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一人一狗好似從閻羅地府走出的惡煞,帶着可愛挂的mudi站在臉色陰沉的楊則惟旁邊都宛如一只惡犬。

楊則惟身上的威嚴與生俱來,霍啓楠強撐地和他對視,身子顫了顫,暈死過去。

林景華第一次見楊則惟發這麽大的火,他和沈祖軒經常說他有病,那也只是因為對方心思難以捉摸,作為泰弘的負責人恩威并施正常不過。

如今楊則惟渾身上下蘊含着怒氣,氣場毫不收斂,林景華都驚楊則惟一聲令下将霍啓楠扔到海裏喂鯊魚。

不得不說,這個模樣讓林景華想起八年前從漁船上找到了快失聯一個月的楊則惟。

公海危險重重,一只小小的漁船如何生存,大鐵罐上無數個彈孔,楊則惟手臂上遍布數條刀痕。

林景華站在碼頭看着經歷風雨漁船靠岸,随行的保镖奄奄一息被人用擔架擡上來,而楊則惟身穿破爛腰間挂着行軍刀,眼神冷漠。

兩人遠遠相望,林景華心頭一震。

這好像才是真正的楊則惟,不是泰弘太子爺。

沈祖軒察覺林景華的情緒,開口讓保镖将地上的霍啓楠送到醫護室,用不用搶救另說,今晚連夜将人送下船。

霍曉悅只是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并沒有跟過去,霍家和霍啓楠,孰輕孰重她分得清。

“抱歉楊先生,是霍家家教不嚴,霍啓楠口不擇言,日後我必定讓他登門拜訪親自向陶先生道歉。”

陶年本身就不是好脾氣的人,霍啓楠沒有理由借故發威,着實讓人生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陶年對無緣無故對他産生惡意的人沒有耐心。

“不必了霍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令弟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霍曉悅深知陶年不接受道歉,這件事永遠沒完。

至少在楊則惟這裏是。

霍曉悅的心沉了下,如今個個氣在頭上,不是說話的時機,只能上岸後再找機會。

一直沒說話的楊則惟開口:“霍啓楠傷得重,船上人手不夠,你是他的親人,等會陪他下船進行詳細檢查,我也不希望霍家少爺有事。”

楊則惟不管事,在聚會活動裏随和得很,特別是在這艘船上,拖家帶口,帶小情兒,帶男伴女伴,阿貓阿狗他都是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話雖然體貼,很難不聽出來楊則惟這是在趕人下船。

霍曉悅沒有任何怨言,因為她的放任才導致這件事的發生,是霍家的過錯。

她朝陶年再次道歉離開了私人花園。

事情結束,陶年彎腰将牽引繩扣上背帶,帶着mudi離開。

楊則惟恢複平日的形象,溫和地看着林景華:“你們慢慢玩,玩得開心。”

一個兩個離開,林景華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散場了。

“楊則惟當着我們的面把曉悅姐趕下船?”

林景華只在公開場合見過兩人一起,也從未見過兩人私下相處,很明顯這不是情侶之間的相處方式,話裏話外都帶着疏離的合作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

聽着出他語氣中的震驚,沈祖軒也帶着人離開這個不祥之地:“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和霍曉悅有關系。”

林景華從腦子裏收羅了下,的确是,全都是娛記報道,一面之詞。

楊則惟和其他人的關系從來都不需要別人幫他宣告。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陶年剛到公共電梯就遇上剛結束晚餐的梁振文夫婦。

梁振文一見到陶年就和他說剛剛有人在船上鬧事,讓他小心注意。

這座游輪的安保設施是頂級的,加上少爺小姐們在船上,安保人員每時每刻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有人鬧事無非就是喝醉酒不知死活。

梁振文以為陶年是在隔壁餐廳吃飯,進了電梯和他開始八卦:“聽講是霍家少爺霍啓楠上來鬧事,哦,你不知道霍啓楠是誰吧,楊則惟的未來小舅子,孤身一人闖入楊則惟的私人花園,說楊則惟幽會,我看着楊則惟不像這樣的人。”

看着火都要燒到自己身上,陶年有必要開口化解這個誤會,他不說,以後林景華都會在梁振文面前談起這件事。

“今晚我和楊則惟在私人花園談公事。”

梁振文脫口而出:“啊,今晚楊則惟的幽會對象是你!”

楚儀在一旁碰了碰他:“你這是什麽理解能力,人年仔都話談事。”

梁振文後知後覺,問道:“碼頭事宜?”

