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顏時聿
顏時聿
攤主叼着煙, 看到簡言，很熟悉地打招呼：“呦，簡言, 又來了？老樣子, 打八折。”
簡言挑挑揀揀, 拿出一個戒指。
“100積分, 打八折，給80就好了。”
簡言付過積分, 帶着應逐星離開長街，将剛剛買到的灰色素圈戒指遞給應逐星，說：“哥, 送你的。
應逐星倒是很意外, 他接過戒指，問：“戒指......？”
簡言突然懂了：“？？？”
“絕對沒有！別仗着你長得好看就說令人誤會的話啊！我純直的！”
他驚恐地後退, 抱住自己，瘋狂解釋：“這個戒指可以儲存一些物品, 容積大概有十立方米？真的很方便，不需要自己拿着很多東西來回走，但只限于在城裏使用, 裏面的東西帶不進副本和城際競賽裏。”
我靠我要是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你家那個大佬還不得把我削成片片！
應逐星很開心自己的惡作劇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問：“你這個黑心情報販子能這麽大方？“
簡言撓撓頭，嘿嘿一笑：“就當我送你的禮物了嘛，當成報答救命之恩也行。“
應逐星沒有推辭, 他收下戒指, 戴到左手手指上，晃着手：“謝謝禮物。以後就別總把那事情挂在嘴邊了。”
大致帶着應逐星在城裏面閑逛了一圈, 把重要的地方都介紹完，給他買了必要的生活物品放在儲納戒指裏之後，已經到了傍晚，簡言強烈推薦了一家面館。
淡淡的路燈亮着，染着一圈光暈，熱氣騰騰的豚骨拉面配上來往的人，恍惚間真有一種現世的感覺，只可惜，撲閃到耳中的字句全都是這個副本、那個隊伍、什麽道具。
這回晚飯的積分，應逐星還是看着簡言付了，他倒是也想請簡言吃飯，可惜，真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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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應逐星只得笑着說：“你是我在這裏交道的第一個朋友，下次我來請你。”
少年的笑顏在氤氲的水汽中，在暖光的映襯下，是一種愈發驚心動魄的美。
簡言歪着頭，心裏“啧啧”稱贊，又做了一下對比，還是不得不承認，應逐星确實比自己的師父好看。
他挑起面，問道：“我不是第一個吧？你家那位大佬才是你第一個朋友吧——哦對，總聽你說顏前輩，他是誰啊？”
應逐星低着頭，看不清眼中的情緒，他一下子一下子地用筷子戳着碗，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我才不想……是他的朋友——不想僅僅是朋友。
“他叫顏時聿。”良久，應逐星擡頭，說道。
“咳咳咳！”簡言被面嗆了一口，他拍拍胸口，倒吸一口氣：“顏時聿！雖然聽你一直喊顏前輩，心裏早有猜測，但是聽到還是很不可思議……”
應逐星微微疑惑：“嗯？他怎麽了嗎？”
簡言身子前傾，說：“顏時聿這個人，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是在我師父的口中。我師父——他很狂，他真正從心裏佩服的人沒幾個，顏時聿算是第一。”
“妄言之城還沒有消亡的時候，城裏面有一個排行榜，只錄入S級的人，按綜合實力排序。顏時聿，是榜首。”
這下輪到應逐星震撼：“這……”
他暫時對妄言之城還沒有什麽概念，但想到城際競賽裏荒川公會的能力，和榜首一詞的含金量，大致也有一個模糊的判斷。
他知道顏時聿厲害，但沒有想到到了這種程度，他的實力，确實令人望而卻步。
“他之前的稱號是【裂空】，據說有可以掌控空間的能力。後來稱號變了，但在變得一瞬間，妄言之城徹底毀滅，排行榜也消失了。”
簡言接着說：“不過也就是在遍的那一瞬間，顏時聿直接從排行榜最上面跌下去了，一般這種情況，要麽是死了，要麽是實力驟然下降，我師父說，當時這件事情還引起了城裏人的一陣熱議和猜測。不過現在沒人知道他的稱號是什麽，也沒人知道他能力還有多少。”
【裂空】？？？
他幻聽到的聲音裏面，就有這個名字！
應逐星心神震蕩，他腦子裏亂極了。
他究竟聽到了什麽？
裂空、改變稱號、虛空裂隙......
這些聲音究竟是誰在說話，為什麽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哥？你怎麽了？”
見應逐星走神，簡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應逐星回神，按下心中的疑惑，對簡言勉強一笑：“我沒事，你繼續講。”
簡言說：“當時我沒入城，這些都是聽我師父講的。當時很多人都猜測一代天才隕落了，即使沒死也半殘那種，只不過我師父認識顏時聿，他說顏時聿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幾乎瀕死，小隊內部也出了矛盾。他姐姐和他徒弟打了一架，後來他徒弟就跟他們決裂了。後來妄言之城覆滅，它的居民被瓜分，顏時聿他們到了新誕生的失落之城，城主治好了顏時聿的傷，他醒了過來，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關于你家大佬的事，我師父就講到這裏。你要是還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問他？”
“啊……”應逐星呆呆地聽着，顏時聿的過去太過于輝煌和曲折，令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是該欽佩、還是贊嘆、抑或是扼腕嘆息？
他只是心疼，顏時聿受傷，一定很疼吧。
自己和他的距離，太遠了。應逐星收起了心裏的那絲悸動，沉了心。
但面上仍然做出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他不甚在意地笑着：“我和他不過有一面之緣罷了，這不關我的事，幹嘛要去問。”
簡言沒說話，在心裏默默反駁：我信你個鬼嘞，你倆那看着像一面之緣嘛！
簡言以為他因為顏時聿的事情黯然神傷，便說：“你也不要太有壓力了，畢竟你才剛入城，怎麽和那些不知道在這裏呆了多少年的老家夥比嘛，他們有太多的積累了。包括對待你顏時聿的态度也不要太卑微了，喜歡就大大方方喜歡，就算他厲害又怎麽了。”
應逐星甕聲甕氣地反駁：“我沒有卑微......”
