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射率
第17章 射率
藤原愁、鳴宮湊和竹早靜彌站在了道場的一排，身邊還站着剩下的那個一年級生和一個全然陌生的三年級學長。
藤原愁站在落位，垂着眼，沉默地看着地板上面的木紋。
生性沉靜的他難得有些緊張。
茶發少年側了側自己的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鳴宮湊，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鳴宮湊敏銳地感受到自己身邊傳來一股視線，看向了自己的身邊的藤原愁，看着藤原愁面無表情的樣子，微微眨了眨自己那雙剔透的綠色眼眸，有些不确信地問道：“愁，你不會是在害怕吧？”
藤原愁：.
這不是害怕，這叫緊張。
藤原愁看着鳴宮湊那雙格外真摯的眼睛，心中的緊張莫名緩解了一大半。
容貌俊美的茶發少年微微搖了搖自己的頭：“沒有，放心吧。”
鳴宮湊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他沒有說什麽，只是微微撞了撞藤原愁的肩膀，側耳小聲對着藤原愁說：“我們在選拔結束之後去吃燒烤怎麽樣？”
藤原愁微微眨了眨眼：“燒烤？”
他還沒有去過燒烤店。
鳴宮湊朝着他擠眉弄眼：“是超好吃的一家燒烤店哦，帶我們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見見世面。”
藤原愁有些無奈地看着身邊的墨發少年，示意他将注意力轉向了靶子，“專心射箭吧湊，燒烤什麽的等會兒再說。”
“嗨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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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前是那位具有豐富經驗的國三生前輩，他的射型遵循的仿佛是傳說中的中庸之道，一拉一射之中明明毫不起眼，但卻又穩得出奇。
正應和了前人所說：
優美而又良好的射格并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在日複一日的艱苦鍛煉中反複練習打磨出來的。
“砰！”
箭羽在空中緩緩地震動。
那位沉靜的國三前輩緩緩收回了自己的弓，神色淡然。
“佐藤還是那麽穩啊。”
本村有些感慨，“可惜了，我聽說他好像準備備考那所灘高中？他好像不打算拿到群體賽的名額吧？”
身邊的佐濑倚靠在了木質的欄杆上，看起來有些懶散：“他說他只準備個人賽，沒辦法，還是要走個過場證明他的實力嘛。”
神色向來不太着調的副部長看着站在道場的藤原愁、鳴宮湊和竹早靜彌，撓了撓自己的下巴，看起來帶了些許壞心眼地補充道：“再說了，咱們也要給這幾位一年級生一個下馬威吧？”
本村微微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微笑着看向了站在前方的三人：“這可不叫下馬威。”
佐濑砸了咂舌：“什麽意思啊老狐貍？算了，不和你争了，我要去準備上場了。”
本村看着佐濑的背影，神色莫名，【佐濑啊，你可別小瞧這三位後輩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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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番是那位選擇留下來的一年級有經驗者。
這一次他顯然心态要穩的多了，少年緩緩地拉開了自己的弦，目光緊緊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靶。
只不過，少年的動作還有些不太流暢，弦也被崩的太緊。伴随着有些幹澀刺耳的弦音，箭勉勉強強射中了靶的邊緣。
見到自己射中靶子後，那位一年級生肉眼可見地輕松了很多。
接下來則是靜彌的射。
深藍發色的少年人如其名，身姿如竹般挺拔和清雅，射姿也充滿着竹木般的堅韌和沉靜。
此時的竹早靜彌目光有些銳利，眼下的那顆淚痣在此時沒有發揮出平時襯托出書香氣的作用，而是為他平添了一抹冷漠和鋒銳。
仿佛利刃劈開竹筒般的脆響——
“砰！”
竹早靜彌的箭射中了草靶的最中央。
“好！”
圍觀者為這位出色的一年級射手獻出了自己的喝彩。
四番是湊。
——被西園寺稱為是擁有頂級射箭天賦的天才少年。
鳴宮湊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天才，自己只是享受那種中靶的喜悅感和美妙的弦音而已。
墨發少年的心思再簡單不過。
——我喜歡射箭，我要一直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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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天生就會射箭一般
弓箭和黑發少年早已融為了一體。
鳴宮湊流暢而又自然地拉起了弦，手中的弦發出了被繃緊的聲音。
黑發少年的動作不如藤原愁那般華美大氣，也不如竹早靜彌那般沉穩卻又帶着莫名的銳氣，而是如水般帶着令人愉悅的清澈感和透明感，讓觀衆仿佛置身于清新的森林中，聆聽着湍湍溪流靜谧地在岩縫中緩緩流過。
鳴宮湊的箭就是有着這樣的魅力。
“嘭——”