四舍五入都算,陶年點了點頭。

梁振文開始罵人:“霍啓楠癡線噶,是非不分,真以為地球圍着他一個人轉,想一出是一出。”

他頓了下問:“他沒傷人吧。”

陶年說:“沒傷人,mudi差點就被他踢傷。”

梁振文聞言更生氣,挽起袖子想去和霍啓楠幹架:“不是吧!什麽玩意竟然敢踢我們mudi。他楊則惟不是出了名公正不阿嗎,就這樣任由他小舅子在船上胡作非為。”

電梯開門的時候梁振文還在義憤填膺說着後半句話,楊則惟就站在外面。

梁振文像是生吞了一個雞蛋,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心裏難受又很慌。

Mudi見到楊則惟在外面,拉着陶年沖出電梯。

梁振文懷疑自己暈電梯,腳有點軟,還是楚儀扶着他走出電梯。

楊則惟沒有離開電梯走廊,很顯然不是經過,是在等人。

楚儀見楊則惟不走,開口詢問:“楊先生,請問有什麽事?”

楊則惟說:“今晚頂層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希望沒有打擾兩位用餐。”

梁振文夫婦愣了愣,頂層餐廳這麽多客人,楊則惟特意在這裏等他們說這件事?

這事用得着楊則惟親自來說嗎。

楚儀笑笑:“多謝楊先生關心,餐廳沒有任何響動,餐廳服務員也貼心地向我們問候”

楊則惟垂眸看了一眼在他腳邊怎麽拉都不走的mudi。

楚儀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先回房間休息了。”

梁振文全程沒吭聲,給了陶年一個眼神:“走吧,時間不早,我們回房間。”

楊則惟這會才正眼看着梁振文:“我們還有其他事要談。”

梁振文神情微妙,他還不确定楊則惟有沒有聽到他在電梯裏說的話。

“那你們慢慢聊,年仔,有事打我電話。”

在梁振文即将離開時,楊則惟再次開聲:“希望梁先生不要聽風就是雨,在這座船上我會保證每一個人的安全。”

梁振文難得有勇氣直視楊則惟:“我相信楊先生說到做到。”

梁振文走過轉彎角後原形畢露,扶着欄杆大喘氣,忽然大笑了起來,對着楚儀說:“老婆,我正面剛楊則惟了,是不是好威風。”

楚儀嫌棄“啧”了一聲,難得沒說什麽打擊的話。

Mudi一開始不喜歡楊則惟,動物直覺對方沒有向它發出友好信號,但也并沒有惡意,它不招惹不确定有沒有危險因素的人。

經過霍啓楠一事,mudi已經将楊則惟放在自己人的範疇裏,陶年不讓它打架,這人說不定可以陪它一同去戰鬥。

陶年不知道楊則惟口中的其他事是什麽事,明明他們已經沒有可以再聊下去的話題。

飯吃了,電話也從黑名單中拉出,還想讓他做什麽。

楊則惟沒有第一時間說事情:“我送你回房間。”

兩人的房間在隔壁,說起來也是同路。

一路上,兩人迎面撞上了不少在樓下狂歡過後,攜手挽着伴侶回房間的少爺們。

春宵一刻值千金,甚至有人猴急到壓着人就在房門口深吻,濕噠噠的口水相融聲,聽得人口幹舌燥。

兩人心如止水目不斜視直往前走,mudi想上前湊熱鬧被陶年扯回來。

有人和楊則惟相熟,和他打招呼,瞧見他身旁的人,這一層都是房間,兩人相伴去做什麽,可想而知。

他又瞧見男人手上牽着一只狗,沒理由幹那檔子事還要帶上狗,大名鼎鼎的楊先生不是這麽随便的人,是他喝酒喝上頭,心思龌龊了。

此時大名鼎鼎不随便的楊先生堵在了陶年的房門口,用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軀擋住了門把手。

就差臨門一腳,一人一狗無法進入房間。

Mudi不在乎,還沒有到點睡覺,它又去楊則惟的房間聞門縫。

陶年知道無路可逃,不得不“迎難而上”。

“精神損失費已經結賬,楊先生要我現在結算皮鞋的金額嗎?”

楊先生一向好說話:“不急。”

他微微一笑:“還有一件事還有沒有算賬。”

陶年眉頭微鎖,聽見楊則惟說:“今晚我救了你的狗一命。”

沒有楊則惟,mudi未必會受傷,它雖長得胖,勝在靈活,霍啓楠的那一腳mudi有機會可以避開。

有機會說明不是百分百,因為有楊則惟的阻止,mudi才沒有受傷。

陶年油鹽不進,不想同他有過多私下往來:“多謝楊先生,上岸之後我會誠心誠意送上答謝禮。”

他不在乎再少一瓶酒。

楊則惟分得清:“誰欠的誰來還。”

Mudi一只狗要怎麽還。

這時候楊則惟又想起來欠他人情的是一只狗。

“寵物不會還人情,不是還有主人嗎。”楊則惟一副認真,“是吧,主人。”

