”謝赫瑾輕哼,笑着繼續抓着他的手教,“明明你自己也會畫。”

“我會的那些可不是國畫,十三不多教教我,我轉不過彎來的。”

“我信你個鬼,你壞得很。”

畫完一副竹林禽鳥圖,謝赫瑾拿起來仔細看,微微扁嘴,覺得真難看,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這是他畫出來的?

“好看。”齊衡禮滿意地拿過來,笑着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哪裏好看啦,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只是一副畫而已。”謝赫瑾皺眉,把畫拿過來觀察,百思不得其解,“奇怪,明明是這麽簡單的畫,怎麽是死的呢?”

畫當然是死......齊衡禮想起來他的愛人畫畫有多傳神:“咳!是我拖後腿了。”

額......謝赫瑾想起來齊公子也有參與:“其實也挺好看的,你看,竹子是竹子,鳥是鳥,石頭是石頭,多好看呀。”

“赫瑾,你平時看我的畫是什麽感覺?”齊衡禮突然好奇。

“啊?就挺像的呀。”

好,齊衡禮知道了,就只有像:“是我自取其辱了。”

“你可以進步嘛,比你學琴好多啦。”謝赫瑾放下畫,本意是安慰齊公子,沒想到卻安慰到自己,突然覺得這個教學成果還挺可以接受的,又笑着道,“齊公子,你來自己畫一副吧?”

赫瑾老師的要求,齊衡禮自是不會拒絕,拿起畫筆重新畫。

謝赫瑾看了一會兒,嘴巴緊閉不說話了,安慰自己齊公子沒有專門學過畫畫,他只是以前拍戲需要去培訓過,後面再自己慢慢鞏固和自學的,能畫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不管怎麽樣,總比琴學得好吧?

有大師真手把手教着畫的珠玉在前,齊衡禮畫了一會兒就覺得難受,強撐着畫完了,把筆收放下:“赫瑾,你看這幅怎麽樣?”

“細節沒把握好,沒畫出精髓來,你看,竹子的線條有點軟,都沒有一點韌性,還有竹葉也生硬,石頭下筆重了,而且你畫到禽鳥的時候好像心不太穩呢。”

好家夥,一幅畫三個景,每個都有問題。

齊衡禮也接受了自己畫不好的事實,左右他也沒打算學得多好,能培養感情就行:“那我重新畫?”

“我先給你做個示範。”謝赫瑾拿筆在旁邊随手畫了一根竹節,“你看,竹節要這麽下筆,兩頭稍重中間稍輕,一筆就能畫完。”

随後,他又示範了竹枝、竹葉、石頭、禽鳥,把技巧都告訴他,畫完示例圖就把筆還回去。

齊衡禮認真學了,還真別說,畫起來好看多了。

肉眼可見的進步讓他有些上瘾:“我再畫一副。”

“我們畫挺久了,會累的,你說的嘛,勞逸結合。”謝赫瑾搖頭,“我們去花園玩吧。”

“行。”

“趙管家,幫我們把桌子收一下。”

“好。”

謝赫瑾拉着齊公子往花園走,在走廊抖了抖羅漢竹葉子上的薄雪,抖完才把手伸回來:“好冰。”

“站了許久,坐會兒。”齊衡禮把他拉着坐在椅子上,一起看花園裏穿着輕薄雪裝花草。

安靜看了十幾分鐘,謝赫瑾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惬意地打了個哈欠:“空氣有點冷。”

“進屋看吧。”這裏就在前院,他們的房間開窗就能看到花園,進屋也暖和,“走。”

“不想走,你背我。”謝赫瑾撒嬌。

“你啊。”

鼻子被捏了一下,看着在他面前蹲下來的男人,謝赫瑾笑着趴到他的背上,被他一步一步背進房間裏,下巴惬意地蹭了蹭他的肩膀,還用手在他脖子上亂蹭。

男人腳步一頓,步伐依舊穩健,但比剛才走得快了一點。

然後......晚飯都沒出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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