他的箭化為了一道流暢的抛物線，精準地射入了草靶的正中心，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好！”
桐先弓道部傳來了整齊劃一的喝彩聲。
站在落位的藤原愁聽到同伴的射中聲，眉眼微微垂下。
茶發少年的一縷卷發靜靜地落在少年好看的眉眼上。
被稱為貴公子的他射型總是格外華麗而又大氣，和湊不同的是，他所追求不僅僅是射箭的樂趣。
——我享受射箭的過程，但我也享受射中帶給我的滿足感。
勝利和快樂從不沖突。
同時走在“追逐勝利的射中”和“追逐樂趣的射中”上道路的他，目标和最終結局只有一個——“全射全中。”
身穿袴服的少年緩緩地分開了自己的雙腳，線條流暢的手臂緩緩拉開了弓箭。
少年的身姿和弓箭逐漸形成了令人緊張和矚目的十字形。
弦松箭發——
帶起的風浪揚起了少年茶色的碎發。
銀色的箭矢一寸一寸地破開了空氣，徑直朝着草靶射去。
——沉悶的聲音在道場內回響。
第二輪開始
弦音依次奏響。
除了二番脫靶以外還沒有一個人脫靶。
“好！”
道場內的叫好聲整齊而又響亮，帶着獨特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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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的弦音不斷，中靶聲接連不斷地響起，連綿不絕的叫好聲也如同潮汐般不斷湧起。
結束完自己比賽的本村部長推了推自己的方框眼鏡，将頭湊到了計算中率的部員身邊，“現在形勢怎麽樣了？”
站在一邊的部員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記錄本，“佐藤前輩、藤原君、鳴宮君都是九射九中，竹早君是九射八中，剩餘的那位是九射四中。”
本村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有些稀奇地看向了場上的形勢，“哇，形勢還真是意料之外的激烈。”
“砰。”
佐藤看着自己沒有射中靶子的一箭，神色毫無波動，完全沒有因為這一箭的發揮失常而産生什麽落差。
“咯吱——”
二番再次脫靶。
那位一年級的臉上挂着難以掩飾的失落。
竹早靜彌看上去還是無比的沉靜，緩緩地拉動了自己手中的弦——
弓弦與弓碰撞的那一個瞬間，陡然發出了清麗而又悠長的一陣弦音。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此時被凍結，竹早靜彌只聽得到自己胸腔內部一聲又一聲的心跳聲，緊湊而又喧嚣，以極高的存在感宣告着它的存在。
弓射在靶上，發出了令他熟悉的沉悶聲。
——仿佛冰山陡化，被凍結的血液在此時陡然沸騰了起來。
竹早靜彌愣愣地看着射在了靶上的箭，有些怔愣。
那是，自己能射出來的箭嗎？
深藍發色的少年久久地望着靶上那根長長的箭，半晌都不能夠回神。
他微微低着自己的頭，微長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神色。
“铮——”
悠長的弦音吸引了竹早靜彌的注意。
他看着自己身邊接連中靶的鳴宮湊和藤原愁，微微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
“你們兩個家夥全中啊！”
深藍發色的隽秀少年微微抹了把有些冒汗的額頭，笑着對兩個同伴說。
“靜彌你也不差啊，十射九中呢！”
鳴宮湊朝着竹早靜彌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看上去活潑極了。
“這下我們前七應該穩了吧？”
藤原愁有些漫不經心地補充道，打量着自己長長的弓。
本村部長站在一邊，聽着這三個一年級新生的發言，有些無奈地捂着自己的額頭，【啊，還真是沒想到。本村你啊，也有陰溝裏翻船的一天嘛。】
他有些溫和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三個打打鬧鬧的新生，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頭，【啊，真是。】
【看見了呢，桐先未來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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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啊，愁，你居然連燒烤店也沒去過嗎？”
推着自行車的鳴宮湊大大咧咧地問道，目光中帶着些許不可思議。
“.沒有。”
藤原愁老老實實地說着實話。
“簡直是老年人一般的健康生活習慣。”
竹早靜彌嘴角有些抽動，如此吐槽道。
即使是出生于醫學世家的竹早靜彌有時候也會放縱自己吃一些不利于健康的食物，像什麽燒烤和可樂還是偶爾會吃幾次的，藤原愁是他見到過連燒烤和可樂都沒怎麽嘗試過的稀有存在。
“在某些方面.真的太不食煙火了吧愁，實在是太不可置信了。”竹早靜彌微微嘆了口氣。
老·年·人·的·生·活·習·慣
被擊潰的藤原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竹早靜彌，有些不死心：“這樣的生活習慣真的很像老年人嗎？”
“在某種程度上連老年人都不如！”鳴宮湊犀利地指出了真相，“即使是爺爺奶奶也會想去吃燒烤的！”
藤原愁：啊？
（瞳孔震驚）jpg.
鳴宮湊自信滿滿地看向了不遠處的地平線：“走！今天帶你去嘗最美味的燒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