*

這兩天的天氣算得上風平浪靜,巨輪在海上漂泊,數人借着酒精的作用,絲毫沒有感到起伏,這沉睡效果也有歡愉過後得到的滿足。

陶年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房間還有另一個生物存在,還是因為沒有吃藥,平躺在床上親身體驗那飄蕩起伏,在昏暗中靈魂脫離,整個房間伴随着時大時小的打呼聲。

陶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萬籁俱靜,在陶年耳邊忽然出現那句“晚安”。

在門外,陶年沒有給楊則惟準确地回複,楊則惟的步步緊逼,始終沒有讓陶年産生一丁點上船是一個錯誤決定的想法。

楊則惟背靠房門,擡手拉着牽引繩用力一扯,陶年不受控制往前走了幾步,兩人相隔一指距離,脫離正常社交距離,暧昧又危險。

陶年垂眸不去看楊則惟,他望着眼前白襯衫的紐扣越來越近。

兩人鼻息相融,楊則惟像個被強迫者,居于下方。

空蕩的長廊,兩人之間在小小的門板前形成了密不透風的玻璃房,兩人之間無法言說的微妙,一個逼近,一個無法後退。

楊則惟偏頭伏在陶年耳邊,溫柔且平和地說:“晚安。”

陶年拽緊了牽引繩,動作細微不易察覺。

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也沒有任何越矩,楊則惟說到做到,遵守陶年定義的相親對象界線。

楊則惟離開,陶年面對一扇房門。

藥物會産生依賴導致上瘾,可對陶年來說,讓他上瘾的不是藥物,而是一切的不真實。

上船前一天,程添來港對他進行面診,陶年隐瞞了他出現幻覺的事情,過程進行得十分順利。

程添心理學研究生畢業,這些年來為了提升自己重新拾書本考取博士,他手上有不少案例接受數年醫治,到了某些時段諱疾忌醫,因為承受不住對藥品的依賴還有所産生的副作用。

程添不止一次說過陶年積極治療,随着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少,穩定到一定時間,身體和情緒達到一個平衡,不說治愈,至少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陶年現在已經達到了這個平衡,程添在那天再次提起楊則惟的名字,對方十分平靜向他坦白船上有楊則惟。

程添一直以來都覺得導致陶年心理疾病病發的因素改變了,十年前是因為家庭原因,如今是因為楊則惟,當然,這只是他的不确定的猜測。

“你沒答應上船之前就知道楊則惟會出席?”

陶年點頭:“知道。”

這個回答又否定了程添的猜測。

程添又看了一下陶年的藥瓶,正常的服用次數,沒多也沒少。

就這樣,這一次面診如尋常一樣結束。

Mudi瞪了一下腳,打呼聲随之停止,接踵而來的是哼唧聲。

陶年閉上雙眼,在海浪聲混着如同毒品會讓人上瘾的聲音中進入睡夢中。

次日早上六點,mudi起得比陶年早,一只狗跳上床對主人進行morning call。

陶年臉上擦過一片濕潤,睜開眼後與狗鼻子相對,他平靜将mudi推開,走進浴室洗漱。

陶年洗漱完之後沒有走出房門欣賞日出,一個人獨自站在陽臺上望着東方紅日。

狂歡過後沒幾個人能夠早起,日出不比日落,只有早起勤勉的人才能欣賞。

游輪靜了一個上午,少爺小姐們個個睡到日上三竿,一起床就到餐廳裏覓食。

淩晨新鮮打撈的海鮮如今變成餐桌美食,林景華一坐下就使喚沈祖軒幫他拆蟹。

昨晚他們剛吃了一半,林景華手上還拿着剛剝好的蟹鉗,一聽到霍啓楠在頂層鬧事,連蟹肉都來不及吃就上樓了,結束後,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

霍啓楠和霍曉悅連夜下船,抵達最近的靠岸碼頭,林景華聽聞霍啓楠肋骨都斷了兩條,楊則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收啊。

林景華吃着吃着忽然往楊則惟下半身看去,眼神過于熱烈,沈祖軒在他碗裏扔下一只剝好的蝦就拿起濕巾擦手。

陸志烨笑着問:“景華,阿惟身上有金啊,看得這麽入迷。”

林景華若有所思地搖頭:“我懷疑他那只腳是鐵做的,哪有人一腳就将人的肋骨踢斷。”

楊則惟從小就被楊老太爺當成接班人培養,得天獨厚的一份寵愛,随之而來的是危險重重,惹人眼紅的豪門吸引財狼虎豹,接班人不能自保何來扛起整個家族。

他們這些人裏個個都會點防身功夫,但楊則惟不是,能打,會打,射擊,貼身近鬥,樣樣精通,前些年更是隔段時間就是實踐。

陸志烨問:“霍啓楠的肋骨斷了?”