簡言恨鐵不成鋼地看他。
“好吧，”應逐星縮了縮脖子，把自己隐藏在熱氣騰騰的面碗後面。
“你也很厲害啊，你的控制厲......”簡言忽然想到禁言咒，打了個冷顫，含糊其辭：“你的那個朋友，這是我聞所未聞的技能類型。所以不要自卑，假以時日你也一定會成為頂尖大佬的！”
吃過飯，天色也逐漸轉黑，二人在路口分別，應逐星也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換上床單，将買的東西擺好，去浴室洗了澡。
應逐星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勻稱，稍有些瘦削，面容生的極好看，細碎柔軟的黑發浸着水，自然的低垂，貼在額前，白皙的面容因溫度較高的水汽染上了一絲紅。
他換上睡衣，用毛巾擦着濕的頭發。
“呯呯呯！”
房間的窗戶被敲響，應逐星側頭望去，一個可可愛愛的小正太，正漂浮在窗外，揮着小小的手臂，在跟他很歡快地打着招呼，發梢系着的黑色水滴在黑夜中忽閃忽閃，亮着莫測的光。
“失落！”
應逐星有些驚訝，他快步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失落轉了一個圈，飛進屋子裏，幾乎快要撞到應逐星身上。
應逐星半張手臂，将失落攬抱着，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像是老父親帶娃。
失落真的很可愛，頭發軟軟的，臉頰也軟軟的，完全沒有辦法讓人把眼前這個讨喜的小孩子和掌握一城人的性命的城主聯系起來。
聽簡言說，很多城內的規則都是城主制定的，相比于其他城市殘酷的規章，失落之城倒是一派祥和。
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像其他城市的居民一樣憎惡畏懼城主啊。
失落真的是太可愛了。
失落在應逐星的懷裏探出頭，一雙幽藍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一上來就很開心地誇贊應逐星：“應逐星！你也太厲害了叭！”
應逐星：“？”
失落在空中轉着圈飛舞，一邊語速極為歡快地說着：“我忙完城際競賽的事情之後才發現，你居然把【黃沙枯骨】這個副本的boss給拐出來了！而且竟然還把城際競賽裏面的核心也拐出來了！”
失落叉着腰，忍不住大笑：“這下子那幫家夥想要将一些高級副本合成世界的計劃在第一步就失敗了哈哈哈哈哈哈。”
失落似乎知道應逐星聽不懂這些，于是湊道他身邊，說：“【黃沙枯骨】這個故事并不完整，它是【中古】的一個板塊——【邊塞之外】，但不耽誤他成為一個獨立的副本，在這個故事線下，還有很多副本，比如【朝堂之上】啦，【市井之間】啦。”
“【中古】是那幫家夥的一個實驗計劃，想要分別創造線索交叉的大型副本，最終将他們融合，想要形成一個小世界。”
“世界哪有那麽容易就創造的，說到底還是妄言的死始終壓在大家心頭，他們不想步妄言的後塵，這才不擇手段，不知投進去多少人命。還有城際競賽，他們現在借着這個私下裏不知道做過多少背德的實驗。”失落撇撇嘴，對那些城主的做法非常不屑一顧。
不過轉眼間失落便很賞識地看着應逐星：“這下子就好啦，你在副本的試驗階段，把boss帶了出來，那個【邊塞之外】的副本可以說是廢了，缺少了一個大板塊，【中古】計劃徹底泡湯了！我好開心！”
應逐星接收了大量的信息，茫然看着失落：“那我這算是破壞了所有城主的計劃？他們知道是我幹的嗎？會來報複嗎？”
他最讨厭這種無妄之災啊！
失落跺腳：“不要把我和那幫家夥混為一談啊！”
應逐星無奈扶額：“好好好，你不算你不算，可是十一個城主也夠我受的了。”
失落狡黠地笑了，像是偷偷告訴應逐星秘密一般，湊近說：“【黃沙枯骨】投入了很多城市試運行，我偷偷删了幾個數據，這下子沒人知道是咱破壞的副本。”
“再說了，那幫家夥的心也都不齊，看着挺和諧，不知道私下裏都搞過什麽動作，”失落這時的樣子像是故作老成：“所以呀，現在他們在互相猜忌呢，至少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應逐星：“……”
他“嘶”了一聲，有些牙疼：“咱們這算不算……狼狽為奸啊？”
失落叉着腰，仰着小腦袋：“哼，這多不好聽，應該叫‘一丘之貉’！”
應逐星：“……根本沒好到哪裏去吧！”
失落突然晃晃腦袋，說：“差點忘了！我來是找你有正事的！”