林景華點頭,比了兩根手指:“兩條。”

在座每個人臉上帶着點唏噓,并沒有同情,誰會同情得罪楊則惟的人。

他們不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但楊則惟出手一定是對方行為太過分,解決方法有很多,霍啓楠偏偏選了條偏激又愚蠢的方法。

霍啓楠太把自己當回事,同樣也把楊則惟不當一回事。

午飯時間,陶年和梁振文一同進入餐廳,楚儀和梁潔琪還在睡,梁振文打算等會給她們叫餐上門。

林景華一眼就見到陶年,一點都沒客氣将兩人喊了過來。

“我們這邊有位置,一起啊。”

梁振文恨不得和這個圈子有接觸,拉着陶年就往空位置上坐。

梁振文自從昨晚正面剛了楊則惟,就覺得楊則惟沒什麽好怕的,傳聞不可信,楊先生多麽平易近人。

“楊先生,午好,昨晚休息得好嗎?”

楊則惟好似沒睡好,懶洋洋擡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答應,然後自酌自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

陶年和他們昨天見過,相處下來還算可以,而梁振文本身就活躍在林景華的圈子裏,大家有所聽聞,他的性子又是活脫,很快就和他們聊成一片。

陸志烨隔着一個人坐在陶年的旁邊,他起身和那人換了座位。

“今天怎麽不見mudi?”陸志烨給陶年倒茶。

陶年擡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在臺上敲了三下。

“放在寵物樂園,這裏人太多怕它闖禍。”

陶年這話若有所指,陸志烨想到昨天mudi闖下的禍,偏偏還是楊則惟。

陸志烨為楊則惟說話:“阿惟不會同mudi計較,他為人很随和。”

陶年不知道這些年楊則惟的性格變化這麽大,連身邊親近的朋友覺得他随和,他暫時還不知道楊則惟身上哪裏随和。

陶年和陸志烨不熟,也沒有理由對他說出反駁的話,唯有沉默作罷。

旁邊交流聲太吵,陸志烨側頭靠近和陶年說話,陸志烨的眼睛時不時看一眼陶年。

楊則惟越飲越覺得茶澀,放下茶杯沒有再動。

陶年沒回應也沒有掃了陸志烨的興致:“昨晚你和阿惟在頂層談公事,霍啓楠無禮闖入,今早得知他斷了兩條肋骨。”

這個消息比楊則惟性格随和來得更讓人信服。

“回港島了?”陶年問。

陸志烨想了想說:“應該還沒有,傷得太重不方便挪動。”

陶年想起昨晚楊則惟那一腳,是踢在胸口上。

陸志烨見陶年不說話,以為他在擔心,開口安撫:“不需要擔心,昨晚你沒有動手,要算也是楊家和霍家的事,mudi還是受害狗呢。”

陸志烨面前的茶杯空了,陶年為他斟茶,對方給予叩茶禮。

他放下茶壺,眼神自然地往對面看了一眼,飯菜還在繼續上,位置上的碗筷還沒有收拾,人不在座位上。

新上一道清蒸東星斑,陸志烨剛開口讓陶年試一下,陶年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海上沒有信號是正常的,但船上有信號器,在船上與外界聯系通暢,毫無阻力。

陶年上船前交代好一切,他也相信關添傑的能力,非必要時候不會給他打電話。

陶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備注的號碼,他朝陸志烨說:“抱歉,我接個電話。”

随後陶年起身走出餐廳,電話鈴聲還沒有斷。

陶年走遠了些,在夾層上接通了電話。

楊則誰問:“出來了嗎?”

陶年沒說話,楊則惟聽到電話那邊一片寂靜知道陶年出來了。

“昨晚睡得好嗎?”

這句話可以是正常客套,如梁振文問楊則惟一樣,又可以是兩人暧昧期的開口,更可以是沒話找話,看人如何定義。

夾層上來往的人多,陶年握着手機久久不說話路過的人多看了他一眼。

“睡得很好,多謝關心。”陶年給予這條船的所有權人最大的尊重。

楊則惟依着欄杆,心情很好:“我睡得不太好,昨晚你的狗是不是叫了。”

昨晚mudi安安靜靜睡得像一頭小豬,雷打不動,除了打呼哼唧聲,除非房間裏的牆比紙薄,聲音傳到隔壁。

“并沒有。”陶年不知道楊則惟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楊則惟“哦”了一聲:“是我幻聽了。”

陶年想挂電話,下一秒楊則惟說:“我等會要下船了。”

陶年的手一頓,沒有按下挂斷鍵。

楊則惟似乎知道他的動作,輕笑了一聲:“雖然船上很安全,還是希望你注意安全,安全抵港。”

陶年遲遲不語,錯失了說話的時機,同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楊則惟難得果斷,聽到陶年的回複是奢望,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兩秒後便挂斷了電話。

陶年耳邊傳來滴滴聲,天氣燥熱所導致的心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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